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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武器系列-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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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作伥,助纣为虐……叔叔,不知这助纣为虐是什么意思?”日哭鬼心中大怒,却又怕小弦不继续说下去,只好忍着气解释道:“咳,那个词的意思是说,是说武功高了,所以去帮人打天下。”他虽是对着一个孩子胡乱解释成语,却也觉脸上一热。不过想到小弦连这词的意思都不知道,看来定是左天卢的原话了,更是深信不疑,拍拍小弦的头,夸奖道:“你记性不错,去年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他下面又怎么说?”他却不知是小弦故意如此,释他疑心。
    小弦倒是被日哭鬼提醒了,心想我可不能编得太细致了,碰到含糊的地方便推说自己忘了。“那个左天卢又说:‘缠魂鬼还算光明正大,尤其那个吊靴鬼,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冤魂不散般跟在人屁股后面,背信弃义、反复无常,真是丢尽了擒天堡的人。惹得人人一旦提到擒天六鬼,便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改叫做欺天六鬼。’”他对缠魂鬼颇有好感,便一力编排吊靴鬼的不是,把脑子中能想到的词语都用上了。
    日哭鬼再也按捺不住:“这个左天卢信口雌黄,若是被我撞上可要让他好看。”小弦心道若是能让这日哭鬼放过自己,这左天卢也算半个救命恩人,却也不能让他太过倒霉。当下摇摇手:“叔叔不要急,这左天卢对你却是十分敬重的。”日哭鬼被小弦的话勾起了兴致,忙又追问:“他还说了什么?”小弦一挑大拇指:“这左天卢虽然不怎么看得起吊靴鬼,但对叔叔你却是心悦诚服。他说擒天六鬼中日哭鬼却是一条好汉,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若不是他不好功名,擒天堡主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日哭鬼连忙摆手,肃容道:“休听他胡说,龙堡主的武功博大精深,我是远远不及的。”
    小弦的马屁拍在马脚上,暗吐一下舌头,牢牢记住了擒天堡主姓龙。看日哭鬼的样子不似作伪,这龙堡主的武功定是十分厉害,若是做了他的义子只怕也不算委屈。继续道:“你先不要打岔,我的话还没有完。你可知道左天卢为何那么服你么?”日哭鬼虽是做出一副不屑一听的模样,心中却实是受用,更想知道内情,当下果然噤声,眼望小弦,一脸期待,等他的下文。
    小弦清清嗓子:“左天卢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纵然你是武功天下第一,别人若是不服你一拥而上,双拳也是难敌四手的。所以行走江湖并不是仅靠武功,靠的是……”讲到此处,他对日哭鬼一笑,“你可知道靠的是什么?”日哭鬼见这小娃娃在自己面前卖关子,恨得牙痒,却也只好老老实实地答道:“是义气么?”“错,是信誉!”小弦说得兴起,浑把日哭鬼当做平日听他讲故事的玩伴,一根小指头点点划划,直到发现日哭鬼脸色不善,方才警觉,悻悻将手放下,连忙送上高帽,“他说,这日哭鬼的武功虽然不错,却也算不得天下第一,但最可贵的便是他信守诺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更不欺瞒妇孺,所以才让他心服口服。”
    日哭鬼听到此处,惊讶得张开大嘴半晌合不上,心中却想自己这些年来修身养性果不是白费功夫,居然能得到左天卢如此评价,也不枉隐姓埋名这些年,看来日后真要重新做人了。当下看着小弦的脸色也似是温柔了许多,气也壮了:“这左天卢倒是了解我,知道我这人最讲信誉,绝不做欺世盗名之事。”
    小弦绕了一个大圈子,目的其实就是想日哭鬼遵从与自己的赌约,见他中计亦是暗中得意:“我下次见了这左天卢定要夸他有眼光……”
    日哭鬼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性格乖张,一向沉默寡言,见到他的小孩不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就是哭做一团,何曾想会碰到小弦这样一个口齿伶俐、脑筋灵光、调皮可爱的孩子,只觉得这数年来倒是第一次与人说了这许多的话,只觉得心怀大畅,暗中庆幸刚才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先吃了他。
    二人说了半天,眼见天色已渐暗。小弦心系父亲的安危,却也不敢提出让日哭鬼放了自己,只好说:“我肚子饿得咕咕叫,记得家里还有些野味,我们一起去吃些东西可好?”话一出口立时后悔,深怕说到吃东西又会让日哭鬼想吃自己。日哭鬼亦觉得腹中饥火中烧,却丝毫也没动小弦的念头:“再往北走十几里便是叙永城,我们今晚便在那里休息。”他终于想到了自己抓小弦的目的,冷然道,“回擒天堡约有半个月脚程,若是你这一路能不哭,我便放过你。”他似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放软声气,“你放心,我最重信誉,只要你赌得赢我,便不会有性命之忧。”小弦惟恐惹怒了日哭鬼,也不敢多说,只得收起对父亲的牵挂,乖乖随着日哭鬼一路往叙永城行去。
    日哭鬼嫌小弦人小腿短行得太慢,便携着他一路飞奔。经了适才的对话,又立下了一场赌约,日哭鬼对小弦的态度较为客气了,再也不似初擒他时拎着脖颈,而是一只手揽在他的腰上,稳稳当当地往叙永城方向行去。小弦初时只见两边的树木快速往后退去,晃得眼也花了,脑中一片晕眩,渐渐习惯了却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经历,大呼过瘾,连声夸奖日哭鬼的脚程。这一次倒确是语出真心,引得日哭鬼心里高兴,更不愿怠慢了他,说话语气亦是颇为尊重。
    小弦性格活泼、天性通透,虽是一时见不到父亲,但反正暂无性命之忧,倒也不急着脱身。他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路上只觉得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稀奇有趣,不断向日哭鬼问东问西。日哭鬼本是提着一口真气奔驰,不好开口说话,听得小弦大呼小叫不停,更是对自己的武功由衷称赞,只得勉强回应几句,又怕速度慢下来惹来小弦的嘲笑,只得强耗真元急急赶路,拼得一口内息好不容易才到了叙永城,方觉得这几十里山路当真是赶得前所未有的辛苦。
    叙永城位于川南的一片山地中,占地并不大,只是附近山区的居民大多来此进行一些物品交换,今日正逢赶集,虽已是傍晚时分,倒也是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二人寻得一家小酒店坐下用饭,日哭鬼觉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心中思度是否要在城中过夜。他行事一向谨慎,平日少在市集人多的地方现踪,都是露宿于郊野中,原本打算用过饭后就赶路,只是这一路来耗了不少元气,实在也需要休息。又想到自己大耗真元全赖这小鬼所赐,不禁恨恨地瞪了小弦一眼。却见小弦手拿筷子,却不吃饭,亦正呆呆望着自己,没好气道:“你不是饿了么?怎么不吃?”小弦轻声道:“叔叔辛苦了,叔叔先吃。”
    日哭鬼一愣,料不到这小孩子竟然如此有心。他平日少与人一同用餐,结交的又大多是江湖上的粗俗汉子,哪有这许多讲究,小弦虽只是平日养下的习惯,却让日哭鬼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关切,不由心头一热,口中却兀自对小弦叱道:“还不快吃,怕我看你的吃相么?”
    小弦见自己一片好心,日哭鬼非但不领情,反而更凶了起来,心中委屈,小嘴一撅,再不敢言语。日哭鬼看在眼里,亦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拍拍小弦的头:“乖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小弦听日哭鬼破天荒地软语相询,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幸好在紧要关头想到了不能哭的赌约,连忙低下头来吃饭,借机擦擦发红的眼睛,心中直呼好险,口中应道:“我叫杨惊弦,你叫我小弦便是。”日哭鬼真心赞道:“好名字!”
    小弦见日哭鬼脸色和缓下来,趁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若是叫你日哭鬼叔叔,似是有点、有点那个不怎么好听。”又低声咕噜一句,“你明明是个人嘛,做鬼有什么好?”
    日哭鬼听在耳中,心中却是微微一震。这些年来他明里是龙判官的属下,实为擒天堡中客卿,无甚实权,却亦让人不敢得罪,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他的不快,均是恭称他一声哭兄,自己亦几乎忘了本名。此刻听小弦无忌童言一语点醒,才突觉这些年隐姓埋名,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不由大是感慨,悲从中来。刹那间从前的往事流过心头,便似呆住了一般。
    小弦见日哭鬼神色怪异,不敢再说,良久后方听得日哭鬼悠悠一声长叹:“我姓齐,这些年来便只告诉过你一人。”又似觉得不应告诉小弦,复又涩声道:“你便叫我日哭鬼好了,我喜欢别人如此叫我。”小弦倒也知机,点头道:“你放心,我绝不告诉任何人。那,以后我便称你齐叔叔吧。”日哭鬼不置可否,眼中却是精光一闪,语气重又转冷:“你也不必与我套交情,之所以告诉你我的名姓,那是因为你过几日便是我肚中美食,无法告诉别人。”
    小弦本想分辩自己可未必赌输,但见日哭鬼眼神慑人,一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只得就着一口饭吞回肚中,心中只觉此人实是怪得不可理喻。日哭鬼望了小弦半天,亦觉得自己对一个小孩子发威算不得什么本事,语音转柔:“吃过饭我们便在这店中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他见小弦虽然长得不甚讨人喜欢,但乖巧懂事,亦勾起了自身的心结,倒想与这孩子多相处一会,反而不愿早些赶回擒天堡了。
    这夜小弦便与日哭鬼同住在小店中,并头睡在一张床上。
    小弦毕竟是个小孩子,只觉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等惊险的经历,大是兴奋,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怎么也睡不着。几次找日哭鬼说话都无回应,不多时便听得对方鼾声如雷,竟已熟睡。望着天窗外透进的一抹星光发了阵呆,甚觉无聊。
    他见日哭鬼对他态度不无好转,起初说要吃了他,却似也被自己一番说辞打消了念头。虽是挂念父亲,倒也无意逃跑,反而觉得平日呆在清水小镇中太过闷气,这般游山玩水却也不错。他虽聪明伶俐,年龄却实是太小,无甚心机,对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只道日哭鬼说要吃人就如平日乡间农夫逗他玩闹一般,浑不解其中厉害。却不知日哭鬼素有恶名,虽是对他有了一丝好感,又激发了一丝未泯的天性,却如何能就此改邪归正。现在只是故意装睡,留个空子待他逃跑,从而有理由重又勾起恶念。而小弦鬼使神差下不起逃走的想法,实是等于救了自己一命。
    日哭鬼等了好久,看小弦起先尚找自己说话,渐渐无声,听得他呼吸长短无序,不像睡熟的样子,却也不见有丝毫逃跑的意图,心中纳闷,浑不解这小娃娃转的什么念头。他在江湖上浸淫久了,总是以己心度人,也算颇有些计谋,哪知碰到这样一个毫无机心的孩子,什么阴谋诡计都若对牛弹琴,全然不起作用,颇有无从下手的感觉。此时夜深人静,心魔重生,百般念头浮上脑中,欲要不顾一切吃了小弦,却一来想到这是在叙永城客栈中人多不便,二来亦觉得那般终是有些不讲道理。若对方是个成人也就罢了,偏偏对这样一个孩子总不肯让他小觑了自己,终究是难下决心。
    “爹爹也不知如何了?”小弦听日哭鬼鼾声停了下来,只道他已进入梦乡,百无聊赖下自言自语,“齐叔叔为什么要和爹爹作对呢?”日哭鬼心中冷笑,心想小娃娃定是想逃跑了,所以才用言语试探。当下不动声色,且看他要如何。
    “和爹爹作对的是坏人么?”小弦喃喃道,“恩,我看那个吊靴鬼阴阳怪气的就不是什么好人,缠魂鬼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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