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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决-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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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器,所以寒玉刀就放在紧随谢琅的小僮手里端着的宝匣下。刚才谢琅已听到左面匾上传来细密的呼吸,只是从呼吸中判断似乎此人不会什么武功。他暗暗留神。待见到剑光如电从右匾杀出,指向雪飘飘时。当下想都不想,抽出刀来,阻住了这一剑。 
  寒玉刀削金断玉,其利无比。蓝妙人的剑虽是名剑,剑身却薄而长,这一式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尽凝聚在这剑身上。她的力气和谢琅本就差了几分,再加上一半的功力又都给了谢琅,此时剑碰到寒玉宝刀,竟是滞都未滞,断成两段。 
  谢琅和蓝妙人迫得如此之近,身子几乎都要贴到一起。 
  蓝妙人后退两步,看看谢琅,又瞧瞧手中的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谢琅也震在当地。他虽已猜到蓝妙人可能会在附近,待到她真真实实站在自己面前时,手中的刀“铛”的掉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呆呆站着…… 
  雪小竽忽然冲过来,叫道:“你又想暗算飘飘吗?”楚笑阳和慕容典典同时迎上去拦住雪小竽这一势。 
  这一声唤醒了蓝妙人,她缓缓转过身,阿瑶正忧虑的望着她。再移过去,是雪飘飘那静静的眼神。 
  她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断剑, 喃喃道:“原来他心里爱的始终只是她一个。” 
  见谢琅削断自己的剑,蓝妙人只道谢琅一心一意护着雪飘飘。想到此,一时间万念俱灰。刚才的狂喜、惊怒、希冀,统统化成一片空白。 
  她举起断剑看着谢琅。谢琅颤声唤道:“妙儿。” 
  蓝妙人摇一摇头,剑身一转,对准自己的右肩,狠狠插了下去。 
  剑身穿透身体,只留一截剑柄露在外面。 
  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她抬起脸,谢琅从未见过这么绝望的眼睛。那眼神直叫谢琅心碎成片。 
  蓝妙人一字字道:“谢大哥,从此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谢琅骇的呆了,竟是一动也不能动。楚笑阳奔过来扶住蓝妙人,道声:“蓝姑娘,得罪了。”伸手封住她穴道,两指在透出身体的那一截断剑上一捏,剑刃掉在了地上。然后在她背上一拍,残留在身体里的一截剑刃自前面迸射出来。阿瑶已赶过来帮她包扎。 
  慕容典典的脸“唰”的变的雪白,她盯着楚笑阳一字字道:“楚三、你方才唤他什么?” 
 
 
 
  
 ~第三十三章 情为何物~
 
  又是“喀嚓嚓”一阵脆响。 
  众人闻声望去…… 
  白衣书生左掌按着一把座椅,微微颤抖着,显是极力克制自己,那把黄花梨椅竟被他生生按碎。他盯着蓝妙人,神情激动之至。狂笑数声,方道:“好、好,老天有眼,今日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谢琅回过头,见他师父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射出的光仿佛要把蓝妙人斩成碎片。大惊之下,伸手握住他手臂,急道:“师父。” 
  “嘿!百战百胜,睁大你的眼珠子瞧清楚了。蓝月寒现在可是这般年纪?”说话的是胡一胡先生。 
  白衣人一愣,仔细看看蓝妙人,面上孤疑不定,自语道:“莫非是他修习了什么内功心法,是以容颜不变。” 
  胡一呸了一声:“狗屁不通。百战百胜,我瞧你简直是想报仇想的发了魔。” 
  白衣书生面上怔仲不定。忽的,脚尖一点,寒玉刀已抄在手中,刀尖直指着蓝妙人的脸,厉声道:“快说,姓蓝的畜生在哪里?不然,我就废了你这对招子。” 
  谢琅“扑通” 跪到在地,抱住白衣人的腿道:“师父,万万不可。” 
  胡一也奔过来,一把拿下他的刀嘟声道:“你患了失心疯不成,提到姓蓝的就犯病。告诉你,有我在,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这娃儿的师公跟老头子可是故友。” 
  刀光一闪,蓝妙人似乎才回过神来。待她明白过来白衣人的话,目中射出一道寒光:“你,方才辱骂我爹爹?” 
  白衣书生愣了一下,随即怪笑起来:“是了,你这小杂种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自然是那老贼生出来的。却不知又是谁家的女子受了他的骗。罢罢罢,当年他忘恩负义、诱人妻女,犯下这十恶不涉的大罪,今日我便先宰了你,叫他也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 
  蓝妙人蹭的站起来,嘴唇哆嗦着道:“你──血口喷人,我爹爹一生爱着我妈妈。你在这里侮辱他老人家,我和你拼了。” 
  白衣书生狂笑道:“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岂止是诱骗,简直是强抢别人妻女。若不是他,我怎会隐姓瞒名二十年。蓝月寒呀蓝月寒,今日终于让我凌胜志知道你的下落,得以报了我凌家的大仇。” 
  听了白衣人这几句话,阿瑶拼命摇着头,喃喃道:“不会,决不会,决不会是他……。” 
  谢琅也是一呆:“原来师父的真名叫凌胜志。” 
  人群中也是一阵哗然,更有人悄悄议论道:“难道这就是当年的‘四君子’之一,二十几年前打败南北无敌手的百胜公子――凌胜志。江湖上不是传闻他早已失踪了吗?” 
  一旁的胡一不停的长长叹息:“冤孽。” 
  凌胜志狠狠的盯着蓝妙人:“说,姓蓝的老贼躲在哪里?” 
  蓝妙人黯然道:“你永远也不会找到他了。” 
  凌胜志眼睛一瞪:“我才不信,我擒住了他的孩儿,不信他不出来。他若敢不来,我便天天折磨你,每天割下你身上一片肉,叫你生不若死。” 
  阿瑶怒道:“姓凌的,你忒歹毒了些。你若敢动我冷弟一根寒毛,我便叫你肠穿肚烂,做鬼都没人敢要。” 
  “死丫头,莫以为你爷爷是公孙藐,就敢跟我这么讲话。公孙老儿有什么了不得,养几条虫子,栽几根破草就如此放肆吗,今日我便先试试你公孙家的本事 。” 
  “百战百胜,你今日若动这两个娃儿一下。胡先生就跟你没完没……。”话未讲完,凌胜志已闪电般欺近胡一,点了他的穴道放在椅上,嘴里同时被塞了一团破布,呜呜的发不出声音来。 
  谢琅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死死盯着凌胜志,唯恐他突然对蓝妙人发难。 
  凌胜志围着蓝妙人转了一圈,道:“小杂种,哪一个贱人生得你?你妈妈是谁?” 
  蓝妙人的嘴唇都咬出血珠来,她刚一动,阿瑶按住她身子,望着凌胜志慢慢道:“她妈妈的名字叫“阿幽”,想来你是认得的了。” 
  凌胜志和谢琅同时一怔。谢琅觉得这名字甚是熟悉。心念一闪,想起那日在雪飘飘的姨母家看到的画像。登下恍然:原来那画中的女子便是妙儿的妈妈,那、那玉像难道是妙儿的爹爹吗? 
  凌胜志听阿瑶道出这个名字,动容道:“什么,这小──是阿幽妹子生的。”呆了片刻,方顿足叹道:“阿幽妹子到底还是执迷不悔,这下定被这贼子骗惨了。她,她现今怎样了?” 
  蓝妙人和阿瑶脸上都现出凄婉之色。凌胜志不由叫道:“莫非她、她已遭了姓蓝老贼的毒手了……。” 
  阿瑶呸道:“他们两人相亲相爱、生死相许,岂是你这孤家寡人所能体会得了。” 
  “相亲相爱。”凌胜志干笑几声:“臭丫头,你若知道这姓蓝的做出那些不齿事情,你便再也不会这样讲了。不错,阿幽妹子受他迷惑不假,那是她不识他的真面目。但我却知道这贼子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一个人。” 
  “是谁?”蓝妙人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凌胜志迟疑一下,神情一瞬间变得复杂之极。 
  “冷弟 ,这人是疯子。你莫要信他的话……。” 
  蓝妙人一把推开阿瑶,激道:“你若讲不出,便是在这里捏造谎言,故意污我爹爹清名。” 
  凌胜志咬咬牙,脸上变得异常阴郁:“好,告诉你这小畜生也不妨,叫你知道你老子是什么货色。”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呆呆站着不动。 
  四下一片安静,谁也不敢打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叹道:“那一年,歌儿又病了。她身子从小就不好,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只有六岁……。”说到这又是停住不语,面上忽溢满温柔之色。 
  听他忽然絮絮叨叨讲起陈年旧事,丝毫不着边际。大伙一愣,却无人敢打断他。 
  顿了顿,凌胜志又说下去,声音却低了许多:“那一年,我随爹爹来到京城,爹爹带我去见他的好友朱叔叔。到了朱家见他们两人只顾讲话,我便独自跑到后花园去玩,然后便见到了歌儿……。 
  她穿一件烟色袄子站在一棵海棠树下,仰着脸,向上呆呆望着。我走过去,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了。’她转过脸。我就呆住了……。 
  她泣道:‘我把阿幽妹妹的风筝弄到树上去了,她知道定会不高兴的。’那树生得极高,风筝挂在细细的树尖上晃来晃去。我想都不想,上去帮她取下来,我记得那是一只绿色的纱蜻蜓。当我递给她手里,她对我一笑,眼里还转着泪花。我那时已经是十来岁的少年了。却──却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笑…… 
  后来又来了一个小女孩,那便是阿幽妹子。歌儿父母早亡,她自小跟着她阿幽的妈妈,也就是她的姨母长大。自从见到歌儿后,回去后我便日日夜夜央求爹爹妈妈搬来京城。经不住我这么磨噪,两年后爹爹妈妈带着我迁到京城。自那以后,我们三个就常常一道玩。阿幽妹子最顽劣,我们两个什么事都是让着她。歌儿身子一直就不好,每年一到秋天就咳嗽,一直要到来年开春才能好。她这病根,看了多少大夫也不济事。 
  那一年,不知怎的,五月份都快过去了还是咳嗽不止。服了多少药也不济事,人也一天天瘦下来。那时,我已求我父母向朱家求亲,朱伯父和伯母也应允下来,歌儿实际上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见她病成这样,两家人都担心不已。我记起小时候跟爹爹去广东丹霞山,里面有一位冲虚道长医术甚高,据传他练的丹药灵验无比。当下我就请求爹爹妈妈,去广东请这位道长。到了丹霞山,没见到冲虚道长,只碰到了他两个徒弟。这二人本不肯出山,但经不住我苦苦哀求,最后,他的徒儿便随我下了山…… 
  ” 
  说到这,盯着蓝妙人,神情渐渐充满了怨毒和愤恨。 
  “冲虚道长的丹药果然是灵验。一个月后,歌儿的病就开始慢慢转好,人也渐渐恢复了神采。我感激万分,便提出要和他结拜兄弟,这厮却死活不肯,说这是道家清规。哼!原来那时他就包藏了祸心。 
  三个月后,歌儿的病已痊愈了,但这厮却不肯提出离开。当时大伙都在为另一件事烦心,那就是阿幽妹子。自那贼子到来的第一天,阿幽妹子就变了一个人,往日活泼顽皮的样子都不见了……。 
  我们见她瘦得出奇的快,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无人敢讲出来。我有心促成二人,谁知和他一提,这厮即不答应也不拒绝。后来我才明白他是怕一旦拒绝,我们会把他赶走。但那个时候我哪里猜得出他这么多心思。有一次我偶然看到阿幽妹子正用剪刀划那厮的玉像,见到我,她欲言又止,眼神里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告诉我,最后却叹气不语。她不讲,我也不敢问下去。 
  如此过了一段日子,我发现几次趁着良夜去拜访他都不见人影。等第二日再问,他回答我说是去清静之地修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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