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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你把我丢在什么破店里，你看我的头。”霍渝舟将额前短发撩开，让她看见额头处撞的大包。
黎采薇抱歉地笑了笑，不再质疑，直接下楼去买早点。
“等等，顺便从集团那边拿文件过来。”霍渝舟伸了个懒腰，手碰到黎采薇刚倒给他的热水，杯子差点掉到地上，他终于说了句人话。“谢谢啊。”
黎采薇很快分清楚主次，什么是顺便，她当然知道。
WI集团坐拥66层耸云大厦，全市最高级的写字楼几乎都处在这一带，黎采薇曾经有二十年的时间里，在黎家别墅区瞭望的梦幻繁华、最璀璨的一瞥，就是这个区域。钢筋水泥鳞次栉比，错落的金色银色外墙楼体，在车水马龙的笔直马路，地面从来干净到见不到一片落叶。这片区域坐落无数名企，有最高档的西餐厅和会所，出入人员西装革履，有形色匆匆带着保镖的总裁，也有为了一顿温饱而奋斗的普通白领，两万块的衬衫和全身上下加在一起两百块的套装，云泥之别，天壤之距。
黎采薇身上可都是高级货，再加上她气质不俗，刷卡进了电梯，也并没有显得格格不入。她走到18层的市场部，光可鉴人的黑色瓷砖铺满整个大厅，大门对面一片由四根高立的罗马柱圈起的空地，有几人正对着宽阔的落地窗不知在议论什么。
“你好，我是分公司……”黎采薇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急匆匆来了西装革履的男人。
似乎也是个助理，但明显气势要比自己强的太多。黎采薇告诫自己，要好好学着点。
呃，他们这是要去开会？那黎采薇心里暗想，有自己参加的份儿没？还是说只拿个资料就好了？但是，要拿什么资料？
“你是分公司来的吧？快走吧，迟到了可是要挨训的。”有人见黎采薇傻楞在原地，又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连忙好心提醒道。
黎采薇赶紧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整理了衣服，往会议室走去。
霍越川时间观念很强，在家里陪完夏儿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开例行的业务会议。这次除了集团本部之外，还有几个本市的分公司派出代表来参加，他等在会议室，拿着记号笔在文件的数据要点上划了线。这些都是日常工作，只不过，在那一抹娇俏的身影跟着人扎堆进到会议室时，他的心情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黎采薇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公司招了她的？WI集团对新入职员工的要求很高，要么是有工作经验，要么是有名校过硬的学历背景。而这两项，黎采薇都没有。
她怎么混进来的？！谁招的她？！
第37章 口红（）
黎采薇也一愣，她没想到自己入职的第一天，就跟大BOSS碰面，她还没来得及分析他眼神里是什么意思时，霍越川的目光就转向了别人。
“时间到了，我们开始吧。”霍越川将手里的报告书放在造型别具现代感的办公桌上，语气平常地说道。“李组长，我看到你们上交的业绩了，第二季度你们都是在组队蹭公司的冷气吗？”
“霍总，从今年开春陈总监离职之后，整个团队都没有什么冲力，所以业绩比较平。但是您看这数据，和上一年同期相比，我们并没有下滑。”那个被霍越川率先点名的李组长，站起来抱歉地解释着。
霍越川抿了抿唇，微笑道。“这真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借口啊，陈总监走后你们业绩持平是正常现象。我并不觉得他走了会影响你和你的组员，除非陈总监的业绩也算在你们组内。而且你似乎认为，你的能力只要保持不下滑就是好情况。这样说的话，你们组的底薪提升也只需维持不下滑就可以，更或者，你与陈总监一样，离职了对业绩也没有什么影响，反正都是持平。”
李组长的冷汗下来了，上一周霍越川辞退了一个老员工，现在是不是要大刀阔斧地裁员？
黎采薇也很紧张，别人手里都拿的有什么文件，而她除了钱包什么都没有……要是霍越川点到她了，那该怎么办？这都说的是什么东西，她完全不了解！
接下来的时间里，霍越川或轻或重地评价了这些业绩报告，终于要到分公司了。
大家依次有序地站起来汇报工作安排，越往后，黎采薇就越紧张。
天呐，她站起来要说什么？这会议室的气氛很严肃，她今天是要丢脸了吧！
坐在她右手边的男人站起来，有板有眼地开始向霍越川说明他们分公司之前的工作成绩，以及下一个季度短期和长期目标。
完了完了，马上就是她了。黎采薇小腿被冷气吹得极凉，而后背沁出了薄汗。她从来没有什么大智慧，顶多是一点点的小聪明，要怎么应付？如果是霍越川一个人还好，她相信他不会故意为难她的。
可是还有这么多的同事在，她这个职场菜鸟就算口才再好，也没有办法吹牛啊。
“这个工作计划不行，没有考虑到市场上其他竞争力，我建议拿回去重做。”霍越川看样子很疲惫了，他将那叠文件摔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响声。“最后一个。”
是……在说她吗？
黎采薇吐出一口气来，她决定了，就那么胡说八道吧，站起来的时候，面上装作胸有成足的样子，朗声说道。“我们分公司在上一季度……”
“你们的业绩是最差的，纪律涣散各项工作指标是提无可提！回去转告你们的负责人，在他的销售团队里，我宁愿看到不要命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也不需要无能的傻子！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霍越川站起来，像是带着怒气，率先走出会议室。
“……”黎采薇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人就开始纷纷收拾着报告和笔，往外走去。
这算是解救她了？很显然，黎采薇在这次会议里，并没有显得很突出，相较之下，她的存在感很低，没有人注意到分公司来开会的换了人选。
可是……黎采薇边走边觉得不对劲儿，什么叫无能的傻子？是说她吗？
“这位小姐你好，这是你们分公司需要的文件，麻烦你带回去。”有个同事叫住她，好像也是刚才与会分公司的什么人。
“谢谢你了。”黎采薇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自然不敢再多说话。她抱着文件想快速离开，眼见电梯门就要阖上，她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按了。
里面只有霍越川一个人，黎采薇有点意外，她进去之后稍微弯腰鞠了一躬。“霍总好。”
“你说的是哪个霍总。”霍越川看着她，这身衣服看起来很普通，就是白衬衫黑裙子，怎么到她的身上，就那么好看呢？
甚至可以说，是极具诱。惑力。
“您，霍大总裁。”黎采薇谄媚地笑了笑，与他的距离不太近，又往外靠了靠。
霍越川没有在说话，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他闻到黎采薇散发的淡淡香水味道。她为了今天上班，有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还洒了香水？！
霍越川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她唇上的颜色特别想让人……有犯罪的冲动。“你的嘴。巴为什么那么红，是不是吃东西过敏。”
“很红吗？不会吧？”黎采薇对着反光的电梯墙壁看了看，她今天用的是淡橘色系口红，不会那么鲜艳的。
霍越川靠了过去，伸手略微抬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抹上她的唇，那触感令他不想撤手。
“呃，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化妆么？应该不会吧，我觉得化了妆是基本的礼貌。”黎采薇脸上发红，连带着耳朵都发起烧来。她等着霍越川将手拿开，可他一直在其上摩挲。
“不是。”霍越川放下手指，凑到她的耳边。“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你的工作时间。”
第38章 你会什么？（）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黎采薇跟着他出去，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刚才来时的大厅，她这才迷糊地想到，在电梯里，她忘记按楼层，就这么一路上来了。霍越川走在前面，从秘书处拿过文件，打开办公室的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这是对着自己？黎采薇迟疑了一下，左右看不到别人，应当就是跟自己说话了。
“你要跟我谈什么？”
还没等黎采薇问出口，霍越川倒是先说了。
“啊？”不是你找我么？什么时候变成我找你。黎采薇支吾着，像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霍越川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来，与刚才在会议室里强悍的气势一模一样。
黎采薇不敢坐下，她总不能说是倒水倒咖啡兼带买早点？就目前来看，她入职的第一个上午，就是这么点事儿。哦，还参加了集团的会议，跟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什么都听不明白。“就是处理……小霍总的日常事务。”
小霍总这个词说的霍越川眉头一皱，在听到日常事务之后，更是脸色沉下去。“李秘书，麻烦将最新入职的一批职员资料拿进来。”
“……我应该不在其中。”黎采薇想着他不必这么麻烦，她老实说就好了。反正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
霍越川不理会，等到秘书轻敲了门，将资料拿过来，他翻着大略看了一下，然后随手拿了几份放在她面前。
黎采薇拿起来看了，一个是名牌大学商务法语专业的硕士，另一个是曾任某公司市场部总监，还有一个是业界小有名气的绘手。如果真的让她自己写履历，除了一个大学本科肄业证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你会什么？”霍越川直白地挑明，正色道。
黎采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自惭形秽和自卑走出那间办公室的，她更加笃定霍越川在会议时说的那句傻子就是指她。她身无长处，除了漂亮的脸蛋，其他什么都拿不出手。
霍越川没有拆穿她不属于公司正式员工，连实习生都算不上的事实，顶多是依靠着霍渝舟的个人关系，带进去端茶倒水的，与保洁人员别无二致，只是工作地点不相同。更没有说，她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
“小姐，这是总裁专用的直达电梯，麻烦你改乘其他电梯。”
黎采薇垂头丧气地按着电梯，身后传来秘书的提醒。她忙连声说着抱歉，灰溜溜地钻进旁边电梯，这才了然，为什么霍越川会直接问她有什么事。
这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上赶着来讨一顿训斥的？！
开完会直接走人就完了啊！黎采薇无语问苍天，抱着文件靠在电梯里，中间上来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还有挂着牌的女员工。她扯着嘴角稍稍微笑，算是礼貌地打了招呼，他们三人毫无阻碍地交流着，无视黎采薇的存在。
她的成绩是不错的，从小到大，她学过形态礼仪马术和古筝，可这些都不能创造直接的经济价值啊！到了大学学法语专业，沉浸在与霍越川恋爱的甜蜜里，学业什么的，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三人说的是英语，她只能听懂简单的几句或者是长句里的几个单词，跟白痴有什么两样。
你会什么？霍越川轻描淡写的问话在脑海中盘旋着，怎么都散不去！
黎采薇强烈地摇摇头，她难道就被他的这么一句话给打击到了？！
“小姐？”
“啊？呃，我……”听到问话，黎采薇才从恍神里清醒，她出了电梯之后下意识地走到店里，此刻正在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