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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戒-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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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默默无言,似乎没杷自己的话放在心里,黄三女就骂道,你听见没有,你嫁鸡嫁狗我不管,就是不准你和方家的人有来往!

母亲说的话这么重,阮桂婵疑惑重重,她默默地转身回自己的睡房,关上门就上了床,听见母亲关了客厅电灯走回楼上,阮桂婵松了一口气,那疑云却又涌上心头,母亲为什么对方家这么反感?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坚把手伸进阮桂婵的衣服里,双手就按在阮桂婵挺立的乳房上。阮桂婵心里扑扑乱跳,挣扎了一下,方坚很坚决地按着她,嘴巴又探过来寻找她的嘴唇,很热切地堵封着了她的嘴巴,阮桂婵便软了下来,由着方坚很动情地抚摸亲吻她。

这时候是晚上九点来钟,阮桂婵和方坚来到中山公园,寻了一处远离灯光的幽暗地方,在松软的草地上才坐下来,方坚就迫不及待地搂抱着她和她亲吻,那激情的长吻直到需要喘息的时候才停下来。阮桂婵觉得这个姿式有点累人,就歪倒躺在方坚的大腿上,嘻笑着制止方坚伸向胸脯的手,做贼心虚般朝四处张望。

这是一个很大的草坪,四周都是福建茶栽成的隔离带,茂密的福建茶只有半人高,人靠着坐下来就躲进阴影里,那真是绝好的屏障。草坪中间几棵勒杜鹃树下,也坐着一对恋人,因为要背光,他们坐到树的另一边,影影绰绰的只看见背影衣服。公园里很静,连草丛里小昆虫唧唧蜶蜶的叫声也清晰可闻。公园的路灯在婆娑树影中发出昏黃的光,间或有人悠然自得地在隔离带外的通道走过。隔着草坪,看见远远的孙中山塑像下有人走动,而这里是恋人们的天地,那些闲逛的人便极少走到这边来。

草坪里远远的也坐着三、五对恋人,影影绰绰的可以辨出都是搂在一起,离得最近的那一对──说近也不近,足有30多米距离吧──最要命,看得出穿花裙子的女人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紧紧相拥不用说,那女的还起起落落的耸动,间或有一两声抑制不住的呻吟,虽然声音很低,传到耳里就教人面热心跳……

方坚显然受到刺激,把阮桂婵拉起来坐在怀里,那手便不安份地伸进了衣服里。一股烫热冲上了阮桂婵的耳际,跟着脸也发烫,而一双同样发烫的嘴唇这时贴上了脸腮,跟着落在她的双唇上。

阮桂婵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方坚俯下的颈脖,娇嫩的乳房第一次给异性摸揑,一种从未有过的麻痒酥软在全身引起骚动,胸腔里像有一群小蚂蚁在咬噬,浑身的毛孔都似松泰地舒展。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这时她只想紧紧地拥抱方坚,于是就翻过身来,如愿以偿地抱着了恋人,她把一边乳房紧紧贴着方坚坚实的胸膛,另一边乳房就由方坚用力握着,并且伸出了舌头进入他的口腔,和他忘情地吸吮……

情热中,方坚把她放倒在草地上,把她紧紧地压在身下,摸捏乳房的手却松开了,转移到她的腰腹上,从她的裤头摸了进去。

一阵发烫又涌上阮桂婵的脸,她双手捉住了方坚的手,很坚决地把它拉上来。方坚还想继续挺进,阮桂婵却死死按着他的手不让它得逞,并且很快坐了起来。她抬手理了理头发,推开了方坚又搂过来的手,理好了衣服、乳罩,对方坚笑了一笑,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方坚安静坐下来。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走了出来,蛋黄般的颜色,把很温柔的月色飘洒在碧绿的草坪上。方坚饱含情意地看着阮桂婵用手梳理头发,这一刻真的很美,阮桂婵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姣好的月色映照在姣好的脸上,弯弯的细眉,显得恬静、自然,慵懒而又性感。

月色映在阮桂婵那件月白色的短袖衣上,胸脯因为举起了一只手,一边乳房显得更为耸突,待手放了下来,胸乳挺突处连成了一条直直的平线,那是一幅美好的曲线图,因为衣服的料子好,曲线从颈脖上开始向下舒展,缓缓的爬升到最高处,又全面向下,那直线和弧形都一致显示了胸乳的优美。方坚便忍不住又伸手把阮桂婵拉倒在他的怀里。

阮桂婵斜倚在方坚怀里,双手紧按住方坚的手,不让方坚再度撩逗她,嘴上就说,阿坚,你们方家是不是和我们阮家有仇?

方坚咭地笑出声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家怎会和你家有仇?方坚的思路马上转向最重要的问题,忙问,出了什么问题?

阮桂婵把昨晚母亲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她搓着方坚的手,脸上就露出了愁云,我猜想我们两家一定有什么不妥,不然我老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方坚平日也怵阮桂婵的母亲,总觉得她不如欧巷其他妇人和善、平易近人,神色间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听阮桂婵一说,那感觉又浮现出来,而且很清晰地明白了,阮桂婵母亲不但不和善,甚至是一种憎恶、排斥。他也感到迷惑不解,就说,我没听阿爸阿妈说过,阿嫲也没有提过,会不会是你阿妈本身的问题?他没敢把阮桂婵母亲的绰号说出来,因为那样会伤害恋人的自尊心。

阮桂婵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也领会了方坚的用心,这时她的思路转到了方坚父亲身上:是不是你老豆……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惊慌失措地说,不是《雷雨》的故事在我们身上重演吧?!

方坚也吓了一跳,脸色有点煞白,但很快镇定下来,连声说,不会不会,你的血型是B型,我的是O型,我们不是同父异母兄妹。丢那妈,吓了我一大跳。说完,宽慰地笑了。

阮桂婵也笑了,不过笑得有点不自然。她想到了方坚父亲,是因为去年中秋节前,方坚请她到店里帮忙,那几天方坚店里太旺了,客人太多太密,连收款也要排队。阮桂婵二话不说就到他的店里上班,中秋前两天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差点连回隔壁自己店看一下的时间也没有。幸好店里有甘虹照看,生意也很好,甘虹是阮桂婵的好姐妹,人又老实,阮桂婵才敢放心去帮方坚的忙。

方树开找到儿子店里要拿一些月饼和食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阮桂婵帮方坚负责计数收款,待给方树开拿的物品计价备案时,但阮桂婵却感到某种不安,方树开挑的小食品,零碎花俏,不像走亲戚或给上级领导送礼,倒像那些外省妹挑选习惯一样,都是多挑花色品种──因为外省的糖果饼干包装不及广东的精美艳丽夺目,她们回乡探亲总是这样选购食物礼品的。

阮桂婵当时就有了怀疑,后来又用开玩笑的方式和方坚提过──那时候她和方坚刚刚有了相恋的苗头,不过,涉及到方坚父亲她就不好多议论,这时她脑子里电光闪现,不由得把事情想到方坚父亲身上。母亲的反应太反常了,不由得她不多想。

方坚轻轻拥抱着阮桂婵,说,我老豆不是那么差、那么坏吧?他脑子里仍然浮现桂婵母亲的绰号,就说,我猜是阿嫲当街道小组长得罪了她──你知道阿嫲的,爱管闲事,唠唠叨叨。哈,这下可好了,不是演《雷雨》的故事,是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阮桂婵在小腹处捉着方坚的手,不让它向上蠢蠢欲动,眼里多了一丝忧愁。她想,方坚能干、厚道,脑子灵活,短短两年就闯出了名头,已经在对岸新市区繁华大街上开了一间分店,现在正策划开更大的商场超市。他对自己一片真情,自己也芳心暗许,但碰上老母对这事持强烈反对态度,这就教人为难了。一边是老母,一边是恋人,怎么办?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现代版,真的发生在自己和方坚身上么?

阮桂婵和方坚的恋爱于是变成地下工作般,尽量避开家人、尤其是避开黄三女的耳目。但黄三女对这个女儿不放心,使用了秘密侦察和跟踪手段。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玩这些便笨拙得很。这时阮桂婵已经深陷爱情陷井,和方坚卿卿我我,情难与舍,对老母的干涉深为反感,反倒拿脸色给黄三女看。老母忍不往开口责骂,她掉头就走,把黄三女晾在那里干瞪眼。做父亲的看不过眼,才劝说了半句,黄三女眼一瞪,把火都撒到老公头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做声不得。

黄三女看女儿口是心非,铁了心和方坚拍拖,后来还半公开化,原也想算了,女大女世界,女儿喜欢,方坚其实长得不差,看起来口花花,人其实很本份兼且能干,女儿平日就是有头脑有眼光的,两人其实也登对。只是奇怪女儿回到家就板起脸,只和老豆、大佬有说有笑,偏就不理睬自己,心头就蹿出一股火,也就黑下脸来,拿芝麻绿豆大的事发脾气,女儿就睹气回房,或是又走出屋去。

黄三女心里堵着一股气,终于有一天对着女儿发作出来,阮桂婵当时就哭了,顶了几句,黄三女火遮眼,骂得更狠,一向在家逆来须受的阮桂婵这一次却公然顶撞,黄三女的脾气那容得儿女不顺从?骂得连欧巷外头也听得见,阮桂婵躲到房里哭得伤心,正好住巷尾的麦老师夫妇外出散步回家,听不过去就走进来相劝。

麦老师、朱老师为人师表德高望重,很得街坊们敬重。见麦老师夫妇婉言相劝,黄三女就坡下驴噤了声,阮桂婵这时却拉开房门哭着跑了出去。这一跑就再没回家住,下狠心在外头租了一间两房一厅的房子,趁着老母外出,回家拿了自己的衣服物品就不再在欧巷露面。

女儿搬出去住,黄三女生了几日气,其实心里早懊悔自己乱发脾气,叫老公去找女儿,老公回来说了一句“她不愿搬回来”就不再说话。黄三女平时不嫌老公少言寡语,这时倒责怪老公不会详细报告见面谈话情况,忍不住责骂了两句,谁知老公扔下一句“是不是把我也赶出去住才舒服?”就蹬蹬蹬地走上楼去。

黄三女呆住了,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破口大骂。她心灰意冷地坐下来,感到有点心力交瘁,连没脾气的老公也有了脾气,是不是自己太过份了?转而一想,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儿女、不是为了这个家么?女儿冇良心,把老母说的话──叫她搬回来──当耳边风,老公也不体贴老婆,我辛辛苦苦为了什么?……想到伤心处,黄三女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过阮桂婵没有把母亲当仇人,到底母女情深,阮桂婵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个多月后,冬至那天下午提早关了店门,阮桂婵便提着礼物回家,进门先叫了声“妈”,把一个水果花篮──是从方坚店里拿的──放在饭桌上,又拿出两件新衣服给母亲。

黄三女早给那一声“妈”叫得心花怒放,便对女儿说,我的新衣服都穿不完,又买新的干什么?虽然是嗔怪,语气却和善多了。

本地习俗,叫做“冬大过年”,这民俗节日比过年还要重要,家家劏鸡杀鸭整鱼整肉很隆重的,除了出嫁女那天不回娘家,合家欢聚。冬至盼得女儿回来,黄三女的气早消了,脸上便有了难得的笑意。

阮桂婵笑了笑,问,老豆呢?黄三女嘴巴朝上呶了呶,说在楼上呢。她正在厨房炆鹅,便赶回厨房去,走到厨房门口又回头说,你的床我天天给你抹,很干净的。

阮桂婵心里很感动,说到底,做老母的哪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呢!但她想,可能又让老母失望了,她已习惯在外头独住,不愿再搬回来。再说她现在实际和方坚同居,别看方坚在外头摆着老板款(架子),回到住处争着做家务事,自己撒撒娇,方坚连自己的底裤也拿去洗──当然是扔进洗衣机,不过挂起晾晒这些事还是方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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