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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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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伤着骨头。”石开春总算发表了一次意见。
“急上来可没准头,尽量避免吧。”
“别打头。”
“那有这么多清规戒律?怕俺打他就别往家里领,头上搧两巴掌也要不了命。”
“俺没说不叫你管,你咋管都沾。”
“这还差不多,叫管就沾。”
石开春妻子近四十岁的人了,不生孩子,村里人都说她吃的太肥化胎,有的人说她是诓花不坐瓜胎,杨寨村的小学教师说她是秋天的菊花,没有雌芯,受不上粉。也有同石开春开玩笑的,说他是盐碱地里种谷了,不拿苗。石开春也为没孩子犯愁,谁知啥法子都用上了,就是光下种子不出芽。他妻子倒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认为不生孩子不是自己的事,又不是不叫他种,他种不上能怪谁。
石头卷起铺盖卷搬到大伯家,和大伯石开春睡在牛棚里。
石头在男孩子中盛气凌人的威风,随着他爹娘的不幸下世,像秋风扫落叶,荡然无存了,石头成了落在杂草中的黄树叶,谁都能在他身上踩几脚。石头成了激流中的石头,滚动着顺水而下,碰去了锋利的尖端,磨光了拉手的棱边,光溜溜的成了卵石。
石头上了八年学,起初劣习难改,调皮捣蛋的事时有发生。同学们开始怕他,后来知道他有个厉害的大娘,在学校斗不过他,就去他家里找他大娘告状。这一手真灵,有个同学告石头在学校里撅断了他的石笔,石头回家后吃了大娘一顿笤帚疙瘩。有的同学告他往头上用指头弹绑子,石头回到家,正赶上大娘捶布,二话没说,举起棒槌没头没脑地一顿毒打,额头上、后脑勺上鼓起了一层肉疙瘩。有的学生家长也凑热闹,找到石头大娘,说石头在学校里骂她孩子不是人揍的,还向她孩子头上吐唾沫,石头大娘气不打一处来,将石头堵在牛棚里当着他大伯的面,用赶牛的鞭子猛抽一气,石头的背上、手上、屁股上横三竖四都是血条印,石开春一句话也不敢说。
石头在学校里一天比一天老实,慢慢成了受气包。冬天有的同学专门往石头脖子内塞雪球,更有甚者,以往石头拿他当马骑的一个比石头小两岁的瘦男生,竟敢站在课桌上向石头头上撒尿。石头忍无可忍地瞪了瘦男生一眼,瘦男生马上警告他:“你敢打俺,俺回去告诉你大娘。”石头没辙了,只有忍气吞声地擦擦头了事。
有一天放学晚了,石头放学后没割满一花篓青草,被他大娘发现,顿时火冒三丈,操起搠在牛棚墙上的铁锨向石头打击,啪!铁锨头重重地落在石头的脊梁上,将石头打出五尺远,趴在地上满口流血,脊梁上像用烧红的烙铁烫的一样,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锨头印。心疼地石开春扭扭头落了一地眼泪。
第二天石头上学去了,天黑没有回家,因为他把那尿了他一头尿的瘦男生叫到没人的地方打了个乌眼青。
石头辍学了,流浪在异乡行乞,夏天好办,白日里要饱肚子,黑家在田头地边,破庙里都可以过夜。冬天就难熬了。石头离家出走时只穿着一身单裤汗褂,三九天冻死牛,石头饥寒交迫,被冻僵在一个村口的磨道里。被磨面的人发现,抬到自己家的热炕上将石头暖过来,侥幸未被冻死。在大伙的再三追问下石头才道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家庭地址。其实并不远,没出邢武县,有人捎信给石开春,在妻子的同意下将石头接回了家。
四三年大灾荒,天灾人祸,狼烟四起,尸骨遍野。石头跟着大伯石开春撇家舍业下了口外,在煤窑上当了一年多煤黑子,日本鬼子投降前夕回了家。大娘已经去世。
日本鬼缴械了。
任平县土匪头子独眼龙被政府镇压了。
石头入了党,参加了农会。
高建国筹建双吕区时将苦大仇深的石头召来到区政府当了征管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石头的性格虽然被风刀霜剑削去了凌角,处世待人比小时候圆滑了许多,可骨头还是硬的。
吃过黄莲的人,知道苦是什么滋味,更珍惜幸福的新生活。四六年石头娶了媳妇,第二年喜得贵子,第四年又添千斤。石头的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美中不足的是妻子在生了闺女以后,由于和邻居发生了一次矛盾,吵了一架,心胸狭窄想不开,得了神经分裂症,发作起来疯疯颠颠,傻话疯话说起来没完,哭笑无常。经过半年多的治疗,目前病情基本稳定,但走向了反面,跟谁也不说话,只知道没黑家没白天的干活。
石头的妻子人长得浓眉大眼白净文秀,身段真是杨柳细腰,刚结婚时,苗条得就像路旁的一棵一人多高的娇慵怠情的小杨树条。她怀孩子时的身材更是奇特,九月怀胎,就像小树苗上挂着一个沉重的包袱,真难想象她骨盆怎能承受住胎儿的压迫。
石头深知一个员的职责,把整个身子都扑在革命工作上。在双吕区任征管员三年,十个自然村,四千多户人家,每家的生活细节都记在他的心坎上。特别是每年春节,哪家没有白面包饺子,他就把小麦送到炕头上。每年青黄不接的季节,他做到保证家家有饭吃。到麦收后,赊过区里粮食的,农户都能主动地背着麦子去双吕兑还清,根本不用石头挨家挨户去催缴。
夕阳徐徐落下,石头接到赵区长的指令,风驰电掣般地从县城赶回双吕,在送走最后一抹阳光的时候,石头进了双吕粮站的大门。
“石站长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正在粮站办公室陪着郑美娟谈笑的张玉娆,见石头满头大汗地进来,开着玩笑说。
“免礼,跪安吧!”石头拿衣襟擦着汗,嗔着脸指着站立起来的张玉娆说。
“哏儿哏儿哏儿!”郑美娟撒了一屋子铜玲般的笑声。
张玉娆哪能吃亏,学着唱戏里边的道白腔说:“吾儿来了,路途劳累,安息去吧!”
“哏儿哏儿哏儿!”
“嗯!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谁放屁来,屋里好臭?”
“屋里不臭,是酸,谁家的咸菜缸没盖盖儿?”石头左右瞧瞧吸溜一下嘴角的白唾沫。
“哏儿哏儿哏儿!”
“别逗了。”石头坐下长出一口气,说:“唉!有你在这儿俺就放心了,这十几里地真耐走,出了一身汗。”
“你的后腿像兔子一样长,十几里地算什么?”张玉娆说:“石站长,你们粮站有事就拉俺这公差,俺成了你们的预备役了,今格你是请客还是发补助?”
“俺请客,请抽烟。”石头递过烟袋。
“谁抽你哪臭烟?”张玉娆将他的烟袋夺过来丢在桌子上,说:“抽烟的人嘴像茅坑子,嗓子似破烟筒,手酷似鸡爪子。吸烟有什么好。”
“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你不抽俺抽。”
“你敢抽烟俺马上就走,一会儿也不在你这呆,好好的一屋子空气,叫你给弄得乌烟瘴气。”
“别走!俺不抽还不沾?美娟,黑喽粮库里检查了没有?”
郑美娟回报说:“你来以前,表姐和俺做着伴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就是没开仓库。表姐说姚联官鬼心眼多,万一仓库里有什么问题怕说不清。给你,这是姚联官临走时留下的钥匙。过晌午来了两个籴玉米的,俺叫他们赶明早点来。”
石头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掂着钥匙,对张玉娆说:“今格黑喽你别回去了,在这和郑美娟做伴,一会儿俺检查回来,咱坐着吹会儿牛。”
石头走出办公室,脚下一滑,哧溜!蹲坐在地上,“哎哟!美娟,这地上是什么东西?”
张玉娆和郑美娟忙跑出来,看见石头的狼狈像,都捧腹大笑起来。
“哏儿哏儿哏儿!”郑美娟笑着说:“对不起石站长,黑喽饭俺俩在对门口店里馇了两碗糊涂,走到门口不小心扣了一碗,叫你给踩上了。”
“咯咯咯!真得,屁股蹲成两瓣了吧?”
石头到办公室拿张旧报纸擦着裤子上的粥说:“美娟,去弄点土垫垫,省得再擦着别人。”
石头掂着手电筒向仓库走去,因刚换上新电池,手电筒的光柱,好似孙悟空的金箍棒,把黑夜通了个大窟窿。一道刺眼的银光,恰似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直刺向漆黑的粮库大门。石头跟随着金色的光柱来到粮库门口,上下左右照照,没发现可疑迹象。打开仓库大门,装满小麦、玉米、高梁、谷子、黑豆的麻袋都摞得整齐,一张磨得油光的苇席铺在地上,上面放着斗和升子,一切都和过去一样。看看门后,墙角的逮老鼠的铁夹子,一个个都张着口严阵以待。一张三抽屉桌原封未动,中间抽屉用一把小黑锁锁着,桌面上放着一块刮斗口用的刮板。石头拿起刮板觉得不对头,刮板有些变形,举在脸前用手电筒照着仔细瞧瞧,不由得惊讶起来:“啧!不对呀?刮板变形为什么宽面直直的,两边窄面弯曲了呢?更不对,这块刮板不是俺干征管时做的那一块,是后来专门做的,一边凹进去,一边凸出来。”石头的眼前立刻出现集市上奸商的鬼把戏,黑心肠的地主收租时坑害农民的伎俩。石头疑窦油生,姚联官呀!姚联官,亏你还是员,亏你整天把华丽的革命辞藻常挂在嘴上,竟干出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石头怒火攻心,心乱如麻,等他回来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决不能姑息养奸。
石头手里掂着那块凸凹不平的刮板,走出仓库大门,反身锁好,将手电筒背在身后,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仿佛出现一群衣着褴褛,胳肘窝里夹着带补丁的布袋的群众,籴完粮食含着眼泪走出这个院子,这块刮板就是一把刮骨的刀子,在群众骨瘦如柴的身上削下一层皮,他们血淋淋地走了,院里留下一行行鲜红的脚印!姚联官呀!姚联官呀,你把的崇高形象,从群众的心上给刮下来了!
“石站长,多长时间了,还没检查完呀?”张玉娆站在办公室门口喊。
石头立刻将刮板揣到裤兜内,捏亮手电筒,院子里黑白分明,答道:“完了,有事?”
“东头吕胡子派人来喊咱。”
“啥事?”
“他叫咱们能有啥事?叫咱们都去帮他的忙,啃骨头。”
石头说着话进了办公室,心情不佳,那还有精神去啃骨头,对张玉娆说:“你带着美娟去吧,俺累了不想去。”
“去吧?听说今格吕胡子杀了三头牛两头猪,骨头炖了两大锅,啃骨头又不累。”
“过去都是叫美娟守家,今格俺看门,你回来给俺带点牛蹄筋和猪蹄来。”
“谁知牛蹄筋炖烂不?”
“没关系,炖不烂有嚼头。”
“你吃黑喽饭没有?”
“还没顾得上呢?”
“俺回来顺便在饭馆给你买两个烧饼?”
“沾。”
“你吃猪尿脬不?”
“去你的。”
张玉娆和郑美娟说说笑笑地消失在门外的黑夜里,石头插住大门,回宿舍躺在床上,曲肱而枕,环磨着如何教育姚联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姚联官做贼心虚
           第四十四回
联顺初会郑美娟       姚联官做贼心虚
黑夜就像一张天罗地网将双吕区粮站罩得严严实实,罗网的顶层是密密麻麻的星斗。石头背靠在床头上,双手托着后脑勺,透过撕去窗户纸的窗孔,望着夜空,窗棂将满天繁星切割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石头的心情就似漆黑的夜一样沉重,左右心室内似乎都装满了沙石,堵得上不来气。好像只有星星才使他能在黑夜里见到一点亮光。他思忖着,在暗暗地自问自答:姚联官为什么会这样?主要是没经过艰苦环境的锤练,体会不到革命征程的残酷,不知道胜利果实来之艰辛,不懂得保卫人民政权的重要性,体察不到员和人民群众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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