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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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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执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迷津谷的那个夜晚,他的妻抱着韩晔,说要与韩晔远走高飞,那时她的毒发作,只有韩晔能救,这是他耿耿于怀的第一次挫败。

“孔雀曾说,一颗还魂丹可保十年寿命,那红莲蕊是药引子,可惜数十年才开一次花,世间当真再无红莲蕊?”君执记得清楚,从未忘记寻找九死一生的解药。

“三年前,倒是听说雪上之上的那株红莲将开,老夫为求稀世药材奔波了许久,可到达雪山之时,却发现红莲已被人摘下,那颗世间绝无仅有的红莲,自此下落不明。”北郡药王的眼神仍旧流连在百里婧的脸上,“从她这身子来看,九死一生想必已发作过一回,必是为那还魂丹所救,一株红莲蕊可炼制六颗还魂丹,定是有人还掌控着还魂丹的所在。”

君执永远都能从旁人的言语中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无论是北郡药王关切的语气还是低沉下来的声音,亦或者是从方才起便截然不同的性情,都可为他所用。

他暂且丢下红莲蕊不问,往他此刻最关切的疑惑上试探道:“舅父觉得朕的皇后容颜熟悉,朕初次见到她,也觉得莫名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方才舅父脱口而出唤她晏染,那似乎是位故人,可朕的皇后年纪尚小,东兴景元元年出生,如舅父所言,恰是大秦隆德廿年,至如今乾化十三年,她尚未满十八岁……莫不是舅父确信她的来历与那位已故的三舅母有关?”

北郡药王苦笑,他什么也不愿多言,只是退开了一步,自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青瓷瓶子,拔开瓶塞,一只近乎透明的蝴蝶自瓶中钻出。

那蝴蝶在榻前翩跹飞舞,最终落在了百里婧带着隐隐约约伤疤的脸上,停在那道未愈的伤疤上不肯离去,扇动翅膀,一张一合,仿佛正在吸吮伤口中的血,翅膀渐渐由透明状变得赤红……

“舅父你做什么?!”君执伸手想捏死那只蝴蝶,他知晓他的舅父性情乖张,却不懂他在故弄玄虚些什么!

蝴蝶一受惊,忙飞走,待君执的手离开,它又停在了同一处地方不肯离去。

北郡药王拦住了君执的怒火,神色是君执看不懂的悲悯和哀痛:“召你三舅舅速回长安,告诉他,他的女儿并没有死。”

见君执不明白他的笃定从何而来,北郡药王伸出手,那只蝴蝶飞回他指间,他看着它笑,仿佛瞧见了遥远的触不可及的回忆:“晏染的幻蝶,以她的血养大,只认她的血脉,晏染死后,它已快二十年不曾进食,乍一碰见她的血脉,只顾着进食……”

他忽然就变了脸色,冷笑着对君执道:“你也可以去告诉你母后,她所害怕的晏氏女……回来了,带着白家血脉的晏氏女……天意如此,谁也拦不住。”

------题外话------

【小剧场】

大帝:寡人的心肝是三舅母的女儿,却惊呆了大舅舅,一秒变女儿控,信息量略大,容寡人喝杯毒酒冷静一下……

小白:……心略塞,一起喝,干杯。

小帝:(哭瞎)毒药当水喝,有这样的爹娘,我也真是醉了

第280章 朕的老婆

北郡药王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君执的目光定在了他的妻脸上,这张脸他从第一次见到便觉熟悉,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以为是前世孽缘今生来续,却不想竟是少时见过她的母亲——

隆德廿年,他不过八九岁,自小在高祖皇帝身边长大,甚得高祖皇帝喜爱,童稚之时便被立为皇储。第一眼在国公府瞧见那位三舅母,引以为天人,那时三舅母已有孕,虽有天人之姿,可眉目间点点哀愁挥之不去。

随行的内侍偷偷告诉他,若是三舅母腹中为女娃娃,便是他的天命白鹿。

他那时一心从高祖皇帝学治国之道,知晓总归有一天将继任大统,还从未想过儿女私情。只是听罢内侍的话,心中第一次稍稍开化,以八九岁孩童的心想到,若是一定要有什么天命白鹿,出自三舅母的腹中,应当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儿,配了他,也还不算太差。

“天命白鹿是什么意思?”他那时还小,自然不太清楚男女之事。

“哦,奴才听说,天命白鹿,就是一定要出自荥阳白家……太子妃一门的女孩儿,以后长大了,送到皇长孙您的身边,给您做老婆暖被窝……”

“做老婆?暖被窝?睡在我的榻上?”

“是。”

“嗯……”他沉吟着,在心里思量,想象不出那个女娃娃是个什么模样,但那一瞬有一丝小小的感动,一个尚在三舅母腹中的小娃娃,生下来就是他的。太傅说天子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她居然能睡,说明他和她是最亲密的人。

“好,如果她长得漂亮,就让她睡!”他那时果断而干脆地下了结论,大步朝三舅母走去,任内侍在后面怎么喊都拉不住。

随手摘下一朵鹿桑花,他递给了那个绝代风华的女人,视线却盯着她隆起的腹部,在那个女人的微微诧异中,桀骜地说道:“三舅母,你腹中那个娃娃是我的老婆,这花给她,算我下了聘了,等她出来,等她长大,我再娶她进宫!”

被他叫了三舅母的女人显然好久没笑,她笑起来时连整个后花园都亮堂了,西秦大帝那时应当个头不太高,因为他记得他在仰视那个女人,她微微弯了腰接过他手里的那朵鹿桑花,盯了一会儿,轻轻笑道:“如果是个男孩子,怎么办呢?长孙殿下。”

记忆翻涌上心头,已记不得什么地方是他想象出来的,是三舅母的笑,还是那朵鹿桑花的颜色,亦或者是那时天边如血的残阳,君执着实记不清了。

隆德廿年八月,三舅母因难产而死,绝代风华的美人自此没入尘土,连带着她腹中不知是男是女的婴孩儿……他的老婆。

消息传到宫里,他正跟着太傅念书,心情有那么一瞬低沉了下去,好可惜,能够睡在他身边的女娃娃,本该是属于他的那个女娃娃,他连一面都没见着就没了。他还曾问过苍狼白鹿的传说,知晓苍狼一生只得一位白鹿,若他的女娃娃没了,他是否得孤独终老?

时光仁慈,又像是玩笑,晃过了十七年之久,那个女娃娃还是成了他的老婆,此刻便睡在他的龙榻上。也许,上天让他毒入心肺藏身东兴,不是为了让他寻找那几味药调养身子,而是为了让他历尽辛酸将他的小女娃娃带回来。

不是抢来的,不是争来的,她本来就是他的。

君执的心跌宕起伏,又温柔得不可思议,他摸着他的妻消瘦的脸庞,带了平生最大的感激与后怕,低下头去,吻在了她的额角。

“隆德廿四年,一场大火烧了藏书阁,焚毁了许多秘密,如果一切如舅父所言,是太后和国舅从中作梗,朕会彻查清楚。”

君执信誓旦旦,北郡药王却另有关切之处,搭着百里婧的脉道:“……遍身是伤,遍身是毒,左腿折过,左手的筋脉断了,容颜毁过,嗓子也哑了,除了筋脉,其余都是近月所为,你是怎么为人夫君的?她一个女孩子,怎受得了这些苦楚?”

埋怨的话一句接一句冲君执而来,不管他是不是大秦皇帝,是不是九五之尊,是不是他的亲外甥,又或者不管这些伤病是不是因他而来,北郡药王全都怪到君执的头上。俨然心中早没了外甥,无论是胳膊肘还是心,都偏向了龙榻上的百里婧。

君执没有办法反驳半句,又听北郡药王道:“除了九死一生,我都替她治好,嗓子治好,容颜恢复,筋脉也……”

恍惚间,仿佛一瞬便老态龙钟的北郡药王喃喃自语着往外走,像一个癫狂的只会以医救人的痴郎中:“带路,去药房。”

君执只要确信北郡药王对他的妻只有保护没有伤害,他便放心地任他来去。

待北郡药王出了偏殿的门,一道黑影出现在殿门口,低声禀报道:“陛下,出使东兴的使者已归朝,国公府也有动静。”

君执起身,一只手仍旧握着他的妻冰凉的手,眼眸却渐渐变得寒波生烟一般。半晌,他松了手,替她掖好了被角,朝殿门外走去:“传薄相入宫。”

“是,陛下。”

外间的说话声轻微不可闻,龙榻上平躺而卧的百里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历经了磨折后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某种暗色的光——痛苦不堪的方才,她的脑袋一片混沌,听觉时有时无,只隐隐约约听见了那个北郡药王说起她的身世……

带着白家血脉的晏氏之女,亦或者是带着晏氏血脉的白家女儿……

事到如今,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任何一句话感到稀奇或是不可思议,她只在乎目下一切是否能为她所用。

荥阳白家的女儿……

……

荥阳白家在成为西秦第一豪族之后,百余年来风头无人可及,几代白氏女贵为西秦皇后,甚至曾远嫁东兴,执掌东兴后宫大权。然而,在西秦大帝继位之后,却渐渐削剥白家权势,使其势力日渐衰微。

城南的国公府偌大,是长安城中除却皇宫之外第一大宅邸,白家三代人,以白国公白邕为首,白国舅白川为外朝中流砥柱,太后白瑶为中宫之首,护国大将军白岳则执掌三军兵权,白家小一辈以白国舅的三个儿女为基石,即便如今已然式微,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家仍旧高高占据着四大豪族之首的地位。

听说有了白湛的消息,白露匆匆自承王府赶回国公府,风口浪尖上,君越不敢贸然紧随其后,只得换了便装偷偷地入了国公府。

一进门,白露便急问道:“我大哥在哪儿?!”

白湛去了东兴,已大半年没有音讯,乍听到他的消息,怎能不让整个白家兴奋。

管家同样是满脸焦急,却压低了声音道:“大小姐,在后边儿院子里,老爷他们都在呢!您小声着点儿,以防隔墙有耳啊!”

白湛此去东兴是为了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去做什么,白露虽然并不全都知晓,可大体上是不会错的,为了白家的荣耀和未来,他们兄妹的心是一样的。

听罢管家的提醒,白露也不再继续追问,急急地朝着管家所指的后院而去。那后院朝西,十分僻静,除了安置着白家祖宗牌位的祠堂,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往。

进了后院的门,管家领着她往里走,声音更为惶恐不安:“大小姐,就在里边儿了。”

远远的,白露就听见了一阵惨叫从里间传来,那惨烈的吼叫声是她所熟悉又陌生的,她的头皮不由地一麻,浑身都战栗起来,连双脚都有些迈不动了。她听得出那声音是她大哥白湛的,可是那惨烈的叫声是怎么回事?她大哥遭遇了什么?

这时,君越也在下人的引路中跟了上来,见白露站着不敢动,拽了她一把:“走吧,进去看看。”

与大秦皇帝不同,承亲王君越是国公府的常客,来去如自家府邸一般。

白露、君越二人入了屋内,绕过屏风的阻挡,一张可怕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被几个下人死死地按坐在榻上,双眸突出,面容狰狞,狠戾非常。而白国舅等人站在一旁,无能为力地瞧着。

白露只看了那张脸一眼,就吓得躲到了君越背后:“二表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不会是大哥吧?不可能的……不可能……”

白家的大公子白湛,曾是长安城中多少女子的梦中情郎,因着白家的儿女天生一副好皮囊,任是谁也羡慕不来,即便是龙椅上的那位大帝,也有白家的一半血脉,白家可谓与有荣焉。

然而,如今的白家大公子白湛,却落得一副丑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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