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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金黄杏子肥-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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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用说,都说临安城路边上,低头就能捡到钱,在咱村里能挣啥钱,”林青芜一口接过话,林青穗点点头,徐徐诱之:“所以说呢,娘,我这两日想了个主意,咱家地里刨不出多少口粮来,要挣钱,还是得做些小买卖。”

    “咱们也不贪心,先想办法挣着些小钱,到时候攒足了银子,就在城里盘一间铺子,有了铺子又能挣大钱,等有了钱,咱们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哥哥姐姐成亲银钱也有了,不怕挑不到好人家”。

    林青穗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鼓动得林青芜几个跃跃欲试,心动不已。

    高氏听罢却缄默了阵,林青芜连声催促,只好开口道:“三妹儿,你说的虽像是容易的很,但到底还欠缺了些考虑,一来做买卖要有本钱,二来人家经营一门生意,是有一技之长在的,咱们家会什么,能做什么买卖?”

    “本钱咱们有啊,”林青穗道:“我上回卖药的钱,除开给娘亲你治病的,还剩了好些呢。”林青芜高兴地说:“哎对呀,三妹,你到底还剩多少钱啊?”

    “还有十来两,本钱足的。”

    林青芜惊叹一声太好了,她又想:“既然卖药这么赚钱,不如咱们去山上多挖些药,拿到城里去卖啊。”

    “姐,你不知道,这药若想药效好,得需生得年份久,上回我同崇叔一人挖了一篓子,将那三年生的石斛都挖的差不多了,”林青穗为难道:“那儿只剩一点点刚生的药,若将那些新药全都挖完,是有些糟蹋东西了。”

    她说到这里又想起卖药的事,阴差阳错的,不知该笑该愁,“娘,这事还没跟你说呢,我上回去那宋仁堂卖药,都跟人家掌柜说好了,待那舒云大夫一回来,我就能带着你去找他看病。”

    林青穗当时贱卖了那篓子药,提出的请求便是让舒云大夫给她娘亲看病。

    舒云大夫号称华佗后世,医术十分了得,是宋仁堂的坐镇神医,找他看病的人,排着队儿的从年头等到年尾。林青穗的条件赵掌柜原本不肯答应,舒云大夫出堂费至少是几十两起步,还不一定能请到他,哪能轻易允诺。

    林青穗又应了他许多好处,好说歹说他才肯点头,但舒云大夫近来不在临安,等他回来还需大半个月。

    好在后又遇到个寿翁仙人。如今她娘亲的病虽说好了大半,但林青穗想着,到时还是得带她去找舒云大夫看看,还有她母亲吃的药方子,也得请崇叔过过目。

    听到说药都被挖完了,林青芜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趴在桌上,林青穗给她鼓劲儿道:“姐,咱们做些别的门生,虽不像卖药那样一口气吃个大胖子,但若细水长流的攒着,挣得钱也有不少呢。”林青芜这才又满怀斗志起来。

    高氏原本就宠爱儿女,她听林青穗说得头头是道,又想,本钱是幺女挣得,主意也是她想的,做买卖不偷不抢,堂堂正正赚的钱,有什么好阻拦的?再说,自己不也花了幺女那么多钱,想通这关节,高氏便点头同意了:“想做买卖便去做就是,商贾也是凭自己手艺挣钱,我闺女脑子活泛,娘高兴的紧。”

    林青芜几个欢呼一声,林青穗当即拉着哥姐儿们,细细盘算起来,该做什么小买卖,如何做买卖,她说了许多主意,林家几个兄妹只巴巴点头,“三妹你说了算”。

    “咱们家人多好分工,一人干一份事儿,都能挣上许多钱,”最后林青穗道:“正好定个目标,半年若能挣上五十两银子,那咱们就能盘一间大店铺。有了店铺门面,咱就成了东家,再无须辛劳,日日躺在家中,都能有钱儿流进口袋。”

    “五十两!”听到这个钱数,林青芜几个惊齐齐叹一声,低头半天不说话老林头也抬起眼,他看着筹划了半天的幺女,眼里有些水花儿闪动。

    “对,就是五十两,”林青穗拍板定下,“半年里必须得挣上五十两!”

    ***

    天初初亮,林青穗就跑来到杜李村来找李崇问事。

    “崇伯娘,崇伯,”林青穗在篱栏外小声的喊:“起了吗?”

    里屋的人听到唤声,将门推开来看,吴氏见着人便笑道:“哎,三丫头,你怎么来了?”

    “婶儿早,”林青穗乖乖巧巧问个好,待崇伯娘走近,将手中的茶酒递了过去:“上回收了您一件冬袄子,我娘亲非得让我给你送点什么来还礼,粗茶糟酒,都不是什么精致东西,您就收下吃着玩吧。”

第84章 故人相逢() 
此为防盗章;如果没有买30%v章;需要晚一天才能更换仙人把脉只用了片刻功夫;收罢手在帕子上拂过指腹;再端了茶盏啜了口茶;茶壶茶杯香炉是陈塘村族长家的器具;都是些做工粗糙图个实用的玩意;但经由这仙人一番做派;竟显得这些物件尤为精巧雅致。

    高氏小心翼翼地问那人:“不知神医可找出,能治我这病的合宜法子了?”仙人摆摆手,又招手没头没脑地喊了句:“你来看看罢。”

    他话一说完;从后边又走出个人来,林青穗抬目一看;才发觉仙人身后还摆着架绢素屏风;那屏风以水墨作画,画的是空谷竹林,林青穗呼吸一紧,这是贾家公公贾义正用来附庸风雅的杉木屏风。

    好在屏风后头走出的并不是贾义正,这人同样带着黑纱帷帽;穿一身青莲绸袍,腰间一系素锻腰束,身架似未长开;高挑却精瘦;蹬着双玄色棉靴几步走上前;不似寿翁仙人的讲究;顾自蹲在案前,示意高氏再伸出手腕。

    高氏似见过这位,并不惊讶,只再次摊手在案上,还道:“劳烦小大夫。”林青穗眉心一跳,这位竟是寿翁仙人的小徒儿。

    这徒儿号脉方式谨慎许多,至少是五指全压在高氏的经脉上头,沉吟许久后,才开口道:“较昨日更清明了些。”嗓音清冽,却是个少年声音。

    高氏面色顿时多了几分喜色,那师徒两个玄之又玄一番讨论,什么邪风侵体,气虚脉浮,气血堵淤。。。高氏虽听不大懂,却也知这二人在商议她的病情,不敢再出声打搅,只屏气凝神静坐在一旁。

    这师徒俩讨论半晌,大多是师傅在讲,徒弟安静听着,一会后,那徒弟示意高氏往他那边靠了靠,伸出手在高氏颧弓之上的穴位处按了几按,又问了高氏病情发作如何的痛法,会接连痛几日等话,林青穗疑惑地看着这二人,带了那样的帷帽遮眼,也能看得仔细?

    高氏慎之又慎地一一作答,徒弟与师傅再接着商榷。这回说的是如何写方开药,徒弟似乎用的方子不够周全,被师傅驳了几句,再过一盏茶功夫,徒弟也没嘱咐些什么,只挥挥手对高氏道:“今日就这样,明日再来看。”

    这二位郎君通身皆是好气度,举止架势做得十足,难怪能唬得一干村人信以为仙人再世!林青穗却蓦地腾起一股无名火来,现下才回过意来,刚刚这徒儿说的那句“较昨日更清明了些”,只怕“清明”二字说的不是高氏,是他自己罢。

    师徒二人显然是在拿村人疑难杂症练手,好教那徒弟诊脉看病,若是寻常小痛小病便也罢了,当她娘亲这病都急得火烧眉头了,人命关天的事,竟由这二人这般轻言儿戏。

    林青穗气一上头,绷着张脸发作道:“不知小大夫可看出个二三来,从前听人说,医者事关生死,没在医馆磨炼个十几二十年,都不敢出门替人看病,您说是不是?”

    徒弟的帷帽轻微地抖动一瞬,似是偏头在看她,高氏连忙拉住青穗,边向那二位道歉:“这妮子,人小不懂事,胡说些稚气话,二位神医莫当真,她就是个不晓事的小丫头。”

    林青穗咬着唇侧个身,朝那师傅深深鞠一躬,哽咽道:“不管您是何方神圣,求求您,我娘这病病得重,拖不得了,您能治就求求您治好她,不能治也求您二位别拖着我娘亲,人命关天,二位发发善心吧。”

    她一腔稚子情深,嗓音带哭意,一颤一颤地说得高氏都红了眼睛,母女二人似大小兔子一般盯着那师徒俩个,师徒俩一时都有些发愣,片刻后,小的那位轻轻地“噗”笑了声,少年人声音清润,暗笑声似朱弦轻拨,滑出一汩妙音。

    林青穗身形一僵,羞愤得脸面通红,一言不发地拉了高氏就走,“小姑娘留步,大娘子留步,”那寿翁仙人这才开口喊了句,说着边伸指在几案上叩了叩:“我这徒儿人小不晓事,在家自幼被惯坏了,吃了苦头还不长记性,你二位别介意。”

    高氏为难地拉着青穗再转身,林青穗一双眸子火气冲天地盯向那小徒弟,徒弟尴尬地朝她挥挥手,咳了咳清声:“别当真啊,别当真小丫头。”

    “小女不懂礼数,若有冒犯,还望您二位宽恕,可您二位也得给我个准话,我娘亲这病,是能治还是不能?”林青穗再朝那寿翁仙人躬身个行礼,忍着怒气愤声道。

    “能,能,”那徒弟大约怕了这炸毛的小丫头,一连应承了两声,压着声音道:“你娘这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碰上我二。。我师傅,也算不得什么事。”

    “当真?”“真的,”那徒弟肯定地点头,有了黑纱帷布遮掩,外人看不清晰他的面貌表情,听声音似是诚挚认真的很,林青穗却总感觉他在暗中忍笑。

    “那你方才在偷笑什么?”许是这徒弟好说话,林青穗口一快便问了出来,“这个。。。咳,”徒弟抬手探入帷帽之中抵了抵唇,“就是觉得,你一个小丫头,这样关心娘亲,挺难得的。”

    “当真?”林青穗不信道,“真的,”他又说。

    这般孩子气的对话,果真是两个孩子,连高氏唇边都翘了一丝笑意,她也朝寿翁仙人行个礼,“冒犯了,”寿翁仙人摆摆手:“大娘子不必如此多礼,明日你早些来,我替你施针刺穴一回,后日再看一天,就能提药回去吃了。别忧心,你这病虽棘手,倒还有几分把握痊愈。”

    高氏感激地又道了好几次谢,才拉着林青穗出门,待她二人走后,那师傅咳了一声,问:“蕴儿,你方才窃笑什么?”

    “二叔,”小徒弟抻抻衣襟起身,努着嘴朝帷帽的黑纱吹气,“那小女娃挺好玩啊,她娘亲不过是患了个头疾,你看她急得那要死要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厉害的病。”

    “要不说你医术还没学到皮毛,”那师傅朝他看一眼,声音沉沉道:“头疾是病果,起因是体内藏了毒素,你没有探出来么?”

    “啊?”小徒弟明显一愣,“那毒藏在妇人体内多年,本也无碍,不过妇人身体虚弱,郁结难解,引发的头疾难愈罢了,”被唤作寿翁仙人的男子再敲敲几案,叹息扼腕:“你这等悟性,根本不是学医的料,不过是你爹见不得我逍遥自在,非得让我带个拖油瓶受苦受累罢了。”

    ***

    晚时,陈塘村族长娘子领了人来,发放那所谓固本培元的药,来看病的都聚在西侧房,一人领一碗汤药,喝了都说感觉好得多。

    水七娘也在施药的人中,临到高氏时,她探过头来小声道:“林家娘子,你夫妻二人吃住在我家,一日十文钱我也是亏了的,如今你这还多了两个娃,价钱可要另算了。”

    高氏还未点头应声,只听林青穗陡地吓得一声的叫:“什么?娘亲住在她家!”

    水七娘被她喊得药壶都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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