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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扭曲断碎的废铁充斥着视线。然而鱼雷艇的速度却没有多少的降低，此刻仍旧在以超过30节的速度破浪奔行。
4500米……4000米……3500米……3000米……在轰响如雷的炮火爆炸声中，菲恩充耳不闻，一双眼眸只是牢牢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目标军舰。截止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哪位德军士兵能有幸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打量这艘英国战列舰。它拥有几乎不亚于德国战巡的修长舰体，标志性的三角桅杆在菲恩面前是如此醒目：硕大威武的5座双联装炮塔已经尽数指向了自己，没有谁会怀疑它们发出怒吼时所拥有的倾山倒海般的威力。英国战舰的船体上不断喷涌出橘红色的光焰，g…196号四周密如丛林的水柱便是拜此所赐。虽然在3000米的距离上就已经能够发动多艇联合的扇面鱼雷攻袭了，然而深知自己使命的菲恩却是执意冒着随时都可能尸骨无存的风险再度向前。这次鱼雷攻击的成败，直接关系到此次整个公海舰队出击的成败，在这种情况下，已是容不得自己有半分惜命的考虑。要么冲到足够近的距离，要么就横死在对方的弹雨面前！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英国战列舰上的副炮精度也在飞速提高着；转瞬间，g…196号便又挨了两发炮弹，另一艘鱼雷艇更是被打得瘫在了海面上。然而自g…196号以降，没有一艘德国鱼雷艇有丝毫的退缩。当双方距离缩短到2000米以内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菲恩终于宏声大吼道：“左满舵，全部鱼雷齐射！”
这道中气十足的命令耗尽了菲恩的全部体力，他脑中天旋地转，眼前昏黑一片，嘴边的鲜血宛若泉涌一般流出，整个身躯全靠着身旁水兵的搀扶才没有倒下。高速航行的鱼雷艇随即开始大幅转向，强大的离心力使得德国水兵几乎有了战舰将因此侧翻的错觉。位于中甲板的两座双联装500毫米鱼雷发射管早已装填完毕并对准了目标，当小巧的鱼雷艇转到发射角度的那一刹那，4条鱼雷骤然如鱼跃入水，以更甚一筹的37节速度向前急速奔行。海面上很快出现了白色的鱼雷航迹。在这一位面中，德国海军在前无畏时代使用了战斗鱼雷发射塔，而这种东西在掩人耳目之余，却也促进了德国海军鱼雷技术的提前飞跃。
继烈火冲天的g…196号之后，另外成功突破封锁的6艘德国鱼雷艇也在这一距离上发射了鱼雷，海面上登时出现了宛若织锦一般的大量白色水线。原本严整威严的英国大舰队战列线登时如纸牌搭建的房屋一般崩散开来，紧急转舵的铃声响彻战舰的每一个角落。这个时候就全靠老舵手或是舰长本人的技巧和经验了。他们在保证规避鱼雷之余，还要避免友舰之间不发生相碰：排水量动辄2万吨起的无畏舰如果来个亲密接触的话，其进水的严重后果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塌陷扭曲的飞桥上，咬紧牙关的菲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飞驰而去的鱼雷。随着英国战舰的大幅转舵，覆盖德国鱼雷艇周围的弹雨顿时稀疏了许多，然而菲恩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宽慰，反倒是充满了紧张和焦虑之意。1枚鱼雷已经确定将被英国人躲过，第二枚鱼雷目测也将难有爆炸的时刻。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后两发鱼雷身上：凭借g/7型鱼雷所填装的那重达195kg的hexanite烈性炸药，只需一发就足够能给予英国战列舰以重创！
就在此刻，g…196号鱼雷艇的好运也彻底走到了尽头。一发305毫米高爆弹轰然撞落在距离其不到15米的海面上，那宛若狂风骤雨一般袭来的弹片瞬间便把它的舷侧打成了筛子，鱼雷艇的速度再也无法维持了。近二十名德国水兵被这轮弹片暴雨扫倒在地，鲜血很快便浸满了甲板表面。英国战舰自然也是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片弹幕奔涌而来，赤光层叠炸吐，火浪纵横呼啸，鱼雷艇纤细脆弱的身躯发出了令人惊悸的钢板断裂声音。高高飘扬的黑秃鹫十字海军旗燃烧起来了，在一片蔚蓝的天海中宛若火炬一般灼灼耀眼。不知怎么的，菲恩眼眶倏然一热，泪水不自禁地奔流而出。在这炮火如注的弹雨中无畏生死、勇敢前行的德国海军，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龟缩于近岸黄水中的弱小力量；他们已经真正接过了海皇波塞冬的三叉戟，成为了浩淼大洋上的全新主宰！
一片末日般的烈焰和浓烟中，强撑着最后一分力气的菲恩嘴唇翕动，默数着时间秒数；胸前涌出的大量血液，已经将他的军服浸得湿润一片，然而明知自己必死的菲恩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着远方的海面。终于，英国舰队中蓦地升起一根数十米高的摩云水柱，宛若白龙破海腾舞冲天；菲恩嘴角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而后便扶着栏杆徐徐跪倒下来，躺在甲板上再不动弹了。
“g…196等11艘鱼雷艇借助烟幕向英国大舰队发起鱼雷攻击，截止到11时45分，已确认命中敌方两艘乔治五世级和一艘柏勒洛丰级战列舰。本方8艘鱼雷艇光荣战沉，德意志海军万岁！”
腓特烈大帝号的航海室里，蓄着山羊胡须的英格诺尔呆呆看着手中的电报，脑中空茫一片，半晌都没回过神来。11艘鱼雷艇最终只有3艘得存，这是怎样恐怖的一个损失率？在这短短几十个词的电报背后，究竟凝聚了多少鱼雷艇部队官兵的生命和心血？为了能确保雷击能取得命中，他们已经是拼上了一切！
“我不会让你们的牺牲白白浪费的。”英格诺尔喃喃低语，像是对自己，更像是对云层浪尖中的逝去英灵说道，“德意志主宰大洋的时刻就将彻底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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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无奈的抉择
红日西斜，海波荡漾，一支悬挂圣乔治十字旗的驱逐舰队正喷吐着淡淡的煤烟，以14节的巡航速度向大舰队从容返航。浪花飞溅的甲板上，一名名黑领白衫的英国水兵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之前的战斗，并不时爆发出喜悦的欢笑声音。位于舰体中部的旋转鱼雷发射架旁边，此刻更是围满了人群；往日里默默无闻的鱼雷兵，现在已然成为了全体舰员瞩目的焦点。放眼所及，周围袍泽们所投来的尽是羡慕激动的目光，就连军官也对水兵们的这一疏于防备的聚团现象视而不见，只是满面微笑地回味着之前那酣畅淋漓的胜利。
“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的战舰能安然迫近到与德国战巡仅有不足2千码的距离。他们的战舰体型比我们的船要短粗上不少，与我们的战列舰相当，真不知道德国人是怎么让这种胖子跑上超过25节航速的！接到发射鱼雷的命令之后，我立即奋力扳动机关，让2发21寸（533毫米）鱼雷从甲板射出；战舰转向时，我甚至能看到那些万恶的海盗们在接受正义审判之前的恐惧和慌乱的表情。仅仅两分钟后，一根超过100英尺高的巨大水柱就从德国战舰的舷侧海面中升了起来，伴随产生的爆炸和火焰是我平生所见过的最美妙的场景。”一名小个子鱼雷兵眉飞色舞地叙说起了进行鱼雷攻击时的情形。
“德国战舰的航速和它的船型的确不成比例。如果对方仅仅是21节的标准无畏舰的话，我们这场战斗也不会打得这么辛苦了。即便是在动力过载的情况下，我们对敌方战巡也只形成了堪堪3节的航速优势。一连追出去两个小时才迫至鱼雷射程。如果我们也能拥有对方鱼雷艇一般的34节航速的话。又怎么会在之后的战斗中被击沉了6艘友舰？吸tm乃的。这帮白痴舰艇设计师，早晚都要被送到绞刑架上，和德国人一道下地狱！”听到这里，一名用纱布吊着胳膊的炮手忍不住出言诅咒道，顿时引得周围水兵一阵附和。
身形健壮的装填手闻言叹了口气道：“不得不承认，德国战舰在很多方面的确比我们的舰艇优秀。那艘万恶的德国旗舰在第一轮攻击中被命中了3发鱼雷之后，竟仍旧保持着12节的航速企图逃窜；如果我们不是在随后发起了第二次攻击，还真的有可能被他们给逃掉了！而即便是那艘开工最早的德国初代战巡。也是吃了4枚鱼雷之后才宣告沉没。即便是我们的战列舰，我估计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皇家海军之所以会出现今天的窘境，孱弱的防护力绝对是最核心的因素。”
小个子鱼雷兵有些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即便是如此又能怎样？德国人的2艘战巡还不是在我们纵横穿梭的鱼雷蛛网的覆盖下可耻的沉没了？300年前我们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靠的就不是战舰在数量和性能上的优势，而是统帅的运筹和水兵的英勇！此番德国人的海盗舰队本就是由快速战巡组成，更兼有飞机的空中侦察，无论是进击还是逃跑都占尽先机；而我方大舰队不仅航速缓慢，侦查范围也大不如敌。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仍然在茫茫大洋上截住并消灭了这群海盗！有英明睿智的杰利科将军在。皇家海军就必然能重返荣耀的巅峰！”
在小个子鱼雷兵这番充满正能量的话语感染之下，攻击中那一点点不利的小插曲登时就被淹没在更甚一筹的欢呼声中了。以英国驱逐舰队的视角来看。他们此次的行动绝对堪称圆满：用6艘炮灰驱逐舰换了对方2艘主力舰，如此买卖即便是比德国人在三个月前的东苏格兰海战中的收益也不遑多让了。由于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适才德国鱼雷艇部队被整个英国大舰队16艘战列舰的暴风火力完全笼罩的情况，并没有在这些同样实施雷击的英国驱逐舰身上出现，英国人完全有理由对自己的战果感到满意。
轮机低响，微风吹拂；过不多时，这队英国驱逐舰便抵达了预定海域，并重新看到了在大舰队外围担任警戒的第5驱逐舰中队，以及远方那一片高耸的三角桅群。让他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留守护卫的同袍并没有对他们的凯旋归来致以热烈的祝贺；那普通而公式性的旗语，根本不像是对刚刚取得了击沉2艘德国战巡的凯旋勇士所应有的表现。见到这一情形，这些归来的英国水兵心中不禁有些忿怒：我们也是一路血战才有了这等功绩，这帮家伙竟然就恁地嫉妒！
在一阵阵咒骂声中，英国驱逐舰队继续向内圈航行。大舰队的主力阵容已经尽数在海天中呈现，并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突然间，一声震愕至极的惊呼在甲板上响起，却是伤了一条手臂的装填兵用另一只手遥指海面：当众人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的时候，脸上所流露出的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神情。
万米开外的海面上，一艘肩宽腰阔的主力舰已经向右侧倾斜了超过30度，不断有芝麻大小的救生艇往返于该艘战舰和附近驱逐舰之间的海面中。为了尽量延缓战舰的倾覆，舰艏的那唯一一座主炮塔已经转向了左舷，由此可判断这是一艘装备305毫米主炮的早期无畏舰。英国水兵呆呆站在甲板上，再也没有了返航时的兴奋激动：在他们出击的这段时间里，大舰队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15时17分，英国柏勒洛丰级战列舰“尼罗河”号，在被一发500毫米鱼雷命中后4个小时终于进水翻覆。虽然这发鱼雷的命中部位是水下宽度最为敦厚的右舷舯部，但没有任何防鱼雷纵向隔壁、仅靠稀薄的造船钢来提供水下防御的英国战舰，却是根本没有抵挡鱼雷的条件。猛烈的爆炸瞬间在水下船体处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