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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美岚将眼镜取下来，叹着气放到了仪表台上，“涧溪，我……那时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你就带了吴凯回来，”她长长的叹息着，“不要再怪你爸爸了，爸爸他其实最爱你。”
“不要说了，”涧溪打断了姜美岚的话，她的眼眶红了红，别过了眼，“我只是想问你，李世东为什么会娶我？你们有没有附加的条件？”
“涧溪，没有，你把妈妈当成什么了？”姜美岚皱眉，语气有些不耐。
涧溪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咬着唇，低头不语。
“涧溪，世东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不要乱想，当初妈妈去和他说你还没有结婚，他一口就答应和你结婚。”姜美岚靠着座椅，“那笔钱，是妈向世东借的，你弟弟也去找过世东，写了借据给他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没有要卖女儿。”
涧溪不语，弟弟找过李世东，为什么他什么也不提。
“涧溪，妈妈活了大半辈子了，不会看错人的，世东绝对是好男人，比吴凯强了百倍，你爸爸就是对吴凯有成见，你如果嫁了他，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往来了。”
涧溪心里有一丝惆怅，原来她只能朝预定的人生走下去，如果有了偏差，就会被人不齿，亲如爸爸，嫁给李世东就会原谅她吗？她在心里恻恻的笑。
“上次世东说你要和他离婚，涧溪，结婚这么久了，你真的不喜欢他吗？那样的人，你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姜美岚兀自说着，“还是他对你不好。”
“不是，他很好，是我不好。”涧溪想起了李世东的眼，心里泛起了苦涩的滋味，“你是说，钱是向他借的？”
“是啊，子期为了这个，还和妈妈吵架。涧溪，弟弟不会让你为难的，他很快就会把钱还给世东的。”
涧溪不语，李世东到底是什么想法，她捉摸不定，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那么李世东的心，比海底的针还要深，她想想有些难堪，他一步一步看她走近他的身边，他设了一个又一个套，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了神眼，看的那样透彻。
他守候在她的公寓，假装碰见她。
他带她去逛商场，买每一件她拥有的东西，假装和她趣味相同。
他出现在晏新的宴会上，接近她以此拆穿她隐瞒的事实。
他明知她的一切，却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让她感到愧疚。
她过往的一切，他了若指掌。
她的眼圈红了又红，她该回去如何面对他？心里莫名的抽紧了一下又一下，李世东！
欺人太甚！
“他知道我和吴凯的事吗？”涧溪心念一动，看着母亲问道。
姜美岚点点头，“上次他来家里问过，我和他提起过你的事情。他回去后有没有为难你？”
“什么时候？”
“就是汇款后的那几天吧，他来问我你的事情，涧溪，你们相处的好吗？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幸福。”
“如果我要离婚呢？你办的到吗？”涧溪静静地问着她。
“这？”果然，姜美岚的脸上露出为难，“涧溪，妈妈当时怕你不肯嫁，才这样说的，你嫁进了李家，就和当初你跟吴凯走一样，我无能为力。涧溪，世东也问过相同的话，他的能力，妈妈不敢得罪他。”
“原来，你还是牺牲我，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想我幸福！”涧溪笑笑，泪自眼角滑下，“就是可以通过我让你们一家过得更加幸福，是不是？”涧溪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车门，她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的从她的樱桃小口中吐出了绝情的话语，“以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插手，我的幸福也不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这样的！”说完她咬牙用力甩上了车门。头也不回的往前就走。
泪像断线的珍珠扑落在她的衣襟上，天色已经全黯了，街灯散发出朦胧的光芒，指引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的眼前被雾气深深地围绕着，看什么都是朦胧，为什么自己最亲的人每一次都是算计她，想她幸福？她笑。
她曾经想过这样和李世东一辈子也不错，他给过她安心，原来他的安心不是真心。
雪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停了。
她要看李世东怎么回答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很好玩吗？
身后，汽车的前灯一直照射着涧溪前方的路，涧溪头也不回的向前走，每一步，她都在思量，回去后她要质问李世东，如果他真的是那样，她花涧溪一定要和他离婚。
姜美岚久久未动，她看着涧溪关门出去，她的泪流下来，涧溪为什么就体会不到她的真心呢？手心和手背都是自己的肉，她擦去了泪，看着涧溪上了出租车，很久她才掏出手机拨打李世东。
“妈，有事吗？我现在很忙！”李世东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是找涧溪吗？”姜美岚试问。
“妈，你怎么知道，涧溪呢？和你一起吗？我马上来。”李世东的语气明显一松。
“不用来了，她刚刚走。”姜美岚的语气有些哽咽，“她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她。”说完她挂了手机。
算了，就算涧溪不原谅她，她已经做到了母亲的责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要怎样，让李世东去*心吧。
叹气，她戴上眼镜，发动车子，毅然的调转头。
向东向西，都是涧溪的决定。
31
李世东下班回到家，在门口没有看见涧溪的鞋子，他狐疑的在卧室看了一圈，出去了吗？涧溪怎么没有和他说一声呢？他拨打着她的手机，发现手机在客厅的桌上欢快的叫着，他摇摇头拿起来一看，好心情一下沉到了谷底，房东！他李世东居然是她的房东。他郁闷的将手机扔在桌上，他走向书房，没有带手机，应该马上就回来的。回来要好好好问问她，称他房东他很不爽。兀自生气的走进书房，当书房的门打开来，他看到一地的狼藉，有几页只静静地躺在递上，李世东快步捡起递上的纸张，瞄了一眼，他心里咯噔一跳，糟了，涧溪看到了吗？他抓着纸有些懊恼，他调查过涧溪，手上就是证据，他颤着手将纸扔下，该死的她一定又误会了，纸在他身边缓缓落下，他的脸色有些晦暗，她又要躲起来了吗？于是，他抓起她的手机，飞快的出门。一路上李世东心急如焚，这个女人，有事就会闷在心里，和他玩躲猫猫，她不会来问他吗？一口气冲上涧溪的公寓，这回敲破了门也没有人应门，他的拳头落在涧溪的门上。“涧溪，涧溪，”他叫着涧溪的名字，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不顾手上的疼痛。楼上有人开门，有个小孩趴在楼梯上说话，“楼下没有人，涧溪姐和安琴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李世东怔怔的看着涧溪的门，好久才转身下楼。他颓然的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想起涧溪的笑脸，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像一弯新月。他知道她肯定误会了什么，那样心思细腻的一个人，禁不起一点怀疑。李世东拿起她的手机，翻找安琴。手机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安琴欢快的声音，“涧溪，我刚刚到家，”李世东叹气，涧溪没去安琴那儿，他不语。“涧溪，是你吗？”他的沉默引起安琴的怀疑。“是我，李世东。”李世东接口，“涧溪没来你那儿吗？”“没有啊，我们刚刚到家啊！”“哦，”他挂了手机，启动车子开向自己的父母家，或许涧溪会到妈那儿去。车子到时，看着母亲热情的问起涧溪，他无语了，她怎么会来呢？李由美诧异的看着儿子，“怎么了？你不开心？和涧溪吵架了吗？”李世东摇头，“没有，我先回去了。”说完他调转了车头。“吃了晚饭再走啊！”李由美站在草坪上叫他。李世东摇摇手，将车开走了。他开着车在街上晃悠。路上，手机的铃声一直响，他看向涧溪的手机，很久才接起安琴的电话。“李世东，出什么事了吗？你在找涧溪吗？”安琴的声音大声的从话筒里传出来。“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下班回来就没有看见涧溪，到处都找不到涧溪。”他叹气，他当然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可是这怎么能和别人说呢？“她自己家里不在吗？”“我去过了，没有。”李世东叹气。“你别着急，涧溪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丢了，我帮你一起找好了。”李世东猛然想起涧溪说安琴已经怀孕了，他忙拒绝，“不用了，我想她快回来了。”说完他挂了机，继续在大街小巷慢慢的搜寻。打家里的座机，没有人接听，他懊恼的挂上电话，为什么自己看了不处理掉，留下隐患，涧溪，他趴在方向盘上，轻轻地叫着涧溪的名字，胃开始隐隐作痛。夜色完全暗了，他落寞的将车停在街灯下，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到底要重复这样的失踪多少次才会让她放心呢？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不满就说出来，告诉她多少次了，问他啊？他颓丧的闭着眼睛，涧溪，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手机滴滴的叫，这次是他的手机，摸了把脸，他看向手机，是岳母，他叹气，凑什么热闹。口气有些不耐烦，“妈，有事吗？我现在很忙啊！”人家说再和妻子关系不好，也不会对岳母不敬，他扯了下嘴角。“是找涧溪吗？”听到岳母的话，他一喜，“妈，你怎么知道，涧溪呢？和你一起吗？我马上来。”他扭动钥匙。“不用来了，她刚刚走。她心情不好，你安慰安慰她。”嗑，挂机了。李世东举着手机，半响才把手机扔在座椅上，回来了。他的心定了下来，看看手表，七点多了，涧溪到家的话就要八点了。他启动车子，向自己家开去。很快他将车停在小区的门口，他坐在车里等她，涧溪如果回来，他要第一时间拥住她，不能让她再这样了，他的心脏可以承受太多事情，就是不能承受涧溪一声不吭的离开。天空开始下雨了，落在原先的积雪上，一点一点抹去它曾经存在的踪迹。涧溪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灯火阑珊，她想起李世东站在柳树下，问她有没有感到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她将手支起来，撑着自己的下巴，这一回，她不想逃避，是错是对，她都要问李世东。司机静静的打量着涧溪，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对头。他忍不住多望了两眼。到了市区，涧溪付钱，开门下车，脚步虚浮的踏上地面，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她扶着车门滑下了身子。出租车司机看她倒下，倒抽一口冷气，赶紧下车扶起她，不忘拨打110。有困难找警察！他和她无缘无故，千万别诈上他啊！110很快就到了，车上下来的警察对着司机询问了一番，有个高个子就抱起车里的女人，“送医院。”将涧溪抱起，他楞了一下，回头看向另一个同事，“哎，这不是安琴的美女同学吗？”司机送了口气，“警察先生，你们认识啊！”高个子点点头，“你跟着一起来吧，有什么事情等她醒了再说。”“好的，好的。”司机一边应承，心里却是自认倒霉。警车呼啸而过。行人都人不住侧目。医院的走廊里，高个子掏出手机，拨打安琴。“安琴。”安琴狐疑的看着手机，“小陈，有事吗？”“安琴，你那个美女同学在大街上晕倒了……”“你说什么？涧溪晕倒在大街上 ，她现在在那里？”“医院里啊，你通知她的家属来啊！”“我知道了，那个医院？我马上来。”“城中医院啊！”小陈说完挂上了手机。这时医生出来了，他摘下帽子，迎了上去。“有事吗？”医生摇头，“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