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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蛰存作品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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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是郑振铎为《小说月报》编的《中国文学专号》以后的最大专号。这个专号我经营了三个月,自己觉得编得还相当整齐,读者的反应也不坏。  
  接着,第六卷第一期的《现代》又是一个三一六页的特大号。连续二期《现代》,总计有七百多页,应当是一个有效的刺激,然而这两期的销路却不到四千册。这是因为现代书局资方内哄,吵着要拆股。流动资金抽竭,放在外面的帐款收不回来。因此,管出版的人不敢多印,只印三四千册应付门市,而大大地减少了对内地的供应。  
  第六卷第一期的《现代》是我和杜衡编的最后一期。当时现代书局已换了主人,编辑部也来了新的负责人,我们便辞职退出。我原先计划从第五卷起,每卷第六期编一个外国文学专号。第五卷第六期的《现代美国文学专号》是预备为第六卷第六期的《苏联文学专号》打掩护的。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这个计划未能实现。今天翻阅旧刊,真有点西楚霸王的感慨:“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十、《现代》的编者  
  《现代》创刊时,虽然由我署名主编,但参加这个刊物的设计和筹备工作的,还有戴望舒和杜衡。在《现代》以前,我们办过《璎珞》旬刊、《无轨列车》半月刊、《新文艺》月刊,还有一个流产了的《文学工撤。对于编文艺刊物,我们已有一些经验。  
  从《无轨列车》开始,冯雪峰一向和我们的文艺活动有密切的关系。我请戴望舒选编新诗来稿,并主持法国和南欧文学的编辑事务。刊物出版后,创作小说的来稿肯定是最多的,我请杜衡担任一部分创作小说的审稿工作。冯雪峰答应向鲁迅联系,经常为《现代》写稿。他自己也答应为《现代》写或译一些新兴文艺理论。由于这几位老朋友的支助,《现代》创刊才得实现。  
  不久,戴望舒出国,杜衡的论文引起了“第三种人”的轩然大波。以后各期的编务,才由我独力承担。编到第二卷第六期,当时上海有一家书店,在计划创刊一个大型文艺月刊,托人请杜衡去主编。现代书局老板张静庐为了营业竞争,不愿意让杜衡去另辟天地,就找我商量,他竭力主张请杜衡加入《现代》编务。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个难题。  
  杜衡当时正在“四面楚歌”的形势中,我不理解那个书局为什么想到请杜衡去编文艺刊物。上海有许多书局、书店,淞沪抗战之后,正在逐渐恢复元气,新的文艺刊物正在纷纷出现,为什么张静庐要把杜衡拉进来,不让他去编另外一个刊物。再说,杜衡参加了《现代》编务,也不能扼杀那个书店的创办文艺刊物的计划,他们总会找到一位适当的编辑。这些情况,我当时实在不能理解。张静庐把杜衡去另编刊物看作是他营业上的一大威胁,我把杜衡参加《现代》编务看作是《现代》的一大不利。这样,我们劳资之间相持了半个月,最后是资方胜利,《现代》从第三卷第一期起由我和杜衡共同署名主编。  
  从此杜衡也成为现代书局编辑部的成员。  
  去年,有一位研究新文学史的青年来访问,他问我:“《现代》到底是几个人编辑的?”我说:“第一、二卷是我编辑的,第三卷以后是我和杜衡合作编辑的。”  
  他说:“好像还有一位编辑。”说着,他拿出从《现代》第四卷第四期中抄录的一条“现代杂志社启事”。大意是从“即日起辞卸现代书局编辑部一切职务,集中绵力编辑本刊,使本刊内容能益臻于充实之境。”下面的署名是“现代杂志社同人施蛰存、杜衡、叶灵凤启。”  
  重温了这一条启事,才想起当时情况。原来当时的现代书局,由于资方拆伙,经济情况非常枯竭。不知什么人起意,请来了一位新的经理。据说这位经理是带了资金来热心做文化事业的,但我们都不知道他投资多少。这位经理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请来一位新的编辑,而这位新编辑显然是和国民党大有关系的人物。现代书局的编辑部本来只有我们三个编辑,其余便是几个校对员。我和杜衡专编《现代》,叶灵凤主持其他出版物编审工作。此外还有一位宋易,主编《现代儿童》月刊,和《现代出版界》月刊。这是出版科的宣传刊物。宋易兼任出版科事宜,不在编辑部工作,因此好像就不属于编辑部。  
  新编辑来到以后,虽然没有定名义为主任,但此人颐指气使,俨然以主任自居。我们觉得不能与此人合作,便向书局经理室提出辞呈,辞去编辑部工作,专任《现代》杂志的编辑工作。经理室接受辞呈后,我们便退出编辑部,另外找一个房间,作为《现代》杂志社,同时在《现代》上刊出了这个启事。  
  叶灵凤本来不是《现代》杂志的编辑,但既然大家都退出编辑部,他在现代书局的工作任务就落空了。因此,我们就请他帮助搜集《现代》的图版资料,作为《现代》杂志社“同人”之一。“同人”并不意味着“主编”,或“编辑”。  
  辞去编辑部工作,是我们第一步退却。半年之后,书局情况愈坏,门市营业清淡,内部经济周转无术,却还有人千方百计想打进来。我们在这种形势下,觉得已毫无希望,便完全退出现代书局,散伙回家。《现代》杂志由新来的编辑主任请汪馥泉接手编辑,出了一期“革新号”,接着又出版了一期,现代书局便宣告破产,关门大吉。新经理、新编辑抢到了一条破船,真是“好梦不长”。  
  一九八一年五月十八日写毕          
怀孔令俊   
  一九七二年九月下旬,我从大丰干校回沪休息,第二天就到四川北路去看老朋友孔令浚登上三楼扶梯,我照例高叫“老孔”,可是没有照例的回应。以为他家里无人,上楼梯一看,房门都静悄悄地开着。我再叫一声“老孔”,房里出来一人,却是他的儿子。我问:“老孔出去啦?”他儿子不做声,严肃的脸好像不认识我,只做个手势让我进去。我踏进房内,陈设已变了样。烂脚多年不愈的老孔并不躺在那藤椅上。我正要问,他儿子指着五斗橱上,我一看,供着老孔的照片,下面有两个小花圈。  
  我大吃一惊。怎么,老孔没有了!三个月前,我还来过,他虽然烂脚,精神很好。  
  我们谈了一阵,我告诉他,我要到大丰五七干校去,回来休息时再来看望他,却想不到我再来时,他已下世。原来他的烂脚是糖尿病毒,所以治不好。  
  英国诗人苔微思有一首诗,大意说:“年轻时,一家一家的去看朋友聊天,现在年老了,朋友一个一个的去世,不再是一家一家的去,而是一个公墓又一个公墓的去访问朋友了。”近几年来,在上海的老朋友,一个一个地少下去,我也很有苔微思的心情。  
  今年是令俊逝世十年祭,可是连一片墓地都无可祭扫,我只能写一点回忆记来怀念他,真是“秀才人情纸半张”。  
  一九二三年秋,我和戴望舒同入上海大学中文系肄业。孔令俊是我们第一个认识的同级同学。我和望舒在校外里弄人家租了一间厢房住宿,课余时间,令俊经常来我们住所闲谈休息。当时,沈雁冰(茅盾)先生也在上海大学任教,给我级讲欧洲文学史,用的教本就是周作人编的《欧洲文学史》(北京大学丛书)。有一天,沈先生在下课后和令俊讲话,好像很熟识的样子。我们觉得很奇怪。事后就问令俊:“你怎么认识沈先生的?”这时,令俊才说明沈先生是他的姊夫。  
  此后,由于令俊的介绍,我和望舒几乎每星期都上沈先生家去。沈先生白天在商务印书馆编译所工作,星期日有别的事,因此我们总是夜晚去的。开头,沈先生还把我们作为客人,在楼下客座招待;后来,相熟了,就索性让我们到楼上去。沈先生做他自己的文字工作,让我们随便翻看他书架上的外国文学书,或者和沈师母,令俊的姊姊孔德沚,谈谈家常和文艺琐事。那时令俊住在亭子间里,我们有时就到亭子间里去坐,不打扰沈先生的工作。沈师母常常说:“沈先生要创作,我们还是到亭子间里去。”“创作”这个名词是当时新行的,《小说月报》开始标明了“创作”一个专栏,本意是指小说、散文、剧本等作者自写的文艺作品,用来区别于“译作”。沈师母却以为“创作”就是写文章,所以,沈先生明明是正在伏案译书,沈师母却说是“他在创作”。这一事,可见当时有许多人还不清楚什么叫“创作”,甚至连沈师母也没弄清楚。  
  一九二四年暑假,上海大学迁入租界,校舍在西摩路(今陕西北路北京西路口)。  
  我和望舒就迁居哈同路(今铜仁路)民厚北里,租住了一个后厢房。搬进去之后,才知道房主人是左舜生,前厢房就是《醒狮周报》社,于是,我们在这里认识了国家主义派的一群人。左舜生的太太脾气很不好,我们在她家里住不到半年,就迁居民厚南里。郭沫若、成仿吾、郁达夫、倪贻德都住在这个里内,一座一楼一底的石库门房子,就是“创造社”了。  
  张闻天也住在这个里内,他那时是中华书局编辑。令俊和张闻天的弟弟健尔很熟,因此,我们由令俊的介绍,认识了健尔,又因此认识了张闻天,那时他正在译俄罗斯作家科洛连珂的《盲音乐师》。  
  不久,令俊随沈先生去广州参加革命,到了武汉,国共分裂,他亡命回来,才重又会见。这时,令俊没有工作,想编一部《五卅运动史》,来和我商量。我把家里所有的报刊资料都找出来给他,他自己也搜访到不少资料,编成一本初稿,请蔡元培题了书签。  
  但这部书始终没有出版。一九二八年,令俊到杭州去做党的地下工作,住在戴望舒家里。  
  望舒有一个姊姊,青年居孀,住在娘家。令俊和望舒的姊姊发生了恋爱,以后二人就双飞到天津同居。令俊在天津女子师范任教,可能还做党的工作。因为不久即被捕入狱。  
  令俊在被拘押期间,曾托一位王某,也是党员,照料戴氏。岂知王某与戴氏也有了恋爱关系,二人就双飞南下,到了上海。令俊出狱后,人去楼空,也回到上海。此事望舒极为恼怒,拒不与他们三人相见。于是我和令俊也形迹疏远了好久。直到一九三五年,令俊想编一本《现代作家书简》,来向我要资料。我乐助其成,供给他一批文友信札。此后,我离开上海,接着就是八年抗战,到胜利复员回来,才重又会晤。  
  解放后,春明出版社资方去了台湾,请令俊去担任经理之职。令俊最初不想去做这个资方代理人,我劝他答应下来,因为我看出解放后出版事业大有可为,令俊手头有一个出版社,可以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上多做一些工作。于是令俊去当上了这个出版社的经理,拉我去担任总编辑。从此,我和令俊每天见面,正如在上海大学读书时。但这一段时间,不过三个月,我觉得这个总编辑不易做,就辞卸了。一二年后,出版机构大改组,春明出版社不复存在,在几次政治运动的大波荡中,我和令俊的关系愈疏,每年不过见面两三次,如是者十多年,从一九七一年开始,才比较的常见,可想不到他很快就过去了。  
  我和令俊有五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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