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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职业发展角度来考虑，Calyle虽是国际化大公司、慕氏只是家族企业，但你的专业却是以设计为主，在金融这条路上，不见得能走得更远。”
于佳佳的沉默，让慕稀以为她有顾虑、又或是和现下的年轻人一样，不顾自身优势而盲目挑选企业的大小，所以这番话也说得很是诚恳。
只是在这诚恳里，不免带了些说教的意味。
话刚说完，她自己也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居然对着一个小姑娘用这种语气说话？
曾几何时，自己还在哥哥们的庇护下撒野，现在却象个大人一样，给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甚至以后会成为自己嫂子的女孩，讲起大道理来。
慕稀低头苦笑了一下，一时间也沉默着不再说话。
“我和慕青以后会怎么样，现在也不好说。在职业上，我想有更多的尝试。所以……”于佳佳看着慕稀低头后漂亮的脖颈、搅动咖啡时天然的优雅，不禁感觉到眼前有些模糊起来——其实慕青那时候也是有这种贵气和优雅的，只是自己见识少，没发现而已，以至于弄错了他的身份……
“我小哥他……”慕稀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他现在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了，所以才会对我比较特别。”说到这里，于佳佳敛下眸子，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后，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他未来有什么事还需要我，我必定是全力以赴；但我们未来会走到哪一步，我想，我和他都不会因为现在的关系而有压力。”
“你很好。”慕稀轻轻挑动了一下眉头，抬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抬腕看了看时间后，对于佳佳利落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么，祝你顺利。”
慕稀说完，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张VIP卡递给她：“国际广场一楼都是些国际品牌的服装，你去后他们会替你介绍合适的品牌和款式。”
“作为新人，在服装上要多下些功夫——一来新来乍到，你的实力还没机会展现；二来你的资历在Calyle这样的公司并没有优势，所以服装对你专业度的提升作用就非常关键。”
“我……”于佳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套装——虽然她现在不缺钱花，可这一套套裙花了她一万多块，买单后，她可心疼好久呢。
“这身衣服太正，不适合你的年龄。”慕稀直接说道：“小哥叮嘱我照顾你，原本我该陪你一起的，只是我现在……”
慕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情绪突然间烦燥起来，推开手边的咖啡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疾步往电梯间走去——慌张背影里，有种逃跑的狼狈。
前一刻还是高贵优雅的富家小姐，后一刻却狼狈的落荒而逃。随她的离开站起来的于佳佳，心里不禁一阵难受。
*
冲回到房间里，慕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的脱下头上不合时宜的帽子——头顶稀疏的头发再也遮不住的头皮，让她撑在梳璃台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慕稀的漂亮，和头发无关……”夏晚疼惜中带着怜悯的声音，那么清晰的回响在耳边。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慕稀抓起琉璃台上的香水瓶，用力的砸在了镜子上，看着镜子在眼前攸然裂开后，她慢慢的蹲了下来，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温医生，我还是不行……”
放在客厅的电话响了很久，响到她无法继续忽略，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用手扶着门框慢慢的站起来——是公司的电话，以她的身份，不能任性不接。
慕稀深深吸了口气，拿起电话声音哑哑的问道：“席怜（主设计师），什么事？”
听见慕稀异于平常的声音，电话那边的席怜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半晌之后才说道：“发布会走秀款已经出样了，我今天会做技术参数核对，然后安排模特儿试衣。”
“好啊，你安排吧。”
“四小姐，夏行长对这批货似乎特别紧张，上周过来问过一次小样，今天又问。”
“他、现在公司……”
“到设计部走了一圈，现在去总裁办公室了。”
“我知道了，样衣是公司的精品车间做的，还是授权公司做的？”
“公司的精品车间。”
“好，你用快递寄给我，地址是：XXXXX。模特儿试衣的效果图和技术参数分析，你发E—mail给我。”
“那你……不过来公司吗？”
“我暂时不过来公司，公司的事情你帮我盯一下，每天6点前发当天的进度表。夏行长再问，告诉他是我亲自在盯这批货。”
“好的，我知道了。”
“恩，先这样，我等你的邮件。”
放下电话，慕稀慢慢的走到办公桌前、慢慢的打开电脑，看着桌面上的各式内衣的图片，嘴角渐渐弯起浅浅的弧度——这些画稿、这些设计，是她现在仅有骄傲……
“四小姐，专柜不让我买单，我就先记帐了，以后让慕青还你，我可还不起呢。”于佳佳的信息，让慕稀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可爱的女孩，她帮慕青处理了大哥给的股份和现金，慕青留给她的钱，至少可以买下整个品牌，她却说自己没钱。
难怪，慕青会喜欢她，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这样单纯的女孩，该是他需要的吧。
“小哥，她是你的运气吧，和她在一起，你以后的生活会不同的。”
“只是小哥，你说我的运气在哪里呢？”
“或者我没有这份运气，遇到一份单纯的爱情吧……”
Chapte020 慕氏的项目
Calyle公司，秘书办公室。
于佳佳因为去国际广场买衣服，所以匆匆赶到公司的时候，刚刚是约定的报到时间。
出现在Selina面前的她，一件娃娃领的暖橙色缎面背心，下面是一条同色起白色斜纹的中长包裙，一头长发未做任何修饰的低挽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随意中透着精致、端装中带着活泼、职业中又显出时尚来。
果然比早上见慕稀时，端庄却刻板的衬衣包裙要好过百倍。
Selina上下打量着她，对心中的猜想越发的笃定起来——她这一身看似简单的行头，价格至少在5万以上，她一个毕业回国一年的小姑娘，哪儿有这样的实力打扮自己？
Selina轻扯了下嘴角，心里的鄙夷更甚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着，挂着一脸职业化的笑容，举手投足间，是大企业高阶职员独有的利落与傲气——温和而绝不热情、亲切中又带着疏离，那样恰到好处的的分寸感，让人挑不出毛病，却又感受不到真诚。
“我是顾先生的秘书Selina，这是于小姐今天的工作安排，请确认一下。”Selina将一个文件夹递到于佳佳手里——明知道她是学法语的，文件却是用全英文写的，不知道是以为她的英文同样出色呢？还是有意为难呢！
于佳佳接过文件夹，快速的扫过一眼后，直接合上递给回给Selina：“不好意思，顾先生告诉我，和他沟通工作需要用法文。”
于佳佳脸上保持着浅浅的笑容，说话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既不表示自己是否能看懂英文，又向Selina表明了自己高于她的职位：与老板沟通只用法文，难道还要迁就你一个秘书！
Selina不禁眉头轻挑，微笑着说道：“Soy，是我疏忽了。顾先生倒没特别交待我，所以我平时和顾先生交流是法文，和其它同事都是英文。这份报告我稍后给您换过来，现在请随我去人力资源部办理手续。”
“Thankyou。M。Guusedtotalkabouthislunchtime？”于佳佳边走边问道——那流利的英语、无懈可击的纯英式发音，就如给了Selina一个耳光一样。
一直维持着完美表情的Selina，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心里的火气却蹭蹭的直往上冒：“公司的沟通文化是坦诚、高效，我并不认为于小姐这样的绕圈有利于工作沟通。”
“是吗，我以后会注意的。”于佳佳微微笑了笑，那样谦和的语气与态度，似乎刚才的故意为难，真不是故意的。
Selina轻哼一声，仰着头率先往人力资源部方向走去——她虽然瞧不起于佳佳，却也顾忌着她与顾止安的关系，见她没有继续作怪，便也压下火。
在协助她办了备案手续，领取了员工工作证和办公用品后，便将她带到了顾止安的办公室。
*
“看看这三家公司的报告。”于佳佳一进办公室，顾止安便扔她三个大号文件夹。
“是在您办公室吗？”于佳佳报着资料夹，小心的问道。
“你应该先看这是什么资料，然后告诉我你的决定。”顾止安这次连头也没抬。
于佳佳心里微微慌了一下，打开资料夹迅速的翻过几页后，抬头看着顾止安的头顶说道：“我到旁边小桌上去看。”
“知道我为什么在一众资历和经验都比你优秀的人中，挑选你作为我的助理吗？”顾止安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于佳佳。
“不知道。”在大老板面前，于佳佳聪明的选择了最直接的沟通方式。
“很好。”顾止安的眸光不易察觉的亮了一下，肯定的说道：“第一，我需要你对项目的第一直觉；第二，你必须保持最简单、最直接的沟通方式。”
“是。”于佳佳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得沮丧起来——原来，看中的就是自己没经验，而不是自己商业和专业兼修的才能。
“入职前的功课都完成了？”对于自己亲自招的人，顾止安到底还是不同，说话时脸上多了些温度。
“公司在日韩的收购项目及后期发展、您五年内操作过的案例已经全部看完，分析报告已经发在您的邮箱里。”于佳佳没时间继续难过，看着顾止安简洁而快速的回答道。
“OK，你手上的资料是一个服装企业、一个食品企业、一个化妆品企业，看完后告诉我最让你心动的是什么。”顾止安转头看着电脑，边点开邮箱边说道。
“好的。”于佳佳见他又重新低下头去，便抱着文件夹走到会谈桌边坐了下来——三个公司的资料，用A、B、C的代号标注。离开J市四年的她，还真没办法心中知道的企业对上号。
顾止安，传说中的魔鬼上司，确实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上司不同。
于佳佳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戴着金边眼镜的顾止安，正专注的盯着电脑——卷着袖子的白衬衫，简单而利落；微微敛下的双眸，掩去盯着人时的直接和凌厉，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慕青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这样——帅气而迷人、精英范儿十足！
呵呵，他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她却从没见过他工作的样子；自己努力的往他的方向努力着，会不会，努力之后的职业女性模样，却是他并不想要的？
透过顾止安，于佳佳又看到了慕青的影子，又似乎看到成长以后的模样——是她喜欢并向往的模样。
好吧，喜欢什么样的自己，他有选择权；而做什么样的自己，只有自己有选择权。
于佳佳微微笑了笑，轻扬下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资料上。
半小时后，于佳佳放下手中的资料，在笔记本上写下备忘录：
“感性上来看：最能让我产生收购冲动的是A公司（服装企业），所以在不考虑出售的几率因素时，首选A企业；理性角度来分析……”
备忘录写了满满四大页，顾止安抬头看她时，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睛里，露出少许的赞许……
*
慕氏，总裁办公室。
夏晚看着慕允（慕氏现当家人，慕家二少），沉声问道：“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