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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君颜色好-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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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气与她相安无事了四年,却因着这杨湖的寒冷和她的心寒一道儿迸发了出来,她咬住牙,头脑恢复了她做海臣使时的清明,她沉心静气地运气,将那股力道一点一点地拆解,填补进自己破掉的脉络里,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怎么着也得半个晚上才能恢复知觉,就是可怜了她那弟弟,哭哭啼啼的快要晕厥过去。

    “也就这点出息。”莞尔心道,她最看不得男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弟弟,他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该总是窝在房里被人欺辱,可她却突然又想起来刚刚死在自己怀中的阿湛,她一下子就僵了,有点理解了风蝉此时的心境,宴肃的气流强了几分,冲击着她身上每一寸的骨骼。

    那虽说不是她的亲弟弟,但和她朝夕相处两年有余,就那样看着他死去,心里当真是痛的说不出话,她这才明白了风蝉的感受,一下子心疼起来,她屏气凝神,血『液』里沉睡了多年的倔劲儿突然觉醒,猛烈又迅速地冲击起那不速之客,一时间转守为攻,眼看马上就要将它吞并,然后据为己有。

    ‘哐’的一声脆响,她只觉的自己的身子滑上了另一个人的肩头,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就灌进她的鼻腔里,那人抓着她腰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脚下快速地颠簸,像是赶着去什么地方。

    紧接着又是兵刃交接的声音传来,莞尔不禁皱紧了眉头,可没人发觉她的这点细微的动作,原朝的暗哨涌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简玉珩瞳孔缩成了一条线,箍着莞尔的手紧了三分。

    风蝉手中没有兵器,抽了木条拿在手里,简玉珩拔了身上的佩剑,虚掩在胸前,警惕地盯着四面八方涌来的高手们,原朝的人能顺顺当当地来到大戚的疆域,怕是朝中有人与他们勾结了,简玉珩眉头紧皱着,翻腕将剑往前一端,直直地朝前斩杀,风扬一根木条在手,却也舞的像模像样,他俩配合着,竟也能向前杀出一条摇曳的血路来。

    简玉珩被冲上岸后,顺着风蝉流下的血迹就找到了这里,来了便发现一群武艺高强的人已经将他俩团团围住,他与一人交了手,能看出他的路数不属于大戚。

    若是他自己一人受困于此,兴许还能逃出生天,可此时,他不得不顾虑肩上的人,剑又实在不是他的强项,每一招都极度受限,那些凶神恶煞的将士原本不敌简玉珩,可几招下来后看出了他的软肋,就是那趴在他肩上的姑娘,于是他们开始变了路数,以莞尔为靶,刀刀往她身上招呼。

    终于,寡不敌众,其中一人翻身一刀,离简玉珩的脖子只半寸,几乎是贴着肉皮儿刮过,他的头发一下子就散了,被那一刀削下去大半,发丝很凉,落在莞尔的脖颈上,湿湿热热地带着血迹。

    莞尔咬牙,得再快一点!她浑身的力气全都使在了里头,只能软绵绵地趴在简玉珩身上,那边风蝉的境遇更是凄惨,他手里木条被打飞,浑身上下挂了不少的口子,那些位置刀刀致命,若是他躲得再慢一点,有多少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简玉珩有些绝望,身上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儿正生死未卜,他却不能将她放下来查看,那些大原的高手鲶鱼似的沾着他,让他丝毫破不出阵来,于是他更加的急躁,长剑挥舞之下不断地『露』出破绽,腰间一道儿血口生生地挂了出来,紧接着胳膊上脸上,哪里都没躲过敌人的刀剑。

    “姐夫!”莞尔听见风蝉嚷嚷了一声,闷头就冲了过来,一脚踢开了差点偷袭成功的贼人,简玉珩转身,他额头上有刀口,血流下来遮住了眼睛,他错着牙,脸上愤怒与绝望交织着,脖子上青筋交错快要冲破肉皮,他一双眼睛寒芒如炬,恨不得上去将这眼前的贼人一个一个咬死。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风蝉的声音销匿在风里,他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他的心已经『乱』了,半点主意都没有,心里越是急躁手上的剑刃就越是不稳,伤口一道一道地往身上加,手臂上的青筋暴烈,鲜血渗出来,将他映成了一个血人。

    他们闯进了原朝营救俘虏的阵营了,眼前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人物,拿人钱财替人开路,一整条路都顺顺当当地,没想到在这儿河畔遇见了两个棘手的人,带头的是个年近四十的高手,江湖人称名探手谢鹏,一双手拿上任何兵器都快的出奇,他作为全队最有资历的人,隐隐地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全都停手退后!”谢鹏一声令下,那些个江湖人士个个都是有脾气的,没几个听他的,依然和他俩缠斗在一起,他们的人已经折了两个,在这么打下去,怕是会耽误了营救俘虏的时候,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哗’的一声响,他扬手挥鞭,抽打在最近的一颗柳树上,上头落叶飞舞而落,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片,朝着这些人就刮了上去。

    人们纷纷持剑回护,这才停下了这一场混战。

    简玉珩红着眼,把剑往土里一『插』,也不管那些刀片似的叶子再往他身上添几处新伤,甩手将莞尔抱到了胸前,只看了她一眼,他的眼泪瞬间就决了堤,风蝉撑着疲惫的身体将他俩护住,满脸警惕,偏头焦急地问简玉珩:“怎么样,阿姐她醒了吗?”

    简玉珩没回答,他颤抖着伸手,指尖搭在了她口鼻之间,他开始等待,渴望着有气流能冲上他的指尖,哪怕是微弱的也好,可是没有,他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还是没等到她半点的气息。

    若是简玉珩再多冷静一点,搭上她的脉搏就会知道她并没有死透,最后那一线清明还留着,只不过他是真的慌了,小丫头手脚都冰的彻骨,脸上已然没有半点生机,嘴唇上的血『色』已经褪尽,他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被巨大的恐惧包围了。

    莞尔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和他手心上层出不穷的冷汗,她开始有些担心,极力想要告诉他她没事儿,千万不要自己『乱』了阵脚,于是她憋着所有的力气,动了动手指,可惜他没看到,开始像疯了似的喊叫着。

    莞尔也慌了,一时间被真气卡住了似的,两股气流谁也奈何不了谁,索『性』对着坐下冷战起来,她便更加急了,简玉珩的心脏哪受得了他这样的吼叫,他虽然负了她,可在她心里永远就是那个孱弱的孩子,经不起风霜雨『露』,她不愿意让他着半点风雨的,又怎么忍心他承受这样的悲愤。

    “姐夫。”风蝉也不盯着贼人了,躬身蹲下扶住简玉珩摇晃的身子,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安慰他道:“你先别这样,阿姐她练的就是这一门功夫,绝处逢生的,还有我和阿姐心血相连,我还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不会死的。”

    风蝉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他确实和她的心牵连着,甚至能预先感知到一些危险,多次帮她化险为夷,但这一次,他竟然也快要感觉不到阿姐的气息了。

    简玉珩却信了,掉到泥沼里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会伸手去抓,他捧着她往脸上摁,嗓子里发出几乎破碎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叫她的名字,深深地刺进莞尔的心底去。

    莞尔有些哑然,每当她做好了离开他的准备,他就会以一种近乎乞求的态度让她留下,可她真的留下了,他却又给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活在『乱』世里的孩子,过够了颠沛流离备受欺凌的日子,只想求一隅安稳,她本以为进了他的宫殿就能为她遮风挡雨,没想到到了最后,所有的风雨都是他给的。

    “莞尔你看那月亮多圆啊。”

    “莞尔,咱们圆房。”

    “莞尔,莞尔。”

第52章 天若有情(二)() 
雨已经停了,空气依旧湿冷的要命; 莞尔作为海臣使; 无数次经历生死,按常理说; 心『性』早就该成熟的像个睿智的老者,她也曾一把弯刀开合; 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 她是自负的,自诩经历生死时也不乏淡定从容; 只不过一碰上他,阵脚就总是『乱』掉。

    他怕不是她这世的情劫; 莞尔心中轻笑,自以为洒脱; 可只维持了一下; 就成了苦笑。

    可她也不能总为了他而活,她还有弟弟,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莞尔想到这儿; 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她再一次『操』控起来身体里的气力,神情专注地仿佛入了定一般; 外界的一切声音都不再进她的耳朵。

    如果这一世没有遇见简玉珩这个人,恐怕她会变成一个冷淡如斯的武痴。

    她平心静气地吐息,天底下的内功无非就是两条路数; 一条偏寒一条『性』烈,她学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是天底下最烈的,也算是无师自通。

    她曾笑着对风蝉说这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她俩人长得虽不如简玉珩那般姿容倾城,但也算是眉清目秀,试问这天底下,哪有豆蔻年华的姑娘,不想在闺房中写写画画,反而愿意拎一把弯刀去和那野兽殊死拼杀呢?

    故而不比那些男人的胸怀天下,她一心求的,只是安稳的生活。

    莞尔心下暗忖,等她这边儿脱了险,就带风蝉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过日子,可以开个小酒馆,风蝉最会瞎白话了,让他在门口招呼客人,自己闲了可以酿上几壶,多找些说书的先生入驻酒楼,好好磕磕瓜子听听戏,做一个附庸风雅的人。

    她这一入定,便和外头的世界失去了感知,也不知道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自然也不知道简玉珩那肿的不像样的眼眶,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被宴肃打进去的那道真气,虽是和她的功法相生相克,但是却能严丝合缝地填补好她丹田中的漏洞,本来极烈的功法不好控制,融进了这几丝冰凉的游龙后,她吞吐之间竟觉得自己突破了三年来都没能更进一步的领域。

    她有些欣喜,技多不压身,多一点本事就多几分在『乱』世中存活的希望,她开始细细的消化着,左手虚攥一下,仿佛弯刀已握,心中杂念全无。

    山洞里头,风蝉升起了一把篝火,转头看了看那边将头紧紧埋在臂弯里的男人,脸上划过了一丝异样。

    “你也别太……”风蝉后半句话噎在了嗓子里,男人抬头,掺着满脸的风霜,他那眼眶肿的厉害,衬的脸颊很是苍白,像是在病中,却带着一股子书生的秀气。

    一旁的草席辉映着火光,少女悄无声息地平躺在上头,身上搭着风蝉烘干了的外衣,本该满是污垢的脸被简玉珩擦得干干净净,他抬头端详了她好一会儿,又讷讷地低了下去,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的风蝉实在心疼。

    这是山上的一处悬崖,风蝉年幼时曾多次顺着绳子下去,碰巧在壁岩上发现了这一处山洞,悬空的一个避难所,从上往下看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那些贼人追出老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跳了崖,于是悻悻地散了去,谁也没下来查看个究竟。

    简玉珩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呆呆的有点出神。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他曾亲耳听她这样描述自己,简玉珩瞳孔涣散开来,胸口处有无数把锥子在剜他的心脏,她就是自己那命短的小侍卫,简玉珩的眼角被血泪糊住,看她看的十分不真切,他这辈子,不管走到哪身份是谁,能爱上的,无非就是她一个人而已。

    可她怎么就这样狠心,就能忍心再一次丢下他,扬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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