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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长先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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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儿园陆续发现水痘病例,至此,已有三四十个小朋友因为疑似水痘而被隔离,班上少了好几个,包括张氏兄弟,一下子显得冷清许多,不,是平和许多。 
  他站在走廊上,正瞧见孙徽带著大病初愈的儿子来上课。 
  孙富贵远远向他扑来,看起来精神不错,掀起他的衣服,还可看见几个粉色的疤痕,留在他白嫩嫩的肚皮上。 
  孙徽搔搔头:“钱老师病了?” 
  伍园长点头:“我正想给他打电话呢。” 
  他将孩子推进教室,口里骂骂咧咧:“乖乖上课,你这小害人精!”随後站在门边看园长拨通手机。 
  “谁啊?”钱小茗估计被人刚从黑甜乡里揪出,听起来不太开心,但获悉对方身份後,态度一百二十度大转弯,一下轻柔许多。 
  孙徽步步逼近,只听得伍园长叫道:“什麽?!明天就要开会了呀!这事一拖再拖。。。。。。。是麽?那也只能这样。。。。。。好,好,我会负责的。” 
  伍向阳蓦地撇向孙徽:“钱老师叫我下午去看望他,你要不要一起?” 
  孙徽从牙缝里出一声:“切!看望病人都是自发自愿,哪里有叫人去看他的道理?园长你别去!千万别去!明天还要开会呢!别浪费宝贵时间!” 
  “可我还有事情要跟他商量呢!他这麽半拉子把东西丢给我,还有很多事情没交待完。” 
  “你可别,你也是大病初愈,再被他传染可就糟了!干脆我代你去吧!” 
  伍向阳又唧唧咕咕说一阵,问孙徽:“你究竟跟他怎麽啦?” 
  他瞪眼:“什麽怎麽啦?” 
  “他说不高兴你去,怎麽回事?” 
  他继续瞪眼,沈默一阵咬牙道:“我就知道!反正他就高兴你去!!你去吧去吧!这事儿我不管了!生病了不起!全都我害的!就我不对!我是害虫!他是益鸟!我是蛤蟆!他是青蛙!”他从鼻子里连连哼了几声,拂袖而去,独留下一头雾水的伍园长。 
   
  伍园长回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他没心情研究那两个怪胎,当务之急是准备明天开会的东西,那个啥啥领导也要来呢!这一开可能会对幼儿园的发展起重要影响,谁知道钱小茗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生病?!虽说双语化方案已修改完第一遍,尚有很多地方还没斟酌好;助理又脑袋进水,竟也没去催促,真是害人不浅!就这麽把那方案丢给他,眼下一个字也没看,真真头疼死人!估计今晚要通宵作战了。 
  “怎麽又是白米粥?!”他走到饭桌旁,莫名愤懑起来。 
  李朝东摊手:“白米粥不好麽?养胃,又清淡,多适合病人。”他说著,把卤鸡翅拉到他那边,把炒青菜推到伍向阳面前。 
  “我的病已经好了。”他说著,夹了口青菜,刚嚼两口就说:“怎麽那麽淡,你没放盐?” 
  李朝东撕咬著鸡翅膀,含糊地回答:“有啊,是你味蕾有问题,你瞧,你还是个病人!” 
  他忽然强烈地觉得,再这麽白淡下去,味蕾最终会在孤寂中萧瑟地死去,他撇去一眼,最後一个鸡翅膀无辜地横卧盘中,再仔细一看,居然遍裹蒜蓉,顿时食欲全无。他埋头一口一口吃完白米粥和炒青菜,忽然格外地想念起咖喱和番茄通心粉的味道。 
  不知为何同时又怀念起咖啡的味道,说起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过咖啡了,漫漫长夜,若有一杯醇香浓郁的热咖啡,或许便不觉得太难熬。 
  他又想起曾在李朝东的架子上看见过一盒外国咖啡。 
  於是洗漱完毕,又从架子上翻下那盒咖啡,果然还在,上次来看的时候大概刚拆封里面还是满满的样子,现在只剩下一半,里外找不到一个汉字,口味品种完全无从而知。他从外包装大的蝌蚪字上细细分辨思索著,读起来很像是磨卡,他对咖啡并不熟悉,不晓得磨卡是怎样的味道,但只要不是白淡如水,即使是苦的也好,他强烈地需要一点什麽来刺激一下疲倦的味蕾和神经,以渡过这个无眠之夜。 
  他如此想著,毫不犹豫拿了两包塞进上衣里层口袋里。 
  李朝东洗碗出来,看见他还在研究那盒咖啡,开口道:“别动那个,很贵哦!” 
  他眯起眼睛:“哦?有多贵?” 
  “别看那小小一盒才八包,要卖一百多!” 
  於是又莫名愤懑起来:“怎麽那麽贵?” 
  “开玩笑!原装进口!跟那些个国产仿冒的能比麽!同类产品也有好多,还便宜一半,但质量就是不能比啊!”他抢过盒子,往里张望:“怎麽少了两包?你偷的?” 
  他顶下眼镜,有些不快:“别用偷那种字眼好麽?简直小气到家!不就喝你一小袋咖啡?!也这麽唧唧歪歪!!” 
  “别开玩笑了!”李朝东脸上堆起笑来:“怎麽忽然想喝咖啡?记得你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啊!莫不是头脑发热心血来潮?” 
  “少来!”他皱起眉,想起开会,想起钱小茗,又一阵头痛袭来,没好气说:“我今天晚上要熬夜,明天要开会,正烦的要死,别来惹我!警告你!敢惹我让你死一万遍!!!!” 
  “喂,那个。。。。。。”李朝东正要说什麽,但见他目露凶光,低气压滚滚,惊得要说什麽都忘记了,统统吞回肚子里,只眼睁睁看他扬长而去,蓦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於是冲出门外,对正在开门的园长叮嘱一句:“别一下泡两袋,那个口味很重的。” 
  “我正想喝点重口味的。” 
  又叮嘱道:“一袋一袋泡,多放点水,最好也别熬夜,病刚好的。。。。。。” 
  园长终於火光起来:“罗嗦死啦!!!!” 
  话音未落,便消失在李朝东的视线中,关门声震天响。 

 33 
   
  他走後,李朝东一夜心神不定,只摊在沙发看电视,一直看到三更半夜,终於睡去,正於周公一同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睁眼一瞧,并无有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有人敲门。 
  门一开,果然伍向阳携风带雨冲进来,李朝东心里打起小鼓,正盘算他携的什麽风,带的什麽雨,只见他进了门一路做西子捧心状,颦眉猫腰,狠狠问道:“你那是哪门子咖啡?喝了心跳的好难受!” 
  李朝东暗暗一惊:“大概喝太浓了罢,大概是不良反应,你是不是一下泡了两袋?” 
  他点头,爬去沙发斜卧:“我还咖啡因中毒不成?普通咖啡一下泡三包也没事,你这究竟什麽成分,念来听听。” 
  李朝东一摊手:“能有什麽,不就是白砂糖、葡萄浆、氢化植物油、稳定剂、|乳化剂、抗结剂、速溶咖啡。。。。。。。。还有。。。。。。。”他越说越小声。 
  他目光如剑:“还有什麽?!” 
  “还有一点点春 药。” 
  “竟然说的那麽若无其事!!!!”他刷地站起,大为光火。 
  “是你自己硬要拿走的嘛!我能有什麽办法!”他说的颇为无奈。 
  “你若说有春 药,我会拿麽?!你分明故意的!” 
  他表情颇为无辜:“谁知道呢?我本就是个卖春 药的,谁让你随便在我屋里拿东西吃?我真不是故意的!” 
  伍向阳横眉怒指:“还敢狡辩!包装没有裸男裸女,看来分明就是普通咖啡!谁料得是放了药的!” 
  李朝东作八字眉摊手,表情真正无辜又无奈:“事情到这个地步,讨论是不是故意的也没意义了吧?” 
  他忽觉有理,点头,伸手:“那便把解药交出来罢!” 
  开玩笑!他以为金庸武侠小说来的?! 
  李朝东先是诧异,随後想笑不敢笑,绷起脸来压低声音缓缓逼近:“。。。。。。。其实这个药是这样的:若你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与男子交和,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他二话不说,飞起一脚,正中痛处,李朝东应声倒下,抱腿叫疼。 
  热血翻腾的同时,燃起的还有熊熊怒火,李朝东心中感叹:正如痛感往往与快感交织,暴力常常与色 情同在。 
  原来他带进门的,是腥风血雨。 
  “少跟我玩COSPLAY!快把解药交出来!” 
  究竟是谁在玩COSPLAY?!哪里来的解药,他能凭空生出来不成?他眼珠子一转,忽地灵光咋现,忍痛爬起,迭声应著,去房里找了一颗美国进口的维生素C,端水呈上。 
  伍向阳速速接过,和水服下。 
  他说:“多喝点水吧,有助快快排出。” 
  有理,於是他以山东大汉喝酒的姿态,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喝完,上了趟厕所,再接再励喝一杯,坐沙发上休息。 
  “现在感觉怎样?”李朝东小心翼翼凑上前问。 
  “感觉心脏不那麽难受了,只是觉著热。。。。。。。”他撩一把头发,动作洒落几分忧郁,胸前揽个抱枕,兴许是因为不安,又兴许是为了掩饰某种变化,总之令人浮想联翩。 
  李朝东挨在他身旁坐下,上上下下观察他,只见他面泛红晕,呼吸短促,连睡袍里露出的一角锁骨,光影也格外清晰起来。 
  “既然觉著热,还抱这个作什麽?!”说著,李朝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去抱枕丢在一边,那神妙变化顿时无所遁型。 
  “你。。。。。。”他愤然瞪眼,缩著身子问:“那解药究竟有没有效的?” 
  李朝东叹气:“你不必觉得可耻,这仅仅是药效发作的正常反应罢了,实话告诉你,最好的解药就是开渠引流,比如自渎。” 
  他深锁眉头:“那种事我做不来!” 
  李朝东炯炯有神地盯住他,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很乐意为你服务,交给我吧,只需三分锺,干脆利落,做的干净又漂亮!保准你回去心情舒畅,工作起来生龙活虎,未来几天也神清气爽!!” 
  他看著可疑,心里盘算著,洗冷水澡吧,费时又容易感冒;跑八百米吧,费时又消耗体力;然而一时也想不到什麽更好的办法,於是点头。 
  李朝东目光锁定在对方美好的躯体上,沈默了,澎湃了。 
  他有许多件睡袍,每天不重样,件件都是温暖好看的,李朝东总觉得,这种睡袍生来就是诱惑人的,即使是穿著齐整,也总能见到交叠的衣襟中露出锁骨和一角胸脯,坐下来的时候,腿时隐时现,最要命的是只消将腰间那条细带轻轻抽开,就能敞露胸怀,总之,世上最好脱的衣服,莫过於睡袍,与日本人的和服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此想著,手抚上他的大腿,滑进睡袍,大腿内侧的肌肤相当滑嫩,很有弹性,两腿之间也很温暖,弹指间,睡袍下摆凌乱了,人渐渐地散淡了。 
  从被拨开的睡袍下摆,窥见他的内裤,神秘的黑色,不俗的款式,总之,看起来相当眼熟,相当的。。。。。。像李朝东某日挂在店里卖的。 
  眼熟得令李朝东瞬间冻住,像被孙猴子点了|穴。 
   
  他几将那层薄薄的黑布盯出一个洞来:“你竟穿这麽闷骚的内裤?”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为何还透著几分心酸? 
  伍向阳不以为意:“这是人送的,本来不太想穿,但毕竟是钱买的,人家一番心意怎好浪费,穿在里面又没人要看,说到底不过是一条内裤,就拿来穿了呗。” 
  “谁,谁送的?!!!”他忽地呼吸也紧促起来。 
  话说,一个用干净的水平泡干净的衣服,用干净的纸巾擦干净的桌子,然後干净地丢掉的人,从他嘴里说出“浪费”二字,真是人神共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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