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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拉米酥-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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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还经常找两个孩子的父亲谈心,也经常在门外和两个孩子谈话,企图劝孩子回到正常生活中。第二次去谈话的时候,她就让计生委员给孩子带上了两盒安全套。后来,居委会忙于合并,合并后老主任调走了,新班子人员正在工作磨合期,这档事就忘了。今天,就是女孩的母亲从外地回来,一听这事,揪着前夫,就打上门来了。
  杨鲁芽简直不知道怎么下手。刚才,女孩的母亲对她挥起了桌上的塑料菜板,菜板砸到了她肩头,挺痛的。更令杨鲁芽气愤的是,女孩的母亲说是她送的安全套,厉声责骂她——就是在鼓动小孩乱来。
  杨鲁芽对阳里说,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啊!哪有这样的父母,哪有这样的孩子嘛!在我们禾田——
  阳里白了她一眼。身上还潮湿着呢,听声音,电视肯定也演完了。那个男主角阿镇被人谋害、发生车祸后也不知死了没有。阳里觉得杨鲁芽实在令人讨厌。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禾田怎么啦,禾田都是模范夫妻?都是幸福家庭?屁。狗屁!谁爱相信谁相信!
  四
  杨鲁芽能感到原嘉元居委会人员对她的排斥,其实,不管是上门入户核查住户资料,还是拜访社区共建单位请求优先用工本区下岗人员公关,还是小区统一毒老鼠灭蟑螂行动,她都是亲自到一线去的。红褐色的毒鼠谷粒,洒得她头昏脑涨。小区的街角、居民楼道口、花铺边、下水道旁,你到处都要走到。这个特别要讲究技巧,要洒得老鼠看得到,同时又要洒得让上面来检查的领导看得到,否则,老鼠药不死,领导看不到,你就白辛苦了。现在两个辖区合并,随便一项工作开展,都要比以前累得多。但杨鲁芽总是身先士卒,累得半死。
  可是,她还是感到这里的同事不好相处。这样,她不和陈阳里走近都不行,阳里呢,凭心情好坏,有时非常配合她,抢着干这干那,积极得像要入党,甚至见缝插针地把飞长流短的东西也一股脑儿端出来,还要添油加醋,杨鲁芽就很快掌握了单位人员的很多情况;但有时阳里一整天耷着圆圆的脑袋,半闭着灰灰的眼睛,歪着纤细的腰肢,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像一只被毒得半死的耗子。
  那天,杨鲁芽就说,到我家吃饭吧?童大柱烧的菜非常好吃。去吧?我给他打电话!
  陈阳里不动,窝在沙发上,仍然像一只半死的耗子,但是,思绪一下子奔远了。童大柱就是杨鲁芽的老公,就是那个声音非常好听的男人,就是那个对老婆好到天上的男人。童大柱和杨鲁芽,就是那对比神仙还神仙的好夫妻?——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家?
  阳里站了起来,说,那——我要不要带点礼物?
  咳!神经病!以后我会请你经常去的,你天天带啊?有病!
  那个六十多岁的退休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非常独特?漂亮?会疼人?做爱技巧高?厨艺精?
  其实,所有这类问题,从阳里认识杨鲁芽的第一个夜晚,她就在琢磨了。说真的,她一直将信将疑。暗暗观察,杨鲁芽倒也不像是胡吹海谤的人,虽然有点神气。但是,她所说的婚姻生活、夫妻状态,尤其是她所说的那个男人,实在——实在像个可疑的神话。
  这一天的晚上,她就要走近这个神话了。
  杨鲁芽的家在禾田水库那边。说是水库,早也没什么水了,工地却一片连一片地起来,很吵,工地的施工灯惨白惨白的,杨鲁芽家所在的看上去挺旧的宿舍楼被照的又明亮又破旧。杨鲁芽解释说,我们买了个新房,给儿子住了。
  童大柱来开的门。阳里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失望比她飞快的眼神更快地袭上心头。阳里拿眼睛细看杨鲁芽,杨鲁芽大大咧咧又娇媚无限地说,咳唷,童大柱,我的脚疼死了!我说不能穿新鞋吧,打脚嘛。这就是小陈啦,阳里啊,这就是我老公童大柱。
  童大柱笑了笑,说欢迎欢迎。童大柱说,你们先到客厅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好。到客厅的途中,童大柱不知在哪里拿出一个磁化杯,端到了茶几上。阳里感觉那里面不是一般的茶,正想趁杨鲁芽去洗手,偷看一眼,杨鲁芽就在洗手间里大着嗓门说,童大柱,我今天想喝枸杞,你泡了吗。
  童大柱在厨房说,泡了。在茶几上了。
  这是非常平常普通的家,还有点凌乱。惟一和别人不同的是,墙上有非常多的照片,全家合影,夫妻合影、兄妹合影、母女合影、父女合影、父子合影、母子合影,还有混有不认识的人的合影,太多了。大大小小、有框没框,满墙都是。最中间的,也是量最大的,就是夫妻合影。
  陈阳里盯着最大的那张夫妻合影仔细看。童大柱实在太普通了!一只眼睛单眼皮,一只眼睛双眼皮,鼻子太大了,最最不好看的是,有着稀疏的络腮胡子,下巴也不够有力,腮帮子棱角又太重。不过从这张比挂历还大的主打照片上看,夫妻俩都非常好看。童大柱比杨鲁芽高了一头,脸有点偏,看着身边的妻子,目光十分宽厚动人;妻子在看前面的什么,表情有点像娇嗔,神态自然可爱。
  还有一张放大的全家福,拍得很特别:一家人简直就是抱成一团,冲着镜头哈哈大笑,一对儿女还是少年,笑得一个吐出舌头,一个皱起鼻子挤眼睛。看着这些照片,阳里觉得杨鲁芽说,他们一家人大大小小有钱没钱总是非常开心,可能是真的。
  杨鲁芽从洗手间出来,先到了厨房不知说了什么,里面传出一高一低的笑声,好像还有劈打什么的声音。随后,跶啦跶啦的拖鞋声,就把杨鲁芽送到客厅里来了。她给阳里递上一纸杯可乐,一边自己就拿起那个磁化杯。看阳里凑在相片墙前,杨鲁芽就说,我们全家有非常多的照片。等下统统给你看!
  都是鱼。炸的鱼,清蒸的鱼,烧汤的鱼,还有一盘卤鸭肠鸡爪和一盘青菜。杨鲁芽拿起筷子,指着鱼说,都是童大柱钓的!非常鲜!你再尝尝这个!卤鸭肠!这是我们童大柱最拿手的,你说,一般功夫谁能把鸭肠卤得既入味,还又肥又脆?
  童大柱一直摇头笑着。
  阳里每样都尝了,然后大口喝可乐。她不敢说的是,他们家的菜统统太咸啦。阳里注意到,杨鲁芽叫童大柱总是拖着拐弯的尾音,讲话的时候,好像总控制着鼻咽气流,听上去娇小而任性。阳里听着听着,几乎就厌恶之极起来,觉得那透着一个无耻之极的嗲。但看那童大柱总是笑着,显然是十分欣赏怜爱有加的样子。可是,杨鲁芽已经是多老的女人啦,陈阳里拼命喝着可乐,对自己说,我再来就是狗!
  席间,陈阳里去了趟洗手间。果然,洗手间比一般人家的大,里面有个紫红色的塑料浴缸。真难看。里面的毛巾啊、卫生纸啊,拖鞋啊,都很一般,甚至有点差劲,尤其是毛巾,这么旧还舍不得换。镜子上面水渍痕迹把镜子弄得不干净。陈阳里想,这些讲普通话的干部出生的家庭,也不过如此。
  浴缸就是他们最特别的了。阳里悄悄接近那个紫红色的空浴缸,她知道,杨鲁芽在学习班和她认识的第一个晚上,就告诉她:结婚之后,她都是她老公帮她洗头洗澡。他说我后背洗不干净。
  阳里根本不相信,嘿嘿笑着。
  杨鲁芽说,他喜欢帮我洗澡,所以,我们家很早就买了浴缸。为了省水,童大柱又总是利用我的水再洗。阳里尖叫起来,咦耶——!
  杨鲁芽说,第一遍嘛,他还要再冲干净水的。
  那他衣服怎么办?帮你他不是都湿了?
  是啊,所以,我洗他就要洗了嘛。
  只是帮你洗——后背?
  我不要动,让他洗。杨鲁芽意识到什么,大笑起来。陈阳里不笑,杨鲁芽便轻轻说,很舒服的呢。
  陈阳里哼了一声,那你不帮他洗吗?
  我?我不要。我不喜欢帮人洗澡。孩子小的时候,也是童大柱洗的。他洗得很干净。
  你这么短的头发,也要你老公洗?
  嗬——我原来到肩膀下面!现在是短了,可是,我也不能洗。因为我留的指甲长,我的头皮又薄,一旦抓破,就痒得要命。童大柱的手指非常温柔,而且他每次为我洗头,都特意把可能弄疼我的指甲剪光。
  那你没结婚的时候呢?!
  我家有保姆。
  那——你下乡的时候呢?阳里迟疑地推测她的经历,反正,她就是强烈排斥这些东西。杨鲁芽说,没有出大汗,我就不洗嘛。等回城再洗。
  那你这辈子一次都没有自己洗过头发啦?!
  当然有。洗了就痒喽,反正,我告诉你,碰到童大柱,我真的就没再自己洗过头。有一次,童大柱出差,我头发脏了。他打长途电话回家劝我去街上洗,我只好去了,结果,那个小弟就把我头皮弄破,痒了整整一星期!后来,我去店里洗,一进去就要求洗头小弟先把指甲剪光。
  在这个有着紫红色浴缸的浴室里,每天都活动着一对不可思议的夫妇。它是不是比卧室,见证了更多的男女之间的——恩爱?还是什么东西?阳里弯下腰观察那个紫红色浴缸。她看到了两根不能分辩男女的体毛,心里再次充满厌恶。她很想判定杨鲁芽所说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应该说,从学习班回来,到杨鲁芽合并来当领导,她从来都没有把杨鲁芽的这些话当真,听了那些洗来洗去的话,她打心眼里觉得杨鲁芽有点三八。呕吐都嫌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从一见到杨鲁芽的老公,见到他们家的第一眼起,却越来越清楚地感觉,那一切是真的。尽管,她对这个家所有的一切都十分失望,极度厌恶。
  五
  嫂嫂打了电话给阳里,说邻居这几天投诉比较多,警察一直上门劝他们家把母亲送进医院,至少等过了春天再说。阳里的哥哥成天和倒腾钢材、铝合金门窗的生意人在一起,有时几天不着家,有时几个月没有一分钱拿回来,有时突然拿回三五万的。家全靠嫂嫂料理,包括照顾阳里的母亲。阳里知道哥哥外面有个小情人,所以,觉得嫂嫂不容易。嫂嫂一说,也知道哥哥又去广东了,她就赶紧回家,商量怎么办。
  母亲就站在二楼阳台上。脸上涂得两颧红红眉毛黑黑,头发高高扎起,像戏里穆桂英的头饰,肩上还搭了一块印度女人一样的纱巾,用曲别针别着。远远地看到阳里,她就开始做像是飞吻的动作,手臂在胸前一下一下地前送。
  阳里进屋的时候,母亲迎了出来,手上还紧捏着一块鼓浪屿馅饼,直直地往阳里嘴里捅。嫂嫂一见,赶紧过去,连哄带骗地夺过馅饼,扔进了厨房垃圾筒。嫂嫂说,妈!已经过期啦!霉啦!不能吃,不—能—吃——!
  母亲看着阳里讪讪地笑着。阳里坐下,嫂嫂低头为阳里找一次性塑料杯,忽然,母亲闪电般闪进厨房,阳里和嫂嫂一起跳起来,母亲已经从垃圾桶中捞出那块馅饼,馅饼上还沾着筋筋吊吊的刚剖的鱼内脏。一见阳里,那块沾着鱼肠鱼胆的馅饼,就捅在阳里嘴角脸上。嫂嫂把母亲抱住,奋力夺下馅饼。这次扔出窗外。窗外,有人嗷地叫了一声,马上有人说,疯子家的疯子家的!
  阳里到卫生间拼命漱口、洗脸。
  我哥说什么时候回?阳里在卫生间喊。
  嫂嫂说,还要几天。他说这一担生意不能耽误。
  与此同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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