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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房子-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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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法院写信反映情况,是履行一个公民的权利。

    她边说边打开随身带的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一大叠法律文件和证据材料摆在桌上。她决
不给法院一点空子钻。

    庭长瞟了一眼桌上的材料,口气软下来说,当然,我们也没说你不该反映,我们本来就
是准备现在解决这个案子嘛,只是你操之过急了。我们去年就给北碚法院去了代讯函,请他
们代为向你方调查。不是我们不办,是你们当地法院拖延了时间。你看这是我们发函的存根


    亦琼大吃一惊,还有什么比法官当面撒谎,嫁祸于人更叫人惊讶的呢?亦琼已经习惯了
凡事掌握证据。她对庭长说,请把你们的发函存根给我看看,我要抄下来,回去调查此事。
如果真是北碚法院敢于如此目无党纪国法,严重违背民诉法第171条,扣压兄弟法院的函
件,拒绝协助办理此案,我就要告他们。

    亦琼起身凑到乒乓台前去看,这算什么存根?没有法院发函编号,没有公章,只是一张
便条,新崭崭的一张纸,没有一点折皱,墨迹新鲜得就象是这天早上6点钟才写的一样。她
心里哼一声,骗鬼!嘴上却说,这里面恐怕有技术问题,我更要把它抄下来,看看究竟是谁
的责任?

    亦琼伸手去拿那张纸。庭长象翻烧饼一样迅速,一把把存根翻过来用手压住。绷紧的脸
皮,绽开了象花卷那样的螺旋状。他用发沙的嗓音说,慢点,你不必这么认真,我只是说说
,我们做了大量工作。他把纸条揣到了警服兜里,拍了两拍。

    亦琼似笑非笑地看着庭长的动作,室内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庭长干咳了两声,又板起
面孔,拖着长腔说,原告张亦琼,你是个研究生,大学教师,为什么在结婚两个月内提出离
婚?

    从起诉离婚到现在,亦琼终于有了一个合法的机会陈说自己的理由。谁知她不可控制地
浑身打起哆嗦来,抖得说不出一句话。她只好对庭长摆了一下手,表示停一下。她的发抖,
并非是害怕,而是一种肌肉紧张的颤抖。抖得来她浑身肌肉突突地跳,牙直磕,说话不成句
数。在场人都看得明白,亦琼心里着急,老这么发抖怎么成?赢官司都要打成输官司了。她
使劲地咬住牙关,使颤抖停下来。然后回答庭长的提问。

    她说,我是研究生,大学教师,但我也是一个普通女人。人到中年,我想望安定,建立
一个普通人的家庭,尽为人妻母的本分。我没想到男的有病,他婚前没有告诉我,这就是欺
骗。他把我对新生活的憧憬和希望全都变成了泡影。我问他为什么瞒着我,你骗一个18岁
的姑娘,人家年轻,有感情就等你几年,不愿等可以再嫁。你骗到我33岁的门下,骗得我
爬都爬不起来,我跟你还有什么情份?

    亦琼说到这些,不免有些激动。她没有讲男的施暴破膜的事,那个恐怖的情景,令她终
身难忘。单是那一幕,也是叫亦琼万难接受男的的。

    终归说来,亦琼不能接受这个男人,有病不是绝对的因素,根子是完全没有感情基础。
本来象男的不能过性生活的毛病也不是不可医的,也可以商量,值得同情。现在连艾滋病人
也要同情嘛,何况一个性功能有毛病的人呢?

    男的之所以婚前没有告诉亦琼的身体疾病,大概是过去谈恋爱失败过,这次就抱着侥幸
的心理,结了婚来说。生米做成了熟饭,女方就只好象别的妇女那样吞下这杯苦酒了。还有
太监也娶老婆的嘛,女的照样过得好好的。他忘了这不是皇帝坐天下,女人依靠男人吃饭的
时代了。他想自己的利益太急迫,完全没有为女方着想。因而一结婚就闹翻了。

    亦琼陈述她的理由。根据婚姻法第6条,性行为是夫妻生活的重要部分,共同生活下去
是不人道的。又根据婚姻法第25条,婚前感情基础差,婚后因男的有病没有建立起感情,
无调解和好的可能。她想起了区法庭的判决。现在她得把那些判词都驳回去。

    她激动起来,说,区法庭说我怎么没有在结婚的第二天提出离婚,而是两个月后。我得
说结婚离婚不是百货公司买衣服,可以今天一件,明天一件。我没有在结婚的第二天提出离
婚,而是在两个月后,是经过反复再三考虑的。在这两个月中,我多次与男的协商离婚,希
望好说好散,不让外界知道离婚的真实原因。男的不同意,一定要以调他回重庆为条件。这
里是他有关谈调动,谈疾病的复印件,白纸黑字,证据都在这里。

    区法庭说我不该中止调动男的,说他想调动,是为了搞好夫妻关系,对我有真感情。我
看不出哪儿有什么感情,纯粹是把我作为一块跳板加以利用。包括他隐瞒疾病跟我结婚,都
是为了达到他利用我调回重庆的目的。他利用我可以,但起码他得有个好身体,好人品。他
隐瞒疾病,既无健康,又无人品,我干嘛让他利用?我提出离婚,就不存在照顾夫妻两地分
居解决调动的事。真的把他调回去了,法院会准予离吗?你说男的有病,你还把他调回来,
这说明你们还是有感情嘛。况且单位也不会同意,你要求照顾调动,我们给你调动了,你又
离婚了,给学校添一个包袱,我们把这么一个没有文凭的人调到学校有什么用?试想我以后
还要结婚,难道我又去找学校要求照顾调动?学校问我,你已经照顾一次了,你究竟还要照
顾调动几次?我怎么回答?我就那样脸皮厚,好意思说,我结一次婚,就请照顾我一次。什
么时候不再结婚了,就不照顾了。单位不是我老爹开的,凭什么要一次二次照顾我?我不能
把自己的包袱往学校甩。不能为了顺利离婚,就拿调动做交易。他把我的名誉全破坏了,尽
管我跟他没有性生活,可是我在法律上是个已婚妇女了,我离婚以后就背了一个离婚女人的
名了。你们法院想没想过我的处境,想没想过我所受到的伤害?

    亦琼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说到她空背一个离婚女人的名时,竟发了疯似地吼起来了。


    庭长说,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亦琼象个波妇一样对着庭长咆哮,我冷静不了,这个婚把我害得好苦,法院还拖我一年
多,谁来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谁来赔偿我受到的精神伤害?

    她突然转过身去,对着被告座位上的男的吼道,你,你想过你这样做对我的损害没有?
你还支使你妈来泼我闹我,骂我骚婆娘,扬言要让你家兄弟来破门而入,还说出让三兄弟来
日个够的脏话。你是个人吗?你还好意思要我调动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庭长大声喊,有话好说,法庭上不许骂人!

    亦琼伸着脖子对庭长喊,他泼我那么多污水,还不兴我骂他一句“东西”?我就要骂,
“你是个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庭长、副审判长、书记员、被告、老赵、肖玲都愕然,这究竟是骂庭长还是
骂被告?还是两人都一起骂?

    亦琼已近于疯狂了,她完全不管不顾,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在来出庭前,她曾反复
思考,她要采取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打这官司。完全按大学教师的斯文、理性来辩论,显然
是不可取的。这些乡下的土皇帝才看不起你城里人酸溜溜、文绉绉的样,“狗屎做鞭——闻
(文)也闻(文)不得,舞(武)也舞(武)不得”。他们服的是恶人、歪人!中国人说“
离婚”是“打脱离”,基层法院审案,首先是问两口子打不打,不打,那还有感情,各人回
家去。亦琼没有跟男的打,区法庭和县妇联就说他们还有感情,不予离婚。“打脱离”就得
打,不打,就离不脱。亦琼畏惧这种野蛮的离婚,可她不服也得服这种传统的离婚方式。她
想好了,她得闹、得泼,以泼以闹代替打。她要拿出泼妇的样子,让法院看看,他们究竟是
有感情还是没感情,她究竟是好欺负还是惹不起。于是她选定了自己出庭的姿态,一重证据
,二加泼闹。

    亦琼以为她在法庭上是在按照她的计划扮演角色的,实际上,她的心境真的被这个离婚
破坏完了。她害怕法院又要判她不离,她得抓住这个机会拼命说。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
不能停,不能停,我要说,我要说,我要喊,我要叫,我要吼,我要拼命闹,我要拼命叫。
于是她就象个疯子一样,在那里不停地说,不停地喊,不停地叫,唾沫飞溅,把结婚以来所
有的苦水水都一股脑儿往外倒。

    她用手挨个指着庭长、副审判长、被告、老赵、肖玲,说,今天当着你,当着你,当着
你,当着你,当着你……她象个神经病一样,用手指了一圈,最后又指着庭长说,还是当着
你,大家评评,这个婚该不该离?这个婚我离得有不有理?这个婚法院该不该阻拦不准离?


    亦琼满脸通红,象是作了百米冲刺一样,坐在藤椅上直喘气。庭长脸上红一阵,黑一阵
,身子在藤椅里一挺一挺的。大概他没有料到原告这么泼,象个母夜叉一样。这知识分子就
这么个玩意儿!

    哈哈,亦琼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庭长挪动了一下身子对男的说,请被告对原告的陈诉作出答辩。

    男的脸色煞白,汗水直流,他本就有些女人态,这下更被亦琼阵势吓住了。他忸忸怩怩
说,我的功能是正常的,这是县医院的证明。我只是结婚时候不行,现在已经恢复了。

    亦琼气还没有喘定,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说,恢复了!恢复到零点几?瞎子恢复
视力,能看见0.0001,也叫做看得见了,性功能病者,医到0.0001的程度,也
可说是功能正常了。无论他现在吃了什么激素,走了什么后门,得到这张证明,我都是实际
受害者!

    她歇斯底里吼起来,我尊重我与他结婚两个月的婚姻事实,我对他的疾病最有发言权。
我想,此时不会有哪个女人敢于出庭来驳斥我说,男的性功能正常,她跟他睡过觉。男的也
举不出他跟哪个女人睡过,他没有问题。凭一张县医院的证明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当然男的不可能举出他跟哪个女人睡过。他有病,不可能睡,退一万步说,他睡了,也
不能说出来。说了,不就表明他在婚姻期间乱搞男女关系吗?那对亦琼离婚不就有了更加充
足的理由。在中国,离婚就是有点怪,身体有病,法律上认为是过硬的理由,但人们的观念
却认为不是原则问题。原则的是作风有问题,乱搞男女关系。如果亦琼离婚是为男的作风有
问题,管保大家都同情她,离婚也顺当。可她是为生理疾病离婚,城里人的同情就大打折扣
了,乡下人则是完全不同情。

    亦琼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又重复问道,他能举出他跟哪个女人睡过吗?她想,要是男
的能举出人来,那才热闹呢!她这心理,多少有些病态了。

    男的一声不吭。庭长大声说,原告,不要把问题扯远了。

    亦琼不说了,昂着头,看着庭长。庭长翻着桌上的纸卷,慢条斯里地拿起一叠纸,说,
这是被告给原告的信,我念几段。“我的身体有病,跟我长期在乡下生活艰苦有关,把我调
回重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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