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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导演李翰祥 作者:窦应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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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狠毒呀!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宋鼎和熊焘在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李翰祥伫立在他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那靠靠的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在灰蒙蒙的天幕下结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网。稠密的雨帘遮挡住远方的蟾蜍山,使李翰祥无法看清那青翠山峦的真面目。在沙沙的雨声中,李翰祥想到他的“国联”江河日下的惨景,不禁暗暗地咒骂着。风雨之中,他在黯晦的天幕中看见几张笑脸,那是他从前一度引为挚友的宋鼎、崔昌鑫和熊焘。李翰祥从内心中感到愤恨的不仅仅是“联邦”、“国泰”两家公司联合起来,卡住他李翰祥的喉咙,不许他和他麾下的一班人马吃饭,不许“国联”有电影可拍,不许在板桥的一块废地上兴建为电影服务的仿古街道。更令他无法容忍的是,崔昌鑫这个势利小人,居然在李翰祥从人生的峰巅上滑向低谷的时候,落井下石。他暗中收买了几个无聊的文人墨客,编造无中生有的谎言,在台湾的大小报刊上,含沙射影地攻击李翰祥。这些骂街式的所谓文章,除露骨地诬蔑李翰祥如何有才无德外,还着意败坏“国联”所出品的电影名誉。他们或抓住“国联”影片中的些许毛病大肆夸张,或从艺术上极力诋毁。更为卑鄙的是,崔昌鑫还指使别人暗中跟踪李翰祥。有一次李翰祥为了将两部中途停拍的片子救活,他只身去香港找朋友集资。不料当李翰祥所乘坐的“华航”客机在台北桃园机场降落不久,立刻就有一个不肯披露姓名的人,给台北海关打了一个匿名电话,说:“李翰祥是个大毒枭,请你们千万仔细检查他的行李。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可以发现他私自携带的海洛因!……”

  海关对这个匿名电话十分相信,忙不叠地动作起来。一个个如临大敌;守住了每一个检查口。当李翰祥出现在海关人员的视野中时,一大群职业检查官将李翰祥团团围住,对他所携带的行李进行由表及里的彻底检查。但是行李里除有一些随身携带的衣物、书刊、剧本之外,几乎别无它物。大约整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检查人员见李翰祥所有行李衣物中并无任何犯禁的物品,只好悻悻地将他放行。

  “他们为什么无中生有地到海关那里去造谣!”回到他在台北的家里,气得夫人张翠英愤然怒骂。李翰祥却逆来顺受,丝毫不动肝火。他如有所料地对家人说:“他们是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见我一时垮不了,就不惜制造这种没有根据的事件。目的在于借此搞臭我的名誉!哼,可惜可叹,我李某人历来走得正行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李翰祥还是李翰祥!……”

  李翰祥凝望着窗外那如麻似雾的阴雨,想起自仿古一条街在板桥兴建以来,宋鼎、崔昌鑫等一伙人对他的冷酷打击与残忍的迫害,他胸间怒火燃旺,用鼻子恨恨地“哼”了一声,将拳头在桌上重重一捣说:“卑鄙……小人。……”

  “翰祥,你让我拿来的东西,我都拿来了!”随着一股夹着雨滴的凉风,蹒蹒跚跚地走进一个女人来。她的浑身已经被雨水淋透,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两轴用雨布包裹着的古字画。李翰祥蓦然惊醒般地回转身来,见是他的患难妻子张翠英。历经了“国联”公司这场由盛转衰的戏剧性巨变,张翠英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位清秀俊逸,从小就投身到影坛的女电影演员,是亲眼目睹丈夫李翰祥如何不计辛劳将“国联”公司从无到有创办起来的。可是因为得罪了小人,一夜之间偌大的“国联”公司竟然会面临倒闭的险境。张翠英既为李翰祥不平,又为李翰祥担忧,她泪眼汪汪地说:“莫非‘国联’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我就不信‘联邦’公司会如此不讲信义?……”

  “唉,翠英,商场险恶啊!”李翰祥双手将那由油布裹着的画轴接过来,他深情地望着与他共患难的夫人,凄然地叹道。李翰祥从与她相识的那一日起,就深深地感到张翠英是一位心肠好,肯与他享福又肯与他受罪的女人。那是因为他看出她不仅貌美,而且心地善良、性情豁达。所以,当时正在香港永华公司里充当临时性演员的李翰祥,刚与张翠英相识十余天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并且主动向她求婚,而心性爽快、朴质无华的少女张翠英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这件事情在李翰祥的心里留下很深刻的烙印,数十年后他追忆起来仍然恍如昨日。李翰祥清晰地记得,那是1953年的秋天。他到张翠英在联合道的住处去探望她,因为距张翠英阳历10月10日的生日仅距几日,李翰祥当时亲自为她送来一束散发着淡淡浓香的康乃馨鲜花。当李翰祥将姹紫嫣红的鲜花捧给像鲜花一样娇艳的张翠英时,李翰祥的心忽然狂跳了起来。他忽然脱口说出这样一句日后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的话来:“翠英,咱们……在你生日那天……订婚吧?……”

  “你说什么?”张翠英惊愕地睁大漂亮的大眸子,困惑不已地仰望着兀立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北方大汉,讷讷地说:“我的生日……只有六七天了……怎么能这样快?……”

  “快什么!”李翰祥似乎感到他与张翠英并非刚刚结识十几天,而仿佛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是诚挚的友人了。他上前紧紧地摸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我们应该在那一天订婚,因为这是庆贺你生日最好的礼物啊!……”

  “不行!”张翠英急忙抽回她的小手,又惶惑地避开他那双目光灼灼的大眼睛,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那怦然狂跳的胸脯。喃喃地说:“如果你们永华一年半载不发薪,拿什么养活我?何况我身后还有一个老大老大的包袱,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全靠我每月寄钱去养活他们,你……负担得了吗?”

  李翰祥见她说得诚恳,说得实在,就哈哈仰面一笑,不假思索地对满面潮红的张翠英说:“你怕什么?我为何不能负担?我除了拍电影,我还可以配音嘛!再说,又可以写剧本,画广告,大不了把每月赚的钱全都交给你!”

  张翠英惊愕地怔住了。她万没有想到李翰祥会这样干脆爽然,将自己最为沉重的包袱一下子给撤下去了。她有些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翰祥说:“我说话从来是有一句是一句,没有半点客套,也没有半点虚伪。翠英,请你放心好了,将来有我李翰祥吃的,就有你吃的!我是单身汉,你是独身女,合在一起生活,总比现在强得多!……”

  就这样,一对在银海影圈里相识不足半个月的男女,就旋风般地结为秦晋之好。自此以后,风风雨雨几十年,李翰祥和张翠英相德以沫,患难情深。他们从香港搬到台北以后,本想夫妻共同为“国联”公司出力。可是两人谁也不曾想到,“国联”如此之快地由盛转衰,马上就面临着破产和倒闭的边缘。在窗外沙沙的雨声中,李翰祥小心翼翼地将包在画卷外面的油布轻轻掀开,然后他徐徐地展开画卷。那是一幅精心裱糊的名作,画面上是一丛青翠的嫩竹和一株苍然挺拔的松柏。池塘内水波清洌,一老翁拄杖坐于池边的巨石之上,俯望着池中游动的几尾小鱼出神。这是1946年李翰祥在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时所得到的旷世珍品。画面上的苍松与嫩竹,为老校长徐悲鸿亲笔所作,老翁及池水中的几尾游鱼,则为北平当时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画家齐白石先生的遗墨。被李翰祥夫妇视若至珍至宝的这轴画,因为保留着两位中国画坛上一代大师的墨宝,所以,李翰祥无论在上海,还是在香港,即便他困难得身无分文,连一粒可供他充饥的粮食也没有的时候,李翰祥情愿到当铺里当掉衣物,当掉被褥,也不肯失掉他所敬重的徐悲鸿、齐白石两位大师的杰作。可是现在李翰祥却让张翠英将这轴珍藏多年的瑰宝找了出来,他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翰祥,莫非你当真舍得将这张画卖掉吗?”李翰祥爱画如命,这一点张翠英非常了解。当年他在永华公司与张翠英刚结婚那几年,家庭生活甚苦。为了度日,张翠英甚至连她十分珍爱的首饰也拿到当铺里卖掉,唯独不肯变卖李翰祥所精心收藏的古董与书画。现在她见李翰祥将一幅徐悲鸿、齐白石合作的传世之作也拿出来准备卖掉,一时心痛得泪水欲滴。

  李翰祥双手捧着那轴伴随他走过坎坷,经过风雨沧桑的传世珍品,眼里汪起了晶莹的泪光。他即便在来港时最困难的时候,也从不掉一滴泪,可是如今当他将要把古画卖掉时,竟然忍不住流下伤心之泪!“翰祥,你就要离开我的艺专了,在此分别之时,我决心把我珍藏的一幅珍贵之作送给你。”徐悲鸿那双深邃明澈的眼睛似乎在阴蒙蒙的雨幕中凝望着李翰祥。那是个月影迷离的秋夜,窗外的柳枝在微风中发出飒飒的轻响。已经被学校除名的李翰祥来到北平艺术专科的校长室里,与他所敬重的校长徐悲鸿辞别。因为外边的风声很紧,徐悲鸿已经没有能力来保护自己最器重的学生李翰祥。他小心地从一只柳条箱里拿出一张折叠的雪白宣纸,在灯影下徐徐展开。处于逆境中的李翰祥双眼顿时一亮,因为他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国画!这幅由徐悲鸿、齐白石联袂创作的画作,从前李翰祥只是听人说起,他从来也没有一睹为快的机会。他万没有想到将要离开他所喜欢的艺专之前,恩师徐悲鸿竟然会让他亲眼见到这幅在北平美术界一时传为美谈的佳作!

  徐悲鸿深情地说:“翰祥,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幅画。当然,更主要的是你在我所有的学生之中,是一位求艺感情最真,天赋最高的弟子。本来你可以在我的艺专里学成一个画家,可是你因为涉嫌政治问题,我也爱莫能助!我在你临走前,把这幅我所喜欢的画送给你,留作永念!……”

  “徐先生,谢谢您!”李翰祥双手郑重地将画轴捧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徐悲鸿深鞠三躬,庄重地说道,“请放心,不论我将来走到天涯海角,这幅画我会永远珍藏在身边的!……”

  徐悲鸿爱怜地拍拍李翰祥的额头,一挥手说:“快走吧!……”

  时光如水。眨眼之间二十多年倏忽消逝,李翰祥自己也没有料想到,他在成为名噪港台以至东南亚的电影导演之后,居然会再度陷入事业上的困境。李翰祥见夫人哭得泪水涟涟,劝慰说:“翠英,我决定将此画卖掉也是痛断肝肠啊!可是如今我们‘国联’公司的员工们,因为‘联邦’和‘国泰’合伙卡我们的脖子,已经整整三个月没发一点薪水了。我李翰祥自己受苦是可以的,但是我看不得我的演员、摄影、美工、录音和他们的家属们挨饿受苦!现在到了非将这画卖出去不可的时候了,我们索性就痛下决心,做一回对不起徐悲鸿先生的事吧!……”

  张翠英愁肠百结。她忽然双手抱住那幅即将出手变换成“国联”救命钱的徐悲鸿与齐白石联袂创作的国画珍品,“哇”地一声恸哭了起来……

  久阴初晴。

  台北的一条小街上积满了一洼又一洼的雨水。李翰祥沿着这条小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来,稍远处使依稀可见那条从台北市区流过的基隆河。这个地方对李翰祥来说有些熟悉,那是因为1964年他刚来到台湾不久,就在这条名叫“复兴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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