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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皇图-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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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厚春手里握着通体柄黑色的匕首,虽然武库内空气干爽,但鞘面的木料却还是朽坏了一部分。他将匕首举平到眼前,就着微光打量,往日撕杀的血污与汗水都渗入了鞘内,形成一种古拙神秘的色彩。魏厚春的目光落于鞘面之上,眼缝里黑得没有一丝光亮:“西来,你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吗?”

魏厚春身后三步,站着一个瘦削的高个子白人,他字字清晰的说道:“当年主人中了黑老刀的埋伏,被十多名刺客围困在上原沼泽,就是靠它杀出了重围。那是这把匕首第一次出现在记录中的时间。”

“一晃多少年,事情都过去很久了,”魏厚春将匕首放下,叹了口气,“那不是最早一次。之前,我曾用它对付过一个小流氓,最后我杀了他,自己的肚子也被他给捅了两刀。”

“是我的疏忽。等我补充上记录。”

魏厚春摇了摇头,“没有谁知道这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只有血气罢了。”

“这把匕首是主人唯一使用过的武器,主人封存它以后,就再没有失败过。”叫卓西来的白人道。

“是啊!”魏厚春笑着说道,“因为到了把这老伙计扔下的时候,我身上背的,也再不是自己一条命了。”他伸出右手,稳稳的握住刀柄,缓缓抽出了三分。粗铁打造的刀锋依然犀利,星星一样的光芒从刃面滑过,只是护手处有几点细微的锈迹:“最近镇子上有个传闻吧?”

卓西来跟进了一步,点头道:“有人说,主人的兄弟王云相回来了。”

魏厚春看着短刀上的光芒静了片刻,“王云相……”

“我记得,还是少年的时候,有天夜里王云相跑到马帮驻地,偷了些磨碎的蹄铁,又在自己当学徒的铁匠铺,花了三个晚上将碎铁融化,重新锻打成一把匕首送给我。那时候砺锋号的少年里,谁能有一把真正的匕首,简直比偷看大姑娘小媳妇光屁股洗澡还要来得兴奋呢!呵呵。”

“主人的少年时光,想必是很快乐的吧?”

“后来我们一起拼杀,只是为了重新建立自己的名声。哪里知道命是那么容易就可以丢掉的。和黑老刀那次拼杀,是我平生遇到最凶险的一仗了。十六柄飞镰天刀,长长的链子舞动起来的呼啸我到今天还记得清清楚楚。沼泽里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到淤泥里拔不出来,那天还下着很大的雨。”魏厚春耸了耸肩,“我背后胸前的伤疤,有六成是那一仗的痕迹。当时真的以为活不过去了,真的活不过去了。到后来我都没了力气,是王云相一个人杀了剩下的三名刺客。”

“主人为人坦荡,才能交到这样的兄弟。”卓西来的面容始终恭敬整肃,只在说这句话时,眼神暗淡了一个瞬间。

魏厚春回过头来,宽广明亮的额头上,架着两道比刀锋还犀利的长眉:“我永远都不能达到他对待我的程度,从这点来说,我不配做他的兄弟。只是老天给了我一个遇到他的机会吧。”

卓西来楞了楞,没有等他说话,魏厚春将匕首放回了兵器架:“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吧。”

卓西来定了定,抬头道:“尹德龙尹德虎昨晚和马琪约在长风酒楼喝酒,在雅座里被人行刺了。”

魏厚春看着兵器架上一柄柄珍稀的武器,移步向前,卓西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走到武库门前,魏厚春停住了步子:“别人如果怀疑是我下的手,怎么解释都一样要怀疑。”他从架列上取下一柄长弓,拉了拉丝弦:“早晨起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天色,百里内没有一片云,是打猎的好时候。”说着,拉开了库房的大门。

武库外,伴当们已经备好了马匹,魏厚春跳上一匹白色的骏马。他随手将弓插入皮袋,身躯一挺,骏马亢然长啸着立起了前足。魏厚春扣住马缰,对白人冷冷的说:“给武库管事五十个金铢,让他把库房内所有的兵器都重新打磨上油,再去买些好刀。等事情做完,就给他些钱,打发他走路吧。”

炉火上腾起了明黄色的焰光,尹德龙只穿了件皮裙,光着筋肉鼓鼓的膀子抡动铁锤,烧透的钢条上飞溅起无数菊色钢花。房里很暗,只有墙边一列长剑的粗胚寒光闪闪。

“马夫”的大哥杜超收到手下人报来的消息,斟酌了片刻,决定亲自到尹家走一趟。他在这屋里呆了许久,详细讲述了砺锋号和叶守备家的动静,尹德龙却不发一言。尹德龙越不说话,杜超心里就越不踏实,滚滚的热流从炉边推动过来,他偷偷擦了擦额边的汗水。刺客究竟是谁他并不清楚,可自己的态度必须表明。马琪废了一只手,在白龙无疑是突如其来的地震,会有多少疯狂的报复袭来,谁都不清楚。杜超再也没有那种踩在实地上的感觉了,他的两条腿发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东面尹马联盟的地盘上,会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溅出狂躁得足够摧毁一切的熔岩。

尹德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相貌普通,只有一双手像钢铁铸就的,在火光里微微散发着金属光泽。此刻他已打好了剑胚,左臂一甩,火红的钢条浸入混杂着马尿和清油的水缸中,蒸汽弥漫了整个暗房。杜超忽然感到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撤了半步,这才看清,尹德龙手里握着麻绳缠绕黑木的剑柄。一泓雪光从他的手腕向上洒开,剑长三尺三寸,流畅的锻打刃纹第一次出现,就犀利得夺人魂魄。

“看到你身边的木匣了吗?”

杜超恍惚了片刻,这才知道是尹氏的首领在对自己说话,他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打开它。”尹德龙的声音平静低沉,却让人无法抗拒。

木匣子是用金丝楠木打造的,不用锁具。杜超摸索了片刻,才找到埋在两侧提手内的提梁。将提梁抽出来,匣盖就自行跳了起来,露出一把弯如半月的钢刀。

尹德龙沉肩提腕,长剑斜斜横在面前,“拿起那把刀,用你最大的力量来斩我手里的剑。”

杜超猛一激灵,手探到匣内摸到刀柄,却没有立刻起出来。为什么要让他试剑?他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终究是一门之主,他取刀的动作稍一迟疑,又顺畅了起来。

尹德龙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摆手道:“来吧。”

弯刀割破热空气,带起了凄厉的啸声。杜超原本就留了三分力,可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依然控制不住弯刀的速度,刀锋像个精灵般灵巧的划了个圆形。

第116章 行猎

杜超在最后勉强收住了步子,他从未想过这样沉的一柄刀在自己手里能走得如此诡异和顺手,更可怕的是,那把剑在这一记横空的旋斩之后依然拦在半空。

尹德龙的眉尖跳了一跳,他抬起手去打量长剑,面色却瞬间阴沉了下去。银色的剑面上有一道发丝般轻浅的划痕,开始甚至散发出微光,渐渐的有一道缝隙从痕迹里延伸出来,走到一半时便突然迸裂成了无数条。

尹德龙紧皱着眉头挥出了木柄,繁星般纷乱的碎片落在地板上叮当做响。他的手里,只剩下半截残剑。

“这,这……”杜超紧张的举起手,想分辩又不知该怎样讲。当他意识到自己仍然举着那柄怪异的弯刀极不合适时已经晚了,一只有如沙钵大小的拳头狠狠打在他的肋骨上,痛得他弓下腰喘息起来,黑色的皮靴在下个瞬间踢飞了他手中的那把弯刀。

尹德虎从暗影里扑了出来,他铁青着脸站在杜超身后:“什么时候,马夫老大连尹家的规矩都不懂了。马琪掉了一只手,你们就敢跑来老虎洞瞧热闹了啊,哼哼,不错,不错。”

杜超见到尹德虎,像见到了煞星一般,面容因疼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声音却谦恭得很:“我,我是帮尹大哥试剑……”

“拿着‘天民’的弯刀,你试的是哪门子剑啊。”尹德虎冷笑着说。

“好了!”尹德龙将残剑仍到了炉火里,“刀是我给他的。你心里有火儿,到别处发去,这是干什么!”说着,他走过去扶起杜超,温言道,“你来报信是好意,到柜上领五十枚银铢吧。回去招呼手下的弟兄,听到什么消息都别惊慌,出不了大事。如果谁乱说话,扰了镇子里的清净,别怪尹家没有事先提醒一声。”

五十枚银铢在马夫而言,足够所有人整月的开销,杜超一叠声的道谢,捂着肚子赶紧退了出去。

待杜超走后,尹德龙半带斥责的对弟弟说道:“何必那么不给人家面子,你明明知道,他动不了我一根汗毛。”

“三年。”尹德虎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足足三年,没人敢对咱们尹家说个不字。可就在昨天晚上,居然有人要下毒杀掉我们。大哥,白龙镇怕是有人想变天了。”

炉火内的麻绳被火烧成灰烬,木柄在碳火里烧得啪啪做响。尹德龙回头看了一眼:“我潜心琢磨了这么久,不断的改善配方,搜寻各种珍奇材料,可打造出来的剑竟然还是脆弱得连一刀都挡不住。‘天民’制造的兵器,或许真有鬼神的力量吧。”

尹德虎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砺锋号每年有几队马帮去到西域,与那里的胡商交换商货。上个月伏在魏厚春身边的人送来确切消息,砺锋号已打通了关节,准备暗地里用重金购置一批传说中“天民”打造的利器。

“大哥怀疑……是魏厚春干的?”

“没有根据。”尹德龙面上掠过一丝忧郁,“可是坊间传闻,王云相回来了。”

饶是胆大如尹德虎,也发出了叹息,“‘天民’打造的兵器,加上王云相,恐怕魏厚春真要吃独食了。”他猛然抬头道:“大哥!姜喜良恰好带着砺锋号最好的马脚子去了西域,王云相到底回没回来谁也没法确定。”

姜喜良与莫鲁,卓西来一道被称为魏厚春的三柄利爪,是了不起的武士。

“不如……”尹德虎顿了顿,眼里忽然弥漫起浓郁的杀机。

“你不用说了!”尹德龙断然道,“这种念头今后有都不要有。咱们尹家从父亲那辈儿白手起家,挣到今天的地位容易吗?你知道不知道,和砺锋号撕破脸面是什么结果?”

“结果?哼!我早就想和魏厚春好好拼一场,他灭不了我,老子杀他全家!”

“愚蠢!”尹德龙愤怒的一掌拍在碳火里,黑色的碳碰到他的手纷纷碎裂,那双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掌却毫发无损,“就凭你?十个你尹德虎也不够人家杀的!”

尹德虎许久都没见过大哥发这样大的火气了,他住了嘴,却将拳头捏得窜起一连串的爆响。

“老二,”尹德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你仔细想想,马琪现在是又惊又怒,且不说是不是魏厚春干的,砺锋号会没有防备吗?真要打起来拼个鱼死网破,大家都得把老底儿全赔光!聪明人会干这种事?昨天夜里那枚救了咱们命的飞石,是谁放的?叶正冬整天躲在家里不出来,他究竟是胆小还是在韬光养晦谁弄得清楚?还有,以马琪那种表面大度,骨子里歹毒的性子,你剁了他一只手,真就这么算了?”

一连串的疑问让尹德虎来不及思考,他冲口而出:“妈的我是在救他!难道让他去死吗?”

尹德龙眯起了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他要真死了,不见得是坏事啊。”

天边的流云从霞光中淌过,一队快马的蹄声踏破了沉睡森林长久的寂静。魏厚春双手张弓,推如满月,箭簇上一抹亮色随着马蹄纷驰,像流星般投入阴翳深处。头顶的树盖遮蔽了日头,林子里依然是冬日渗人的轻寒,蹄铁在泥土里留下个足印,就带起一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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