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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义达不是吗？”
他自嘲地一笑，“我总喜欢不喜欢我的东西。”
我知道他的意思。
与其这样，不如选择讨厌，何必庸人自扰。
走到公寓楼前，感觉气氛不太对。
几乎全楼的女生都站在门口。
萱，阿姚，琪琪，ELIAN……
等等，居然还有，阿信，怪兽，俾斯麦主任，ANN老师……
所有人都看着我，就象夏天在新生礼堂时一样。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感觉自己好象走进了屠宰场。
我真想跟俾斯麦好好地打个招呼说：您好，好久不见。
但他冷冷地盯着我问：“这么晚才回来？”
“不晚，正好。”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不卑不吭地问。
“应该是坏事吧。”我说。
哼，他冷笑一声，“你有想过被揭发的一天吗？恩？周渝？”
我看着ELIAN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和琪琪躲躲闪闪的样子，还有那么壮观的场面，觉得俾斯麦不太
应该吊我胃口。
“明天就是仁辅学校最大型的传统展示会时光展的日子！将会有大型的媒体采访和报道！而我
们的台柱设计师的设计稿纸却不翼而飞了，万一这件事传出去，我们仁辅大学的声誉将摆在哪
个位置上？？”他的口气就象一个大住持，对付着我这不谙武林规则的黄毛丫头。
萱学姐就站在俾斯麦旁边，泪眼汪汪，阿信紧靠着她，轻搂着她的肩。怪兽在一旁，下垂的双
手紧握成拳。
我笑了，“那图纸该不会在我的房间里找到的吧。”
观战的女生群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在新生典礼上迟到！在专业课上睡觉！装病一个月没有来上课！周
渝，任何一条都构成你退学的因素，你居然还这么傲慢！！”俾斯麦如数家珍地数落着我，还
真溜。
原来我的罪状已经足够饶口令了。
俾斯麦接着横眉冷指，“景萱丢失的设计图稿就在你的衣橱最里面的抽屉里找到的，你还有什
么借口可说，我倒想听听。”
景萱，叫的多亲热呀，一听就知道我没有辩解的必要。
我看着阿信，而他看着萱，是怜惜一般的目光。
我突然想起某个雨夜，他们紧紧的拥抱，还有那丢在一旁的雨伞。
“人证物证都在，你连个狡辩都不想吗？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施姚，你说说当晚你看
到了什么！”
阿姚站出来，直瞪着我，就象看着一个杀父仇人一样。
“上周五晚上，我本来是和琪琪一起去逛街，然后在外面玩通宵的，因为我中途不舒服，就先
回来了，我进寝室的时候，就看见她在翻看几张图纸什么的。她看到我进来，还特别惊讶，反
问我说什么今晚不是出去通宵不回来了么。我当时头有点晕，没太注意她的手中拿的是什么东
西，没想到，居然是萱学姐从未发表的设计图稿。我真的很惊讶，周渝，虽然你平时有很多不
太雅观的小缺点，但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天真的人，没有料想到你却背里一刀。你平时讨厌萱
学姐就够了，何必偷她的东西呢？而且萱学姐经常招待我们到她那里去吃火锅，萱学姐对我们
已经很好了，你怎么这样呢？”她越说越无力，就象快被我气晕了一样，还使劲咽了下口水，
好象胸口很痛似的。
ELIAN依旧冷笑：“是啊周渝，你平时说说萱学姐坏话就行了，居然偷偷摸摸起来，没想到你趁
萱学姐招待我们的空挡，把那里的地形都掌握清楚啦。”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琪琪，她一咬下唇，态度强硬地说：“周渝！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们寝室都
快受不了你了，你整天在男生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在女生面前却趾高气扬的，整天炫耀
说什么你和仁辅的这个那个帅哥在一起干嘛干嘛的，你，你做出这样羞辱设计系的事情真是，
真是咎由自取！！”
“你胡说！”怪兽粗暴地打断她，“小渝不是这样的人！”
“我？”琪琪有点着急了，“我怎么胡说了？”
阿姚板着脸，不紧不慢地反击道：“如果是一个人胡说，那还情有可原，可是全寝室都这么
说，你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我们三个还刻意窜通好来陷害她吗？那我们怎么就在她的衣橱里找
到图稿？衣橱的钥匙只有自己有，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钥匙都是随手丢在桌子上的，以前姐姐就常唠叨着叫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收好。果然，不听
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况且，”阿姚说的面不改色，那个常会便密的小女孩真的不见了，在大家面前的，是那个穿
着名牌连衣裙，佩带TIFFINIC限量钻戒的女孩，“温学长，你要知道有些女生在男生面前和在
女生面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女生们窃窃私语，多有趣，多刺激的一场游戏呀。
比她们看过的100部泡沫剧都有立体感。
任由她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诋毁我，在这过程中，我一直看着阿信，他看着每一个指证我的
人，很认真很严肃的表情，就是不看我。
阿信，为什么不看着我？
你那么入微地注视着她们，是想从她们的神态口气中得出结论吗？
那还不如仔细看着我，我的脸上就有所有的答案啊。
阿信，在我心中，你真是一个奇怪的角色哟。
萱的设计图稿不翼而飞，爱徒心切的俾斯麦率领众人进行集体大搜查，继而在我的衣橱里发现
了图稿，然后和我亲近的人都耿直勇敢地站出来指证我。
那么，我似乎百口莫辩了。
看来萱还是挺聪明的嘛。
“周渝，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你已经无话可说？”俾斯麦秃头在月光里亮晶晶的。
“导师，算了吧，反正图纸也已经找到了。”萱带着哭腔，抽泣两下，非常到位哦。
阿信紧握了她的肩膀一下，给她支持的力量。
我看着阿信，这下，他应该没有可以注视的目标了，可以把焦距转移到我身上了吧。
目光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比语言更有超强的杀伤力。
心慢慢浮动到嗓子眼，我期待的答案，我想要知道。
在答案没有揭晓之前，悬疑的时刻，任何人都很紧张。
很多画面忽然在我脑海里闪现。
手，尖下巴，绿茶，坏笑，素描，anglelical。
…… ……
很多很多，无意义的画面，在放映。
我看着他，他终于也看着我。
阿信，你的眼光里写着什么？
我突然有个诡异的念头。
体会到当年LEI的心情，赌博的心情。
然后我笑了，转向所有人，说：“真糟糕，被你们发现了，我还以为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
呢。”
“小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信似乎有点痛心地说，目光迷茫；透露着不解，他的手在萱
的肩上。
心突然沉了下去，下坠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致于我禁不住后退了半步。
就象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海面中，咚的一声，沉闷，而且迅速被淹没。
我不禁低下头，想寻找下心脏是不是都滑到小肚子里了。
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到全身，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义达在我身旁。
他侧过头来，低下，看我。
他的声音不大，似乎是只说给我一个人听的，“小渝，我相信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有我微笑着，像半个精神病人。
还在怀中的奶茶，再怎么捂，也不会暖了。
CHAPTER 13
肚子再加一圈肉13
这是一个十几坪的小屋子，没有窗，空气不太流通，唯一光线的来源就是我眼前的这盏马力很
足的台灯。
我坐着，凳子是木制的，硬邦邦，面前是一张巨大的长桌子，大得可以供四世同堂同时吃饭。
我的面前放着一张纸，一支笔，供我陈述“犯罪事实”。
我抬头，看到对面墙角一台小巧的摄像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现在正在关禁闭，目的是要完整地交代出犯罪过程，心理和动机。
真麻烦，如果当初知道要写这么多字，打死我都不承认。
我托着下巴看着着张大桌子，想着当年的犹大坐在哪个位置。
可是我和犹大不同，他焦虑心虚，我只觉得——困，还有点饿。
我低头看手表，凌晨2点20分，怪不得哈欠连天。
我趴在桌子上，想睡觉，闭上眼睛，阿姚，琪琪，ELIAN，一张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在黑暗中
浮现。
阿信，怪兽，义达……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都不真实。
阿姚，或许是我不愿意承认你潜移默化的改变，当你认真地指桑骂槐时，我心里是真的有点难
过。
三个零的连衣裙，限量的钻戒，ELIAN不再讥讽的语言，来自上流社会的男朋友……
这一切多么光鲜亮丽，而唯一的代价不过是耍一点小诡计，这值得，非常值得。
当走进某个小社会中，却再也走不出来时，人总会学会虚伪和撒谎。
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仍怀念那个在我病榻的时候会削苹果给我吃，会帮我抄满满笔记的阿姚。
大家都在改变，我只是不太愿意承认。
琪琪，你不太会撒谎哦，当怪兽反驳你时，你立即就着急了。
你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很可惜，以后不能坐在咖啡社，看《THE CITY》看到发呆，摆那满满一架子的绿茶了。
也没有人会用那喷香的“毛毛虫”面包袭击我的脑袋了。
快乐的日子要短暂，才显示出它的价值。
原来，背叛是这样一种感觉，你不会想要报复，你却想要对她们微笑。
你清楚地知道微笑是最好的惩罚。
那么犀利的微笑。
我的心刹那间有点痛了。
姐，在面对我和LEI对你的背叛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不想报复，不会立即去痛恨这个世界。
你微笑地对我说：小葳，别说了。
你的微笑苍白，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好象重生的火焰。
姐，换作是你，你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