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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特-spider-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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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他自己是死活下不了第二口的。 
        “谭鉴,”夏小川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抖,“你真的,决定要找女朋友?” 
        “如果有合适的。”谭鉴淡淡的说。 
        夏小川再次沉默了,无意识的把自己面前的面包戳得稀烂,“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面前,他抬眼看看,是串亮晶晶的钥匙。 
        夏小川呆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火烧着了尾巴的猫,“呼”的跳了起来。 
        “我不搬出去!谭鉴,我说了不带人回来了,你……” 
        “你不搬就不搬,叫什么啊?”谭鉴头痛,“我只是把钥匙交给你,本来就是你的,你自己收好。” 
        夏小川讷讷的闭嘴,把那串钥匙放进了口袋。 
        “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叫外卖的电话给你,你自己解决吧。”谭鉴拿出笔,刷刷刷写下了好几个号码,“你随便挑一家叫。” 
        “你要去约会?” 
        谭鉴叹气:“我要监考。” 
        谭鉴教的是基础英语,和他一起监考的是另一位女老师,教听力的,喜欢穿黑色的长裙,头发盘在脑后,自我感觉很有气质。 
        学校打她主意的男老师也不少,可她一直宣称自己的男朋友在美国读博,每天昂着头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视的来来去去,久而久之就得了个冰山美人的绰号。 
        她姓薛,所以大家就私底下管她叫薛冰山,谭鉴总觉得听起来像薛丁山,于是想起樊梨花——锣鼓震天,樊梨花挂帅请缨,那漂亮的刀马旦一个亮相,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唱:“休要提起寒江岭, 
      提起当年意难平, 献关立功结秦晋, 三请梨花进唐营……” 
        谭鉴吹长了一声口哨,樊梨花波光流转间望向他,一个漂亮的回身,媚眼如丝。 
        “奴才招亲犯将令, 军无私,我的法无情……” 
        “谭老师,该发卷子了。”冰山美人见谭鉴杵在讲台上发愣,只好开口提醒他,谭鉴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开始拆牛皮纸袋。 
        薛冰山端端正正的坐在讲台上,谭鉴便拣了教室后面的位子坐下,有些无聊的看着他前排的男生从抽屉里拖出小抄埋头猛抄。谭鉴想他大学时好像也是这么过的吧?考试就靠打小抄,不过他的小抄很漂亮,密密麻麻的又整齐又清楚,重点处还换了红色的圆珠笔标出来,他们寝室的兄弟看着羡慕,纷纷要去复印,他便干脆拿了来做生意,每次考试前都能搓到一顿。 
        有人便指着他鼻子笑骂:“我辛辛苦苦抄了给你,你就恁地大方拿去做人情?” 
        谭鉴嬉皮笑脸:“顶多我下次把好吃的都打包给你。” 
        那只手扯住他的耳朵:“没良心!你说我为什么每次要帮你打小抄?你知道吧?知道吧?” 
        “哎哟——你这么野蛮,我就是知道了也要当作不知道地……” 
        铃音响起,谭鉴恍然间抬头,考完了? 
        收了卷子,满教室的“嗡嗡”声,大多数学生都是作鸟兽散,除却几个估计自己是考不过的在围着他要求给个及格——谭鉴便笑,拍拍手说:“考都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题目又不难。” 
        只这一句话,大家便心知肚明,嘻嘻笑道:“老师,请你吃宵夜喔!” 
        “今天就免了,下次吧。”谭鉴收拾好东西,见薛冰山还坐着没动,就走过去问她,“你不走?” 
        薛冰山懒懒一笑:“我在考虑要不要找人送。” 
        这话从薛冰山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惊讶,想晚上送她回家的男士多的去了,只是排不上队——谭鉴装聋作哑的说:“那我先走了,呵呵,晚上小心点啊。” 
        身子刚刚转过,听到后面一声轻笑:“白痴……不信你真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谭鉴,真不知道? 
        薛丁山抚着棺材哀哀的哭,梨花啊,只是我晚来一步,只是我当初不知道…… 
        “呼”的一声窗外风声乍起,吹得窗帘哗啦啦的响,谭鉴淡淡一笑,像是没听到薛冰山的话一般,走出了教室。 
        从教学楼出来后,谭鉴顺着林荫道走,事物都在摇晃,有喝醉酒一般轻飘飘的感觉——脑子里被下了咒,一个声音在不停的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谭鉴红着眼吼:“老子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七年前的他。喝得烂醉如泥,爬到教学楼天台上声嘶力竭的喊:“我不知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砰”的一声噩梦惊醒,于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谭鉴!” 
        他拎着公文包疾步如飞。 
        “谭鉴——操!你赶着投胎啊!”有人从背后一把扯住他,“叫你半天都不应!” 
        谭鉴木然的回头,看到陈晔站在他身后——怎么会遇上他? 
        “我跑你以前的学校问了你们分校的地址,怎么选这么个破地方啊!找了好久才找到,又不知道你在哪间办公室,只好在这里守株待兔。”陈晔满脸的不耐烦,“快把你新号给我,省得每次找你都这么费劲!” 
        谭鉴半天问了一句:“你找我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陈晔咧嘴一笑,白牙亮晃晃的,月光下看起来煞是性感,“泡你。” 
        “……” 
        谭鉴想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年就扎堆的来?陈晔他不去泡夏小川跑过来泡他,套用一句台词——您不觉得您在搞笑么? 
        笑场是不符合气氛的,所以谭鉴保持沉默。 
        “别跟防狼似的看着我,”陈晔受不了的收起笑容,“夏小川今天跟我打电话,说和我掰了,要我以后别打你的主意——我正准备打你的主意呢,他倒是行动快!” 
        “你不必和他赌气。”谭鉴慢慢的说。 
        “靠!我和他赌什么气?”陈晔笑出来,“我已经和他掰了。” 
        谭鉴点点头,准备走。 
        “我说你无视我也不能到这种程度吧?”陈晔挡住他的去路,“我和夏小川玩完了,我要泡你。” 
        “我有什么好泡的,又不是方便面。” 
        陈晔无语,难怪乔晋微跟他说谭鉴这人看起来一声不吭的,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气个七窍流血,装傻冲愣,避重就轻的功夫真是登峰造极! 
        “你就是个花岗岩我也泡定你了!”陈晔狠狠的说,“我可不像夏小川,憋着藏着的不敢动手,我就是要你知道,你喜欢男人也好,不喜欢男人也好,总之我是看上你了!” 
        谭鉴终于开始疑惑了:“你看上我哪里了?” 
        陈晔眉一挑:“老子看上你跟花岗岩一样的脑袋了!” 
        谭鉴想我该不该冲上去,抱住他,惊喜万分的啜泣:“你竟然不是说看上我的美色了……我靠!你真有内涵!” 
        事实上他却是笑了出来,然后说:“可我没看上你,连你的脑袋我也没看上,抱歉。” 
        刚刚转开的身子又被大力的拉了回去,谭鉴皱眉,这人长着张有气质的脸,怎么总干出些粗鲁的事? 
        “别以为摆个冷冰冰的脸我就被吓到了。”陈晔脸上泛起冷冷的笑,“谭鉴,我真是好奇,你说你对谈恋爱没兴趣,男人女人都一样——你天生就是这样吗?还是说,你根本已经没有谈恋爱的心态了?夏小川说你的私生活严谨到可怕,每天回家就只是对着电脑 
      ……一个男人真能这么禁欲?” 
        他的手慢慢的抚上谭鉴的脸,不容他挣开的紧紧捏住他的下巴:“要不要试试看,谭鉴?” 
        谭鉴心头一窒:“试什么?” 
        陈晔给了他一个诱惑的微笑:“难道你真不知道,谭鉴?” 
        温柔的咒语再次响起在谭鉴的耳边,他在恍惚中察觉到自己的眼镜被摘了下来,然后,一张温软干涩的唇贴了上来。 
        微风拂过的午后,也曾是这般场景。 
        “谭鉴,我们来试试看吧,好不好,好不好?” 
        “试什么?” 
        “呵呵……就是这样子……” 
        “啪——” 
        谭鉴猛然挣开陈晔的怀抱,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给我滚!再不要让我看见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陈晔懒懒的笑着,看着他:“那我可做不到,毕竟刚才的感觉还不错。”他伸手替谭鉴戴上眼镜,“虽然你取了眼镜比较好看,不过除了跟我接吻做爱,还是戴着的好——谭鉴,接受个男人就让你这么痛苦?” 
        谭鉴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却被陈晔扣住了双手。 
        “今天到此为止,谭鉴,你别想躲开我!” 
        这句话说得又狠又绝,谭鉴想陈晔才22岁吧?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他年轻。 
        可是22岁,也多么脆弱…… 
        “陈晔,你太小了。”谭鉴终于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淡淡的笑了,“小孩子的游戏,我没兴趣。”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没兴趣?”陈晔冷笑着看着他,“玩不起?” 
        “你能把人玩儿死吗陈晔?”谭鉴突然反问。 
        陈晔一愣。 
        “我能。”谭鉴的唇边,漫开一抹冰凉的冷笑,“不要来招惹我陈晔,你还不够份量,你同我玩不起。” 
        【红尘】 
        (七) 
        在谭鉴的记忆中,一直是很喜欢看京戏的。 
        有锣鼓喧天,有华裳妙语,还有飒爽英姿的刀马旦。所以最喜欢看的,还是樊梨花三戏薛丁山那幕,每每的看到目不转睛,激动处站起来便轰然叫好,吹口哨拍巴掌,常常引得周围的人怒目相视。 
        那时候谭鉴还是刚进大学的菜鸟,只知道学校有个艺术系,偶而跟着去看看什么音乐剧美术展的,发现居然还有京戏上演,惊死。 
        那个唱樊梨花的,舞台上明艳不可方物,舞台下是个粗鲁暴躁的家伙。 
        他叫林寒,反串花旦,很是惊世骇俗。 
        现在回忆起来,林寒很像《霸王别姬》里面的程蝶衣,不过是野蛮版的。他喜欢薛丁山,台上台下。而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台上把薛丁山耍个半死,台下继续把他耍个半死。 
        他告诉谭鉴说他喜欢薛丁山,谭鉴点头,那时候谭鉴很白,林寒说的喜欢他听不懂,他觉得无所谓。反倒是林寒被吓到了,说他接受能力怎么这么强,然后就笑笑的说,谭鉴,我们来试试看吧? 
        他把嘴唇贴上谭鉴的嘴唇,换来了谭鉴一巴掌。 
        “你神经病啊?干吗随便亲我?” 
        “我靠!不过碰一下而已,你不是说你能接受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 
        “我说我喜欢他,你说好啊——” 
        “操!我哪知道你说的喜欢是这个意思……那你亲他去啊!把我当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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