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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门-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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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委实奇怪,不由地我多看了他两眼,他却闪烁着,躲开了我的视线。也罢,何须多事?

    徐徐跟了过去。

    但见得在一壁巨石之后,有一块极为宽敞的地面,五六个小姑娘正在那里交头接耳,笑嘻嘻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她们穿得都是那种鲜亮明艳的衣裳,连胭脂都比我浓一些。

    一旁有两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坐着聊天,看见林琰石屹他们,都忙着站了起来,一前一后朝我们这里走来。近了,我才发现,前面走的那个妇人年龄大些,大约比我母亲大一些,年轻的也不过二十多岁,身上绫罗遍织,绾着几欲飞起的飞天髻,眉眼间俱是浓浓的笑意。

    “大少,三少,二位下午好啊!”那年龄大些的妇人向着他们两欠身行礼笑道,“紫鸢这个小妮子说二位要来,我只还不信——没想到三少当真心疼我们鸢儿,这倒是她的福气了!”

    林琰笑得很和气:“我和鸢儿约好的,自然不好骗她。”

    原来他唤她竟唤得那样亲密无间,唤我,却是带着疏离生分的。

    紫鸢听了那话仿佛很是得意,摇头晃脑,笑得甜蜜极了。也对,她有得意的资本。

    一时倍加落寞。

    石屹轻咳了一声,惹得林琰回头来看。我连忙扭过脸去,企图避开他的打量。他却不愿让我有地躲闪,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挽住了我的手,将我引到前面,笑道:“妈妈,这位是崔员外家的大小姐,我今天领她来瞧瞧你们的好歌舞,不打扰吧?”

    “哟!三少说得哪里话?”她掩唇一笑,转向我,笑得极为夸张,“大姑娘,怕是走累了吧?去那石头上坐坐?有软垫子,又干净又暖和,不碍事的!我再叫小丫头烹了香茶来,您尝尝。好是不是?”

    她的态度真有些古怪,我又不好回答,又不好不回答,遂拿眼乜了林琰一下。

    他还是那般的体贴,果然笑道:“冯妈妈,大姑娘是个腼腆人儿,你不要这样热情的叫她吃不消。请姑娘那边坐坐也就罢了,可不敢吃你们的茶!”

    说着,对我笑道:“你去坐坐,叫公坚陪着你,好么?”

    我不愿妨碍他,便点了点头,由着石屹和那位冯妈妈陪着我去矮石那边坐了。果然上面铺着一只软垫,还蛮舒服的,正好歇一歇我的脚。

    我只看林琰。

    他正和紫鸢她们说些什么,说完,将紫鸢头上一根银簪子顺手扶了一扶,笑笑,这才向我们走来。

    冯妈妈因说道:“大姑娘,那边排演相思令,您瞧瞧,好是不好!”

    正好林琰也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了,笑道:“她们要跳相思令,是新编的,你且看看。”又从我面前探过身去,和石屹交头接耳说了几句私话。

    但见得冯妈妈一抬手,忽的丝竹管弦之声又响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那六个女孩儿身后,还有两个抱着乐器的师傅,一个吹笙,一个弹琵琶,都穿着浅灰色的对襟长衫。他们虽不起眼,可弹出来的曲子,却令我神思缱绻,愈加缠绵悱恻起来。

    不由虚掩住了脸颊。

    六个女孩儿俱扬袖起舞,她们的腰肢出奇的软,做出来的姿势,让我亦是纳罕亦是新奇——她们是如何像群穿花的蝴蝶,又如何像点水的蜻蜓,做出这样既让我着迷又让我不安的舞来?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舞蹈,从前不过是在书本上读到一两句“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抑或是“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只不过那些句子都不够真切,俱是往日见过的辞藻堆砌起来的。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舞蹈会令我沉迷,让我痴痴然的,醉了。

    体内有一股冲动,使我立刻就想站起来,站到那六个女孩之中,和她们一起扬起衣袖,半遮粉面,来跳这一支相思令。这冲动让我的手脚都有些疼痛了,让我觉得如若我不能和她们一样起舞,我生不如死。

    可我不能。

    不管我如何的想,如何的渴望,我知道,我不能。

第十四章() 
“我跳得好么?”是紫鸢的声音。

    我盯着那一碧清水,笑了笑,颔首:“很好,我自愧不如。”

    说着,转过身去。

    她正站在我身后的石头上,借着那高度低头俯瞰着我,因我正坐在石头上,她便显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来。很少有人这样看着我,我有些难以适应,便拍了拍身边的石头:“来坐吧。”

    紫鸢摇一摇头,笑得莫名有些冷意:“我可不敢。”

    我微微蹙了蹙眉:“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吃人。”

    她盯着我,似乎在考量我,片刻间挪开视线,语气愈发冷淡:“大小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不待我回答,她冷笑一声,说道:“算了,你是真不懂也好,假不懂也好,并不与我相干。我又何必多事!”

    我从未受过这般的无缘无故的诋毁,连忙站了起来,上前两步问她:“紫鸢,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偏要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要知道,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紫鸢见我上前,连忙让开两步,目光却直瞪瞪地对着我的,半晌,憋出一句话来:“你喜欢我,可我讨厌你!”

    我仅剩的一点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为着林琰,为着她自己那支舞,我其实很愿意与她真心相交的,可不过几面之缘,她为何却要说出讨厌我的话?

    “你仍不明白?”她见我摇头,不由愤恨起来,“你什么也不懂,就像张白纸一样,干净得令我作呕!你说,你是不是就靠着这么一副无知的面庞,才骗了三少的?”

    她的苛责突如其来,令我脸上的血色一下尽失。

    我倒退了一步,摇头:“我没有骗过他。”

    紫鸢盯着我半晌,似要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谁知她面色竟滚滚落下泪来,唬得我越发悚然。她眼中噙着泪,仍不甘示弱地盯着我,殊不知,那模样越发可怜起来。

    默了默,我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来递给她。

    她不肯接,我便将手帕硬塞进她手中,劝她:“擦擦吧,你的妆都要哭花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她连忙拿手帕去拭脸上眼中挂着的泪,嘴上仍是犟:“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凭我怎么说,你怎么都不见生气动怒的?”

    我亦是奇了:“我为何要与你生气动怒?”

    紫鸢盯了我良久,终于挪开眼去,说道:“你知道么,我从没有见过那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我也从来没想过,你们都是这样温温和和、客客气气的。”

    她说着,沿着那条清溪缓缓走了起来。

    我不知为何,顿了一顿,还是跟了上去。

    她发髻上的一根金簪子在阳光下映出灼灼的光辉来,可她的人,却是沉闷的。我听她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最初,三少爷是被他大哥领着来我们这里的,那时我不过是个伺候姐姐们梳头的小丫头,笨手笨脚,摔了姐姐的一个要紧首饰,吓得不敢回去复命,躲在佛龛里只是哭。是三少爷看见了我,拿了手帕给我擦泪,又问我缘故。”

    我听她屡次提起林琰,忍不住侧头去看她,她笑了笑,似乎那记忆很甜蜜:“三少爷给我重打了一副首饰,带着我回去见姐姐,说了许多好听的话,才让我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她看向我,笑得那般幸福:“你知道么,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看我时,那温柔缱绻的模样,仿佛我是他在这世上最珍贵的人。”

    林琰的笑容有多么温柔,无需她来描述,我也知道,遂赞同的点了点头。

    然而,她的笑越来越落寞:“我永远也忘不了。”

    紫鸢弯下腰,掐了一朵黄花,放在眼前看了看,忽然用力将之掷入水中!

    她望着那花逐着流水渐渐的远了,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弯了腰,连眼泪亦再次渗了出来。她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声音却有些沙哑了:“可我今天看见他看你的神色,他亦对你笑,笑得那般的温柔,那般的可亲。我便知道,他原来就是如此待人的,我并不是他的唯一珍贵的人。”

    她的话语里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痛苦,那么强烈而复杂的感情叫我无所适从。

    我摇头,想不出该怎么和她说话。

    再者,她的话太过直白外露,仿佛是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赤/裸裸的叫人看。我做不到她那样的直率坦诚,便越发不知该怎么来接话了。

    “可你别得意!他能对我这样,能对你这样,就也能对别人这样!”紫鸢忽然转过身来面对我,恶狠狠地就来冲我,“你若以为你做得了他的唯一,那就打错了主意!——他对谁,都是这样的!”

    那最后一句,竟含着说不出来的悲痛。

    紫鸢再也走不动路,猛地蹲了下来,抱住胳膊放声大哭起来。

    我生怕她的哭声招来林琰他们,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又不好丢她一人在这里,踟蹰纠结了好一阵子,走到她身边顿了顿,缓缓蹲了下来,拿手轻轻拍她的背。

    劝慰她:“好了,你若真中意他,让、让你的父母去林家提亲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哭呢?”

    天知道,我有多不情愿说出这句话,既是因他不和礼教,更是因我的内心不知为何,隐隐发痛。

    谁知竟惹急了她。

    紫鸢一下站了起来,从头到脚,连手指都哆嗦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被她的狠劲儿吓坏了,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掩住心口,摇头:“你不愿意,直说就是,我还不是看你哭得伤心,这才给你出个法子么?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叫彼此都难堪?”

    她瞪着我,我也瞪着她,谁也不愿先败下阵来。

    到底是她先避开了我的眼,讷讷说道:“我哪里来的父亲母亲?那年大荒,爹娘都饿死了。两个弟弟被拐子抱走了,我被舅舅卖了,辗转了好几家,才落在了现在这个地。虽吃穿都不愁了,可往后,也就都毁了。”

    她惨淡一笑:“你是千金万金的大小姐,哪里懂得我们的痛苦?老话总说,宁生富贵不生贫,宁投男胎不做女。你虽是女儿,却也生在富贵,不像我们,贞也不能,节也不能,不过一身的皮囊,遭人亵玩罢了!”

    那言论是我平生听过的最为震撼,也最为荒谬的话——若不能贞、不能节,还能算作是女人么?不,还能算作是人么?

    我想不通,连带着脑袋也开始阵阵作痛。

    “白芙!”是石屹远远地唤了我一声。

    我刚要张口,就被紫鸢堵了回去:“你别和我说话,我不想听。”

    她拒绝得太过直白,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留给我,纵然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在那里站着了,犹豫了一下,转身往石屹那边走去。

    他手里端着一杯茶正等着我,见我走近了,便将茶杯放入我的手中,说道:“茶叶是我带来的,水是山上汲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我的心思不在上面,但很愿意喝一杯热茶缓缓,便呷了一口,顿觉异香扑鼻,明目清心,便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才淡淡说道:“方才,紫鸢哭了。”

    石屹听了,挑了挑眉毛,那神态颇肖林琰,一时竟叫我怔住了。他答非所问:“昨天崇谨跟我说带你来看她们几个排演,我就不大愿意,我同他说了,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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