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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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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没有看佛,而是遥看挂在大殿梁柱上的一面古铜境,总觉得它也是有灵性的,也许在这里千年,也许更久,它可以照见世间红尘百味,亦可以照见禅院五蕴皆空。

离开的时候,我和画扇都在彼此的思想里沉默,这种没有离情的开始,没有禅深的结局,让我们陷入玄妙的空茫里。

香客早已归去,那些过客的背影锁在了门外,留下的只是各自在佛前许下的心愿。

用过素斋,清凉的庭院里,我与画扇,还有妙尘师太借着氤氲的月光,品茗闲聊。

师太笑言:“这样的春夜,这样的相聚,让我好生熟悉。”

画扇疑道:“熟悉?难道师太曾经也与故人在庵内品茗对月么?”

“也许,贫尼也记不清了,只是隐约地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或许是曾经有过,或许是将来会发生,又或许是因了你们两位绝代佳人吧,让庵内生辉不少。”师太所言总是令人费解。

我打趣地笑道:“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么?我与画扇也是芸芸众生,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

师太看着我,笑道:“你且记着贫尼说的话,也许某一天,你亦会有如此的感觉,熟悉的画面,熟悉的人,熟悉的故事。”

画扇微笑:“师太,莫非我与眉弯妹妹将来真的要到庵里做姑子?”

师太轻笑:“你们将来的路还长着呢,是贫尼妄言了。”

许是因为我珍惜在翠梅庵的时光,将日子这样精打细算地过。坐到夜深,才回屋歇息。

与画扇躺在床榻上,才记起,原来昨夜无梦,自我进了皇宫,那恶梦就一直纠缠于我。我问过师太,师太与宫里的胡妈妈答案一致,是心魔。

如果离开皇宫可以了却心魔,那我还是选择离去。

寂静的夜里,一盏香油灯照亮我们所有的心事。看着躺在身旁的画扇,不禁轻声问道:“姐姐,告诉我一些关于烟花巷的事吧,我想知道,我离开以后,那里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画扇转过身子,对我微笑:“烟花巷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纸醉金迷,灭烛留髡之风流韵事罢了。”

“说得也是,我在那两年,所见的也不过这些事了。”停了停,又问道:“对了,不知衙役是否查寻到害死殷羡羡的凶手?”

画扇淡淡回道:“不曾有,事过境迁,谁还会去翻查那些疑案。再者,此案幕后定有不寻常的主谋,当初你救下烟屏,其间的蹊跷至今也还是个谜。既然是谜,就没那么容易解得开了。”

说起解救烟屏,我想起当初在巷道救我的白衣公子,事过境迁,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想来这位谦谦君子只取其前,去其后,定然是将我忘了。忘了好,我也忘了。

“今年的花魁定然又是姐姐了。”停顿许久,我又说道。

“不,不是我,我没有参加,你还记得去年那位弹唱‘道上垂杨江畔柳,他朝莫结相思扣’的女子么?花魁就是她。”

我搜寻着记忆,想起了那个身着翠衫的女子,笑道:“是那个弹唱‘总是三春眠不够,醉里消磨,春自眉尖溜’的柳无凭么?”

画扇微笑:“妹妹好记性,就是她了。今年听说她弹唱一首《咏牡丹》,惊艳四座,一举夺魁。”

“只是画扇姑娘已无了那夺魁之心。”我淡笑。

“是了,再无了那夺魁之心。”她声音极低,透露出丝丝慵懒。

夜色如水清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台上,照见那页古旧的经书。我感觉到睡意,却依然惺忪地睁开眼,迷糊地唤道:“姐姐,你睡着了么?”

“还没有,这样的夜,有些不舍得睡着。”

“是,我也不舍得,过一天便少了一天。”

“妹妹……”画扇轻叹。

我将手搭在她的腰身,低问道:“姐姐,你有爱过么?”

她迟疑,半晌,答:“不过是风尘女子,只怕连爱也是卑微的。所以,不如不爱。”她笑问:“妹妹,你呢?定是爱了。”

我嘻笑:“姐姐别取笑我,后宫的女子,有几个敢真爱呵。爱到了最后,都是荒芜。”

“不爱不恨,无欲无求,谁能做到呢?一切随意。”画扇的话让我释怀。

静。静得可以听到窗外的风声,落叶声,落花声,还有虫蚁的爬行声。

感觉到画扇轻轻为我掖好被角,我亲昵地偎着她,钻进她怀里,撒娇道:“姐姐,还是你待我最好。”

她轻轻用手枕着我,美丽的眼睛,流露出暖暖的温情:“妹妹,睡吧,兴许,就今夜,我可以陪你了。”

我凄然,微叹:“不可以多陪我几日么?我要你陪,自是可以的。”

“是可以,只要你需要。”

我调皮地眨着眼睛:“要么随我进宫,要么就今夜,只那几日,我宁可不要了。”

“呵呵,那就先将今夜过完。”

“嗯。”

清晨,下起了丝丝的细雨,湿润的石径滋长着浅绿的青苔,落红铺径,如果不是因为离别,我是喜欢这个春雨的清晨。

我将画扇送至庵门口,马车已在等候,递给她一把雨伞,依依道:“姐姐,一路保重。”

她执我的手:“妹妹,你先静心在这里住几日。待你走时,我还是要来与你道别的。”

我点头,看着她静静地上轿,又看着她掀开轿帘,那目光,令人不忍看去。

马车扬尘而去,溅起满地的雨水,还有零落的花瓣,这样的场景,不含悲壮,又不似婉约,是一种感伤的美丽。

我驻立在离别的路口,看马车渐渐隐去,直到烟雾封锁了那长长的山径,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我转过身,低吟道:“是别离殷殷相送,哽无言,杨柳花飞泪。”

踏进翠梅庵,槛外是红尘旧梦,槛内是云水禅心……

第四十三章 柴门留客漫煎茶

 春轩烟雨,愁如针绪,飘零落花,纷散红尘。今日庵中香客稀疏,庭院清冷,庵中的尼姑诵完早课,各自回厢房歇息。有的相邀在一起读经讲禅,有的相聚煮茗论诗,也有的独自静心打坐,亦有人临轩听雨,禅院的雨,总是别有意境。

听雨打芭蕉,落花碾尘,心中慵懒,虽有怜香之心,却无拾花之意。闲坐厢房,寂寥无端。遂起身,辞别妙尘师太,携着红笺离开翠梅庵,撑一柄油纸伞,往春风陌上一路踏青而去。

出门时,秋樨给我披了一件风衣,千叮万嘱,要我早些回来,莫受了风寒。

烟雾萦绕的山径,有稀疏的行人擦肩而过,空中透明的雨丝,绣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起了儿时的篱笆院落,父母过世后,我离开了家,与红笺过上了飘浪的生活。

父母的墓地离翠梅庵只有几里路程,想着已近清明时节,往年的清明节,我在金陵城内,都会携红笺去坟上扫墓。如今,入了宫门,进出就不再自由。

看着满目青山,烟雨霏霏,不禁低低叹息。

红笺为我撑着伞,关切道:“小姐,你是不是想念老爷夫人了。”

“嗯。我们去墓地吧。”

两个人往山径走去,一路辗转,斜斜的山坡,两座墓碑相伴而眠。我未带香纸,只将坟旁的杂草尽数拔了,折几枝桃花,放在墓前。

见红笺潸然落泪,而我洒上落花,跪于坟前,竟落不下泪来。

只是心伤地唤道:“爹,娘,眉弯来看二老了。这红尘一别,就再无相逢之日。你们撒手尘寰,留我独自在人间悲苦,尝尽冷暖滋味。只是你们为何当年要丢下我,而选择以那样的方式离去呢?”我始终不信,父母那般疼爱我,会舍得丢下我,双双自杀而亡。

红笺轻轻将我扶起,为我拂过裙上的花瓣和细微尘泥,低声道:“小姐,莫要再伤心,我看雨又下大了,我们还是早些儿归去吧。”

再看一眼墓碑,我就离开,只是不知再来此处会是何时。我信,心中念着,无论在何处,都可以偎依在一起。我不祈求父母佑我平安,佑我吉祥,我只希望二老在另一个世界里幸福康安,这样,我就真的安心。

沿着山径而来,雨竟落得急了,溅了一身的泥水与残花。路旁的桃杏在雨中似乎开得更加繁艳,雪白的梨花在风中簌簌而落,而我却想在雨中与梨花共舞。

看路旁有一处柴门,门口挂着的酒旗在风中摇曳,我与红笺匆匆寻去。想起一句古诗:“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今日亦是雨天,我也想寻一处酒家,品上几盏乡间米酒,观赏这雨中乡野的天然景致。

柴门空无一人,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凌乱地摆设着,铺满了厚厚的灰尘。

“好荒凉啊。”红笺惊道。

“嗯。”我心想着这儿的店主或许耐不住山间小店的清冷,搬离到更热闹的去处了。

“小姐,你看,前面那处。”红笺指着山径那边。

我朝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见烟雨中有一柴门,漫溢着袅袅炊烟。

心喜。两人遂往那里寻去。

篱笆院落,门前种了数株桃,还有梨,兰圃里的兰草开着细白的朵儿。院门是开着的,依稀还闻得到屋里散发出来的柴火香气。

“请问有人么?”红笺唤道。

无人应答。“请问有人么?”

依旧无人应答。

我与红笺携手进去,里屋的门也没有关上,只听到噼啪的柴火声。

背对着我们的,是一袭白衣,白丝带束着一头青发,坐在炉火前,煮茗。这背影好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样简陋的柴门,居住的不是普通农户,却有这样一位儒雅的背影,莫非他是隐世高人?隐居在金陵城外的古老山径,独自在此煮茗种花,闲度光阴。

“姑娘,雨下得大,进来烤火暖暖身子吧。”好熟悉的声音。

我走过去,还未等我靠近,他已转身,眼前是一位俊朗的年轻公子,而这位公子不是他人,却是那日在巷陌救我的男子。

我衣裳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肌肤上,更显我柔美的身段。管不了这许多,径直朝他走去,往炉火边的椅子上坐下。

微笑道:“是你。”

“嗯,是我。”

他递给我和红笺一人一杯热茶,笑道:“先暖暖身,春寒料峭。”

我打量他,依旧是素净白衣,眉目俊朗,温润如玉,风度翩然。那眼神,澄澈,如一潭清泉,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

“你知我今日会路过此地?”我问道。

“是,所以在此煮茗等侯。”

“果真是隐士高人。”我喃喃道。

他微笑:“不过是厌倦江湖,来乡间闲居罢了。”

“江湖?难道你之前是侠客?”

“不,我有许多职业。”

“比如……”我似乎对他很好奇。

他依旧微笑:“我做过和尚,当过剑客,做过为人称骨相面的术士,我还在山林里捉过妖,当过江湖郎中,直到现在只是一位平凡的农夫。”

我笑:“是许多。而且都很玄。”我将袖口伸至炉火边烤,“不过我也不少。”

“我知道。”他添了几根柴火,水吊子里的水在炉火上沸腾。

“哦,你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一脸淡定,浅笑道:“是。我知道。”

“嗯,我相信你知道,因为你知晓过去未来,你法力无边。”

他惊讶:“你怎知?”

“呵呵,你方才不是说自己会法术么?还能捉妖,又会称骨相面,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知的呢?”我打趣道。

“姑娘也是风趣之人呵,是在下唐突了。”他又为我添了一杯热茶。

我淡品,满口盈香,问道:“这是什么茶,好特别,方才没品出来。”

“给姑娘品的,自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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