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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为了避免情况加重，人们干脆集中在几百丈的一小片区域里，这样，虽然在面对空间风暴的时候会因为人员过于集中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但，只要不要太松懈，同伴便不至于陷入时空幻觉，而掉入空间长河或者进入远离长河空间压力极大的地方而殒命了。
空间坑洞倒是比较明显的，杨云聪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方天画等修炼有眼瞳秘术的也能发现，互相提醒，便不至于掉进去回到大陆。
好似过了几个月，又好似过了漫长的几百年，人们渐渐从一开始的无话不谈，变成了彻底的沉默寡言，除了前进和横扫遇到的一切危险阻碍以外，不做任何事情。
依旧逆风飞鸟般穿梭在乱流间的方天画不知如何感觉脸上有些异样，便伸手摸了摸下巴，手指上却有些痒，不禁一笑：“我竟然也长出胡须来了。”
神念笼罩了一下自身，却发现，如今的自己就和流浪汉一般了，蓬松着头发，胡子拉茬，黑色蟒袍上破了无数个洞，从宽大袍子变成了蛮荒部落里的半袖残袍装——而环视四周，除了几名女子的仪容尚好以外，其他人的情状也相差无几。
人们没有闲情逸致来整理仪表了，可能就在你换一套衣装的时候，一道空间风暴便猝然而至，将你卷入空间长河之中。
因为随着靠近九重天，空间长河也越来越宽广，湍急，上面出现的空间风暴也愈发迅猛，每一次都需要所有人全力以赴，才能保证不出危险。
但方天画还是找了个空隙，将身上的破烂蟒袍脱下，换上了一身齐整的青色鱼鳞甲，又剃须扎发，算是勉强把自己搞整洁了——遥想十几年前，他要是一会儿扎不好束腰的衣带，就要被注重形象方舞风打三下手心的。
他方方神清气爽地长呼出一口气，前方便迎面起了一股猛烈的空间风暴。
应对了不知道多少次空间风暴的人们甚至不需要杨云聪提醒或者右执事下令，就纷纷撑起了护罩，将防御开启，并与身边之人保持着十丈到三十丈之间的距离，以确保安全。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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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轰轰！
风暴在人们身周持续了片刻才堪堪散去。
“呼……”
众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进。
这时候，汉皇靠近了方天画一些，开口说道：“看样子，应该离我们的目的地，不算太远了！”
“何以见得？”
方天画不禁疑问了下。
就连深谙空间之道的杨云聪，也不知道具体何时才能到达九重天，只能粗略估算路程已经过半了而已，汉皇怎么晓得的？
“只是从常理判断而已。”汉皇望了一眼长河，“你看！此处大河，从我们一路逆行，一直见它是越来越宽，直至很久以后才趋于平常，而现在，却随着我们的逆行，而越来越窄……空间长河，也和世间的大河，有一样的流淌脉络啊！”
“这……”
方天画怔了几下，忽地明白过来：“大陆所在的三十七小世界，那处的空间长河，其实只不过是一处支流，后来发现长河变宽，是因为我们进入干流了。如今再度变窄，是因为进入了干流的上游……不过，我们并没有看到其他支流啊，空间长河，并没有见到有分叉的地方。”
汉皇笑了下：“的确。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并不是没有其他支流，而是其他支流所通往的世界，都消失了呢？江河有断流之日，空间长河也一样吧。”
“这……江河断流，总是有各种地陆板块，或者是人为影响的，应该不会发生在空间长河之上吧。”
“你错了。一来，足够强大的顶级大能，他们足以超脱世界的束缚，对空间长河进行人为干预并不困难。二来，大陆上有地陆板块移动，那，世界就不会有变化？比如，其他支流通往的世界，都消失了呢？”
“消失……”方天画一怔。
“世界越小，就越经受不住岁月的变迁，进而消亡……岁月悠悠啊……”汉皇摇头一叹，便不再说话，继续闷头飞行。
“前辈，按照你的理论，我们的终点，便是长河起源之地，等到了长河的源头就可以了是吧？”
汉皇沉吟了一会儿，才再度道：“非也，非也……我们的终点，其实是尽头——所谓空间长河的源头，不过就是天涯海角处的尽头罢了！直到天涯路尽，才能看得到终点！”
第978章 天涯路尽（下）
“也许吧！”
方天画明白汉皇话里的意思。对方是说，直到走到无路可走，再没有其他路可供前行的时候，才会抵达终点。
他们一行人早在踏入八千险的时候，就已经将路的尽头确定为方向，而到现在，终于快要走完这段漫长天涯路了！
方天画扫视了一眼其他人。王者们，如今大底已经倦意十足了，尊者们也精神不佳，众人大抵死吊着心中一口气，让自己不断坚持。
“各位……”
人们的脑海，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都分辨出来是方天画的传音，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互相交流过，这时被方天画一传音，都觉得有些意外。
方天画也因为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这里，感到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开口道：“各位……我等就快要到达九重天了，各自准备一下吧！”
人们自然也有同之前的方天画一样的疑问，方天画也就将汉皇的理论跟他们解释了一遍，不少人纷觉信服。
接着，杨云聪也道：“的确，按照空间力量的轨迹，我们正越来越靠近趋于稳定的空间！不仅是空间长河的变化，空间坑洞的大量减少，也是一个表现！长河之上，在靠近稳定世界的地方，空间坑洞存在的概率，要比远离稳定世界的区域概率低很多。”
如此一来，所有人几乎都放下了一口气。
“这么说，真的快到九重天了啊？！”
“不容易啊，不容易……好几次，都在九死一生中脱险。终于要到了，不用分分秒秒都紧绷神经，提防可能出现的意外危险了。”
众人纷纷释然。
长途跋涉中，他们不仅在力量上受到了大量耗损，于精神上所受的孤寂煎熬，却更加折磨人。
一听说就快到达九重天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放松，觉得整个人都开始轻快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开始慢慢提速……
……
接下来，他们又遭遇了两次空间风暴，以及一次异域邪魔的攻击。但，都带不来什么危险了，应对起来驾轻就熟的人们，轻而易举就克服了几番艰险。
人们惊喜地发现，空间长河在连续变窄之后，终于趋向于宽度稳定，而在远远的区域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区别于能量爆炸的星星点点光亮。
又过了一段时间，太上宗右执事眼前一亮，指着远方惊喜道：“看！那道白光！”
“嗯？”
“在哪儿呢？”
其余人纷纷望去，有的人看见了，有的人还在寻找。
方天画运起锁天瞳，在所能望见空间长河最远的地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光亮，如米粒一般大小，正在以某种固定频率闪烁。
更靠近一些后，大部分人都看到白光了。
太上宗右执事道：“那道光，应该就是圣灵门的‘接引之光’！十一个宗门，每个宗门都架设有接引之光。接引之光由大帝及以上强者以道意灌注法阵形成，功能类似于传送阵，但必须与那名大帝强者投放在三十七小世界的投影呼应！如今十一宗门的大帝们，仅有穆先生的投影还存在，那道白光，应该就是穆先生的接引之光了！”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明白，紧接着陷入狂喜之中。
“近了，近了！”
“哈哈！马上就要到九重天了……这该死的八千险，老子终于渡过了！”
不少人陡然提速，想要快速接近接引之光。
“慢下来！”
杨云聪忽地喊道。
人们的动作，纷纷一滞。
“既然已经看到了接引之光，就不要太着急了！在接引之光的附近，会有一片区域有相对密集的空间坑洞，当心陷入其中，致使长久以来的努力白费！”
杨云聪对众人道。
“……”
刚才一下子提速的几人，老老实实慢了下来。
人们继续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队伍中，方天画忽然发现汉皇接近了自己。
“前辈，快到了！”方天画微笑传音。
“嗯。”汉皇点点头，“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讲。”
“什么事情？”
“进入九重天以后，我必须即刻离开……如你所言，僵尸之躯是九重天的禁忌的话，那我便不能暴露在其他人眼前。大帝级别的修为，或许看不透我的伪装，但，天帝级的强者，应该是可以看出的。”
“呵。前辈多虑了，天帝强者如此稀少，哪里是如此好遇到的。若前辈一进入九重天就立马遁走离开，反倒会引人生疑呢！”
“可是我有不好的预感……就在刚才产生的，我不知有多久没有这种预感了……感觉，就像当年与大秦帝朝的最后一战一般！”
“预感……”方天画神色一凝，预感，对于强如汉皇之人而言，有时候是很准的！
“所以，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我不会贸然离开，总得找个理由，到时候记得帮我做一下掩护。”
“明白了。”
……
方天画开始与杨云聪传音，告诉了他汉皇的打算。
“这样也好。虽然到达圣灵门之后，基本不会遇到天帝级的存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让他离开为好……到时候，我说他已经同意加入了灵空门在星域间的一个附属势力，便提前离开前往好了。”
“多谢！”
对杨云聪的话，方天画自然是十分相信的。
“不过，你必须让他掩饰好身份！”杨云聪严肃道，“一旦他的僵尸气息有一点泄露，便会引来无数强者的追杀。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保护你们！更何况，我还是补天一脉的人……若是出现意外，他的身份暴露了，我不会有丝毫留情的。你若执意帮他，我也不会对你留情。”
“嗯。”
方天画重重点点头：“一定会！”
到时候，汉皇真若出了什么事情，只有自己能帮他了。
不过……
只要杨云聪不亲自为难，汉皇出事的概率，应该不大！他的身份，哪里会那么容易暴露出来？
就在谈话间的功夫，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长河尽头之处。
一个漩涡状的黑色洞口之前，无数空间锋刃奔涌而出，形成了浩荡空间长河……就在那个黑色洞口的上方几百丈的地方，一道圆环形成的白光，如明月般高高悬挂。
第979章 耶和华
“那便是接引之光了！”
右执事双目含笑，微微点头道。
一行人距离接引之光的距离，只剩下了几十里左右，放在平时，简直是转眼即到。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放慢了速度，以寻常真灵境修炼者破空飞行的速度，一点点去接近。
片刻之后。
数十人的身影，全都出现在了光环下方。
白色光环释放着和煦的光芒，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
众人神色激动，历经千难万险，忍受漫长寂寥，如今，只差临门一脚了！
“进！”
太上宗右执事长老率先一步踏入光环之中。
唰！
其整个人的身形，顿时消失不见。
“我来！”
“到我了！”
众宗门弟子们，接连步入光环之中，一个个倏然消失。
在人们陆续进入接引之光当中的时候。
“就按照计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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