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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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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飞光揉揉他脑袋,温声问:“如此还想他们么?”

    “想定会想,不过我不会常想。”沈歌看着他一笑,眉目温和,“荀哥,我要珍惜当下。”

    荀飞光应了一声。

    现如今乃七月下旬,八月初才秋闱,时间赶得上,沈歌便想赶去道宁府秋闱。

    荀飞光向来随沈歌心意,当下便告别胡奈青打道回道宁府。

    时间勉强算宽裕,回时车马不比来时急,哪怕赶路,日子仍是一下便悠闲起来。

    沈歌内心深处不知是否被这次失魂吓着了,下如今非常黏荀飞光,两人几乎一整日都在一起,沈歌期间还随荀飞光同骑过一匹马。

    荀飞光的马乃北边来的宝马,十分高大强壮,沈歌也就将将与它一般高。

    这匹马名唤杜辛,脾性有些爆,它谁的的账都不买,偏偏极喜欢沈歌。沈歌摸它骑它,它都极温驯,被弄疼了也半分脾气都不发,仿佛那匹爱撅蹄子的烈马从未存在过。

    沈歌一路走来,倒和这匹黑马交上了朋友,一路上没少偷偷给它喂糖,喂果干,喂鸡蛋。荀飞光看在眼里,也不说他。

    蛮子先前被沈歌病一吓,对沈歌的事情无比上心,自然知道沈歌悄悄喂马而又未瞒过荀飞光之事。

    沈歌原本与荀飞光走得近些,蛮子纵使嘴上不说,背后也要劝沈歌。这一番事情下来,他仿佛迅速接纳荀飞光,遇上荀飞光时目光友善许多,碰见沈歌与荀飞光极亲密的情形他也未曾再说什么。

    七月末,一队人马总算到达道宁府。

    荀管事早便准备好别院,荀飞光到后,直接住进去便可。

    赶了这么长时间路,别说绿枝等稍柔弱一些的,就是韶信,也觉得有些累。众人赶到道宁府的第一日,什么也未做,只是好好歇息了一天。

    沈歌身体虽不大好,但一路被照顾得极妥帖,他反倒是感觉最轻松的那几个,第二日便能出去访友。

    萧思远与一干同窗较他们早出发,到得也早。他还温书过一轮,又出去访友访了一圈。

    待到七月下旬,萧思远还未接到沈歌的消息,心中不由犯嘀咕,就怕他被什么事耽误了科考。科考三年一次,若不慎耽误,便要三年后再来。萧思远就怕沈歌错过时机,不得不再等三年。

    好不容易收到沈歌消息,萧思远再按捺不住,第二日便邀沈歌出来一聚。

    萧思远约的是一个茶馆,为清净计,他还特地定了个小包厢。包厢内就他与沈歌两人,其余人他谁也未告诉。

    沈歌来赴约时还有心情与他带了包糕饼。

    萧思远简直恨不能替他急,接过糕点塞桌上,萧思远便问:“你前些时日还在坤究县,怎么耽搁到如今这时候才来?”

    沈歌接过茶抿一口,道:“我七月初便出发,半路不慎大病一场。荀哥为我寻医问药无效,特带我去乾东府访名医,这才耽搁了些时候。”

    萧思远听他这么轻描淡吓一大跳,仔细端详之下,发现他果然瘦了不少,不由追问,“什么病,现下可痊愈了?”

    “无事,就是些寻常病而已,后种种原因合在一起,终拖成大病,现在已完全好了。”

    沈歌不便朝他解释前世之事,便将梦魇、丢魂之事掩去不说。

    “这就好。”萧思远拍拍胸脯,松了一大口气,“若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向夫子交代了。”

    沈歌笑笑,“远兄你莫担心,我这次特地找高人问过,高人道我运道好得很,次次都能逢凶化吉,完全用不着担心。”

    “嚯,运道归运道,就算知晓你运道好,难道见你有事就能不担心?”萧思远瞧他,语重心长道:“沈弟你好好保重自己,不然身边人也跟着担心。”

    沈歌应是。

    “那你如今住于何处?我那边院子还算大,挤挤能再挤一两个人,沈弟你若是需要,便搬来我那边罢。”

    沈歌摆手,“不必,我现如今住于荀哥别院里头,方便得很。倒是远兄,你要是住在那边觉着不清净,过去荀家别院也成。我出来前问过了,那边院子够大,你尽管过来住。”

    萧思远闻言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一杯后看向沈歌,“你又不是不知,我并不喜你那荀哥。”

    沈歌叹口气,“远兄你并非不喜荀哥,只是不喜我与他在一起罢。”

    萧思远轻哼一声,“知晓你还说。”

    沈歌沉默半晌,忽然问:“远哥,你当真觉得荀哥对我有意思么?”

    “你说呢?”萧思远斜眼看他,“你自个想想,非亲非故一个人,若不是他真对你有意,凭什么帮你这么多?又让你去他庄子里住,又教导你课业,还带人亲自护送你过来秋闱?若不是清楚你们底细,我都要怀疑你们是否已成亲,恩爱不已,方会片刻都不能离。”

    沈歌脸上悄悄红了一片,他端起茶杯掩饰脸上表情。

    萧思远又教他:“恩情归恩情,感情归感情,沈弟,你自小聪颖,可莫要陷进去。我当真不想有朝一日还去吃你与一男人的成亲酒!”

第35章 考后() 
眼见要科举;沈歌再不敢出门;日日关在家里苦读。

    本朝立朝不过几十年;今上宏图伟治,政治清明;整个国家颇有种勃勃向上之景。

    沈歌所在的道宁府不算科举大府,考的人却也不少。沈歌从荀飞光处得知;一齐有六百三十二人下场。

    秋闱又称乡试,考三日;八月初九开始;十一日放归。

    沈歌原本不敢过来应考,就是因这秋闱太折腾人。

    这几年都冷;八月初的天气;即使未到飞雪地步,早晚风刮过亦颇为穿肤透骨;身子骨弱的人少不得还得颤上一颤。

    按官府规定;考生需穿“拆缝衣服,单层鞋袜”下场;按沈歌先前的身体底子;他若这样穿上三天,必会染上风寒,说不得还得一命呜呼,纵使勉强能考上,也不一定有那福气去享用举子功名。

    除衣物有规定外,官府还有诸如“砚台不许过厚;笔杆不许空心。糕饼荸荠,各要切开。毡毯无里,皮衣无面。”等诸多规定,是以在考前,考生要做的准备极多。

    沈歌这些日子与荀飞光在一起,琐事自有荀飞光操持。

    荀飞光难得有些紧张,一众事宜皆亲力亲为,绿枝倒在一旁与他打下手。

    沈歌在一旁看着十分感动,暗地里却心疼他忙里忙外,便劝,“荀哥,不必那么仔细,估摸着差不多便行了。”

    荀飞光不肯听他的,温和又淡定,“你要在号舍里待三日,不仔细准备如何能行。你专心温你书去,我来便成。”

    沈歌蹲在一旁与他一起收拾,其实也无甚好收拾,笔墨砚台,外加衣物毡毯,一个考篮便能塞下。饭食馒头之类得等秋闱开始那日现做,不然带进去仍要放三日,早了便该放坏。

    荀飞光怕沈歌冷着,特给他准备一件厚厚的皮衣,还给他带上皮帽。若是进入号舍,晚间睡觉时冷着了,便可将皮衣盖在毡毯上。

    八月九日很快便来临,荀家庄所有人天不亮便起来。

    厨下早上赶制出的奶馒头、红绿豆糕、鲜肉干等送上时都还热着,所有食物切成二指并拢的长度、宽度与高度,方方正正一小块放那别提多显眼,捡搜之人一眼便能看清楚,不至翻动,弄脏食物。

    沈歌喝下一小碗粥,被荀飞光喂了两个拳头大的奶馒头与一块糕,撑得快打小饱嗝,这才被荀飞光带上马车。

    “进去之后莫急,试题乃你平日做熟的那些,不会有问题。”

    “我知。荀哥,我怎么觉着你比我还紧张?”沈歌仔细端详他的脸,奈何荀飞光向来高深,脸上从不露情绪。

    荀飞光一把抓住沈歌想要摸他脸颊的手,握住不让他捣乱,“若有不适,你便提前交卷,身子最为重要,莫因着一次秋闱,把身体拖垮。”

    “荀哥你放心便是,我有分寸。”沈歌反手回握他的手,笑,“我不是孩童,你莫太担心我,等我出来便是。”

    一行人到考场前天方露出一丝白线,考场四处点起熊熊火把,照得周围橘亮。

    许多考生早已到场,三三两两提着考篮聚在一起说闲话。

    组织秋闱的大人们亦到了,兵丁拿着火把,站成一派,看起来极为气派。

    天色稍亮一些后,有人喊考生往前站,一共分成五队,开始搜检放人入号舍内。

    每名考生都有身份文书,上面记载姓名,年纪,身高与模样,兵丁对照着考生的文书,仔细查对。对完人后,他们还会仔细搜检考生衣物,以防夹带。

    兵丁们搜查得极严格。沈歌知晓这些兵丁每搜出一名夹带着,便能得五两赏银,故他们全力以赴,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有两名考生存着侥幸之心,鞋底内夹带纸条或头发里藏着纸条,不成想被兵丁一一揪出来,当场拉至一旁。

    几十岁的考生,被揪出后涕泪纵横,他们现下不仅不能应考,还会被捋掉秀才功名。许多考生尽管没夹带,在一旁仍看得脸色发白,心有戚戚。

    “荀哥,蛮子,我进去了。”

    “嗯,好好考。”荀飞光殷殷嘱咐,“若有不适,赶紧出来,万事有我。”

    蛮子也朝他点头,沉默着给他递上考篮。

    沈歌朝他俩笑,“我知晓。荀哥,你也赶紧回去,你眼下都快有青黑。蛮子你也是,不必担心我,你家夫子厉害得紧。”

    沈歌很快便被搜完身放进去,里头是一间间号舍,用栅栏隔开,行人至此便要止步。

    沈歌进去后先到一个大签筒内抽签,抽到哪个号房便对应哪个,有小吏在一旁当场记下考生姓名与号房信息。

    沈歌抽到三十八号,排名相当靠前,位置亦不错。找到号码进去号房关上门,门下有个小口,三日秋闱期间,便有仆役及小吏从此处送食水与收送卷子。

    号舍内极小,除床铺座椅外不过堪堪转身。沈歌先将东西归置好,又坐在桌前静了会心。

    初九这日考的是经义与墨义。经义便以四书五经的某段或某句为题,要求考生作文言明自己的理解。墨义则取句令考生对下一句、下一段或默写关于本句的注疏。

    沈歌前世作为文科生,考过大大小小无数次试,早对背诵有一套。这些考试内容荀飞光都给他整理过,他尽管背便是,故而学得极轻松。

    沈歌知对许多考生而言,难的不是背书,而是要找诸多资料。很多注疏典籍若不是有关系,想买都无处买去,也不怪许多人考上一世都考不上举人。

    初十这日考的则是诗赋与杂文,沈歌练得极熟,下午太阳刚西斜之时便已写完。他仔细检查几遍,又重新用纸誊抄一遍。

    考官批卷时会糊去名字,不过秋闱并不会令人重新誊抄卷子,故而字迹也非常重要。

    这几日科考都要求太阳落山便收卷,昨日的经义与墨义还好,今日的诗赋杂文便有人在太阳落山后没写完,沈歌似远远听到有人哭。

    十一日考的是策论,这科沈歌亦很快就有灵感,下笔如有神,刷刷便写完了,检查誊抄好后竟比昨日还早些。

    他一连在狭小的号舍内憋了三日,有卷子做着还不觉,一写完放下笔,心头的思念立刻涌上来。他收拾着东西,透过号舍的缝隙频频往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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