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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触角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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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隙慢慢抚平袖口的云綉,若不看这妖手中的小木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好似看透了世间百态,从容镇定,听他一言,皇帝心道自己也定然是这种下场吧。

    他突然忆起先前这鬼求饶的一句话,便道,“云公子,你到底是何人妖仙?”

    水鬼翠芬哭的直打嗝,却也默默盯着云隙,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云隙懒懒的啃着青葡果,从中间啃个小口,然后慢慢沿着小口啃一圈,啃出一溜青白的果肉,再从那一溜朝两边分别啃去,在青葡果上啃的一道青皮一道果肉,真是非常的忙,来不及说话。

    皇帝原本等他回话,没想到看他啃的专注也不小心入了迷,鬼使神差说了句,“要不我帮你啃?”

    云隙腮帮子一停,抬眸瞥着皇帝,清润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藏着几分慢吞迟来的嫌弃。

    皇帝连忙道,“咳,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喜欢吃皮,我帮你削掉。”说罢抽出佩剑,挽花般将手心的果子利索的削了干净。

    “给,云公子不必客气。”

    云隙点点头,拿出蓝田蜜,持着梨木小勺,就着皇帝的手掌,慢吞吞的开始为青葡果的皮涂蜜。

    皇帝,“”

    皇帝无比纠结,瞧着满手被细细涂满蜜的果皮“其实你是只想吃皮?”

    云隙理所应当,“是啊”

    皇帝一脸复杂,“好吧。”幸好这皮他还没来得及扔掉,否则很有可能就惹着这人妖仙了。

    云隙终于不需要在一点点啃了,美美的往嘴里塞着吃,心情也变得好了些,幽幽道,“是什么重要吗。”

    皇帝一愣,翠芬水鬼又开始啼哭起来,“如果不重要,那小的可不可以改个名字呜呜呜呜。”

    云隙不理它,皇帝见他高傲冷肃,却会回答自己的话,一时莫名生出几分受宠若惊,“不重要,但闲来无事,可否容我猜上一猜?”

    “嗯”

    皇帝啃着为云隙削好的果肉,“云公子不是人,可否正确?”

    “嗯”

    “云公子是妖,而非鬼族?”

    “嗯”

    云隙吃完了皮,眼巴巴的看着皇帝,能大快朵颐的吃皮,就再也不想一点点啃了。

    皇帝贴心的取过马车中配送的小碗,放在云隙手中,让削好的皮全都落进去,边落边道,“鬼魄称云公子为上仙,并非只是恭维敬词?民间传闻仙界本并不存在,而是由人、妖、鬼三界修炼得道升而为天,才逐渐出现了清净高洁,维护人界妖界鬼界秩序的神仙,是这样吗?”

    云隙点头,仙娥神子皆是得了世间万物灵修大道才成为了仙,凡人对于仙界的解释虽未完全领悟,但也不算偏差。

    皇帝脸上露出果然的神情,对云隙的身份已经三三两两猜透了,这小妖,看来是个正努力修成仙子的妖,下凡来的话,也大抵是应了话本中所说历经天劫或行善求徳积累修为而来。

    想通了这一层,皇帝便也不再怀疑,墨色的右眸染着深潭的不可见底,他温声道,“云公子作为兔子精,能修炼到这种地步不可谓不勤勉努力,堪比我国十年寒窗的学子。”

    云隙嚼着果皮无语的望着皇帝。

    皇帝很是贴心的帮他搅拌蜂蜜,“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

    这么慢的兔子能活到现在真真不容易,怪不得不挑食,花花草草都吃,不像那只琉璃蛊中的透白的小蜗牛,着实难养啊。。

第25章 兔子精闹心() 
老黄牛车走了两日,压着满山开始转秋的落叶向那天高海阔的地方走去。し

    云隙靠在车壁闭目养神,一呼一吸之间慢吞安静,若不是胸口久久轻微起伏一两次,皇帝都要忍不住上手去摸一摸这妖到底还活着没。

    他盘腿捧着暗卫连夜加急送来的奏折批阅,从朱红漆墨中抬眼,刚和与云隙的眸子对上,从里面看出些若有所思的打量,便想张口询问,却又见着云隙重新闭目休息只好作罢。

    被装进灵幡袋中受了打击的翠芬水鬼安静了许多,云隙暗中坐定入神,在神识妄海中游走探寻,片刻后,从数万万神思中寻到了阿团模糊的神识,他毫不犹豫的探出神思,在小刺猬的神识中慢悠悠溜达一圈,发觉小刺猬最近的修为大有长进,便还算满意的戳了戳小刺猬的神识,让它找个洞,吃好睡好喝好,不用担心他。

    默默团成一团修炼了一晚上的小刺猬做了个梦,梦见他家公子变成了一株参天大树,枝干交错的盘根下不是泥土,而是一朝硕大幽森的黑洞,乌漆墨黑的,渗着寒风,他家公子晃悠着满头枝条声音慢吞吞从黑洞下的寒风中飘来,朝他招呼,阿团,快进来我的壳里

    小刺猬咬着小短手被吓怕了,在梦里哼哼唧唧起来。

    余卓晨上起来就听见屋内屏风内里藏着的小篮子中传来断续的轻哼声,听起来颇有几分小委屈,他打开漆红小竹篮,掀开两段绸子布,见到小刺猬将自己团成刺球,小爪合抱着一截小小的东西,拨开小爪才发现原来是它的小到看不见的尾巴。

    小刺猬闭着眼睛轻轻哼唧,彻夜修炼又加上黎明前的噩梦让它看起来有些疲惫,黑色的鼻头泛着潮湿,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余卓的手指被没了尾巴抱的小刺猬拉住,讨好的将小脸贴过去蹭了蹭,乖顺可爱。

    余卓望着它,眼中无意间浮现几缕平静。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缩回了手指,捏起丁点大的尾巴重新塞进小刺猬手中,推门出去。

    书房内,七王来回走动显得很是烦躁,余卓走到桌边看了眼摊开的奏折,上面胡乱批注了几句不着调的话。

    余卓说,“鬼刹帝十三岁能带兵杀敌,十五岁平定外敌内乱,稳固祁沅国的百年大业,我从未听过民间有传闻此帝天赋过人云云,却知晓鬼刹帝兵书阵册,国史律戒等书日夜不曾离手,即便在用膳时也习于不倦。”

    七王气的跺脚,“本王让你来是听你夸我皇兄的吗!他是很好,可要不是我爹,他根本活不到现在!余卓,你可要看清楚你的身份!”

    余卓淡然一笑,“殿下聪慧,鬼刹帝远不及殿下,若他都能坐稳江山,殿下又怕些什么。”

    七王颓然坐到桌前,抓起朱毫,望着那碟晕开血色的朱砂墨,“你倒是说的好听,让本王安心回宫,安心当皇帝,可你主子允诺的呢?为何皇兄平安无事,还下旨隐了踪迹,只说是微服私访?”

    七王身边的奴才常菁低头沏茶,余卓转着茶杯,“时辰未到,便是容他过两三日又有何不可?”

    七王甩掉笔墨,闷坐不语,余卓想起殿前跪着的左丞相,便问起了缘由。

    边境军中传来消息,西境接壤临土白漓国近日有所骚动,十四年前该国曾在祁沅内乱时盘踞占领西境十三座边陲城镇,后经鬼刹帝领兵攻战,夺回十座,今还有三处老祖宗留下的疆土在他人手中,白漓国不知餍足,每隔上一段时间就要闹出些事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到口又丢的肥肉。

    对于记吃不记打的小国,鬼刹帝从未手软,躁动一次打一次,一直到如今,七年来,白漓国再也没敢再瞧一眼祁沅的疆土,但最近却又有了异常。

    而对于异常这种事,七王批阅的奏折上只有胡乱几句话,根本没把异常放在眼里,于是左丞相一瞧奏折,便恼了,打算拼了老命来劝一劝谏。

    吏部尚书刘文等人苦心蹲在左丞相身边劝他,何必呢,别让这黄口小儿给气着了。

    殿内,七王满不在乎的说,“爱跪就跪着吧,真当本王看的上这群老头子。”

    左丞相跪了一个时辰就受不住了,最后被刘文给搀扶了回去,走在素冷的王宫内,“丞相大人没收到陛下的回复?您就是跪死了,王爷也不会动容,还害得陛下心疼,错失良臣。”

    左丞相双腿直发颤,怀里揣着鬼刹帝的亲笔书涵,勒令西境统帅雷晏暗中从自卫军中调取兵力加大边防的防护,同时启动探子监视白漓国的动静。

    左丞相从怀里摸索,掏出一只油亮大饼颤巍巍吃起来,边吃边说,“王爷回复的奏折早就被老夫烧了,你当我跪的是他?!我跪的是十七爷,求他在天有灵保佑陛下。”他说着不知怎的喉咙一酸,握紧手中的油饼,“十七爷不是最疼陛下了吗,怎么能忍心看着王爷糟蹋陛下的心意呢。”

    吏部尚书叹口气,揪了一口左丞相的油饼咽下去,左丞相瞪眼,收起自己的油饼嘟囔道,“这可是陛下专门为老夫请的做油饼的伙夫,这次看刘大人扶老夫的份上才给的,下次吃就要掏钱了!”

    撒了大芝麻粒的油饼又薄又香,在口中香味不散,丞相大人爱饼成痴,日日都要啃上几口的,刘文搀着左丞相,嘴里嘀咕,也不知道是谁向陛下抱怨的,说吃不上好饼,寿命都要少活几年的,害得陛下派出去数人,才终于带回来了祁沅国最会做饼的厨子。

    老黄牛在路上慢腾腾折腾了五天,路程走了一小半。这黄昏还没落下,老黄牛就纷纷低头啃起荒山野岭的干草堆来,暗卫软硬兼施,却一点效果都没用,牛蹄子就是一步不动。

    云隙踏出车外,见暗卫正苦心劝慰老牛多走几步,等找到落脚地儿再吃。

    他走了过去,暗卫眼里一喜,云公子肯帮忙真是再好不过了。

    云隙拍着老黄牛的硬角由衷赞叹,“这牛甚合我意。”

    虽然他是蜗牛,但似乎很合得来的样子,都慢吞不好动。

    暗卫,“”

    皇帝出面让暗卫猎些吃的来,今夜就暂且在这里露宿一夜。

    天色将黑未黑,像洇了水的浓墨渲染了整个天幕,四周僻静,草影憧憧,皇帝臂上搭着绸子袍,“云公子冷吗?”

    云隙蹲在老黄牛面前悠闲的喂它吃草,老黄牛吃的慢,细嚼慢咽,幸而云隙公子也不快,配合起来有种莫名的默契。

    没等云隙说话,皇帝的袍子重重落在肩膀上,与他同蹲在老黄牛面前,“你不吃?”

    云隙挠挠下巴,看着老黄牛悠然肆意的咀嚼,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吞咽声,“有点想吃”

    皇帝,“”

    他就说嘛,兔子怎么会不喜欢吃草。

    但云隙还是没吃,虽然都是牛,但他不是随便的蜗牛,不能随手地上拔一捧野草就吃。

    暗卫悄然出现,手中掂着猎物,皇帝眼风一扫,顿时心里直道不妙,一只满是彩羽的野鸡和两只肥硕的胖兔子被放在了跟前。

    暗卫还未说话,就被皇帝打发去寻溪水清洗野鸡,然后他拎过两只奄奄一息的兔子朝云隙面前挪了挪,“云公子,抱歉,孤忘了嘱托侍卫了。”

    怎么就猎来两只兔子呢,这不是让面前的兔子精闹心吗。

    云隙抬眼,皇帝动了动嘴唇,“要不然孤就吃一只吧,这一灰一白你觉得吃哪一只比较好?”他想了想,既然已经抓来了,眼看着都活不成了,那他就吃一点,然后让另一只入土为安,想必他就吃了些许,这兔子精也不会太难受。

    再者,云隙若选了灰兔子,就说明他本体便是白兔子,才会不忍看白兔子被吃。这样一来,皇帝还能从中推出这只兔子是什么毛色。

    云隙有些无语,凡人都这么挑吗,他也就是尝味道,可从来没嫌弃过那一只花木长得不旺颜色不好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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