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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如今五路人马三十万将士已将李闯等八路反贼团团围困，西北平复指日可待了！”
精神矍铄的应老爷子随声附和，在座众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朱道临却知道事情远远没完，被困车厢峡的李自成等十余万农民军很快会在诈降之后，再次闯出一片生天，接下来整个西北和中原将陷入更为剧烈的战火之中，数十万官兵的士气将会一蹶不振，数以万计的围剿将士将会头颅滚滚血流成河。
如果应对不好，就连朱家皇朝的老祖宗龙兴之地凤阳，恐怕也要惨遭涂炭。
可这些事朱道临是不会和任何人诉说，也没必要扫大家的兴。等到笑声停止，他才转向心情大好的隆平候张拱薇：“张叔，你老麾下的两卫新兵差不多成军了吧？”
张拱薇乐呵呵回答：“快了，你优先供给的12。000条火枪和36门80火炮刚刚运抵凤阳，再有两月的专项训练，基本可以称得上成军了，哈哈！”
“倒是你这边不得了啊，史青阳的宝山军和唐正林的龙潭军从瀛洲岛回来不到三个月。就高举皇上准许海防总督衙门征兵的圣旨当虎皮，撒出真金白银，迅速招募30，000新兵日夜苦练，弄得南京六部和江浙两地官员怨声载道，说你把民风彪悍兵源最好的浙南、江西和丹阳地区所有壮丁一扫而空，害得各地兵力空虚，无以为继，完全是居心叵测极为狠毒的断子绝孙之计啊！”
满堂轰然大笑，对朱道临的大手笔极为赞赏。对叫苦不迭愤愤不平的江南世家门阀和东林党人更是幸灾乐祸，哪里知道朱道临的用意远比所有人所能想到的更为险恶。
朱道临也笑了，笑完谦虚地说道：“这30，000新兵恐怕要等三个月才能等到龙潭枪炮厂的火枪火炮，至少半年之后才能完成训练，其中近半需要充实海防水师，江南的安危还得依靠张叔新增的两个卫，以及文爵贤弟麾下的8，000水师陆战军将士才行。”
“大哥，听说八卦洲船厂正在建造的两艘1。200吨级蒸汽战舰，是不是真的？”回到父亲身边担负重任的张德义忍不住问道。
魏国公徐弘基立刻来了精神：“这事道临你做的不地道啊！整个八卦洲被你严密封锁，要不是月初两艘三十五米长、十米宽的蒸汽大拖船投入运营，拖着一大串满载铁矿的货船往来于上游当涂码头与龙潭钢铁厂码头之间。恐怕现在我们还被你瞒得死死的，你就不能分点好处给我们？”
朱道临连忙解释：“两艘蒸汽拖船目前仍属于试验阶段，至少要等到下个月底才能决定是否定型投产，德义所说的两艘1，200吨战舰确实存在，下月初即可完工。这两艘大型战舰与之前的三艘一样，都是配属宝山水师的风帆战舰，没有办法安装蒸汽机，不过蒸汽战舰的设计已经开始，至少年底才能开工尝试。”
“这是因为蒸汽战舰对龙骨和船体结构要求很高，虽然有天枢阁的图纸和模型作参考，也要一步步尝试才行，谁也急不来，能在明年的这个时候造出一艘500吨级的蒸汽战舰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奢望1，200吨的大型蒸汽战舰？”
“你们要是不信，等会儿喝完酒我请大家一起去看看，看完大家就会明白。”
众人听完深感有理，立刻交头接耳商量是否抽个时间，趁朱道临在家的时候去戒备森严的八卦洲船厂看看。
张德义醒悟过来了，不好意思地朝朱道临笑了笑，然后闭上嘴再也不敢透露半点儿机密。
小国公徐文爵却不依不饶，他的性格和老爹一样，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怎么也要从朱道临手里弄些好处才肯罢休：
“两艘蒸汽大拖船在江面上来来回回跑了半个月，拖拽七八艘两千石满载货船跑得比我们的巡逻快船还要快，兄长能不能也为我们江南水师建造一艘，拖拽运兵船一次就能运送数千将士纵横长江数百里，绝对是一大利器啊！”
朱道临爽快答应下来：“怎么能少得了你的？等下个月定型之后，我让船厂第一个给你造，这样行吧？”
众人哈哈大笑，应三公子眼珠一转大声提议：“诸位贤弟，诸位长辈，从金陵各大码头到北岸的浦口码头最为需要这种安稳快捷的蒸汽船，每天穿梭于南北两岸的货船没有一百艘也有八十艘，每个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啊！若是能造两艘蒸汽大渡船投入运营，所得利润绝不在几十艘货船之下！”
众人齐声称赞，纷纷说这个建议非常好，很有必要。
朱道临哈哈一笑同样答应下来，补充说只要两种内河蒸汽船定型投产，完全可以把航程延伸到上游的宜昌和下游即将完成一期工程投入使用的宝山港，提议是否大家一起入股组建一家长江航运公司？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一阵激动的喝彩，一群永远不会满足的权贵们立刻七嘴八舌紧张商议，就连镇守太监吴景贤也不能淡定了。
朱道临见状悄悄站起，拉上不怎么在意的隆平候张拱薇进入院子里散步，悄悄商讨目前的朝中局势、江北兵力布置和双方的协作事宜。
相比于早已腐化堕落的魏国公，隆平候张拱薇心里始终把大明江山放在首位，无论是道德修养还是统兵能力，远比大明朝野绝大多数文臣武将高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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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〇二章落井下石
五月上旬，后金两万军队再次对关宁军和锦州城发起迅猛袭击，刚完成粮食物资补给的关宁军紧闭城门拒绝交战，任由后金骑兵在百里长宽的辽东走廊纵横劫掠，眼睁睁看着五万余无辜百姓被穷凶极恶的鞑子押往急需劳力的辽东腹地，而皇太极亲率的五万主力却悄然西去征伐蒙古各部。
急报传来时，朱道临协同妻子楚梅正在日新月异的青岛基地视察，没等朱道临与身边诸将商量出应对办法，又一个重要消息从南方传来：
“闽省郑氏家族与各级官府的联合舰队十日前开至南澳海域，企图拦截汹汹而至的荷兰舰队，双方在南海地区对峙。郑芝龙派往淡水港求援的使者声泪俱下不愿离去，并与闽省巡抚一起派遣官员，火速急报朝廷！”
朱道临闻报，兴奋得捏紧拳头连声低吼，他苦苦等待的正是这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于是不管麾下诸将是否理解，当即下达继续监视辽东、按兵不动的命令，随后带上水师随行的所有将校，飞速南下，赶赴宝山港，集结一直在紧张训练的东海舰队四十余艘战舰和运输船，开往瀛洲淡水港。
……
……
五月十八日，朱道临率领的庞大舰队抵达淡水，得知闽省联合舰队与荷兰舰队早在十天前已发生激烈交战，闽省联合舰队损失惨重却死战不退，已数次逼退战舰数量不占优势却拥有强大火力的荷兰舰队。
如今郑芝龙仍率领六十余艘大型战舰和数百艘各式小型战船，占据了南澳岛有利地形，每日均有上百艘大小运输船从闽省各地满载物资南下补给，支援郑芝龙的舰队与重整旗鼓的荷兰人决一死战。
早有预谋的朱道临再也不管什么“同室操戈”、“落井下石”、“卑鄙无耻背后捅刀子”的恶名，在三天之内便集结两个陆战师的兵力和三分之二的优势战舰，不管不顾，杀气腾腾地扑向兵力空虚的泉州港。
……
……
五月二十六日，清晨。
朱道临率领的奇袭舰队冲出晨雾，忽然出现在泉州港外，对警号骤响的泉州港码头展开猛烈炮击。
瀛洲军主将杨大鼎亲率8。000将士，踏着炮声，抢滩登陆，兵分五路。杀向郑氏家族控制下的军营、造船厂、指挥衙门、市舶司和泉州府衙。
朱道临则率领十余艘800吨级武装商船和孙思琦的海军陆战第三师，逆流而上，径直扑向郑成功的老巢南安，于当日傍晚冲进毫无防备、惊恐万状南安城。
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交战，如愿将包括郑成功妻妾儿女在内的六百余名郑家嫡系成员尽数俘虏。并将郑氏家族积攒十余年的数千万财产劫掠一空。
随后，朱道临不管不顾尸横遍地已经毫无反抗的南安城，立即押解数百人质收兵登船，顺流而下，返回已被瀛洲军尽数占领仍在不停搜索劫掠的泉州港。
次日凌晨，朱道临在众将校的强烈反对下，只好放弃亲自率领舰队南下作战的打算，在四艘武装商船的护卫下，押解郑氏家族的人质和4500余万两黄金白银，返回淡水港。
由海军总参谋长西梅诺、东海舰队司令巴加斯、副司令李长隆等数十将校率领的六十余艘主力战舰和15。000将士火速南下，从背后攻击强弩之末的郑芝龙舰队。
……
……
五月二十八日，中午。
惊闻噩耗的郑芝龙尚未来得及集结舰队摆开阵型，就被迫与从背后杀来的东海舰队展开交战。
有备而来的东海舰队六十余艘战舰，在西梅诺的指挥下，根本就不把匆匆集结的闽省联合舰队放在眼里，呈锥形阵列，高速冲向位于数百艘杂乱舰船后方的郑氏旗舰。
超过荷兰舰队数倍的猛烈炮火，很快便展现出准确高效的打击威力，半个小时不到就击沉、击伤五十余艘大小敌船。毫无阻碍地冲向郑芝龙所在的旗舰。
在密集炮火和一轮轮呼啸的大威力火箭的无情打击下，匆促应战的闽省联合舰队不断破碎燃烧。
十几艘胆气冲天的纵火船尚未逼近东海舰队的船只两百米之内，就遭到高爆火箭弹、船首旋转炮和密集的燧发枪弹雨的残酷打击，海面上到处是熊熊燃烧的船只、随波翻涌的破碎船板和数不清的尸体。
半小时不到。魂飞魄散的幸存船只再也顾不上郑芝龙所谓的严苛军纪和高额奖赏，争先恐后逃离这片如同地狱般的战场。
一直在愤怒高呼却无力回天的郑芝龙，在一群族弟和身边将领的跪求之下，终于含泪向幸存战船下达向南逃跑的命令。
谁知道刚调转船头扯起风帆，消失多时的四十余艘荷兰战舰就出现在南面十里外的海面上，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群一般缓缓开来。彻底堵住了郑芝龙残部的逃跑线路。
一场由三方一百三十余艘风帆战舰参与的海上大战，由此拉开了序幕。
经过六个小时的大混战，南澳大海战进入尾声。
郑芝龙率领的闽省联合舰队在南北夹击之下全军覆没，七百余艘大小战船被击沉或焚毁，八千余将士丧身大海。
幸存的上万名将士和三百余艘中小战船，不是被东海舰队俘获就是逃往茫茫大海，郑氏家族猛将郑芝豹等十余名将校尽数战死，施琅等七名投降将领被早已领受朱道临密令的东海舰队副司令李长隆下令射杀。
绝望的郑芝龙在被俘之前自刎身亡，包括旗舰在内的十三艘残存战舰尽数被俘，纵横大明东南海域十余年之久的郑氏家族自此覆灭。
荷兰舰队被击沉和烧毁战舰十一艘，损伤二十余艘，人员伤亡超过千人，本想借机对东海舰队发动突然攻击的荷兰人，在对手展现出的强大火力和悍不畏死的精神震慑下，不得不把所有的狂妄和贪婪死死压在心底，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返回老巢巴达维亚。
东海舰队也付出了战损七艘战舰、负伤十二艘战舰和死伤两千余将士的代价，但换来了大明海防的安宁，为本集团带来了无法估量的巨大利益和战略优势。
三面受敌的瀛洲岛，从此成为大明海防最为坚固的屏障和发展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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