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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那么想的,应该只是巧合。”报信者心里一松,如果瑞卡瓦不把安娜的死和他和教团的过节联系起来,想必他不会为此太过自责,也不会报复教团导致事态扩大,无论对报信者还是其他人,都可以免收池鱼之殃。
然而瑞卡瓦接下来的话立刻让他松下的心重新绷紧:“……无论如何,他们害死了我身边的人,我总得为遇难者讨回公道。”
“大人,三思啊!”报信者急了。
“无需多言,带我去见她的……丈夫。”
报信者本不愿意,和瑞卡瓦僵了好一会二,但在瑞卡瓦的坚持和金钱攻势下,他最终还是同意带路,只是必须等到第二天。
次日清晨,约西亚派人向军官们通知露普联邦三府将在今日抵达水银塔要塞的消息,要求众人做好迎接的准备。通知的人走后不久,瑞卡瓦便换了变装,叫上报信者出营让他带路,赶往水银塔要塞中死去的安娜的家。报信者还有些犹豫,以今日有迎接重要任务的大事为由询问是否暂缓一天,不过瑞卡瓦拒绝了。
在带路者的引领下,瑞卡瓦进了城,拐向贫民聚居之地,百姓们见他座下高头大马,厚重的黑披风下隐隐露出腰间的宝剑,脸色又相当不善,前头还走着一位军士模样的手下,都觉得他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扒手地痞之类的下九流也没敢打扰他。
就这样,瑞卡瓦一刻不停地走入了一处幽深狭窄的巷道,在青黑石砖垒成的迷宫般民居里七拐八拐,最终在一处僻静荒凉的老旧木门前止步。
“她生前住在这儿。”带路者说。
瑞卡瓦缓慢地环顾了四周一圈,有些哀伤地说:“……住得那么偏,还是鱼龙混杂之地……她一个弱女子,不会给欺负吗?”
“对贫民女子而言,这不是常事么。她们又不是名门望族有人撑腰,偏偏家里又穷得巴不得少张嘴,即便遭了劫难也无处伸冤。安娜女士还是幸运的,她一开始和丈夫住在一处舒适得多的地方,后来她的丈夫残疾,家里入不敷出,他们才卖掉了房子,搬到此地。而且她娘家有两位兄长,经常给他们接济,别人倒也不敢肆无忌惮地欺压他们。”
“……只可惜,遇上了血……国族,终究还是一场空。”
带路者苦笑:“我们朽慢不过是国族畜牧、放养之种,又有何办法呢……好在大人你是内城籍的同男爵,不用害怕遭了厄运。”
“呵呵,我苟活至今,全赖约西亚大人错爱,和内城籍与否、是不是同骑士又有何关系。”说完,瑞卡瓦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带路人,扣响了木门。
过了有一会儿,门内传来了一声昏沉的“谁?”的问话,虽然隔着门,但瑞卡瓦可以听出屋内男子的嗓音温润又富有磁性,很是好听。
“我是……一位陌生的拜访者。”瑞卡瓦犹豫了一下,说。
“……这里……有什么好拜访的么?”
“有。”
“……哦,是么。”屋内的人忽然自嘲般地笑了笑,“你想找的人,已经死了。”
“我想找的是你。”
“……哦?”
“安娜的丈夫。”
良久,屋内没人说话,只有一阵令人听了心烦的木棍在石头上摩擦的声音,接着,门开了。
门缝里的房间很阴暗,断了右腿的消瘦男子拄着拐杖艰难地维持着平衡,把门缓缓拉开,借着泄进屋内的细微阳光,瑞卡瓦看清了男子的长相,他确实是一位英俊的男子,贫困与痛苦没有摧垮他的身心,他的神情颓废忧郁,但还有那么一丝生命的光彩。他的衣服很干净,和屋内的环境一样,很难想象是一个刚刚失去妻子的丈夫的家。
“你是?”男子上下打量着瑞卡瓦,问。
“帮你报仇的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挑战,朽慢对血族
男子没有答话,他侧身为瑞卡瓦让开路,指了指一张木椅示意瑞卡瓦落座,瑞卡瓦也不推辞,径直走到椅边坐下。
随后,男子艰难地挪动拐杖,一步一步走回了床边坐下,说:“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甚至斯洛维夫语都是才学不久的?”
“不错,我是赛灵斯人,母语是巴兹特语,不过我的向导两种语言都会,如果难以表达的意思,我会让他翻译。”
瑞卡瓦话音刚落,拴好马的带路者进了屋,却立刻给叫住了,瑞卡瓦说:“停一下,你站在门口便好,替我看着马不要给人偷走了,顺便为我翻译一下,我帮你找张椅子。”
“好吧。”带路者说。
很快,瑞卡瓦拿过一张椅子放到门边让他坐下,回了位。目光重新回到男子身上后,他发现男子正在床边的柜子里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男子从中翻出一个看上去很眼熟的小巧钱袋递给了瑞卡瓦:“这袋钱币应该是你的吧?”
“是的……我在出城袭击狼人前托人把它转交给你妻子。”
“她让我还给你。”
“……为何,你们比我更需要它不是么?何况当时我生死不知。”
“因为这是你的东西,她不能收。”
“……原本她可以用这些钱交代血税,那样她也不必遭此厄运了。”
“其实即便不用你的馈赠,我们也可以交得上代血税,最多日子难过些,可是她不愿意,宁可贡血也不想让生活再困顿下去,谁想……”
“她……是个贤惠的妻子啊。”
“是啊。”
瑞卡瓦和男子对视了一会儿,忽然一同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今日的世道,居然连一个出卖肉体的陪酒女都能当得“贤妻”的称呼了。荒诞否?讽刺否?可笑否?他们究竟是在一个怎样的时代挣扎求存啊!
“都是我的错,只为一时血气,先让她陷入潦倒,又让她沦落风尘,最后连命都保不住,而且还是以化作干尸这种痛苦耻辱的方式死去。”男子苦笑着说。
“世事多艰,你也无可奈何……其实,她的死可能与我有关,我在出城前打伤了教团的人,我怀疑……他们可能是为了报复我才……”
“应该不至于。”男子打断了他的话,“教团再堕落也不至于用虐杀仇人露水情人的方式报复。虽然常行蛮横残暴之事,可他们……到底是德高望重的……团体啊。”
“……是嘛,反正对我而言,无论她因何缘故死去,我都不会让杀人犯安稳的。”
“你想报复?”
“是的。”
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但又随即黯去,他说:“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只是个人类,你有何方法报复?”
“我当然有。”说着,瑞卡瓦脑海中鬼使神差地闪过了昆庭·韦德洛特身首分离的惨死之状,让吸血鬼一命偿一命之事,对他而言可不是第一次了。
“……你……有必要为了一个陪酒女做到这个地步吗?”
“她不是陪酒女,她是你的妻子。”
“可她不是你的妻子,对你而言,她只是个陪酒女。”
“……即使只是个陪酒女,我要为她出头,又有何不可。”
“为了区区一个陪酒女枉送了性命,你不怕死后成为他人耻笑的对象吗?”男子难以置信地望着瑞卡瓦,禁不住微微摇头,“该为她殉死的是我。”
“可你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即便有,你也奈何不了教团的吸血鬼。”瑞卡瓦冷冷地说。
“……慎言啊。”
“仇敌不配称国族,血族的名号我也不愿用在他身上,吸血鬼一词,刚刚好。”说完,瑞卡瓦腾地站起,向门外走去。
同时,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用左手一撑床沿,右手抓着拐杖往地上一顶,摇晃起身,似要追赶,口中问声微急:“你说我奈何不了国族,难道你能吗?”
“我当然能。”在门前,瑞卡瓦停下了脚步,回身望向男子,过了有一会儿,他才轻叹一声,说,“论年纪,我得喊你一声大哥……大哥,我有一事想问,你的亡妻……可曾提过我?”
“……提过,她说她遇到了一位年轻的异邦同男爵,是个好人,温柔又善良,有趣的是,他还是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温柔……”瑞卡瓦恍然若失地念了念逝去之人评价他的词语,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转身离去,“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也配称温柔吗?”
一段时间后,水银塔要塞血城,执政官府邸,又是一场宴会正在进行。露普联邦三府、水银塔要塞执政官、水银雾教团的代表们还有约西亚、奥格塔维娅正悠闲地站在府邸一层中央的宽大楼梯前聊天。
当然,既然约西亚和水银雾教团、露普联邦北府和东、西两府两对冤家都在,空气中自然是少不了火药味,尽管如此,府中还是洋溢着祥和欢乐之气。最新的消息是潘德诺亚王国和露普联邦已经开始议和,和平即将到来。
忽然,一个杀气腾腾的凌厉身影穿过大门,突兀地刺入了热闹温暖的宴会中,直奔众人去了。身影去往的方向,盛装约西亚正挽着阿芙萝拉诡异地笑着和水银雾教团骑士长奥兰铎·红斩堡互相说怪话,阿芙萝拉一侧,一袭冷冽黑裙的柳德米拉·露西亚亦挤和约西亚相似的笑容向对面的年轻男子冷嘲热讽,她宛如北地霜雪般洁白的颈后,长长的酒红马尾辫微微摇晃,约西亚一侧,略施粉黛的奥格塔维娅低眉顺目,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身旁,身穿装饰繁复的纯黑礼服的陌生年轻男子冷笑着别过脸,显然对柳德米拉的话不屑一顾。
“咦,那个人有点眼熟,是不是在拉蒂亚城外的时候和你在一块儿的那个?”注意到了正在飞快靠近的不速之客,柳德米拉疑惑了眯了眯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便问奥格塔维娅。
“呵呵,别找借口开溜啊,继续说笑话啊。”年轻男子嘲讽地说。
“滚啊,和你又没关系。”
奥格塔维娅看了看门的方向,眼神微变,又望向柳德米拉,说:“是的,那时他是我的近卫队长,现在他是我国的一位同男爵。”
“哇,这厮加官晋爵得好快啊!”惊讶的表情毫不淑女、略显夸张地出现在柳德米拉的脸上。
说话间,不速之客已停在了众人身边,恭敬行礼:“诸位大人好。”
“瑞卡瓦,你总算到了,你之前不是说想要见露普联邦的北府么,他已经站在你面前了,来来来,我为你引见。”约西亚看到瑞卡瓦,微微一笑,说。
“谢大人好心,但我今日无暇拜会北府大人。”说着,在安纳托利·艾斯沃德奇怪的微妙目光中,瑞卡瓦转身正对奥兰铎·红斩堡,冷冷地看着他,慨然道,“骑士长大人,败于朽慢之手,靠虐杀和他有过一夜情缘的妓女报复,对得起国族的体面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何人枉送性命
奥兰铎·红斩堡在狼人围攻水银塔要塞前的军议里给瑞卡瓦当着众人之面打成重伤,名声扫地,现在身体才痊愈不久,见到瑞卡瓦到了,本已脸色不善,听到瑞卡瓦对骑士声誉杀伤力极大的控诉,顿时怒不可遏,他的脸仿佛变成了一尊狮子咆哮的石雕,坚硬凶狠,语声愤恨:“朽慢,休得胡言!我虽一时分心败在你的偷袭之下,可何曾杀过和你有染的妓女!况且此地乃是豪门名流宴饮之处,把风月之事拿到台面上说,适合吗?”
他说话的同时,震惊于瑞卡瓦话中庞大信息量的众人皆转过头诧异地观察两人,只有水银雾教团的成员们微微色变。然而其他人的表情也不尽相同,约西亚和阿芙萝拉面色一沉,柳德米拉和安纳托利凝眉敛目,眼神中颇有玩味之意,执政官茫然事外,手足无措,奥格塔维娅难以置信,瞳光闪动。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