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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契约-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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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那一夜,庄凌霄心血来『潮』,不愿再被无聊的酷热折磨了,对安分入睡的聂长生道:“师哥,去打球呗。”

    当时的庄凌霄还不太愿意喊聂长生做“师哥”,总觉得每喊一次,他的身价就要掉一分,所以一声“师哥”,要么是嘲讽的意味很浓,要么是有事相托。

    聂长生没有回答,倒不是他已经入睡,同样热得心浮气躁的他想的却是宿舍楼大门落了闸,宿管人员是不可能允许他们外出的。

    “聂长生!”得不到回应的庄凌霄隐带怒意地喊道,人也快步走到聂长生的床前,摇晃着他的铁架床。

    “出不了宿舍楼,『操』场也没有篮球。”聂长生冷静地说,他睁着冷幽幽的眸子,夜『色』中居然带着一丝凉意,拂在燥热的心头上,像润了一层凉爽的『露』珠儿。

    话是这么说了,可最终聂长生还是陪着庄凌霄任『性』了一把,去了『操』场。

    『操』场上当然不可能有像庄凌霄所说的“可能会有哪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把篮球遗忘在『操』场”的情况出现,打不了篮球,两人只好靠着冰凉的篮球架,沉默无语地看着漆黑的夜空。

    其实聂长生还处于震愕之中,两人下宿舍楼的时候,庄凌霄突然弯着腰,挽着他的手臂砥砺前行,对阻拦他们的宿管人员有气无力地道:“我肚子痛,好像是阑尾炎了……”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几秒,语尾中还带着颤音,像被无尽的痛楚折磨着,如果不是聂长生早知道他假装的,也一定会像宿管人员那样上当受骗的。

    像庄凌霄这样的演技,这样的学识,这样的身材与相貌,不去演艺圈发展真是暴殄天物!聂长生心里如是想。

    “喂!”庄凌霄打破了寂静,喊了他一声。

    “嗯?”聂长生回了一句,半晌也没等到庄凌霄的下文,大概庄凌霄只是随意地这么一喊而已,远处被热暑浸染得没了不知疲倦的夏蝉还在黑幕中嘶鸣。

    当夜幕里像珍珠玛瑙一样亮闪闪的星子朝地面下降了高度,篮球架下的两人已经并排着贴着地面躺下了,空气里的热度似乎被黑暗吸收了些许,漫天的星光中,连着两颗弧度偏斜且一闪而逝的流星从聂长生的眼前滑了过去。

    这是聂长生第一次见到**流星,闪闪亮亮的两颗,一同从镶嵌了珠宝的星空里飞了出来,在碧空中划出了一道闪电一样的弧光,悄无声息地坠向了天际。

    “呀!”聂长生惊呼出声,简简略略的一个字,聂长生低沉的声音里起码转了几个音,除了惊讶、欣喜,还有疑虑与玩味。

    庄凌霄“哼”了一声,他当然也看到了那两颗一同消逝的流星了,只是大概在他的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玩意儿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天体而已,也值得聂长生大呼小叫的?

    “聂长生,你该不会对着它许愿了吧?”庄凌霄讥讽的声音传来。

    “没有。”聂长生略显无奈,且不说他压根没料到会遇上流星,就算是有备而来了,它转瞬而逝,坠落得那么的快,得怎么简略的愿望才能对着它许上啊?

    “啧,也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对这种宇宙尘埃寄托希望了吧。”庄凌霄不屑地冷笑。

    听出了庄凌霄的指桑骂槐,聂长生也不生气,如果再有一颗流星滑过天边,他一定会像个走投无路的失败者对着那颗不可能实现愿望的小尘埃许下不为人知的愿望,反正,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更不可能会实现……

    或许上苍听到了他的呼唤,一颗,两颗……接二连三的流星驾着火箭的尾巴再次划破了黑幕,留下了一条细细的光痕,像多情的织女把手中的锦线抛向牛郎。

    难道撞上了6月份的天琴座流星雨?庄凌霄无语了。

    更令庄凌霄无语的是,与他并排一同躺着的聂长生,竟然双手合十,真的许起愿来了!

    “嘁!”庄凌霄略显不屑地哼了哼,等身边人许完了愿,才不情不愿地问,“师哥,你该不会许什么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宏伟愿望吧?”

    许完愿的聂长生以臂当枕,侧过身,不管庄凌霄怎么追问怎么纠缠,就是不愿开口,仿佛一理会他,尘封在心思不容触碰的秘密就要昭告天下。

    本来庄凌霄已经不再把这件事挂在心头上了,偏偏熊孩子被人叫去了天台看什么流星雨,被尘封了的记忆被扫开了一角,聂长生站了起来,把碗筷端去了厨房。

    善后一般也是他打理,贺鸿梧虽然口里说着“留着让他洗碗筷”,大多时候还是聂长生亲力亲为,毕竟在他的眼里,贺鸿梧还是个小孩,十二岁的少年,过的还是六一节。

    贺鸿梧没有守到哪怕一颗流星,粤地并不是双子座观看流星的最佳地方,虽然没什么云层阻隔,然而室外的风还是肆虐且凶狠,小孩跑去天台时忘了穿外套,呆了不过两个小时,便喷嚏连连地败兴而归了。

    “聂叔叔,”受了风寒的小孩有点精神萎靡,懒懒的道,“我感冒了,浑身不得劲,明天就不去上学了吧?”像印证自己的话似的,他打了两个喷嚏。

    聂长生想起了中午校方的那一通劝退的电话,很是歉意地『摸』了『摸』贺鸿梧的脑袋,想说一些激励他的话,一旁的庄凌霄冷声道:“什么浑身不得劲?我看你小子都能打死两只老虎!”尔后威胁道,“第一次去报到,你敢迟到试试!”

    贺鸿梧扁了扁嘴,还想再力争休假权利,聂长生已经听出了端倪,他敛着眉问道:“去哪儿报到?你们谁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喂,破小孩,”庄凌霄瞪着贺鸿梧,“你没跟他说?”

    “我以为你会跟聂叔叔说的……”贺鸿梧缩了缩肩膀,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

    聂长生:……

    贺鸿梧从书包里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书,赫然是一份上初一的报名单,报名单上隶属的学校就是h市的私立学校——实验中学。

    “你……”聂长生话到嘴边,却对庄凌霄一贯的先斩后奏的做派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师哥一定要谢我,明天就给我做个鱼香肉丝吧!”庄凌霄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

    “还有宫保鸡丁!”感冒病患者一听到吃的,就来了精神。

    “麦豆还有剩!”聂长生凉凉地回击,言下之意明天还是吃麦豆焖饭。

    听着一大一小嘀咕的声音,聂长生微微翘起了唇角,比起承了别人的情,他宁愿欠庄凌霄的情,如果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也甘之若饴……

    游艇上的女子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存心计算落水女子,陡然间看到生命在眼前即将陨落,也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口中失措地呼喊着,却谁都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

    聂长生下了甲板时,奢华游艇那头已经慌『乱』成了一团,他还有点『摸』不清状况,却见前头的龚少卿扯着嗓子对着海面大声叫道:“小子!你注意点!”

    顺着他的目光,浮桥璀璨的灯火中,聂长生看到了水中有人搅在了一起,乍一看,就像是戏水的情侣在水中没羞没臊的运作,但聂长生5。1的视力,又跟贺鸿梧生活了好几年,水中倒影的明灭灯影中,是一个濒临崩溃的落水者垂死地纠缠着施救者,那位被缠得无法动弹的施救者,俨然就是贺鸿梧!

    贺鸿梧自诩水『性』还不错,骨子里又有侠义精神,见有人落水,就不假思索地跳下了水去施救,哪料到落水者呛了水,头脑陷入了一片浑浊中,落水女孩对死亡的恐惧,对身处险境的无奈,对生的渴望,种种欲|念堆积之下,求生的欲|望尤其强烈,有人来施救,便下意识的死命攀附这根稻草,哪会顾及施救者被缠得展不开手脚,眼看浮浮沉沉的两人就要沉入水底去了。

第45章() 
尊重正版; 远离盗文,此为防盗章  静谧的机舱里霍然响起噼啪的碰撞声,机身轻微地颤抖了几下,这是飞机飞行中常常遇到的晃动; 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乘客的注意。

    一个中年『妇』人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涌动的云层,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她赶忙收回目光,看着旁侧熟睡的女儿; 目光里泄出潋滟的温柔; 她轻轻地拉高盖在女儿身上的『毛』毯,机板震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女孩睁开了眼,展开了一个甜甜的浅笑,对她的妈妈说了句悄悄话,中年『妇』女一笑,帮她解开安全带,牵着她去机尾后的洗手间。

    飞机又摆动了几下,开始有乘客看着窗外的黑云不安起来了; 有人甚至按了呼叫键想要询问空姐飞行的情况。

    那对从洗手间返回的母女小心的扶着椅背出来,却因为飞机的突然颠簸了一下,身体的重心不稳,惊呼着双双朝着一侧摔去。

    座位上的聂长生稳稳地扶住了那对神『色』惊慌的母女; 只是搁置在餐桌上的文件就没那么幸运了; 哗啦啦地倾散于脚下。

    彼时两个空姐鱼贯而来; 早有或担忧或愤怒的乘客大声质问起飞行状况,尖利的诘问终于扰醒了全舱的旅客。那对母女一边朝聂长生道谢,一边忙不迭地赶回自己的座位,这种情况下,没有安全带套牢身体,心里总是不踏实。

    那边的空姐说话再怎么温柔亲切,在未知的凶险跟前,人类更相信自己的臆测。

    聂长生刚来得及捞起散落在脚跟下的那几张文件,激烈的舱板撞击声更加惨烈地呻|『吟』起来,机舱的晃动中,掺杂了嘈声的广播伴着剧烈的颠簸。

    舱外密布的乌云隐藏着莫测的风暴气流,广播由最初的温馨安抚变成了应急注意事项,一次次循环播放,宛似一枚枚重磅炸弹的倒计时。旅客们此起彼落的质疑声在历经了一次次头晕目眩的震动之后逐渐被恐惧取代,狼藉的舱内,依稀传来女子惊慌失控的啜泣声,几个基督教徒们虔诚而颤抖地划着十字架不停地祷告着,这场上帝与死神的较量中,被气流冲击得失去控制权的机身承载着生的希望与死的降临。

    聂长生抿紧着苍白的唇,他成天与死神博弈,救回了无数条病危的生命,却不曾料到今天就站在死神的身边。他拧着眉,右手握住的纸张已然起皱,黯然的眸光飘忽着,只有他知道,面临死亡的危急关头,心底泛起的是谁的身影。

    天地宛似被颠覆了一般,舱内狼藉一片,恐惧尖叫不绝于耳,聂长生的临座是一对白发染鬓的老人,见惯了死别生离的场面,脸上早已无波无澜,佝偻的身躯依偎在一起,皱褶纵横的十指紧紧相扣,仿佛每一道沟壑都填满了拥有彼此的记忆。

    羡煞旁人的记忆。

    纵然有再多的眷恋与不舍,亦无法阻挡机舱外汹涌翻卷的气流席卷而来,机舱内又一阵的天翻地覆之后,聂长生迅速从衣袋中取出钢笔,有力地在那张捏皱了的纸张背面写上了几行歪歪扭扭的遗言。

    “恭喜,聂主任!”中午在医院附近餐厅就餐时,聂长生遇上了几位同事,医院的食堂饭食向来与『色』香味不搭边的,许多医务人员都选择外出就餐,这家中餐饭馆的格调高雅,口碑不错,就是价格略贵一点,前来就餐的人也相应的不那么的多。

    聂长生疑『惑』地看着同事,不必他开口,光是这副冷清的模样就知道他丝毫不知喜从何来。

    道喜的人无不羡慕他的淡薄,笑道:“你没看手机新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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