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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 by 封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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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by 封刑 
 
 如果我沉默(一)

封刑

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故乡》

1982年的冬天,那是个没有下雪的冬天。

身为李家长子,寒假对于我来说完全是多余的名词,一个多月的假期必须读透的医典药典比教科书都要厚上三四倍。李家世代行医,甚至可以从家谱里折腾出李时珍,因而是绝对不能断在我手上的。

二八那天下午,我的两个孪生妹妹涧雪和水寒正躲在客厅利落的磕瓜子,微微翘起的小拇指充分表现了李家千金的娇贵与傲慢。那个时候我正捧着书从客厅窗前经过,我们同时听见了后门门环的敲击声。这叫门的方式挺古老也挺新鲜,以前从未听过。

钮嬷嬷从厨房里奔跑着出来,油腻腻的手匆忙往围裙上蹭了蹭,拔掉门闩,“呼”的一下拉开门,但门外空空荡荡连个鬼影也没有,门口的台阶上却明明白白多出一个襁褓来。

“吊门环?!”她惊呼了一声,随即大声的唤柳姨的名字,弄的全家都都聚拢来看。

我已经十三岁了,懂得了宁波方言中“吊门环”一词的含义,是指自己没有能力抚养刚出生的婴儿,便放在有钱人家的门口,叩那家的门环,好让人家开门并拾了去。——比遗弃稍有人性的做法。

“哎呀,钮嬷嬷,快,快抱进来瞧瞧!”柳姨想抱又怕脏,急急的催着。

钮嬷嬷抱起那孩子,先一步打开襁褓,又惊讶的叫道:“是个男的,是个男的呢!”

我站在走廊上,没有放下我的书,默默的将柳姨的反应看在眼里,那孩子怕是“吊”对人家了。柳姨为父亲生下两个女儿后便再不曾怀孕,这个男婴恰好弥补了她心理上的缺憾。

抱去给父亲看,父亲果然答应了,给那孩子取了个极文雅的名字,叫做雁文。

在这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婴儿如此有趣。一天中的大半时间他都在钮嬷嬷怀里,巴眨他的大眼睛,口水滴滴答答的流。原以为小孩子很会哭闹,他到是一声不响,安静的像哑巴。

我常常在钮嬷嬷背后冲他做鬼脸,或者干脆拧他白嫩嫩的脸,手感极好,柔软粉滑,几乎摸上瘾来。有好几次偷偷从窗口爬到钮嬷嬷房间里去拧。也曾试图把他弄哭,但他最多在觉得疼的时候皱眉,然后便瞪我,有模有样的。会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的脸色白的不自然,父亲抽了血去化验,结果是他有贫血症。柳姨因此心疼的不得了,一连做了十来张婴儿食谱。

也只有在雁文在场的时候,我才会在父亲面前露出许些孩子般的笑。我对雁文的态度让父亲不解,大概在他记忆里,我从未这么笑过,自母亲逝世后。

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雁文干净的目光会一直到达我心里最暗的地方,不是阳光的温暖灿烂,而是月光的恬静舒畅。

整个冬天,大家都被这天使般的小家伙弄的和乐融融。

我念的中学是本市重点——效实。它离家并不远,但我仍然只在寒暑假回去。可能是血液里遗传了李家正宗的细胞因子,对医学的热爱使我不得不听命与父亲的安排。对他的严厉我还以足量的冷漠,我们像大多数父子一样无法沟通。

放了假,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我和雁文。他长的很快,并且身上没有李家人的自傲。他还很能自娱自乐,莫名其妙一个人傻乎乎笑到口水流成瀑布。各方面发育良好,要是有人作势追赶他,他能爬的比你走路快。

我太想要个人分享我的喜怒哀乐。我写我的名字给他看,念药典给他听,让他看我喜欢的书,听我喜欢的音乐,完全不把他当幼儿看。尽管他总是撕破那些书,还会跟着《梁祝》幽雅的小提琴声唱我听不懂的小调。但他开心,我也就跟着开心。

待到第二个寒假,他已经可以摇晃着走路,也会含含糊糊的说他自己的语言了。他只粘我一个人,会摇摇晃晃突然跑来抱住我的腿,然后兴奋地喳喳叫。

柳姨颇有耐心的教他叫“妈妈”。我不喜欢,他应该与我一样叫她“柳姨”。于是我争取每分每秒都留他在我身边,我做什么他也就做什么。吃,必须在一席;玩,必须同乐同闹;睡,必须同床共枕。这毫无道理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到后来,差点没走火入魔到不准任何人碰他一下。

做的最过火的一次,吃晚饭,粥从他唇角溢出来,我想也没想便低头舔掉,并且含住他的小嘴轻吮了一口,意在防止那些粥没完没了的往外溢。做这之前的一秒钟,的确心无杂念,但也许我是多停留了不必要的一秒钟,因为口感好。

松口后,他格格的笑了。那说明他并不讨厌我的行为。

饭桌另一端,父亲的脸一下就黑了。

如果我沉默(二)

封刑

父母的婚姻没有任何爱情可言。就像一份契约,结合纯粹是为了彼此更好的生活下去。之后,父亲在漫漫人海中邂逅了柳姨,他真正的爱情。做为一个男人,这种情况下不背叛妻子去偷点腥,是非常难得的。

待到我八岁,母亲得胃癌过逝了,父亲才名正言顺的娶柳姨回来。那时我才发现父亲对母亲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忠贞。他们的两个女儿已经有两岁大了。由此可见柳姨是个多么会忍耐的女人,而且目光深远,愿意一直等到母亲死去。

但是倘若母亲一直不死呢,倘若母亲那时的手术不是父亲主刀呢?

我不能不怀疑起母亲的真正死因,而对于父亲,我决不原谅。

钮嬷嬷是母亲的远方亲戚,我出生那会儿专门叫来伺候母亲做月子的,是我的|乳娘。母亲逝世后,她是我在家中最信任的人,她不识字也不懂医理还很迷信,但却是真的疼我。

四五个月的时间对于雁文这样正在长大的孩子来说并不长,他还不会说话,我担心的是暑假到来时,他已经在管柳姨叫妈妈了。

我央求钮嬷嬷偷偷带他到学校来,可以教他念我的名字。

“这可不行。”钮嬷嬷边拣菜边逗弄童车里的雁文,说:“你可是要考学的人,在学堂里就该思想着念书,叫我一个老太婆带个屁大的小人去学堂?亏你想的出,要是让你爸爸听见了,看不教训你。”

“这跟考学有什么关系?”我弯腰与雁文对视,他静静地站在车里,双手握着车把的坠铃,稳当的不发出一点声响,只是专注的看着我,这目光让我坚信我们之间可以毫无距离的沟通,我伸出手撑在他腋下,把他从车里抱出来,高高的托在半空中,两个人都开心的笑。

“反正我就是要看见雁文。”我耍少爷脾气,冲着钮嬷嬷嚷,“就是要,就是要!”

“雁文雁文,你还能捧着雁文过一辈子啊?”

“怎么不行?”

“——还只有十几岁,你晓得什么。”她从我手中接过雁文放在地上,但他立刻跑过来紧紧抱着我的腿,清脆的对钮嬷嬷笑,一边还要得意的摇着屁股。

我大笑。钮嬷嬷也被逗乐了,笑骂了句“怪精”,转身回屋了。

但钮嬷嬷到底没有带他来,初三的功课紧张的也让我忘却了这事儿。

隔壁班突然冒出个人来跟我争年级第一,而且是个女生。晨会时旁人指她给我看,一个标致的转校生。还有个百分百淑女的名字来搭配,叫做虞可婷。我后知后觉,原来她就是学期一开始就誉满全校的“虞美人”。

几次小考下来,还真能跟我打成平手。班主任总是在宣布我的成绩后多念一句:“隔壁班虞可婷同学也考这分儿。”但真正使我对她有兴趣,却是因为她英雌救美一个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的街上混混鞠躬认错的惊人之举。这事在学校里几经流传,虞可婷几乎成了一代女侠,女黄飞鸿似的。

基本上她在我脑海里就有了初步印象,我决定追她,不为别的,就为全校没人追的到她。

不久之后,虞可婷成了我的新玩具,中考结束,她的总分超过了我,果然厉害。放假前邀她去家玩儿,互通地址后发现住挺近,她管我父亲叫“李伯伯”,说与她父亲其实是老同学,但她父亲的名字听在我耳朵里还没有门卫大爷的响亮,所以我仍然叫他“可婷爸爸”。

如果我沉默(三)

封刑

回到家里,发现变化大了,雁文可以清楚的说话了。他从钮嬷嬷怀里挣扎着下地,一下就扑到刚放下行李的我的大腿上。

“李光明!”他乐呵呵的仰头叫我,吓了我一跳。

他高了许多,也越发老气,手脚和脸依旧肥嘟嘟,皮肤白的几近透明,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间连我自己也觉得太长了。而我被吓一跳的原因,是他的记忆力,分离四个多月他还记得我,并且在看到时还可以准确无误的叫出我的名字。我走时他连我是谁都不太清楚的啊,——这多么不可思议。

“你好聪明啊。”我捏捏他的脸,推开他环着我的大腿的手臂,去找衣服准备洗澡。可能没有给他预想的热情,他有些不解的立在一旁看我,食指放在唇边吮吸,大概是在研究我是不是他的李光明。我懒的管。

“钮嬷嬷,我有同学要来,你多准备些菜。”我头也没回的对站在门口的钮嬷嬷说,“快点!”

雁文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钮嬷嬷牵他也不走,小脸绷的紧紧的。钮嬷嬷叹气,对我说:“你抱他一下吧,他等了好几个月了。”

“干嘛我抱,我又不是他妈。”我说,“你带他去做饭吧。”

她看了我一会儿,默默弯腰抱起雁文,不顾他的挣扎,将他带出去了。

虞可婷来时穿了条与名字气质很相配的大摆裙。笑的格外清纯,甜甜的叫父亲“李伯伯”,又叫柳姨“李婶婶”,像见公婆的新媳妇,我心里冷哼,她还真当回儿事啦,半大的小孩弄的像个王熙凤。

柳姨让李水含李涧雪轮个见过虞可婷,到了雁文,重点推荐了,说:“雁文可是神童呢,三岁,都会背诗,啧啧,准比咱李家人还有出息!”

“是吗?”虞可婷亲切的想拉雁文的小手,“雁文,姐姐抱好吗?”

雁文很不给面子的躲开了,孩子气的将手放在背后,一直往门边推,那表情明显告诉虞可婷,他不喜欢她。

柳姨尴尬,斥道:“小东西,真没规矩。——可婷啊,来来,一块儿吃饭了。”

我从里间走出来,装作没看到刚才的事,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礼貌的请虞可婷坐在右边。扭头看见雁文正努力想爬上我左边的椅子,他笨拙的抓着椅腿,差点没把椅子推翻。

“钮嬷嬷。”我喊了一声,想让她把他抱走。但钮嬷嬷没搞清楚状况,反倒将他抱上了椅子,这下他乐了,揪住我的裤管,乐颠乐颠的摇着脑袋。

我有些不耐烦,但终究没再叫钮嬷嬷。因为上菜后,他就松开手去琢磨筷子了。没发出声响,全桌也就没人注意他。

父亲询问了我们在学校的情况,也谈虞可婷的父亲,这女孩天生有交际的能力,把父亲哄的满意极了,开玩笑说:“可婷啊,李家将来要是有你这样的媳妇,我就有福喽。”

李家除了雁文就只有我一个儿子,父亲的玩笑开的很实在。

正在这时,只听见“叮呤哐啷”一串的声响生硬的打断了气氛——雁文掉到桌底下去了。他想够着眼前的第一盘菜,于是身子往前挪,干脆连人带碗都滑下桌了,好像下巴还磕到了桌面。我看见的,也想救,但动作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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