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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如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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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保长已经快步走到老爷子身边,赔着笑说:“上头的命令,火车站出了这样大的事,说是把整个镇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得罪了,老爷子。”

    “到底是什么事?”老爷子皱眉,看着那群士兵一拥而入,倒也没制止。

    保长苦着脸:“我真不晓得。就连找什么人我都不知道,就跟着认认有没有面生的人。”

    “面生的?”老爷子慢悠悠地说,“我孙女今天刚从火车站捡了条命回来。你也好久没见她了吧?”

    老爷子向来是开明的,不过到底下桥是小地方,大家小姐没有说见就见的道理,星意就留在了里屋,没有出来。

    “哟,廖小姐回来啦?”贾鑫也明白,“廖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少爷还在留洋呢,老爷子也忍心把孙女送出去上学。那些兵爷都是粗人,我让他们别吓着廖小姐。”

    两人正寒暄着,有士兵推搡着一个人到前头来,一边喊贾鑫:“过来认认这个男人。”

    贾鑫凑过来,一瞧,还真愣住了。

    是个年轻男人,穿着普通的长衫,个高,眉眼长得好看,额头破了,被两个士兵推搡过来,也依旧站得笔直。

    “这……老爷子,这是谁呀?”

    还没等老爷子回答,先前那个军官便是一脸横肉,狠狠地说:“面生?那就先带走!”

    星意是眼睁睁看着叶楷正被带出去的,她一着急,跟着追出来,冲着那军官喊:“等等,他不是坏人!”

    老爷子不动声『色』站在那里,一个眼神阻止了孙女的大声喊叫,然后慢悠悠地说:“保长、军爷,这可是误会了。这位可不是什么生人。”

    贾鑫怔了怔:“那是谁?”

    老爷子气定神闲:“是我孙女的未婚夫,陪着她一道回来冬至祭祖的。他额头上那伤也是今天在火车站为了保护我孙女,才弄成这样。”

    星意站在那里,张口结舌的,有一瞬间脑子是蒙的。可这种生死关头,她略微回过神,连忙收敛起表情,站在那里,表情显得很焦虑。

    “廖小姐什么时候订的亲?”贾鑫有些一头雾水。

    “说来倒是话长了。我孙女小时候,镇上有户人家的孩子在鱼梁书屋启蒙。那孩子的母亲很喜欢她,总和我说要订娃娃亲。后来那户人家搬走了,这件事我也当作是玩笑了。”老爷子不紧不慢地说,“结果你说巧不巧,星意去颍城上学,又遇上那孩子。两个孩子说得来,小伙子也挺实在,就又提起这件事了。我看着挺好,就定了。”

    他伸手向叶楷正招了招:“青羽,来,叫声贾叔叔。当年你们住在街头街尾,你可能是不记得了。”

    贾鑫使劲盯着他瞧,“啊”了一声:“是赵寡『妇』家那个孩子吧!”他还真记起来有这么一户人家,不过后来搬走了,也就没有音讯了,“长这么大了!”

    贾鑫连忙对那军官说:“军爷,你看这廖家的新姑爷刚回来,这还是受了伤的,又是误会一场,咱们去下一家吧。”

    那军官还有些狐疑,不断打量叶楷正,星意虽然不晓得爷爷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还是大着胆子说:“军爷,他……他是燕颍大学的学生,你不信的话,是可以去查的。”

    那军官冷哼一声:“今日是你们两人一起回来的吗?”

    贾鑫『插』了一句:“黄妈也回来了吧?”

    星意心底微微一沉,心想不好,黄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万一那军官心血来『潮』要对质,这件事可就被戳破了。

    “老爷子,廖小姐和你家姑爷是从那趟车上下来的,由不得我不谨慎些。”军官冷声说,“把那个黄妈也叫来问问,要是没问题,就算咱们叨扰了。”

    黄妈一家子住在侧厢房,那人直接找了两个士兵去将人叫来。厢房离这里很近,来回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站在那里,只觉得夜风将自己吹得凉透了,指尖连动一动都不能。

    黄妈一来,肯定就戳穿了。

    她压根就没有定亲,哪来的未婚夫?

    别的都无所谓,可是连累了爷爷……星意用力咬了咬下唇,抬头的时候,却看到叶楷正十分专注地看着自己,又微微摇了摇头,显然是在宽慰她。

第5章 风起青萍(5)() 
她便只好稳住了心神,走一步看一步。

    黄妈脚步有些踉跄,被拉到了庭院的中央,那军官指了指叶楷正,问她:“这是谁?”

    黄妈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下,迟疑着又回过头,去看身边的两个士兵。

    此时星意全身上下大概只有心还在跳动,一下比一下剧烈,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老大娘也许是受惊过度,声音都颤抖了:“姑爷……他们、他们打你了吗?”

    僵冷的氛围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贾鑫笑道:“这位真是廖家的新姑爷了,军爷,去下一家吧?”

    那军官又阴沉地打量了廖家几个人,才挥了挥手说:“走。”

    贾鑫屁颠颠地跟在最后,走前对老爷子作了个揖:“老爷子,将来喝喜酒可别忘了我啊。”

    老爷子便捻捻胡须,笑说:“那是一定的。”

    人走光后,院子里便有些空落了。黄妈握住了星意的手,有些心疼:“小姐,冻着了吗?”

    星意只觉得现在自己还是恍恍惚惚的:“姆妈,你怎么会知道的?”

    “老爷子在他们还没进来前,就找人告诉我了。”黄妈笑着说,“没事了,赶紧去加件衣服。”

    他们还没进来前,那就是两人去说话的时候,星意看了爷爷一眼,有些好奇他们说了什么。老爷子走过孙女身边:“你跟我过来。”又看了眼叶楷正,“折腾了一晚,早点休息。”

    叶楷正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星意心里头还有许多困『惑』,便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老爷子喜欢算数,书房里有许多三角尺,星意小时候最爱拿着当积木玩,爷爷也从来都不会生气。

    “爷爷,今天你说的那些……不是真的吧?”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老爷子在梨花木椅子上坐下,上了年纪,又折腾这么久,已经有些疲倦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些是真的。”

    “青羽和他母亲的确在下桥住过一段时间。”老爷子仿佛看出了孙女的焦灼不安,又笑笑说,“不过说你定亲了,那是权宜之计。爷爷可舍不得你这么小就嫁人。”

    星意一下子舒了口气,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那就好。”

    小丫头的眉眼是真像她爹娘,不过比她爹娘都好看,乖乖巧巧的,眼睛又亮。老爷子看着她,没来由地有点心疼:“星意,爷爷不是老古董。将来你要结婚,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什么媒妁之言,总是比不过自己喜欢。”

    所以老爷子才敢在乡里乡亲面前说给自己定了亲吧?他压根就没想让自己留在下桥,天高海阔的,谁在意一个小地方随口说起的一个定亲呢?

    星意明白老爷子的心思,又觉得有些难过。

    因为爷爷说过,落叶归根,他是不会离开下桥的。

    可他就是放心自己和哥哥……离开这里,他从来都是这么开明,不遗余力地支持自己。

    “下次心里藏了什么事,不要瞒着爷爷。”老爷子最后说,“今天这事,如果不是我提前问了出来,你看看怎么收场?”

    姜还是老的辣。

    这点星意不得不服,乖乖点头说:“我知道了。”

    星意走出书房,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忽然看到叶楷正站在走廊上,并没有去休息。

    今天算是过关了,她此刻见到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讷讷地说:“不好意思啊,我……那个刚才爷爷说的,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月光很亮,风又有些凉,叶楷正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二次对自己说这句话。

    多有趣。

    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说:“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

    他的眉眼生得冷峻,笑起来的时候却又带着温柔:“该我说抱歉,今晚差点连累你们。”

    “没什么啦。爷爷刚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踌躇了一下,决定不再复述一遍原话,又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晚安。”

    他便笑笑说:“晚安。”

    等到星意离开,叶楷正轻轻敲了敲门。

    老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进来吧。”

    老爷子在看书,抬头看他一眼:“年纪大了,老是忘事。刚才还想提醒一句,今晚别急着走,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很容易被追上。”

    他反手掩上门,望向廖家老爷子的时候,目光坚毅,远不像一个才26岁的年轻人:“多谢老爷子从中遮掩。只是廖小姐她……”

    老爷子站起来,摘下眼镜,一字一句:“督军,今晚的说辞是权宜之计。我廖家可不是趋炎附势的门第,星意定亲的事,你不需放在心上。”

    老爷子天生是硬骨头,今晚的说法虽然是迫不得已,却也不愿让人说是巴结权贵,这句话说得又冷又硬,倒令叶楷正愣怔了一下,他才淡淡地说:“老爷子,以我此刻朝不保夕的处境,即便心悦廖小姐,也绝不敢向您求娶。”

    这话说得颇值得玩味,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笑道:“军座,若是有一日,你达成所愿,也勿忘对老头子的承诺。”

    叶楷正身姿挺拔,亦是缓缓道:“家国之诺,绝不敢忘。”他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老爷子,廖小姐她……你不会给她定亲吧?”

    老爷子目光何等毒辣,听这一句话,立时便道:“廖家小门小户,只怕星意与你并不相配。”

    叶楷正也不急,只勾了勾唇角:“青羽小时常经过廖家,也觉得大门大户,难以企及。”

    老爷子便只好说得更明白:“廖家门户虽小,规矩却多。我廖家的姑娘嫁人,便绝不允许夫家纳妾,免得受了委屈。”

    他眉头都未皱,坦然接话:“可以立字为凭。”

    老爷子噎了噎。

    “老爷子也不必担忧,我清楚自己的身份,现下动『荡』不安,是无论如何不会牵连到廖小姐。”叶楷正正『色』说,“总得有一日,能令她觉得安稳喜乐,才会告知心意。”

    他既然坦『荡』『荡』这样说了,老爷子也不好驳斥,慢悠悠地说了句:“那便看缘分吧。”

    下桥县全县戒严。

    顾岩均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车子直接停在了火车站的外边,叶文雨下车,肩上虽然裹着黑裘披肩,却依然被寒气激得抖了抖。

    侍从官比他们略早到一些,犹豫了一下,提醒说:“督军的身体有些不像样子了,夫人是不是别看了?”

    叶文雨静静站在丈夫身侧,身姿绰约,半张素净的脸埋在了裘绒中,只有一双眼睛显得异样冷酷:“马上带我去看。”

    不大的候车厅临时被辟为指挥所,一具尸体被放在木质长椅上,上边盖着白布。

    军医陪在顾岩均和叶文雨身旁,小心揭开了白布。

    脸被炸得面目全非,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一只眼窝只剩窟窿,眼珠子都不见了,可见当时如何血肉模糊,到了现在,仿佛厚厚一层血痂覆在脸上,如同面具一般。叶文雨第一眼看过去,便要呕吐出来。顾岩均轻扶着她的腰,低声安慰:“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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