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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执意不肯,为表忠心,竟然终生未娶。
他就是怕当了皇上的兄长忌讳他,断了兄弟情分。
后来先帝过世,留下幼子,是郑王爷的父亲一路陪着他成年,后来又看他亲政,可惜他年轻时候四处征战,身体早就不复当初。
等皇帝亲政后,他云游一年,再回来,就领着五岁的小男孩回来了,这个男孩,就是如今的郑王爷。
再后来,前老王爷死去,郑王爷继承王位。
皇帝也把这个弟弟当亲人一般看待,细心教养。
虽然说这郑王爷同太子年岁差不多,可是,却已经是清玉的皇叔了。
结合起方才清玉脸蛋酡红,以及丫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已经猜出个大概来。
清玉不可能喜欢上五皇子,那是她亲哥哥。
更不可能喜欢朱纬,因为几次前,两个人也曾碰到过朱纬,她并未有感觉。
那刨去这两个,最有可能的就是郑王爷了。
唐木阳嘴角紧紧抿了起来。
把她拉到屋子里,仔细的盘问,清玉眼神躲闪,语气结巴,已经证明唐木阳猜的不错了。
唐木阳语气严肃,“荒唐!”
清玉被人拆穿,也不隐藏,她本性就是这样敢作敢当的人,“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就是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我要是嫁人,也就要嫁给那样的人物!”
还好两个人交谈前,唐木阳已经将伺候的丫头打发走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啊,他是我皇叔嘛!”清玉不高兴的踢着脚尖,“又不是真的是我皇叔,就是占着一个名头嘛”
可惜就是这一个名头。却是她这辈子翻山过水,都不可能跨过的鸿沟。
何其残忍!
这些金枝玉叶平素里享尽荣华富贵,看似贵不可言,可是其中辛酸,又有几人能看透!
这个皇宫之所以巍峨壮阔,就是因为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为了维护它的名声牺牲良多,皇室最注重等级,最注重人伦。
先帝在时,有人玷污了皇室清誉,最后一条白绫落入黄土之中。
就算是郑王爷没有皇家血脉,他也不可能和清玉有任何结果!
“这见事情,你母妃知情吗?”
清玉耷拉着脑袋,“母妃知道的”
“贵妃娘娘知道?”唐木阳的口气难掩惊讶。
“嗯,知道”只是当时知道后,险些气的没把孩子给气出来。那段日子还找太医来安胎了呢,当时闹得人心惶惶的。
以前还能去郑王爷府里找皇叔去玩,这会想要出宫,都难如登天。
“这种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今生今世不会朝任何人说起,倒是你,把你的心思掩藏好,要是被别人发现,你会害的你母妃跟着你倒霉的”唐木阳再三叮嘱。
“好,我知道了,你别在这继续啰嗦了”清玉心情不大好,这话母妃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唐木阳也是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起这种话题。
……
聚贤馆内,精致的小茶壶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五皇子坐在茶壶前,拿起精致的勺子往茶壶内填上几片茶叶,慢慢等着茶香溢出。
“文宣”他薄唇亲启,“你那个妹妹,不一般”
唐文宣笑的人畜无害,“是啊,离家几年,我也是回府后才发现,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以前他离家的时候,唐木阳不过是个在唐初韵身后畏畏缩缩,言听计从的傀儡,没想到现在再见,她竟然真的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正待要说话,门外突然传出小二的恭敬声,“那两位贵人就在这里面,客人您请”
说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进来的竟然是苏信。
苏信一身黑色的衣袍,干净利索,只是在腰部系着一个白色的腰带。五皇子和唐文宣知道他嫡亲的妹妹这两日死了,无不惋惜的劝着他。
五皇子并不像他表面表现的那般与世无争,如今他听高人指点,现在是放手一搏的机会,所以,他从遥远的世外桃源回到了京城,这么多年的部署,也是他收网的时候了。
到了京城后,他试图笼络程徽,可惜因为唐木阳的缘故两个人起了间隙。
这次五皇子把目标放到了苏家,而苏家上上下下,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刚回京城的苏信,苏大公子。
苏信面容平静的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唐文宣,冷笑一声。
唐文宣举起面前的茶杯,弓身道。“知道苏公子心情不好,就让子安以茶代酒,权当给公子道不是了”
那人依旧未曾开口。
五皇子见气氛不好,开口调节,“文宣,你不是说有人要见苏公子?快带上来”
唐文宣点点头,拍拍手,这屋子竟然有个暗格打开,一个少女胆怯的走出。
“这是什么意思?”苏信开口询问。
“少将军还是听她说罢”
“我”她吞了吞口水,似乎有些不敢直视对面的冷硬可怖的男人,结结巴巴道,“我在府里亲耳听唐木阳说,是她害死了月华公主的!”
“啪”苏信的手掌猛地拍在桌子上,他手里原先攥着的杯子,竟然在他的猛地力道下,一下子被拍成了畿粉!
桌子上的茶具,剧烈摇摆着。
“你可是说真的?”苏信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同唐初韵的视线持平,琥珀色的眼眸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问道。
“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她点头如捣蒜,姨娘和大姐的死,一直是她心头的刺。
如果不是唐木阳,她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局,所以她没力量害死唐木阳,那她就寻求其它力量来对付她!
失去的,被唐木阳夺取的,她要用唐木阳的命来偿还!
……
这些日子以来天气燥热,往往到了这种时候,冰块就用的格外紧俏。
唐家不缺钱,可是现在京城里面所有的冰块都先紧着宫里的达官贵族们享用,哪里能轮的到他们?
天气燥热,蝉的声音还不停的在头顶上叫着。
唐木阳原本静着的心也在那窗户外面蝉儿的撩拨声中,烦闷起来。放下正在挥毫的毛笔,元宝撩起裙子小跑进来。
“小姐,小姐,程将军派人送来好多的冰块,将军府里的下人传来口信问,小姐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给将军的”
“冰块这么紧俏,他不用,做什么要都送过来?”
元宝笑眯眯道,“咱府上的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送冰块的人说,他们那都是些大老爷们,这些东西也用不着,咱们府上女眷多,这些冰块正巧能派上用场”
绮玉正巧也端着一杯冰镇过的酸梅汤道,“还是咱们姑爷知道心疼人”
“姑爷?那是不是姐夫?”唐初乐扭过脑袋,天真烂漫的模样。
“别听她们胡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八字没一撇,不敢乱说”唐木阳摸着妹妹的脑袋,给她灌输着良好的价值观。
想起方才那人问及有没有回赠的东西,唐木阳站起身子,“前些日子画的一幅画还算不错,就把那画送给他,也算是回馈了赠冰之情”
“好”两个丫头互相给对方眼神示意,绮玉捂着嘴巴去柜子里拿出那个帮着蓝色布条的画来。
“将军,回来了,回来了”亲信手里拿着一副画,大步涌进屋子里。
程徽正拉开弓箭,眯着眼朝对面的靶子射箭。
这些武将,没事的时候不打仗,也只能来消磨一下体力了。
周墩两腿颤抖了起来。
“将军,将军,您这手可得稳着点啊”周墩此时脑袋上顶着一个苹果当靶子,要是将军稍微分神。自个小命不保啊。
“嗡”他刚说话,耳边就传来一道嗡嗡声,周墩脑袋一轻,扭过头,那箭头射过苹果一下子插在身后的木梁上,这会那肩尾还嗡嗡的发着声响呢。
将军肯定是分心了,不然往常要比这有准头啊。
“东西呢?”程徽拿起旁边的湿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亲信递过去画,示意两个人出去。
屋子只剩程徽后,他粗粝的手掌望着那个画,摩擦着卷轴的位置,良久才缓缓的打开。
画渐渐的往下展开,上面的画像也显露在了眼前。
一个容貌俊秀的女子,大大的眼眸,窈窕的身段,是唐木阳,上次她画了一个自己的画像,这次带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画像!
画像的右下角。还同上次一般,提上了字。
“写的什么,写的什么?”外面两个人凑在窗户前,一个劲的嚷嚷着到底是什么。
周墩的眼神好,他只能隐约看清楚一些上面的字。
“什么泥,什么水,我什么你……”那字写的小,加上程徽大半个身子挡着,他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
“啪”正当两个人叠罗汉似得往里面偷窥,从屋子里飞出一个茶盏,顿时砸在窗棂上。
“滚”
彻底安静下来,程徽单手摩擦着画纸上的字。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荒唐?”程徽虽呵斥,可还是仔细将画卷在一起,小心收了起来。
……
皇宫内,皇后认真同太子交代,“昭云前些日子送来了议和书,不日就来求和,你的眼睛也别放到户部的那些零散小事,交给手下去做,过几日那昭云的三皇子过来了,你好好招待,还有,你父皇生辰到了,你记得上心。”
太子点头,“儿臣知晓”
六月初,各国使臣浩浩荡荡的行到京城,城中已经备好驿馆,专门迎接这些贵宾。
不同于接待小附属国的排场,大周的太子在今日一早,亲临城门外,迎接远道而来的昭云三皇子。
程徽也在迎接之列。
在昭云,虽然还没有太子之位,可是众人都清楚,皇帝这个宝座,是给三皇子留下的,因为没人能比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还要高。
但,传言中,这个三皇子,脾气有些怪诞,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一项不在乎朝政的三皇子突然来访问友国,难道是开窍了。也想着来参与这场纷争中?
没人清楚。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威武气势的一小队的精兵以及一个看似高贵的座撵。
太子松了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心想,终于是来了。
他踢踢身下的马腹,向那队走去。
“拜见尊贵的太子殿下,殿下百忙之中还赶来迎接我们三皇子,真是另人感动”
太子看着对面干瘪的老头冲着自己一个劲的笑,虽然不舒服,但还是跟着露出笑容,“哪里哪里,三皇子能百忙之中赶来,照顾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双方共同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往城门内迎去。
要是按着往常的流程来说,贵宾到了,肯定是要先安排到驿站内,补充粮草,好好休息休息,等皇帝召见了,才能重新到了宫里去。
可是太子也不知道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次刚落脚,竟然也不等拾掇利索就径直开口,说是要去和皇上见面,问他为何见面,他给抛出一个无可奉告的回答来。
太子想到前几日母后交代,二话不说的派人去宫里递了消息。
自然,太子十万火急的请求,皇帝哪里有不应允的道理?
于是太子一行人,又带领着三皇子一行人,往宫里走。
程徽等人守在驿站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多,那换好衣服,整理了仪容的三皇子从驿馆大门出来。
三皇子紧紧的盯着程徽的后背。
程徽有所感应,扭过头来。对视上他的目光。
虽然他和昭云对抗了那么些年,可是,他从来不记得曾经见过三皇子这样年轻英俊的对手。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