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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羊-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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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伙子傻乎乎地望着那些已离开了他的长官和士兵们,动也不敢动一下。等他们走远了,完全看不见了,他才抱着脑袋没命地疯跑了起来,就像一只缩着脖子的鹿。十多里的沙土路,很快便被他的双腿甩在了身后,他望了一眼后方,囚犯越狱成功似的松了口气,那颗一直悬空着的心因此踏实落地了。然而,当他向后看第二眼时,就又变傻了,就像天上掉下一块石头正好砸中他的脑袋那般惊愕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军爷正在他的身后追着他!
  军爷喊着俞伙子的名字,很快来到了俞伙子的眼前。
  俞伙子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在感到自己脑袋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本能、无助和可怜兮兮地喊了句:“妈呀,饶命呀,军爷、爷!”
  军爷一躬身子,双手揪住俞伙子的两个肩膀,将仿佛已经丢了骨头的俞伙子提了起来:“俞兄弟,你看看我是谁?”
  俞伙子颤抖得如旋风中的雪片,迟迟不敢睁开眼睛。
  军爷急了:“俞兄弟,我是路在德,在德啊!”
  军爷的话仿佛是一根棍子,在俞伙子的头上狠抽了一下,抽得俞伙子猛地睁开了双眼。
  俞伙子给路在德跪下了,不住地磕头:“爷,在德爷,饶我一命吧,在德爷!”
  路在德哭了。哭的同时,紧紧地搂抱住了俞伙子:“俞兄弟,我不是、我不是爷呀!”
  俞伙子说:“在德兄弟,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路在德听后和俞伙子哭成了一团。
  路在德说:“俞兄弟,我是被冤枉的,没法子才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俞伙子说:“在德哥,我咋说你呢,你没法子,你的女人和你娃娃在这世上咋活。”
  路在德不说话了。
  夜幕已经降临了。四周黑漆漆的,仿佛一只巨大的口袋将路在德、俞伙子以及整个世界,全都装在了里头。
  路在德说:“俞兄弟,那会儿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我想咱那地方,想咱那地方的人,都快想死了,可那会儿,那会儿我不敢吱声呀。”
  俞伙子没有说话。
  路在德说:“俞兄弟,如果你能回去,你告诉我的女人和娃娃,我路在德还活着,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任凭俞伙子在他的身后怎么喊他,也没有回头。
  34
  中卫不大,黄河在这里变得开阔起来,城的周围尽是肥沃的平原。但城里却是一番萧条的景象,人们的穿戴无不是千缝百补的穷相。城内的居民大多是回民,汉人只占很少的一部分,但绝大多数都抽大烟。汉人烟鬼们有的躺在炕上,有的则铺个草席子躺在地上,有的干脆连草席子也不用,店内四壁空空,主人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在城里开门店的大多是一些外地人,有河南的也有陕西和四川的,也都是些汉人,这些人中间也有抽大烟的。因为这里是兰州与宁夏水路交通的一个重要枢纽,常有筏客子过往住宿,并在这里进行交易,所以妓馆里的生意很红火。但白如云他们到来的时候,因为黄河上结了冰,筏客子来不了,妓馆里的生意也冷淡了下来。城里的乞丐们一个个半死不活的,身上发散出的臭味飘散在空气里,一些路人在街角里撒尿。
  俞伙子把白如云他们安排了下来,自己则在别处找地方睡觉去了。他告诉白如云,在离中卫城五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叫新墩的堡子,才修建了时间不长,里面住着好多兵,路在德就在新墩堡里。因为连续走了好几天的路,他让白如云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找路在德。
  第二天一大早白如云便早早地起了床,俞伙子住的地方又窄又小,只有一床被褥,又没生火,昨晚她尽顾了几个娃娃挨了不少冻。
  过了一会儿,俞伙子来了,和白如云一起到附近的一家小店里为几个娃娃买了三个大饼,就准备去新墩堡了。俞伙子虽在城里做活,但从来没有到新墩堡来过,一到这里,他们便傻了眼,堡子上架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枪,守堡的士兵根本不让他们进去。他们想打听打听路在德,被守堡士兵的枪杆子硬硬地挡回了。无奈,白如云塞给守堡的士兵一块银圆,士兵用牙咬了一下银圆,听到响声,认定银圆是真的后才支支吾吾地对俞伙子和白如云说:“明儿个天麻麻亮,你们来吧,我帮忙打听打听!”
  俞伙子问士兵:“那我们怎么找你呢?”
  士兵说:“放心吧,拿了你的就得给你干事情,到时你在这里喊芝麻我就来了!”
  俞伙子和白如云只好往回走,他们听到身后刚才和他们说话的那个士兵对其他几个士兵说:“妈的,又有逛窑子的钱了!”
  白如云心里酸酸的,那个时候,她忽然就想起了张一梅,因为那个士兵将去逛窑子的钱是张一梅给她的。
  第二天,俞伙子和白如云又到了新墩堡。天黑糊糊的,他们都很害怕,心怦怦直跳。
  天快放亮时,他们看到新墩堡的墙上缀着两个黑点。俞伙子和白如云一时分辨不清那两个黑点是什么。他们面向城墙,无数次清理了嗓子,无数次将丹田之气提到了嗓眼儿上,但终究还是没喊出“芝麻”那两个字来。眼看着天就要大亮了,俞伙子急得几乎要尿裤子,一次次抽着自己的耳光,因为自己是个胆小鬼而懊恼不已。最终,他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城墙,高撅着屁股,将头掩藏在两腿间,闭着眼睛,做了个朝天放屁的动作,用完了浑身的劲儿,声音颤抖着将“芝麻”这两个字连滚带爬地送进新堡里。
  堡上探出了一颗人头:“你们找的人死了,这是他的一套棉衣,他说他对不住你们了!”
  棉衣从城楼上重重地落了下来,仿佛是一具尸体。
  俞伙子忽地转了个身:“你说什么?他死了!”
  “你没看见吗?城墙上悬着他的头!”堡楼上的人说。
  俞伙子仿佛木偶被人操纵着似的,猛然向上一扬脸,那两个血淋淋的黑点便跳入了他的眼睛。
  往回走。俞伙子看着白如云说:“嫂子,我背你走吧!”
  白如云抹了一把在冷风中变得冰凉的汗水:“他俞叔,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啊!”
  本来,俞伙子还要留白如云在中卫城里住几天,但店老板的呵斥声已经非常响亮了。白如云给了俞伙子一块银圆:“他俞叔,好歹你也给了我们娘几个一个信息……”
  俞伙子推辞着不拿。
  白如云说:“他俞叔,我白如云虽说是个女人家,但我总不想欠别人的,你拿着,就当是我们付你的辛苦费……”
  俞伙子更不拿了。
  白如云又说:“他俞叔,你待在这地方,那些男人都进窑子,你不去不风光啊,没女人你还不得去窑子?嫂子能给你做的就这些了……”
  俞伙子这才接过了银圆。
  白如云带着几个孩子返回。
  俞伙子说:“嫂子,你得把心放宽些……”
  白如云他们走出好远一程后,俞伙子忽然拿着几个大饼追了上来,见到白如云,他挥舞着饼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嫂子,你能不能不走?”
  白如云不解地问:“为什么?”
  俞伙子蹲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目光直愣愣地对着白如云说:“做我女人吧!”
  白如云惊恐地看了俞伙子一眼,一张年轻带着稚气的面孔和面孔上毛茸茸的胡须便定格在她的脑海里。
  “我们穷人不讲究,是女的就行……”俞伙子说。
  白如云没说话。
  “你们走我不放心!”俞伙子又说。
  “不放心也得走!”白如云说。
  “带上吧,有娃娃呢!”俞伙子递过饼子说。
  她默默地接过饼子,有些感激地看了眼前这个好心肠的伙子一眼,有意弯了一下腰,低声说:“你应该找个比我更好的女人!”
  听了这话,俞伙子哭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掏出一个比鸡蛋略大些的东西,上面有好几个窟窿眼儿。他摸了摸路之焕的头,把那东西送给了路之焕:“侄儿娃,这东西算是俞叔送你的了,以后,你长大了,如果俞叔回不去咱那地方了,你就吹它,俞叔就听见了……”
  白如云让几个孩子给俞伙子跪了下来:“娃,叫干大!”
  路之焕、路之珍、路之花齐刷刷地给俞伙子跪了下来,叫了俞伙子一声“干大”。白如云对几个孩子说:“娃,你们的爸不认咱了,没了,妈给你们找个干大……”
  几个孩子又齐声叫了俞伙子一声“干大”。
  俞伙子哭着扶起几个孩子,看了看白如云说:“嫂子,我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啊!”
  白如云说:“娃爸走了,总得让娃心里有个靠山吧……”
  俞伙子就哭得更凶了。但送走白如云的当天夜里,他就拿着白如云给他的钱去了妓馆,在那里他和一个叫红红的女人上了床,做着做着他就感到身下的红红成了白如云。于是,他开始疯狂地抽动了,嘴里不停地喊着“白如云”三个字。红红媚笑着对他说:“老爷,你真会说话,我的肉哪有云白哟……”他抽动得更加迅速和猛烈了,红红青蛙似的叫了起来。他抽得更加猛了,“呱呱”叫着的红红忽地跳起来咬了他一口,在他的肩上留下了两道紫红紫红的牙印,他不但没有感到痛,反而更加男人了起来。他听到自己每次落下而后起来之时,肚皮仿佛都与红红的粘连在了一起,在叭叭的声响里撕扯着。在这惬意的撕扯和壮美的碰撞声里,他彻底摆平了身下这个以皮肉为生的、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男人的女人。接着,他野兽一样地张着嘴说:“妈的,老子日死你这个狗日的婊子!”红红的双臂就铁锁一样地将他锁了起来,他便在她的体内哗啦啦地炸开了。
  完事后,俞伙子发现自己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样,趴在红红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红红则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两团红霞,死了一样地美滋滋地享受着、回味着。俞伙子这才想起在自己刚才的剧烈运动中,红红的眼睛都绿了,像狼一样冒着一种让他说不清的光焰。
  红红说:“老爷,你是第一个弄得我叫起来的男人,我得好好伺候你!”他又在红红的身上扑腾了几下,想要再次找到喊“白如云”的那股子劲儿,但忽然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恶心,就将东西拔了出来,非常野蛮地骂了红红一句:“我日你妈!”然后穿起衣裤扬长而去。
  走到妓馆门口,俞伙子猛然听到了一个婴儿的哭声,细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婴被撂在地上。他抱起女婴大喊:“谁的娃娃?这是谁的娃娃!”但除了妓馆里的浪笑之外,他听不到任何回音。接着,他发现女婴的脖子上吊着一块怀表,有些生气地说:“妈的,老子才弄了个妓,就把娃娃给弄出来了!”便将婴儿抱回了自己的住处。
  35
  当天夜里,白如云他们来到了一块空地里,没有可以投宿的人家和村庄,他们在一个地坑里点了堆火,烧热了地皮然后蜷缩着住了下来。
  迷糊了一会儿,白如云被冻得跳出了地坑,在地上走动了一阵子,她坐了下来,迷迷糊糊地听见旷野里传来声音:
  一更点灯进房门,灯搁到炕头上,
  我是你男人,真心儿牵到你身上。
  白如云对:
  二更揭开红布兜,铺炕脱衣我睡下;
  抱住身子你搂住腰,我当女人要发骚。
  旷野里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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