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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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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个男人见众人如此,抬手一示意,顿时便兴致更佳,绘声绘色开口道:“由于斩首的是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再加上这高城并日就黩横霸市当时刑场上那可是人山人海,我去的早,就站在刑场边边儿上。当时公私府的全班人马都出动了,监斩官那可是高城的亲生父亲高琦,当时高琦就坐在刑台正对面的监斩台土,我们眼见着高琦前面的朱红血签一根根被扔下来,每一根签落地,就有一颗人犯的头掉下来。血淋淋啊,就这样砍啊砍,不知处决了多少犯人,总算轮到了高城,当时场上那叫一个静啊。我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高琦,就见他颤着手取过血签,咬了咬牙,一个闭眼扔了血签。老子亲自斩自己儿子,还是独苗儿一根,旷世奇闻,千古名臣啊!当时别说是我,不少百姓都不忍相看,谁不心里为这高国丈叫一声好,长叹一口气。可是就在验明正身,剡子手欲落刀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监斩台上一个渍瘦的身影霍然站起,同时清润的喝声传来:‘且慢!’”

“我知道,这高喝一声的一定便是清华君,易少卿。”一人听高个男子说到紧张处,禁不住插嘴道。

那高个男子“啪”地一拍手,冲那人点头,扬声道:“这位兄台说的没错,正是易青易大人。”俊美男子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晃,盏中茶水波荡粼粼,眸中已是有了真切笑意。

却听高个男人又道:“当时易大人就在监斩台上。”

高个男人说着似乎想起什么,看向俊美公子,扬眉道:“是了,这位兄台应该还不知道这清华君易青吧?他可是咱旌国的大人物,不久前用八珍阵法击退战国大军,令簿王重伤而归,和劝服陆老将军归附我旌国的都是这易大人。如今有不畏强权,为民除害,可要名满天下喽。”

“这个易大人美名在下倒是听说过。”俊美男子笑道。

高个男人似是非常满意他这么说,点点头这才又道:“当时易大人叫停剡子手后,就同高琦道:‘高大人,这人命关天,您可确认这人犯正身无误?’,他这一问,大家都不明所以啊,只是那高琦却当即变了神色,只是此时哪能回头?!就听高琦当即大声喝道:‘台下乃犬子,老夫岂有认错之理!今日老夫大义灭亲,速速行刑!’他这一喝,剡子手当即便刀起而落,当时我只觉寒光一闪,接着只听‘咣当’一声,待我睁开眼睛去看,你们猜怎么着?”个男人见俊美公子目光专注,又见酒楼中众人屏息,他这才道:“我睁开眼一看,正见那刽子手手中大刀顷刻间已经落在了地上,打落他手中大刀的竟是一个小小的血签,那侩子手被血签击中了手腕,不仅将手中刀脱落,而且被击的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住啊!我们都还没回过神来,就听高台上那清润的声音又响起:‘高大人既说这行刑台上的是令公子高城,却不知道这个又是何人!’当时易大人一说完这话,就见两个大汉托着一人上了监斩台,我们一看,顿时就砸了锅。可不就是真正的高城,当时他和他老爹还咬牙不认。可是清华君当即就冷笑一声,一拍手,禁卫军便押着几人上了台,正是牢头,高府的管家,还有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刚上台就哭着喊着扑向那假的高城,一口一个‘吾儿’那假高城竟已被生生掉了舌头,哭喊不得啊,那叫一个惨!”

见高个男人说的口干舌燥,俊美男子端起茶盏,抬手送予他,男人接过感激一笑,几口灌下,又道:“你们大家想想看,当时刑场上可谓人山人海沸沸腾腾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那叫一个哗然,场面顿时就乱了。高琦当时差点昏死过去,当时老明王就坐在台上观刑,气得直跳,对着高琦怒喝一声,拂袖而去。最后还是清华君令巡城司马府的大队兵马接管了现场,才没闹出大事。后来几位大人就一起进宫面圣,听说当即圣上便大怒,气得一脚踢上高琦,连声骂道:‘丑闻啊,丑闻。’当即便将高绮革职,押送大牢。谁知抄家的禁卫竟从高府拨出了大量珠宝金银,这不是雪上加霜嘛,据说九阳府一统算,光珠宝就值五十余万两银子,这可是巨贪啊。皇上念及高绮乃是两朝老臣,又是国丈,这才给留了全尸,赐酒还真是便宜了他。”高个男人总算说完,坐下长长吐了口气,那边已有人接了……

“谁说不是啊,这次若不是清华君,怕是这千古奸臣,就要漏网了。真是不畏权势的大好官啊,是个办实事儿的。”

“这话说的在理,听说半月前潮州水患!第一个请旨赈灾也是清华君。”

“对,对。一月前也是清华君在朝堂上公然反对出兵战国,真是为咱老百姓谋福祉啊。”“清华君这才入朝一个月余,眼见就办了这么多好事,不像有些个大臣,表面为百姓如何如何,其实都是满。仁义,虚有其表。”“我那日在西市有幸远远见到了一次清华君,惊为天人啊,真是翩翩少年,那姿态,那俊美的模样……”酒楼中一时有恢复了喧哗,依旧字字不离近日在旌国名声大噪的清华君。无人注意那俊美公子已悄悄起身出了酒楼。

他白衣轻拂,仰头望着净蓝的天空勾唇一笑,摇头轻喃。

“死丫头,还真是忙。想来是没有工夫想四郎的,难为四郎我日日惦着念着的。哼,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他想着,眉宇一扬,大步流星便向西面走去,正是前往西城新起的大宅易府而去。

夕阳西下,在天边流连出一道紫光,照的京都西城清一色的琉璃瓦熠熠发光。

西城过了凉风桥便是连绵的大宅子,此处拥挤了京都三分有二的官宦之家,比京都他处少了此喧哗,多了此清净。此刻虽是夕阳晚照,路上已没有什么行人,偶有小轿驶过,也静悄悄的。

罄冉在官署辛劳一日,此刻她端坐马上,手未拉缰,只任由清风不紧不慢地哒哒迈步,踏着被夕光打的盈盈落落的青石板地。此刻她心中还在想着方才和燕奚痕讨论的关于整改旌国官制的细节。

心思沉沉间,但觉身下马儿不再走动,她回神一看,高阶的朱门上悬杜的牌匾分明写着两个鎏金大字易府。

罄冉摇头一笑,原来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家,她翻身下马,牵了马儿刚迈过门槛,便有一年仿六十的老者迎了上来。

老人笑着接过罄冉手中缰绳,躬身道:“老爷回来了,膳食都在白鹤院摆好了。”罄冉微带责意看向老人,填怒道:“何伯,我不是一早便吩啮过了,不必每日都守在这里等我回来。”

何伯一笑,夕光落在满是折痕的脸上,显得那笑沧桑而又出奇的温暖:“老爷不嫌老奴颓老,让老奴做了这府中管事,老奴做不了其它的,若是连这点事老爷都不让老奴来,老奴这心中有愧啊!”

何伯也是罄冉从怅悠府带出来的,他的先主人是先帝时的左庸碌大人,后来落了罪,被抄了家。老人已在怅悠府呆了近二十年,本以为要老死在其中,恰逢罄冉到怅悠府选人,同了他几句见他对答从容,便带了回来,任命为这易府的管事。

老人是个实在人,府中人不多,却也被他调教地堪可一用,对罄冉更是异常用心。

罄冉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多言,正欲迈步向白鹤院走,却觉一股阴风自左侧骤然袭来她忙侧身去躲,同时拉了身侧何伯,躲过那道掌风,罄冉手一扬,一道银线如流星滑过,直逼风起处恍惚间一抹白影闪过眼前。

“了不得,青青,你也式歹毒了点。”

请朗的男声带着分明的控诉传来,罄冉一愣心莫名一个失跳,已知来者是谁。

休说那可恶的声音,单是那抹白色,就昭示了所有。罄冉抿唇,回头时蔺绮墨已在三步开外站定,扬起的右手中指食指间夹着的赫然便是她方才发出的暗器。

“青青。”

菌绮墨见罄冉望来,满是撤娇地唤道,不停眨动的长长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其下是他清亮的双眸,罄冉欲骂出的话顿时堵在了喉间。自了他一眼,看向何伯。

但见何伯面容有些苍白,显然尚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罄冉蹙眉瞪向蔺琦墨,冷声道:“吓坏了我的管家,还不赔罪!”蔺琦墨凑近罄冉,面容一垮,蹙眉道:“青青,你我久别重逢,你怎能如此冷淡的对待四郎……”他一口一个青青,叫得罄冉鸡皮疙瘩直往上冒,瞪他一眼,懒得理他,她回身对何伯道:“何伯,你去休息吧,也劳累一天了。”

何伯愣了一下,这才点头,罄冉回身大步而去。商琦墨却笑着望向何伯,道:“她才多大,你叫她老爷,不过这个称呼还不错,够气派,以后你就管我叫二老爷吧,刚才抱歉了。”

他说罢也不看老人微愣的面容,转身去追罄冉。

回头之际唇角一勾,方才一翻试探,看来这老人倒是真不会武功。死丫头,一府管事也就她敢随意拉个人来凑数。有时候真不知这丫头脑子是怎么长的,一时聪颖异常,一时又糊涂粗心的紧。

“一别已一月有余,青青就有这么大的府邸了,真真是羡煞我也,青青,你住哪个院子?我就住你旁边的院落就成,不必特意安绯,若是青青愿意让四郎……”罄冉一面大步走着,一面听着蔺琦墨聒噪的声音,不知为何,脚步也轻快了此。两人刚转过一处月门,迎来一片花圃,蔺绮墨脚步一顿,话语也在不觉中凝滞了。

罄冉不听他再说,诧异间回头去看他,却见他正目光沉沉望着花墙处,面容有些复杂。罄冉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正见府中花匠正执着剪刀修剪着侗木花枝,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他转过身来。

背对着夕阳,罄冉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那空荡荡的右袖在背光处却尤显萧瑟。他转身见到是他们,似是微微愣了下,然后忙弯腰躬身行礼,无声无息。

残阳,断臂,弓腰,许是这一幕太过凄凉,罄冉心一纠,眉头也蹙了起来。

“哎呀,四郎的青青还是那么善良,怎能不让四郎魂牵梦绕。”罄冉目光凝滞,眉宇蹙起,荫琦墨感受到那花墙边儿上的身影僵直了一下,忙凑近罄冉调笑道。

罄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便走。蔺绮墨扭头,见那人似是微微颔首,他心中暗叹,跟上了罄冉。

两人在白鹤院用了膳食,有聒噪蔺绮墨在自是话语不断,罄冉难得的一顿膳食破天荒地也说了不少话。见他死赖着不走,罄冉便让人收拾了下离近白鹤院的鸿鸣院,安置他住了下来。

星爬天幕,罄冉如往常一般,提了青剑在院中舞了一阵刮。州准备收剑回屋,便察觉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心知这个时候定是蔺琦墨,她收了剑,望向月门。

果然,眨眼功夫,白影由远及近。

寂寥寒夜,无人相伴,冉冉可愿陪四郎共望一轮清月,同饮清酒一壶?,眼见他斜靠着月门,扬着手中酒壶,面上露出痞子般的笑容,罄冉不再理他,转身便向屋中走。

我自鹤歌城回来,给你带了样东西,不看看么身后响起蔺琦墨温润的声音,虽是有些轻,却成功留住了罄冉的脚步。她转过身,正见他迈步过来,手一挥,她才看到他背上负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他将绑在胸前的布带解开,将长盒托与罄冉面前。罄冉见他唇际有温暖的笑意,心中狐疑,并未接那盒子,就着他的手列去了布层,沉桐木的盒子起着暗纹,看起来异常精致。

她望了眼隔琦墨,见他目有鼓励,便打开了那盒子,盒中一物在皎洁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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