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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问他在哪儿。
周衍轻咳一声；道：“我在医院。余瑶；听说林导给你放了假；你现在是回老家了？”
余瑶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失态了。
可即便是失态，她此刻也依然很想见周衍。
她像是一株小苗；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拔着生长，又遇到被亲生父亲所害，借尸还魂的事儿。她逼着自己成熟稳重；逼着自己快速长大；可到底，她也不过才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王先刚的事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没办法冷静的让周衍一点点发现她的不对；她一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就觉得恶心害怕；这一个多月看习惯了现在的一张脸；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竟然和原身感同身受；觉得厌恶恶心的同时；也生出了恐惧和绝望。
她不想一个人，她此刻需要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身边。
“是，我回老家了；你能来接我吗？”她没犹豫；直接提出要求。
周衍又意外了一次，可他自来心细，已经听出了余瑶语气中的不对劲。再说，为了外甥女他也需要余瑶，因此几乎没有思考他就应了。
“你家在哪儿，我去接你。”他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余瑶几乎要喜极而泣：“我家在h市，你现在就能来吗？”
既然已经决定了，周衍就不再犹豫：“可以，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余瑶立刻把余家的地址发了去。
短信发完，余瑶一抬头，就对上了秦凤和余兆星目光灼灼的眼神。两人虽然没有问出口，但看看她又看看她握着的手机，眼里皆疑问重重，显然都想知道谁给她打的电话。
总会见到的，余瑶也没打算瞒着：“是之前苏铭带来找我的周先生，奶奶你还记得吗？”
秦凤点头：“记得。就是那个高高瘦瘦，不怎么爱笑不怎么爱说话的年轻人吧？”
她对苏铭另眼相看，苏铭带来找余瑶的朋友自然也如此。
余瑶：“是他。”
“瑶瑶，你怎么叫个男孩子来接你啊？”余兆星看着余瑶，语气更小心翼翼了，“你你谈恋爱了吗？”
不等余瑶解释，秦凤先摇了头：“不是不是，瑶瑶没谈恋爱。这人是苏铭的朋友，苏铭倒是追求咱们瑶瑶呢，可瑶瑶不喜欢他。不过瑶瑶，你让周让这个周什么的来接你干什么？”
想到刚才看到的王先刚和薛春芳带人打上门的一幕，想到她被带走虽然没看到，但很可能会遇到的事，余瑶不敢留在这里了，也同样不敢把余兆星和秦凤留在这了，她在的时候出事她救不了，她要是走了再出事，那可能她都没办法提前预知了。
可要想带他们走，那就必须把这事儿说出来。
余瑶想了想，决定说。
不仅说出这个，也要把王先刚和薛春芳之前干的事说出来。要不然她都怕余兆星想不开，以后薛春芳找上门再搞什么事，他说不定被卖了还会帮着数钱。
打定主意，她也立刻找到了借口。
“周先生找我是因为他外甥女因为意外昏迷不醒，他想请我去看看，他外甥女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顿了顿，不等两人问她就给出了答案，“其实上次自杀未成，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好像开了天眼一样，能看过去看未来，能看祸也能看福。”
秦凤和余兆星愣愣的看着余瑶，都有些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余瑶道：“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突然会脸色这么难看，浑身更是流了这么多汗？我是被吓的，因为我刚刚看到明天早上，薛春芳和王先刚会带十多个年轻人闯进咱们家。他们把爸爸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把奶奶你踢昏了过去，然后我没办法，就这么被他们带走了。”
“他们敢！我一包老鼠药毒死他们！”秦凤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余兆星却理智很多，拉住激动的秦凤，问余瑶：“你能确定吗？”
余瑶目光直直看着他：“你觉得薛春芳是我妈，所以不会这样吗？”
“呸！那女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秦凤跟着就骂了一句。
余兆星面色有些尴尬，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余瑶其实并不太想把原身之前发生的事说出来，除了原身宁愿死也不肯说，不肯让人知道这些以外，也因为她刚刚感同身受，再说一次对她自己也是折磨。
可是看余兆星这模样，她不说也不行。
“我能确定。只要我说两件事你们就知道了，第一件是我当初住院的闵医生，她为什么给我打钱，就是因为我看见她会被病人家属砍的灾祸，救了她一命。而另一件则是当天薛春芳打电话给奶奶，我在身体很虚弱的情况下跟了出去，就是因为我提前看到如果我不去，奶奶被薛春芳那一推，就会命丧大卡车之下。”
闵瑞雪打钱的事余兆星和秦凤都知道，这个是铁证。
而差点命丧大卡车之下更是秦凤亲身经历，她立刻就白了脸：“是的，那天的确差一点点，要不是瑶瑶拼着撞到树上也要拉我，我就被大卡车轧死了。”
有这两点，余兆星不信也得信了。
这是大好事，可是想到形成这大好事的原因，他又无比愧疚心疼。
他道：“瑶瑶，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应该拦着你去横城的。”
余瑶摇摇头，到底忍不住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你不给钱，不支持我去横城做演员而自杀的吗？”
“不是吗？”秦凤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是为什么？”
余瑶长叹一声，道：“因为我怕，怕我不能在这边长久的待着，怕有一天就像今天，就像我刚刚看到的明天一早，薛春芳和王先刚会来抓我回去，不顾一切的抓我回去。”
余兆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声音都有些发抖：“你为什么怕回去？”
余瑶冷笑道：“正如奶奶说的，我又不是王先刚的亲生女儿，他对我那么好，能没有什么企图吗？他有！他企图我的脸，企图我的身体，从我上高中他就背着薛春芳偷偷吃我豆腐，等到我上高三他更是变本加厉起来。有两次，有两次他已经把我压在了床上！”
“第一次，被他女儿王嘉听见我的喊叫，救了我。可因为这事她不恨王先刚，却恨我，觉得是我勾引了王先刚，要不然王先刚不会那么对我。所以当高考结束的第二次，我再次被王先刚钳制住，薛春芳终于发现的时候，她就向着王先刚说是我主动的，我勾引的，还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真是可笑，我是薛春芳的亲生女儿，可她宁愿信继女，信差一点毁了她亲生女儿的男人！你们知道她是怎么骂我的吗？知道她是怎么打我的吗？爸爸你还说她到底是我妈，来找我也是为我好，知道这些你还觉得她是为我好吗？”
“他们来找我，硬要带我走，还不知道是要怎么对我呢！”
将这些话说完，余瑶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解脱了，可却是控制不住的大滴大滴落了泪。她知道这些不是她的情绪，这是原身的，她不由咬牙暗暗发誓，这两人伤害原身的，她一定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秦凤已经被吓傻了，瘫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而余兆星死死咬着牙，咬得牙都发麻，然后他突然爬起就往外冲。
“爸爸！你要去哪儿！”余瑶大声喊道。
余兆星停下脚，却一个字都没说，只停顿一瞬就又抬脚。
余瑶急急道：“你想去帮我报仇吗？可你万一有个什么，我怎么办，奶奶怎么办？”
余兆星再次停下脚，原本高大的身影好像一下子佝偻了一般，在余瑶的注视下慢慢蹲下，他背对着余瑶和秦凤，抱着头低低呜咽出声。
秦凤则转身抱住余瑶，同样也嚎啕大哭起来。
余瑶却没哭了，她拍着秦凤的背，一字一顿坚定的道：“奶奶，爸爸，你们放心。我能看过去看未来，我能找到王先刚干过的哪些违法的事，只要想办法捅出来，想办法去告他，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周衍挂断电话后又去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外甥女，女孩儿闭着眼神态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周衍看着她，难得的露出发生这事以来的第一个笑。
“小舅舅去找人来救你，你肯定很快就会好的。”
女孩儿依然那副模样，并不能给任何回应。
周衍帮着拉好被，又摸了下外甥女的额头温度，出来交代了护工阿姨两句，便立刻买了张赶往h市的飞机票。连家都没回，就这么直接驱车去了机场，半小时后赶上了当天飞往h市的最后一班飞机。
两小时二十分后，飞机停在h市机场。
看着手机里余瑶发来的地址，周衍叫了出租，于四十分钟后赶到余家门口，轻轻叩响了门。
第 71 章（）
第71章
听到敲门声时；余家三口人依然还在余瑶的卧室；只不过三人已经凑到了一起；眼泪也都流干了；三人都在傻坐着。
敲门声惊醒了三人；余兆星一下子跳了起来。
“是王先刚和薛春芳！”他说着就冲了出去。
余瑶却知道不是；她扶了秦凤起来；两人紧跟着走到门口。果然看见门一打开，余兆星愣愣的面对着外面的年轻男人，而余瑶早已哭干的眼；在看到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的周衍时，居然又湿润了。
他来了。
他这么快就来了。
这小姑娘又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要不是确定不认识，周衍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余瑶。”他朝余瑶轻轻点头。
余瑶一抹眼泪；扶着秦凤坐下；脚步匆匆上前把周衍拉进了门。一手关门，一手拉了他坐在沙发上；忙又冲进厨房洗了玻璃杯给他倒了一杯凉茶；出来塞给了他。
这一系列动作她做的无比理所应当；把秦凤和余兆星看的眉头直跳。
周衍心中也突生几分茫然；总觉得这一幕好像什么时候发生过似得；可偏偏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位余瑶；这一幕也不可能发生过。
他端了茶还有些走神，他在想是不是他忘了。
因为两人年龄差距不大，所以余瑶只在小时候被大人教着喊了小舅舅；后来年纪大一些；少女的别扭心思作祟，她对着周衍一向是喊名字。即便再后来觉得应该喊小舅舅，那也是心里这样认为的多，真开口了宁愿什么也不喊。
她此刻也是如此：“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这熟稔的口气
周衍：“正好赶上最后一班飞机。”
余瑶朝他身侧看了看，见他两手空空，便道：“你没带行李？”
周衍点头：“嗯，接到你电话，我从医院直接赶过来的。”
余瑶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小舅舅永远以她的事情为重，哪怕她如今已经不是她了，可他还是如此。她心中有愧疚，可却也有极大的满足，是那种好像这世界不管怎么变化，她不管怎么变化，只要能找到这个人，就一切都还在掌握中的感觉。
她突然什么都不怕了。
她语气里不由便透露出一些亲昵的嗔怪：“这么热的天，你又一路奔波，什么都没带晚上怎么换洗啊？”
周衍虽然没有和女孩子接触的经验，可到底已经二十三了，这个年纪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