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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樵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帮我们家是因为她吃了你的冰激凌，为什么要我去表示感谢？”
“我请吃冰激凌的人可多了，像她这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可没有。”
“这说明人家有良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想见她？那算了，我去把花样给她。”
云朵说着要拿回刚刚给云樵的花样，云樵却抓着不放手：“你有时间吗，整天追在一帮明星后面跑。算了，还是我替你跑一趟吧。”
“那，多谢了！”
“谢不要挂在嘴上，记在心里就好。”
初音已经收拾完桌子，端来一盆洗脸水，和一支牙刷，牙刷上已经挤好了牙膏。她走到云一帆面前，说：“来，一。”
“一。”云一帆『露』出两排牙齿。
初音帮他刷完牙，又缴了一把『毛』巾，帮他洗了脸。云朵已经端来了洗脚水，初音又帮着洗完了脚。云樵这才把父亲推到卧室，和母亲一起，把云一帆弄到了床上。
初音给云一帆换睡衣，云一帆看着站在一旁的云樵一直摇手，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云樵听不懂，直愣愣地看着母亲。
初音说：“你爸让你出去，这里有我就行了。”
云樵理解父亲，他不愿意过多地依赖一双子女，把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完全交给自己的儿女，那是他最后的自尊。
初音替他换好睡衣，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把脸，马上就来。”
云一帆觉得很过意不去，他想在儿女面前保留一点自尊，就不得不完全依赖初音。他握着妻子手，一字一顿，说得十分辛苦：“辛——苦——你——了！”
初音握着他的手：“别觉得愧疚，上半辈子你照顾我，下半辈子我照顾你，很公平。”
云一帆吃力地说着：“我——不——是——个——好——丈夫。”
初音轻轻一笑：“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人的道路是自己选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后悔。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现在我就担心云樵和云朵。你说云樵一直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有云朵，难道让她一辈子留在家里，养我们？我听说雨泽回来了，你说他们还能不能——”
初音话还没说完，云一帆就激动地呀呀呀地叫起来，手在空中『乱』舞。
初音惊讶地看着他：“你不同意云朵和雨泽在一起？”
云一帆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初音抓住了丈夫停在半空的手，惶恐地看着他，“你跟我说实话，当年雨泽突然离开，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云一帆扭过了头，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五年来寸步不离的照料，初音早进活进了云一帆的心里，她感受到了丈夫心中的恐惧。
第424章 横在我们中间的山，必须我自己搬掉（）
刘妈做了一桌子菜，全是她记忆中云朵爱吃的。她一直在等着雨泽把云朵带回来，可一直等到半夜，没有等到云朵，连雨泽也没回来。
“这是怎么了？”她念叨着。
桂枝姐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怕刘妈身体吃不消：“您先去睡，我在这等着。”
刘妈坐在沙发里，不肯去睡觉，她要等云朵：“不行，我得在这等着她。以前她偷偷溜出去，每次都是我给她等门。她知道我在等她，一定会来的。”
桂枝姐没了主意，只得打电话个原来的东家，把七星叫了来。七星也劝不了刘妈，三人只得在客厅一起等着。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雨泽终于回来了，刘妈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云朵。
“云朵呢，她没跟你回来？”
七星此时还是不大相信雨泽真的找到了云朵：“你真的找到云朵了，就在那一堆报纸杂志中？”
雨泽对刘妈说：“她今天有事，不能来了。她让我跟您问好，说等有时间了，再来看你。”
刘妈的神情有些失落：“五年多了，我都五年多没见她了。原以为今天能见到她的。”
雨泽说：“您先去休息吧。”
刘妈回过神，问道：“你吃了没有，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雨泽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和云朵一起吃的。”
“？？？？？？嗯！”雨泽答得含糊其实，“桂枝姐，麻烦您带刘妈去休息吧。”
桂枝姐扶了刘妈，回了他们的卧室。
这边七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找到云朵了，她真的在那家杂志社上班。”
雨泽坐进沙发中，十指交叉相握，支撑的下巴：“他们住在城郊的一家小农院里，云一帆坐在轮椅上，话都说不清楚。一家四口，全靠云朵那点工资在生活。”
七星惊讶万分：“你说云朵一个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她那小肩膀？”
“是被『逼』到了这个分上，不这样又能怎样呢？”
七星想了想，说：“也对。父亲公司破了产，一下子进了重症监护室，哥哥又坐了牢，不靠她，还能靠谁呢？你既然都去了，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呢？”
“我跟在她后面找到她家，我没敢下车，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一家子。”
“你是说你没见到云朵，只是在后面偷偷跟踪她来着？”
“今天在办公室见了一面。她心里有个结。”
即使木讷如七星，也猜到了：“你当初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雨泽点了点头。
“那是为什么呢？”
雨泽不说话了。
七星叹着气：“每次问到你这个问题，你就没了声音。”
“行了，你早点回去吧。都当爹的人，这么晚不回家，江南会担心的。”
“她知道我来你这。”七星坐下来，给雨泽倒了一点酒，“要不明天我让陈郁劝劝落雪，让她去劝劝云朵？她们毕竟是同学，也玩得很好，说不定落雪的话她会听。”
雨泽摇头：“这是我们横在我们之间的一座山，必须我自己搬掉，不然她是不会回到我身边的。”
第425章 往事不堪回首（）
早上，雨熙刚刚打开店门，就看到哥哥的车停在了门口。他从车上下来，一脸憔悴，眼睛周围有很深的黑眼圈，看样子一夜没睡。
“你在我店门口等了一夜？”
“确切地说是半夜。”
“还是不死心？”
雨泽走进店中，问道：“你在哪里吃早饭？”
雨熙伸手一指外面的一条小巷：“那条巷子里有徐记早点，那里的油条和豆腐脑都不错，我总是去他家吃。”
“能打包吗？”
“可以。”
“那麻烦你帮我打一份过来，我在这里等你。”雨泽坐在靠墙的一张沙发里，随手翻着茶几上的时装杂志。
雨熙觉得雨泽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她，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她没有在徐记吃早饭，而是和雨泽的一起打了包拿回来的。
把油条和豆腐脑放到茶几上的时候，发现几本自己特意藏起来的娱乐杂志放在了上面。她微微一怔，若无其事的把它们放到了下面的隔层里。
雨泽说：“你早就知道，这些年你和他们一直有来往，墙上那幅画是云樵画的吧？你知道我在找她，我找她找得有多辛苦，你不是不知道，可你居然就这么守口如瓶。那天我这么问你，你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雨熙坐在一张小矮凳上，把油条捏成一小段一小段，放进了豆腐脑中。
雨熙的声音悠悠传来，像述说一个遥远的故事：“那天早上，我想去看看云樵和云朵，顺便打听一下你的消息。可我刚走到门口，看到几个纹着纹身的人才里面跑出来，一路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我跑进屋中，云樵坐在地上，手里举着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云朵抱着云樵，兄妹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在他们面前一米左右的距离，一个男人的尸体躺在那里。血是鲜红『色』的。云樵被警察带走了，云朵在之后的很多天，天天做噩梦。醒来后总说一句话，人的血，颜『色』是一样的。云一帆还躺在医院里，初音阿姨完全没了主张，银行查封了云家所有的财产。云朵即使再无助再害怕，也不得不『逼』着自己坚强起来，为住院的父亲，为杀人的哥哥奔走。云樵一审的时候，判的是无期。云樵接受不了，差点崩溃。为了让云樵得到一个公证的判决，云朵去拦过法院院长的车子，到法院门口拉了横幅静坐，和祥林嫂一般给了发传单，述说哥哥的冤情。我是没想到她较起劲来会这么可怕。但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事关她哥哥的『性』命，她唯有孤注一掷。那时候我突然很羡慕云家兄妹，云樵为了保护他妹妹杀人，云朵为了还哥哥一个公道赌上了一切。而我的哥哥在哪呢？那个曾经许诺要守护她一生的男人，在哪呢？你说你这些年找她找的辛苦，你可知道这些年云朵活得有多辛苦？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呢？”
雨泽握着塑料勺子的手抖个不停，他低着头，眼泪往碗里掉。
雨熙继续说：“墙上那幅画是雨泽在监狱里画的，云朵想给云樵一些念想，和狱警商量，允许云樵每个月画一幅画给她。云朵从他们家别墅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两样东西，一样的你送给她的自行车，另一样就是云樵的画。”
第426章 不要白费心机（）
雨泽面前的豆腐脑渐渐变凉了，他吃在嘴中，没有一点味道。
雨熙看着雨泽面前那碗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豆腐脑，说：“云朵心里有个结，这个结不打开，你们没有可能。”
雨泽心里清楚雨熙指的是什么，唯有叹气。
“所以是她让你瞒着我，不告诉我她在哪里的？”
“是。”
“她知道我在找她吗？”
“这些年你如此风光，要说她对你一无所知，那肯定不可能。但说对你多了解，也不尽然。但她现在的工作和处境，又让她没办法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关心她工作以外的东西。”
“好，不说云朵。说说你和云樵吧？”
雨熙瞧了一眼哥哥，低下头，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从他坐牢的那天起，我就下定了决心要等他。每个探视日我去见他，他都拒绝和我见面。有一次，我和云朵一起去的，他威胁云朵，下次再带着我，就连云朵也不见了。出来后，我们帮着他找了几份工作，可都干不长。我们知道，身份的改变，外面的环境，都让他无法适应。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比谁都难过。他想努力，可是不知道力气应该往哪里使！”
“那你呢，你打算怎么样？”
“我？”雨熙抬起头，“我想他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他的出路的。”
“你还在等他，万一他的那条路上没有你，怎么办？”
雨熙没有回答雨泽而是反问他：“如果将来云朵的世界也没有你，你会怎么办？现在就放弃吗？”
“当然不会。”
雨熙微微一笑，把吃剩的丢进了垃圾桶中。
“我去把垃圾倒了。”
雨熙起身倒垃圾，店里的服务员和裁缝师傅陆续来上班。雨熙在楼上又个工作室，裁缝师傅一来，就直接上二楼。店面上有两个服务员，两人来店里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打扫卫生。见到雨泽，微微红了脸。她们是在雨泽来找雨熙后才知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