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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宠妻手札-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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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敢动我!我乃是……”高钧阳正要报出名号,那腰佩铜制巡防牌的守卫亲军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与拖住那王家胖公子的同伴一起离开。

    这人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犯的事,管他是什么人,先拉回去打一顿板子再审。大乾素来律法严明,若真有误伤了国舅家的人,自有大皇子向皇后娘娘赔罪。

    “小姐!”柳初和杏初都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柳初尚不知这人便是与乔瑷定了婚约的杜家公子,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乔瑷听得他出声,被打断之后稍待了片刻却不见下文,便略福一福身准备离开。

    “哎,小瑷儿……”一见她要走,杜季延情急之下喊住她。话一出口,见她的身影僵住,才发现自己喊得唐突了。

    乔瑷与柳初都是一脸愕然地望着他。

    杜季延的脸红了一片,幸好掩盖在赤色的皮肤下也看不太出来。他咳嗽一声,眼巴巴地看着她:“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乔瑷微微点头。

    杜季延心里一喜,满心满眼只有娇小的她。小小的脸儿,眉目已经在他心里勾勒过千百遍。小唇儿总是含蓄地紧抿着,没有了以往笑闹时的娇俏。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杜季延最近正翻新他的院子,脱口而出本意是想问她对起居室陈设的偏好,临到嘴边又想起母亲警告过他这样直白地问太过孟浪,这才改了个说法。

    乔瑷以为他问的是刚送来的那一箱子东西,莞尔一笑:“没有,杜公子费心了。”

    杜季延被她的笑容迷了眼,再回过神时却见她已经走远。纤细的腰肢裹在高腰百褶裙中,随着走路的步伐微微颤动。他欲再跟上去,却发现她们正是往着凉国公府回去的,想来还是受了惊吓,不会再逛下去了。

    “对不起,小姐,是我疏忽了。”杏初跟在身后,对乔瑷愧疚道。

    原本出门理当要多带些人手的,小姐虽然向来喜欢从简,但也不曾太过抗拒。今日反而是她自以为不会有什么危险,能够护得小姐安全,才没有去前院调人手。

    乔瑷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内疚,又想起她方才一人撂倒了一个有她两倍重的男人,不由问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如此厉害……那一下是使了巧劲吧?”

    那个家丁可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即使没有练过武艺也不是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可以撼动的。她向来只知道杏初能干,力气也大,却不知道她还有此能耐。

    “是。”杏初举起袖子拭了拭额边的汗,低声道:“我小时候为了吃饭曾学过一段时间武艺,后来被卖入府里才没有再练的。”

    杜季延远远尾随,见她们入了凉国公府才转身离开。他平日里没什么消遣的,走完两条巷子回到杜家还觉得心绪难平,再看一眼前些日子搬到院子里的家具,干脆拿了木锉刀继续打造尚未完工的妆奁。

    “咦,今天没有出去做痴汉了?”杜季延手上功夫极快,嫩黄色的妆奁已经初见雏形。案面被刨成半圆弧,左上角留有匣屉模样的东西。他正思量着要不要再在里面分些精细的暗格,就听见有人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其实杜家年轻一辈做事大多是雷厉风行的,至少也要才沉稳在而立之年经过沉淀才稳重起来。杜季延可算是个特例,小时候也常被骂成皮猴子,十四五岁的时候却突然开窍,最后在武举中折魁,不到弱冠之年就跳出军营在外为官。

    “回来了?”杜季延淡淡望了他一眼:“去见过祖父了吗?”

    进来的年轻人叫杜季行,是杜家二伯的小儿子,也是他们这一辈最小的男孩儿,今年方才十六岁。虽是如此,他也已经在军营里磨练了两年,泼皮的性子不改,倒是愈发学得营中老爷们的粗鲁。因此家中管得严苛,每有空暇,便要他返家汇报行踪。

    不过杜家各个都是武官,除了闲居在家的祖父和待职的杜季延,通常白天都见不着其他人。

    “还没有。”听他提起祖父,杜季行肩膀瑟缩了一下,嘟囔道:“时候还早呢!”

    听闻堂兄近来围着未来的堂嫂团团转,他自然是要过来看热闹的,怎能就这样被他激回去?

    “三哥,堂嫂今天也很好看吧?”杜季行先前来找他就只见到空院子,自然想到他日常出去的目的,故意套他话。

    “嗯。”杜季延已经想好了暗格的样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比划着准备动手。

    杜季行被他如此坦然的态度噎住,差点抑制不住上前晃醒他:“三哥!难道你也要像大哥二哥,让嫂子骑在你头上?”

    杜季延想了想那样的画面,感觉也挺好的。故意瞥了他一眼,道:“我会帮你把话转告大哥二哥的。”

    “不……”杜季行惨叫一声,正欲辩解,视线往下忽然看到他正在打造的东西,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不是黄杨木?你将它刨了做什么?”

    “妆奁。”

    “你这个败家子!”杜季行肉痛的看着黄杨在他的木锉刀下落了一地,心想要是送给专门的匠人打造,挖出来最小的木也可以雕成念珠啊,每一寸都浪费不了!

    “这个不能卖。”杜季延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难得解释道:“这是当初在南和县挖出来,当年就送上京入了国库,这是皇上后来赏的。”

    南和县就是他最初任职的地方,山多林深,有不少好木料。只是其中亦有猛虎野兽出入,寻常人并不敢深入。他喜好雕刻的习惯也是在那里养成的,长夜漫漫,寂寞之时除了家书就全是她的倩影。

    按照律法诸如金丝楠、黄杨木、玉檀香等一旦现世,都是要报官的。他在南和县捡了不少小件的用来雕琢,这事却也不能与外人说了。

    杜季行的母亲正是商贾之女,不知是否因此对他有些影响,他生来就对陶朱之道十分感兴趣。再有什么稀罕物件送到他手上,也远不如金银能吸引他注意。杜家老爷子因此怕他行差踏错,每个月都要亲自训诫。

    “看来这个嫂子,又是堂兄心肝宝贝一样的人儿了。”听他这么说,杜季行倒是未多做纠缠,只想着从此围着娘子团团转的人从两个变成三个,顿时无限酸楚。

第26章 二五() 
“儿臣管教不力,请母后降罪。”

    后殿里一片寂静,宫女太监们低着头人人自危。殿内隐约可闻抽泣声,杨熙上身挺直跪在阶下,俯首请罪。

    昨日他手下的巡防兵在大街上捉拿了高钧阳和王达富,还用了刑。那两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个是高皇后大伯家的长子,一个是京中富贾的独子,生来怕是指甲尖都没人敢碰过的。不过是关了一晚挨了几十个板子,听说今天放出来人都快要不行了。

    “傻孩子,你不过秉公办事,谈何降罪?”高皇后好不容易安抚了祖母,从殿内走出来拉起他,嗔怪道:“我不过是找你来说说话,与那件事有什么相关?”

    想到那个堂兄,她眉宇间不自觉地掠过一丝厌恶。贞乐帝素重律法规矩,无论是皇家子弟还是朝中大臣都管束颇严。以那堂兄作为不过是挨了板子,就是贞乐帝听了也绝不会因她有丝毫宽待,她又怎么敢在大皇子面前表露半分不满?她虽是一国之后,陛下将后宫全权交与她管理,前堂之事却不能干涉半分。

    杨熙叹了一口气:“也是儿臣疏忽,那些守卫亲兵都是军营里选拔来的,我与他们相处时日尚短,没有格外关照过。他们处理这样的事已有惯例,也不曾另行汇报,才教高公子受了委屈。”

    高皇后脸上的笑容更是维持不住。军营可是陛下亲自统管的,平日由穆王代练,言下之意可不就是没他什么事?

    偏生屋里祖母还在等着她的话呢!

    “既然是惯例做法,自然是妥当的。”高皇后淡淡一笑:“便是他们两个挨不过去,也正好给京城众多纨绔子弟们做个警示。”

    杨熙惶恐道:“这点小罪万万不该就要了他们性命……儿臣记得杏林堂有个外伤名医,等出了宫马上去请了到高府为高公子研治。”

    因殿内有女客,杨熙亦不曾久留。眼看着他离开,高皇后才举步回了内殿。屏风内的盛装老人依旧湿着面,见了她又问:“他可有什么说法?”

    “堂兄犯事在前,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现行,他还想要什么说法?”高皇后已经极不耐烦,长长的衣袖拂落她面前的茶盏,脸带愠怒。

    她素来是极好面子的,明明当年在高家过得并不好,最后才被姑姑带到顾家。但自从入了宫,她待高家上下和善可亲,有求必应,几乎没有半分推诿。对于父母、祖父母这等长辈更是恭敬有加,从不因处上位而怠慢。

    因此高家祖母才在看完被抬回来的大孙子的惨状时,马上递了请入宫,咬牙切齿要她为堂兄讨回公道。然而此时看着她冷然无波的眼,哭到一半的眼泪也挤不出来了。

    “祖母知道你想要报复的人是谁吗?”高皇后看着她瞬间畏缩的表情就笑了,只是那笑容带着浓浓的讽刺:“那是陛下的大皇子,朝廷内外赞不绝口的可造之才,是将来帝君的储备人选。他若是跋扈些,便是把人打死了您也不敢吭一声吧?”

    这才是她时常懊恼的。她已经得到了一个女人所能得到的一切,然而想要保住这些东西,当然还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登位大鼎。她的孩儿才十一岁,大皇子却已经二十四岁。陛下还有多少年岁能看着润儿长大?会不会在此之前就下了决定?她日日心焦,而她寄予厚望的娘家人却从不长进。她甚至隐隐后悔,当初为什么放任姑姑一家离开京城?以顾家的名望,何愁不能一呼百应?

    “殿下?”大皇子出了宫,郑钟鸿依然扮作书童小厮模样坐在马车上等他。

    “去杏林堂。”杨熙吩咐了马夫,放下车帘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要去请谢大夫?”谢大夫就是杨熙在高皇后面前提过的擅长外科的名医,这也是他们来时就商议过的。但若是要去赔罪,殿下何至于如此高兴?

    “没错。”杨熙靠在铺着柔软长毛软毡的车壁上,微微眯着眼:“高家不过如此了……你前些时候查的顾小公子可有行踪了?”

    眼看会试在即,许多举人陆续入京,城中客栈几乎都供不应求。前些日子他刚刚在临川上呈的名单中看到顾子桓的名字就命人去打听,可惜至今还没有消息。

    不过才短短几十日,他的心情再三浮动,虽然极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拒绝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哪怕没有父皇偏爱,哪怕再有皇后敌视,哪怕顾家已经烟消云散,她也是值得被捧在手心的。而一念之差……他在皇后的暗示之下推拒了。

    “还没有。”殿下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妥,郑钟鸿面带羞愧:“顾公子似乎是轻车简行,每次得到他的行踪时他都已经离开了。不过按照脚程估算,他两日之内应当会进入京城。属下已经交待下去,只要进了城就会有人好生安置,再汇报上来。”

    “你如果把他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公子,试图施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另眼相看,恐怕殿试完了还与他说不上话。”杨熙嗤笑一声,但到底也没有说要怎么办,改口道:“就这么办吧,只要进了城,他自会光明正大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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