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昭华-第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袁珙由此见到了燕王,他仔细相过燕王的面相之后说:“龙行虎步,日角插天。”

    这也是姚广孝教他说的,但是后面那句“年四十,须过脐,即登大宝矣”却不是姚广孝教的,如今燕王三十五岁,五年之后当太平天子——这怎么可能!皇帝还活得好好的呢,继承人也立了,是太孙,名正言顺。

    似乎只剩下造反这一条路了,然而这就是道衍选择的路,但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燕王。就像张昭华说他的,用圣人伪饰窃国之心,他推荐袁珙,用虚无缥缈的话,只是为了激发燕王不甘人下的心罢了。

    但是袁珙居然直说了,还界定了期限,一定是有所凭恃。道衍想起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这家伙也是一语说中了自己的心思。

    虽曰天命,事在人为。

    “我觉得,就算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袁珙捋着胡子道:“一眼看出你矫饰之道的,放眼天下,能有几人?”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虚有其术,”道衍桀桀笑起来:“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是真有其术。”

    这回,轮到袁珙哈哈大笑了。

    晚上的时候,王宫因为高燧的归来,一家人终于全部都聚在了一起。

    大家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张昭华作为新妇,站起来伺候燕王夫妻的膳食,给王妃布了几道菜之后,徐王妃就让她入座了,但是燕王却还有吩咐。

    “新妇为我分肉!”燕王指着桌上最大的一道胡椒烤羊腿说。

    张昭华就拿起匕首来,依言切肉。

    最大最好的一定是燕王夫妻的,剩下的就有些门道了。因为高炽只吃瘦肉,高煦却爱吃半肥半瘦的,偏偏是儿子中最小的高燧,无肥肉不欢——之所以没长胖,还是王妃管得紧。

    还有几个郡主,一定也不爱吃肥的,而且因为是女孩,不可能大口吃肉,张昭华就将分给她们的肉切得又薄又细。

    将肉分放在盘子里,挨个端了过去,燕王就大喜道:“这肉分的好!”

    古之礼仪,分割祭肉的人是要继承家业的,宗子和宗妇都如是。张昭华心里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平日自己孝敬徐王妃的事情燕王心里头清楚,才给她这样做脸。

    张昭华自己给自己切了不大不小的肉,然后就拿起了一个薄饼,将匕首上的油脂擦去了。

    高炽刚刚还微笑的脸僵住了,燕王和王妃也皱了眉头看她。

    张昭华不急不忙用饼子将匕首的两面擦干净了,然后放下匕首,将饼子吃了下去。

    这下燕王和王妃都十分喜悦,燕王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新妇如此,吾家当兴也!”

    这一顿饭吃得都挺高兴,尤其是永平,对张昭华更是亲热,就是因为送了那两只兔子,果然得她的喜爱。

    吃完饭之后,大家兴之所至,干脆到听音阁里面点戏来听。

    听音阁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与南边五开间扮戏楼相接,平面呈凸字形,位于王府西南,是重大节庆演戏的地方。戏楼台高两层,而台对面用来看戏的阅是楼也分为上下两层,这地方东西北三面都用两层圈楼围绕,楼上是王府的主人看戏,宫女和仆从可以在两侧楼的廊下看戏。

    今儿显见燕王兴致倒高,点了几出太平吉祥戏曲,完了之后又感觉意犹未尽,让人传话去问戏班子有没有什么新戏可看。

    那班主回道没有,但是他们有俚俗笑话可讲,因为是江西人,就说了他们那里的趣事儿。说是江西民俗勤俭,每事各有节约的办法,而且还取了名儿。比如吃饭,第一碗不许吃菜,第二碗才以菜助之,名曰“斋打底”。

    馔品,不舍得买骨肉,好买内脏杂碎,名曰“狗静坐”——为什么,因为狗把骨头和肉吃完了。

    祭祀的牲品,都是从饭店租来的,祭祀完毕还回去,名曰“人没分”。节俭至此,可谓极矣。

    这些笑话是两个人来说的,倒有些相声的意思在里面,一个捧哏一个逗哏,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问道江西是不是事事都有名字可取,那人便道是,说读书人最是勤奋,读书的时候各独坐一木榻,不许设长凳,就是害怕睡着了,名曰“没得睡”。

    这话倒是让大家都感叹起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江西的进士最多的原因。

    但是这双口相声还没说完,就有燕王身边的宦官马和匆匆过来耳语,燕王就下楼去了,不一会儿传令来罢演,让戏散了,大家都回去。

    估计又有什么事儿了吧,张昭华抬头看了看幽暗的天空,心中叹气。

第十二章 碎首() 
晚上约摸二更,中殿的灯火都摇摇欲坠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燕王。

    徐王妃给他解衣,马和帮着伺候着脱了鞋子,就悄然退下了。

    “出了什么事儿?”王妃问道。

    燕王倒也没有立时回答,只是看着手中茶杯里的月亮,点点滴滴的水光辉映,融成淡淡的清辉——他看了一会儿,道:“宋国公和定远侯,都赐死了。”

    徐王妃微微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睁开,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又短又急促,心里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一公一侯,”徐氏道:“是什么罪名,谋反还是骄纵不法?”

    “没有罪名,”朱棣道:“召到宫中,一杯毒酒赐死了。定远侯爵除,宋国公诸子皆不得嗣其位。”

    “倒要感谢皇爷,”徐氏道:“没有株连兴大狱。”

    看皇帝处死蓝玉,就如同处死胡惟庸一样,是要株连一个庞大的“蓝党”、“胡党”,必须罗织谋反的罪状不可。但是宋国公和定远侯并没有反迹,也没有纵容家奴违法乱纪的事情,皇帝找不到罪名,干脆赐了毒酒。

    宋国公冯胜,定远侯王弼,两人都是战功赫赫的名将,是百战功成的勋臣,征中原,下山东,略定河南河北,北伐蒙元,南克云南,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因功论赏,给予世券,世袭罔替。

    “他们二人并没有罪过,”朱棣道:“是因为两年前冯胜和王弼偕同颍国公傅友德前往山西、河南练兵的时候曾经私下说了几句话。”

    彼时蓝玉伏诛,在开国功臣里,傅友德、王弼和冯胜功勋就是最大了的,看到蓝玉的结局,谁人心里不恐惧。定远侯王弼就对傅友德说:“上春秋高,行且旦夕尽我辈,我辈当合纵连横。”

    皇帝年纪大了,早晚要弄死我们,我们要想好,是合纵还是连横。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王弼给出了两条路:要么弱者合起来对抗一个强者;要么干脆跟着一个强者去攻击其他弱者。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做出选择,皇帝就先弄死了他们。

    “皇帝能这么快下决心,”徐氏道:“是被颍国公震到了罢!”

    冬至宴上,傅友德父子三人陈尸殿上,其中还有一个是皇帝的女婿,死前还一语道破了皇帝的心思——你就是想要我们的人头罢了,不用你取,我自己割下来给你罢!

    看着傅友德父子,皇帝勃然大怒,死来反抗他的人应该不多,就是古往今来也不多。皇帝可以主宰功臣的命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傅友德却不愿意像蓝玉那样受尽屈辱而死。

    大将没有死在沙场,而死在了狱中,这对他们对一个国家来说,是最残忍的事。将军战死在沙场上是他们最好的死法,这样就不用被掌权者猜忌,不用被以各项罪名罢官除爵,不用身首异处,不用羁縻狱中,不用在悲愤郁瘠中长逝。

    “还记得吗,”朱棣道:“洪武十四年,咱们刚来北平的第二年,我随岳父出塞,讨乃儿不花,见到了这个闻名已久的将军。”

    “他不好接近,因为总是沉默寡言,”朱棣回忆道:“除了交待事情,其他的,几乎听不到再说什么话,我原以为是草原上风大,就算你使尽全力也喊不出和风涛声相抗衡的音量,所以只有沉默。”

    但是现在燕王却知道,因为沉默是他的铠甲,攻不破它,就伤不到他,若是攻破了,他就和铠甲一并死了。

    “我觉得痛快,”徐氏小小的声音道:“他这样的,我觉得痛快!”

    活着受辱,再被践踏地体无完肤地死去,还不如以自刎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我也觉得痛快,可是玉碎瓦全,”燕王叹息道:“连家人都不能保全地痛快,又算什么痛快呢?”

    傅家男儿自刎,女儿自尽,玉碎瓦不全,全家族的男女老幼都被发配云南,这就是皇帝给这一位追随他二三十年的功臣的结局。

    “冯家和王家人呢?”徐氏问道:“还留在京都吗?”

    “听说当晚就举家扶着灵柩,归从陕西长安了。”朱棣道:“是老家也不敢回了,回的娘舅家。”

    他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洪武十四年征讨大漠得胜归来时候,皇帝敕封王弼为定远侯的诏书——

    “昭信校尉王弼,自仗策渡江,身膺副帅,英武冠群伦,廓清湖湘闽浙;忠义本无性,削平幽豫燕秦。滇南奏捷,先开龙尾之关;汉江宣威,扫尽鱼儿之海。今天下已定,黎遮义安,论功行赏,大典懋昭。敕封尔定远侯,食禄三千石,世袭指挥之职,罪从三宥之条。谨尔侯度与国咸休,屏藩王室,永昭宝劵。明思带砺河山,恪守金汤之固,于戏世写忠贞饮承之命!”

    天下已定,论功行赏吗?

    罪从三宥吗?

    与国咸休吗?

    这才多少年啊。

    倒是最后一句“于戏世写忠贞”才是皇帝真意吧,社稷灾厄,自古有诸。扶危定难,赖以忠贞。只是这样的忠贞,换来的是大德不报、大功不赏,换来的是积毁销骨,鸟尽弓藏。

    大军征讨塞外,风霜日甚,从将军到小卒,似乎都喜欢在石头上刻字。

    所谓策功茂实,勒碑刻铭,勒碑是往石碑上刻字,刻铭是往金属上刻字,但是大家能不能活着回去还不知道,就赶着在石头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人有所忘,史有所轻。”傅友德在一块大石头上歪歪扭扭刻了字,转头对他说:“燕王殿下,咱们北伐的功勋,你瞧着,不会有多长时间,约摸就被遗忘了。”

    他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着,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

    “但是肃之嘉石,沐手勒铭,咱们自己记着就行了。”这是这位沉默的大将少有的说了这么多话。

    那石头上写得什么,朱棣从来没有忘记。

    不惜剖心,宁辞碎首;一统可期,野无遗寇。

第十三章 谛视() 
等张昭华去中殿的时候,王妃那里正提笔写着信。

    她不敢打扰,等着徐王妃写完了信,看到她才道:“母亲,我刚看到库房那里在搬运东西,是给永安添妆吗?我那里也有几样好的首饰头面,一并添进去吧。”

    “不是给永安的,”王妃道:“是我吩咐取一些药材出来,送到开封和武昌去。”

    开封就是张昭华老家,但是王妃往那里送东西肯定和张家无关,因为家人都搬迁到北平来了,稍微一动脑筋,张昭华就知道应该是和开封定居的周王有关,那么武昌,也是楚王的都城。

    “周王叔和楚王叔,”张昭华试问道:“是要过寿了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