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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伙子，战争就在那里，它不会自己长腿跑掉的。”博尔特用俏皮的口吻说道，同时用力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瞧瞧你那样子，就好像第一次参加童军营的小孩。昨天你该不会兴奋得整晚没睡吧？”
“抱歉长官，”哈特曼看起来有些尴尬，“但我实在睡不着了。”
“战争就在那里，它不会自己长腿跑掉的……”
“您已经说过一次了，长官。”
“是吗？”博尔特拍了拍脑门，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可惜昨晚畅饮残留的酒精让他的努力毫无作用，他咒骂了一句，随即放松肌肉，让已经坐起一半的上半身又倒回床上。
“您昨晚喝得太多了，这样不会影响作战吗？”
“说什么鬼话呢小鬼，就是因为要作战，才要多喝一点啊，毕竟谁也说不准这次能不能回来。”
“这次行动有海雌狐部队加入，没那么糟糕吧？”哈特曼的口气稍微有些忐忑。
“海雌狐部队会击落很多敌机这没错，但是它们并不能保护你，因为她们总在高空飞行，用自己的速度来猎杀那些容易被猎杀的猎物，他们不会特意去攻击正在咬你尾巴的敌机，除非那敌机正好在她最容易得手的方位。”
说着，博尔特终于坐了起来，他盯着哈特曼，一字一顿的说：“记住，在天上，能救你的只有高度和速度，其他一切都没法像它们这样有效的保护你！”
“明白了。”
博尔特继续盯着哈特曼看了好几秒，这才移开目光，伸手去摸应该放在床头的军服，摸了半天才发现军装和飞行夹克都穿在他身上呢。
博尔特撇了撇嘴，从床上跳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哈特曼的下铺上，开始往他脚上套军靴，一边套一边对哈特曼说：“我知道你在训练飞行队的成绩很好，小子，但是你要成为合格的德国飞行员，光有训练成绩还不够。上了战场你就知道那些模拟战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认识一个做了两千次模拟战没有一次败绩的家伙，结果在东线被打得自信行崩盘，跑去做了雷达引导员。所以记住小伙子，你受过的训练狗屁都不算，要想成为王牌飞行员，就得在战争中去历练，懂吗？”
“懂了，长官。”
“好了，现在我们去食堂，看看能不能赶在大队人醒来之前去弄点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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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哈特曼跟着博尔特来到作战简报室——西西里岛的机场是非常简陋的野战机场，所谓作战简报室不过是一个大型军用帐篷。不过西西里岛这些天天气都不错，风和日丽，所以用帐篷做简报室也没什么问题。
简报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飞行员，大家正互相打着招呼。
“嘿，博尔特，你今天竟然还起得来啊。”有人对博尔特喊道。
博尔特轻蔑的看了眼对方，回应道：“区区那点酒还奈何不得我。”
说着他找了张靠近帐篷边缘的椅子落座，哈特曼便在他旁边随便找了张椅子。
这时候52大队的大队长进入帐篷，他扫了眼帐篷里的众人，随即把花名册往桌上一丢。
“我想人应该到齐了，还有谁没到就活该他听不到作战简报，要是为此死掉了，那算他倒霉。”话音刚落，飞行员当中就响起一片起哄声，大队长等了一会儿，等飞行员们安静下来才继续说，“老实说，我不知道你们当中谁能回来，毕竟我们整个大队有一半的飞机带着白尾巴（表示驾驶员是初上阵的菜鸟），不过，只要诸位新兵们能从这次战斗中幸存下来，你们尾巴上的白条就能减少一条。如果你能击落敌机，那么恭喜你，你已经成为合格的德国空军战士了。”
说完大队长看了看手表，随即拿起和花名册装订在一起的作战简报：“下面我要通报今天早上最新更新的敌情状况，都给我竖起耳朵来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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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通知飞行员登机的铃声响起，大队长大手一挥，下令道：“好了各位，出发吧，干净利落的消灭敌人，回来以后我在大队餐厅请你们吃大餐，意大利美食管够！”
飞行员们发出参差不齐的呼应声，随即鱼贯冲出帐篷，冲向停放在当作机库的帐篷中的座机。
哈特曼快步来到自己的座机旁边，负责他的机体的技师立刻跟他打招呼。
“我把这宝贝弄得和刚出场一样棒，”技师说着用力拍了拍109的外壳，“而且我按照你的要求，在座舱边缘悄悄的涂上了那个标志。我说，标志上那名字是你女朋友吧？”
“是的，她是我的幸运女神。”哈特曼这样说着，爬进座舱，开始检查仪表。
“无线电测试。”耳机里传来长机博尔特的声音，“听到就随便说点什么。”
“听到了，很清楚。”
“好的，小子，待会紧跟我。别紧张，真被人咬尾了，我会罩你的。”
“谢谢，你被人咬了我也会罩你。”
博尔特听哈特曼这样说，立刻大笑起来。
这时候技师们向哈特曼打手势，哈特曼立刻竖起拇指，表示自己准备好了，于是刚刚和他说话的技师长上来用力推了一下哈特曼的螺旋桨。
引擎沉吟了几声，随即轰鸣起来，废气从侧面的排烟孔中喷出，哈特曼注意着面板上的仪表，随后再次竖起大拇指，告知地勤一切正常。
这时候，排在机库最左侧的战机开始靠自身动力滑出机库。
很快，整个大队的战机都排列在起飞等待区，一边热机一边等待起飞信号。
风向袋在跑道侧面用木板和圆木临时搭建的塔台顶上飘扬。
终于，绿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
第717章717雏鹰
经过将近四十分钟的飞行后，哈特曼终于看见马耳他岛了。
天空非常晴朗，能见度极佳，整个马耳他岛尽收眼底。
一大一小两个海岛点缀在湛蓝的地中海海面上，岛上的绿色和海水的蓝色互相映衬，组成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较大的岛就是马耳他本岛，西北部的小岛则是戈佐岛，不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个小一点的岛的名字就是了。本岛上有较大的城市瓦莱塔，那里是岛上的重要港口，附近还设有机场，驻扎了英国空军部队，这一区域由22空中猎杀大队负责。戈佐岛上则有英军的另一座机场，预计也会发生较大规模的空战，这一区域由26空中猎杀大队负责。
哈特曼所属的52空中猎杀大队主要负责两个友军大队之间的空域。
划分虽然是这样划分的，但实际上空战中很难保证自己不乱入友军负责的空域，这种划分在开战之后很快就会失去意义。
哈特曼舔了舔嘴唇，然后看了眼夹在座舱仪表板上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的母亲，一名勇敢的女滑翔机飞行员，战前她在哈特曼的家乡魏斯扎赫开了个滑翔机俱乐部，亲自担任俱乐部的飞行教员。正式母亲培养了哈特曼对飞行的兴趣。
而另一张照片，则是哈特曼心爱的女朋友乌苏拉，那是一名典型的雅利安姑娘，有着闪亮的金发和水灵灵的眼睛。
哈特曼向两位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姑娘保证，他一定会安全的返回基地——不但如此，他还要带回能让她们为自己骄傲的战果。
这时候无线电中传来大队长的声音：“注意敌机，敌人应该已经升空了，再有几分钟我们就该遇敌了，不过放心，敌机来不及爬升的，理论上讲我们应该占有相当巨大的优势，唯一需要警戒的应该是那些起飞执行例行巡逻任务的敌机。”
哈特曼打起十二分精神，开始搜索天空。
“十点钟方向有爆炸火光。”无线电里有人报告，“看来是交战了。”
哈特曼看了眼还在前方的马耳他，估算了一下此时和马耳他本岛的距离——看来英国人提前起飞并且组织了拦截。
“看来西西里岛的岸边有英国人的间谍，”大队长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我们在离开西西里岛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也可能是机场附近有英国人的间谍，我们起飞的时候英国人就得到了消息……”
大队长的话音未落，哈特曼就看到自己两点钟方向有闪光，大概飞行在右翼的26大队也遇敌了。
不过52大队的机群似乎还没被英国人盯上，哈特曼转动脑袋，只看见友军那整齐的队形，和一尘不染的蓝天。
突然，耳机里有人大喊：“红太阳！”
所谓红太阳，就是“逆光方向有机影”的简称。
“准备作战！”大队长的命令传来的同时，机队中的老鸟已经开始做规避动作了。
哈特曼扭头扫了眼长机，立刻跟着长机滚转。
这时候敌机开火了，曳光弹扫过四散的德军机群，哈特曼一边忍受机动带来的g力，一边扭头寻找敌人的踪影，他看见两架敌机正从距离自己三四百米的地方掠过，冲向下方。接着他看见一架刷着白色尾巴的109跟着两架英国飞机俯冲了下去。
“该死！利兹，回来！”耳机里传来什么人的惊呼，哈特曼猜测“利兹”就是刚刚跟着英国人俯冲下去的那架109的无线电呼号。
哈特曼的目光追逐着那架109，看着它被英国人利用速度优势迅速甩开，紧接着另外一组英国战机又从高空呼啸而下，死死的咬住俯冲的109的尾巴，一串点射把它打成了一团火球。
“还有敌机在我们头顶上！”耳机里传来博尔特的声音，“小心自己的后半球！”
哈特曼回头警戒后半球，由于座舱的构型，109后半球的视野并不好，因此很多飞行员都会携带一面镜子，用来辅助观察后半球的情况。哈特曼从自己的镜子里看见反光——那很可能是阳光照在机身金属蒙皮或者座舱盖上的反光。
“我看见我们后面有人！”
“别紧张！”博尔特的声音冷静如常，“跟着我做破s。”
话音刚落，哈特曼就看见前方的博尔特机切入了破s机动。
他本来也想摆动操纵杆跟着长机一起机动，但脑海中某种本能一般的东西阻止了他。
——太早了，敌人还有调整自己航向的余裕。
哈特曼这样想着，随即猛踏方向舵，同时把操纵杆摆向侧面，于是他的飞机切入了逆时针的桶滚机动。
桶滚的同时，哈特曼利用机体的倾斜，将目光投向原来的后上半球。
他看见两架敌机呼啸着向着已经差不多做完破s机动的博尔特机扑去——敌人果然还有调整的余裕。
机动的过载使得敌机的翼尖形成湍流，湍流造成低压，低压使得空气中水汽的饱和温度降低，于是空气中的水汽液化，形成了两道航迹云——
两架敌机拖着四条航迹云冲向结束了破s的博尔特，而博尔特可能因为机动过载带来的影响，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这点。
“博尔特！”哈特曼大叫，“快滚转！敌人冲你去了！”
通知博尔特的同时，哈特曼切出滚转，也进入俯冲，向着两架敌机追去。
这时候敌机开火了。
哈特曼看见博尔特的座机翅膀被整齐的切掉，机体也随之失去平衡，翻滚着向海面冲去，一下子就从哈特曼的视野里消失了。
“该死的！”哈特曼咒骂道，这时候敌机开始拉起，哈特曼也紧跟着敌机一起动作。
他估计自己离敌机只有三百米左右了，敌人正处在他的射程内。
哈特曼没有开火，而是紧盯着敌人，利用浅俯冲飞快加速，迅速缩短改入平飞的敌机的距离。
就和109一样，英国佬开的美国飞机在后半球也存在巨大视野盲区，哈特曼现在确信自己就在这盲区内，他可不想胡乱开火打草惊蛇。
英国人的机体在瞄准具中越来越大——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