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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皮玉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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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裹在身上的白布变成红布。

    阳珍对莒菊仙道,“一次弄死更省事,大夫人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莒菊仙道,“你下不了手,出去。去把东西拿进来。”

     阳珍出去前看了一眼,布已经被肉吃进去许多,一扯下来,连着皮,扯完了,瓷儿成了奇怪的动物,全身血,只有肉没有皮。脸上也没有,这样眼睛和嘴巴显得特别突出。

    舌头割去,很长的红色一条。

    靖姬道,“原来人的舌头这么长的?”

    阳珍从外面进来,提着笼子,笼子里是许多大得出奇的黑色鼹鼠,门牙很大,咬住铁笼子,眼珠很贼,贼就是鼠辈。

    阳珍手起刀落,鼹鼠的皮一张张剥下来,带着温热的鼠血,不一会,摊在地上堆积起来。

    靖姬的手有些发抖,一张张带着胶的鼠皮贴在瓷儿身上。

    菊仙问阳珍,“管用不管用?”

     阳珍点头,“夫人放心,我已经试过。”

    莒菊仙点头,走过去挑了手筋脚筋,抽出来,拿丝绸手帕擦了擦溅在手背上的血迹,满意的看了看,“你们二人处理一下,我先回了,太残忍,我看不下去了。”

     到门口又道,“如果这丫头死了,就扔远点,顺便叫和尚念经超度一番。”

     靖姬捂着肚子,“哎哟,阳珍,我不行了,你处理吧,我和大太太先回了。”

    还剩一张小鼹鼠的皮,毛很长,涂了胶,贴在嘴里。阳珍道,“你别怪我啊,我也没办法。”

    瓷儿听不见。他在死去的路上。

     小三听不见,他在去京城的路上。

     尼玛听不见,尼玛在喝酒的路上,想到嚼劲十足的腊肉,满心喜欢。







《鼠皮玉人》十一

   昙花在坟墓前悄悄伸展,自在短暂。犹如我们的幸福喜乐,一现瞬间凋零,剩下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瓷儿蜷缩在床上。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恍惚中;尼玛的脸,梦中忆相逢。

    瓷儿没有死。身体微微艰难蠕动。

    阳珍每天送一碗水和一碗生米,有时候是发霉了的肉。靖姬在出门前道,“别让她死,死了就不好玩了。”

     鼠皮包裹全身,开始往里收缩,瓷儿呼吸紧促,张嘴,哑哑的,喊出来是只有刺耳的叫声,眼睛成了一条小缝,努力睁开,可以看到眼前的水和食物,爬行,身体开始逐渐变成奇异的椭圆形,类似一只大灰黑色母鼹鼠,却没有尾巴,牙齿锋利。

     小三在京城尼府门口几乎累晕,尼玛正在独自享受新鲜人肉蘸酱油,吩咐手下道,“去把锅子里的汤盛出来,老爷要来个原汤化原食。”

     小三拿出信,尼玛看看,道,“这丫头,尽喜欢搞这些酸玩意,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喝了一口汤,“你回去告诉她,好生呆着,我过些日子就回。”

     小三回镇,一路上满目疮夷,很多饿人,很多恶人,很多饿人吃恶人,很多恶人杀饿人。

     已经是深秋,很多人僵死在路上。眼睛睁开,却没有呼吸。枯萎的叶子覆盖着干枯的尸体。

     小三赶回秋风茶楼的时候,耳朵少了一小块,左耳的耳垂被人咬了吃去,幸无大事。

     莒菊仙睡了午觉,懒懒的坐着,问阳珍,“老爷可是快回来了,到底怎样,那边。”

    “差不多了。”阳珍点头。

    靖姬缓缓的走来,“我看差不多了。”靖姬低声道,“我看这样她比死了难过多了,以后所有的所谓四太太都可以这样消失了。”

    瓷儿用鼻子嗅到自己身上动物的味道,爬到门口,门锁了。

     有人来了。

     阳珍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带着食物。

     瓷儿十天后终于能爬行,能看清眼前的东西,能大小便,能用光秃秃的爪子挠肚子,无法站立,四脚着地。她以为自己是老鼠。

     阳珍有时候拿簪子刺瓷儿的脚掌,尖尖的划过,瓷儿会小声吱吱叫,和普通的老鼠没有什么两样。阳珍笑着,揪着瓷儿的长了黑色的毛的耳朵,道,“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和老爷见面了。”

    尼玛返回的路上听见很多风言风语,镇子里的人看见他似乎都在议论纷纷,讨论的话题不外是尼府四太太和家丁偷情私奔之事。

    阳珍哭着迎接尼玛,老爷,你杀了我吧。

     靖姬跪在里屋,大肚子越来越大。

    莒菊仙面无表情,“回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尼玛听完阳珍的诉说后,到瓷儿的房间,琵琶放在桌上,衣物空空,什么也没留下,原来那封信是这样的意思。

    “他们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阳珍哭道,“前阵子我就发现苗头不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已经派人搜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尼玛一下子老了十岁。

    晚上,尼玛梦见瓷儿,和廖勇在山里狂奔,头发凌乱,廖勇亲吻着瓷儿……

    靖姬生了,是个儿子,眉目清秀。满月时大摆筵席,中年得子的喜气渐渐冲淡了瓷儿私奔的悲伤,只有无法入睡的时候,尼玛会去瓷儿房间,一个人躺着,看琵琶,“年轻的男人似乎总比我好些。”

    尼玛给儿子起名叫尼达祖。尼玛对靖姬的肚子很满意。尼玛对阳珍床上的表现也很满意。

    瓷儿行动越来越敏捷,食欲也越来越旺盛,饿的时候会咬床脚的木头来吃。

   这次阳珍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副链子,套在瓷儿头上,牵着,使劲的一步一步往外拖。

    外面已是大雪纷飞,一个人的脚印和一只大老鼠的脚印相映成趣,路过的人,惊讶道,老鼠精。

    尼玛惊讶的看着阳珍,“哪里来的硕鼠?”

    阳珍媚笑道,“今日猎户上山打猎捉住这物,我拿十两银子买下。”把链子递给尼玛,“老爷不知,这畜生和一般硕鼠不同,据说是成精之物,有灵气,吃了能延年益寿。”

    “叫厨房准备吧。”尼玛挥挥手,“晚上叫大太太二太太都来尝尝。”

     瓷儿在尼玛脚边咻咻的窜着,嘴里吱吱的叫,打着滚。

    尼玛见了,一脚把瓷儿踢开,“不吃也罢,留着当个玩意。”

     阳珍愣住了,“老爷,这个很补的。”

    尼玛道,“你刚不是说这物有灵气吗,吃了可惜。”

    瓷儿看清楚尼玛的脸,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听得清楚,可轮到自己说,没有人听得懂。







《鼠皮玉人》十二

     冬天,生了炭火,一点都不冷。

    菊仙和靖姬对瓷儿重返家中显得不以为然,反而高兴,“看吧,看那丑东西。”

     阳珍掰开瓷儿的嘴,笑道,“和别的老鼠不一样的是,这只嘴巴里长毛呢。”

     靖姬抱着尼达祖,道,“老爷,你看它似乎不怕你手里的猫。”

     瓷儿蜷缩在尼玛脚下,发抖。尼玛怀里抱着一只猫,一只巨大的虎斑猫,顺势跳下来,在屋内追逐着瓷儿,抓住了,咬到后腿,牙齿陷进去,猫逃了,满嘴的血。

    猫,明明抓到的是老鼠,吃下去却不是老鼠肉。猫是很聪明的动物,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逃跑,什么时候应该放弃。所以猫得宠,历代如此。

    瓷儿的血凝固,仍然缩在尼玛脚下。

     很少再叫,因为没有人听得懂。

    活着,终于卑贱的活了下来。

     听着所有人的谈话,在夜晚躲避着成群的猫,遇见尼玛心情不顺的时候,知道躲开,看到尼玛笑的时候,知道过来。这就足够了,瓷儿想。这是命。

    命苦的人,在哪里受苦是一样。

    尼玛渐渐习惯了这只奇怪的老鼠,毛发遮住眼睛,拿剪刀剪了去,眼睛挺好看,骨碌骨碌的转。它特别喜欢呆在瓷儿的房间,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果然是有灵气,尼玛第一次蹲下来抚摸它光滑的背。

    瓷儿的头蹭着尼玛的手,在地上打滚。

    尼玛站起来,你这么聪明,你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瓷儿费劲力气叫喊着。尼玛出去了,他听不懂,他不是神,神听懂了,却无能为力。

    尼达祖能说话了,咿咿呀呀说不是话的话,小孩天生喜欢动物,小孩就是小动物。在地上爬,追着瓷儿,瓷儿也不躲,任他拽着自己的耳朵玩。

    靖姬脸色大惊,抱起儿子,“你要是敢咬他我把你丢出去喂猫。”瓷儿窜进院子,钻进房间。

    猫?多么可怕的动物――――对于老鼠而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尼玛一心要找的人,原来就是身边这只奇怪的鼠形人,他不知道,知道的人,不想告诉他。即使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即使相信,也不敢相信。

    尼达祖在院子里玩雪,瓷儿忽然习惯这样的生活,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身边,虽然对自己熟视无睹也胜过阴阳相隔无法相见。

    靖姬开始害怕,找二人商量道,还是除去,比较安心。

    有一天,尼玛发现这只老鼠在发狂的追着儿子咬,他不知道尼达祖的口袋里放着诱人的肉干,这是阳珍的主意,绝妙的主意。

     瓷儿被狠狠的踩了一脚。肠子被踩出来一点,使劲把红色一小截缩了回去。

    “老爷,我快死了。”瓷儿抬头哀哀的看着尼玛。

    老鼠的话只有猫能听懂。尼玛听不懂。

    “不要命的东西。”靖姬冲出来,抱起尼达祖道,“老爷,养着它是个祸害啊!”

    手使劲的掐了儿子的手背,偷偷的。

    尼达祖一声大哭。

    尼玛拎起瓷儿,往地上一摔,道,“关到厨房”







《鼠皮玉人》十三

     相隔远,行尽江南,草长莺飞,不敢与君遇。梦中消魂无人说去,惆怅消魂。情书素素,雁浮,终了无凭据……。

     耳边忽然响起瓷儿以前经常唱的曲子。尼玛醒来,喃喃自语。手中的信笺滑落,泪两行。

    外面正准备开饭,小燕大喊,“三太太,出来吃饭了。

    打断了尼玛的思绪。

    三太太。三太太,三太太,阳珍,三太太……。

    尼玛疯了似的喊,阳珍,你过来。

    阳珍对着铜镜自揽,唇红齿白,丫鬟伺候着梳头,“老爷叫您呢,三太太。”

    “他啊,离开我一会都不行,真是。”阳珍披上小袄,朝门外走去。

     尼玛在瓷儿房间,手握一把刀。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阳珍跪在地上。

     “瓷儿在哪里?”尼玛的刀顶住阳珍的肚子,“不说你就死。”

     “老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尼玛的刀刃划开阳珍的衣服,“瓷儿已经告诉我了,说实话吧。”秋空琵琶,三生无踪,声断随风。

       君不知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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