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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似故人来-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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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律师抢先一步付了钱,看着我道:“你是凡苓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气。”我有心问问他和孟凡苓的关系,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张口。

    有了林律师的帮忙,很快立案了。中秋的时候,顾钧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当他拿着传票摔到我面前的时候,声音都变了:“清扬,你现在变得能耐了啊,居然把你的丈夫告上法庭。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接到这个多丢人。”

    丢人,你还知道丢人。我咬咬嘴唇:“你做好准备吧,三天后别忘了出庭。”

    “我不会去的。”顾钧冷冷说道。

    “你还是去吧。否则法院再到你单位领导那去找你,就更不好看了。”我提醒着他。

    “哗”顾钧把书桌上的东西摔了一地,颓然坐在椅子上:“宋清扬,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没这么绝情的。”忽然站起来抓着我的胳膊:“是不是那个男人教你的?”

    我推开他的手:“不是我变了,也没人教我。是因为以前我没被逼到这个份上。”

    我和顾钧的争吵惊动了婆婆和顾媛,却没人敢进来劝和。顾媛在蒋荻的事件以后劝我要想开,却自己也词穷,说着说着变成了骂她哥哥。

    顾钧最终还是出庭了,他的工作,他的身份,注定他是要面子的人。庭审前的调解阶段,顾钧便同意了离婚。再纠缠下去,他在学校就更没法抬头了。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天,秋风萧索。红本变成了蓝本。我揣在了怀里。忽然想起当年领证的时候,出来时顾钧一把把我抱起来旋转着:“以后你是我的了。”那时的我们,也曾那么快乐。那也是个秋天,却是“数树深红出浅黄”的美丽。

    可如今,只有秋风瑟瑟锁深愁的遗憾。顾钧看着我眼圈有点红,欲言又止:“扬扬。”

    这些日子,顾钧憔悴了许多,我忍不住抬手把他折了的衣领整好,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声音几分颤抖:“扬扬,我们回去和他们说,不离了。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我的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第一次在顾钧的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抑,在那一刻决堤而出,我拽着顾钧的衣服,窝在他胸前哭喊着:“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一切都毁了啊”

    我和他抱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周围的人都很奇怪的看着我们。直到顾钧的手机响起来,顾钧看到手机号码的神色,提醒着我们现实的一切,我和他,终究是回不去了。

    晚上回家,我平静的和婆婆顾媛说了我们已经离婚的事实。婆婆当即老泪纵横,拉着我的手说不出话。

    晚上整理我的衣物,从柜子底翻出了我出嫁时的嫁妆,两盒丝绸。据说旧时的江南,有着种香樟木的习俗。生女儿的人家会在门口种上两棵香樟树,等女儿出嫁时,便将香樟树砍下,做成樟木箱子,放两箱丝绸进去,给女儿做陪嫁。两箱丝绸,做“两厢厮守”的兆头。

    如今已经鲜有这个习俗了,但我出嫁的时候,妈妈还是给我准备了两盒丝绸,“两合厮守”。只是这愿望终究落了空。执子之手,却又分手。两厢厮守,终难白头。

许诺她爱之初试() 
带着女儿,两箱衣物和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我搬出了顾钧的房子,在附近租了一间小小的一居室。每月3000的租金。加上暖暖的幼儿园费用2500,还有日常开销,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尤其房子还是押一付三,一次要交够12000。幸好之前赵以敬给我的那张卡还没还给他,解了我很大的急困,不至于捉襟见肘。

    婆婆的身体恢复的不错,顾媛回到了老家,本来想把婆婆也带回老家接着照顾,但婆婆舍不得她一手带大的暖暖。顾媛临走的时候我请她在门口的小饭馆吃了顿饭,她叹口气说着:“嫂子,我哥瞎了,等他知道错以后,你们再复婚吧,起码为了暖暖。”说罢看着埋头玩易拉罐的暖暖,眼圈红红。我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怎么就把好好的日子过到了这个地步。丈夫出轨,女儿失语。

    那晚我点了两罐啤酒,顾媛没喝,我都咽着眼泪喝了下去。吃完饭带着暖暖回到那个租来的一居室,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我看着女儿无奈道:“暖暖,就剩你陪着妈妈了。”女儿看看我,没什么表情钻到床上,木木的看着天花板。

    “想听故事吗?妈妈给讲。”我时刻也不放弃诱导女儿说话。女儿点点头。“什么故事?”我继续问。女儿又不吭气了,“稻草人?小猪历险?彩虹桥?”我一个个数着。女儿没了反应,闭上了眼睛。我把顶灯关了,只留下床头昏黄的小台灯。

    看着女儿颓然的样子,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袭上心头。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月色太凄迷,所有的孤独、悲哀都从每个毛孔里钻了出来,把我完全的包裹,我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希望,只有无边的坎坷看不到头。

    我从柜子里拿出安眠药,自从离婚后,失眠几乎夜夜陪伴。我把半瓶安眠药都倒到了掌心,是不是睡着了,就可以没这么痛苦。手哆嗦着,我的脑子在疯转,解脱,就在这一瞬间的决定。

    女儿微微的动了动,往床外我的方向滚了滚,小肚皮露了出来,我忍不住用另只手给她揪上去。触碰到女儿温暖的小身体,刚才的念头忽然像潮水般退了去。我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办,谁能像我一样照顾她爱惜她?我把安眠药收回瓶子里,抱膝坐在地板上,把自己的手背咬出了血,泪水,血水,都早已分不清。

    那个夜里,我没有再服安眠药,就那么在地上坐了一晚,哭了一晚。

    可是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依然要强打着精神,把窗帘拉开,对着我的小公主甜甜笑道:“丫头,起床去幼儿园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清莲最终知道我离婚的消息,有些惊讶:“太仓促了。我以为你还会考虑考虑呢。”她也许没有料到,我会通过找同学去找律师吧。以前这样的事,我第一个商量的人肯定是清莲,但最近,说不上为什么,我害怕和她说,害怕她想多。我刻意的画了一个圈,把她和赵以敬划在了圈外。

    我的离婚本不想让公司的任何人知道,但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公司技术部负责和顾钧学校的朱教授、骆成联系专利的同事,还是八卦的知道了我和顾钧离婚的事实。这个社会,这种小道绯闻是流传的最快的。很快公司上上下下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我也只能装糊涂,面对大家话里有话的盘问遮掩过去。

    不知不觉,赵以敬回南京已经快两个月了,没有任何音讯。陈副总主抓全盘的工作。公司里纷传着赵以敬可能不会再来北京了。

    丝之恒算是家族企业,公司的董事长是赵以敬的叔叔赵信儒,已经60多岁了。赵信儒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接手了当时破产的茧丝一厂,办起了丝之恒。但丝之恒的发展一直不甚顺利,直到赵以敬的加入。

    赵以敬之前并不从事丝绸行业,在30多岁的时候才突然进入到家族企业里,他的下手快,准,狠,据说丝之恒的第一次飞跃,是个茧丝歉收的荒年,赵以敬却在头年初就根据天气多雨料到了蚕茧的收成,囤足了货。在秋天的时候高价卖出,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次丝之恒的机构调整,据说是赵信儒声称自己年纪大了,想退居二线。也许赵以敬就会全盘接手丝之恒。那北京分部自然调任其他人主管了。

    听着这些传言,我的心时而平静,时而荒芜。而清莲却坐不住了。从赵以敬走后的第二个月开始,就开始频繁的寻找机会去南京。有时能见到赵以敬,有时无功而返。

    然而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何况姚清莲这样的女人去追求一个像赵以敬一样并不把女人太当回事的男人。姚清莲在十一月中去南京的时候,恰好赵以敬在谈一个香港客户。清莲的落落大方,玲珑七窍,陪着把江南水乡的好吃好玩领略了一遍,便赢得了客户。客户回港的前一天,清莲和赵以敬都喝了不少。

    当清莲在我的小居室里,一边掏着桂花糕,一边和我聊这些的时候,我以为我不在乎的心,居然有丝丝疼痛,略微紧张的问着:“你们,喝多了又做什么了?”

    “我表白了啊。”清莲挑挑眉毛,“这样的男人不抓着,以后可真过了这村没这店。以前我还想着欲擒故纵隔岸观火之类的计谋先用用,现在隔了那么远,管他成不成,我先表白我的心意再说。我就对他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他怎么说?”我的心提起来。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老油条。”清莲撇嘴,“我又问他,那你介意和我试一试吗?不用害怕对我负责或者是结婚,我只想试试。”

    “试试?”我想起了我曾经对赵以敬说的话,心提的更高。

    “他看着我想了一会儿,笑了。”清莲抽抽嘴角,“默许了。反正第二天再见到客户,他介绍我不说我们公司销售部姚清莲,而说我的朋友姚清莲。这就算开始了吧。”

    我的头轰的一下,这就开始了。他们真的开始了,我该开心,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看着神采飞扬的姚清莲,已经秋去冬来,她里面一件职业长裙,外套米色的大衣,长长的波浪及腰,说不上的风流婉转。又从穿衣镜里瞅了瞅我自己,面色枯黄,神情憔悴,肥短的外套,宽松的裤子,虽然比清莲大几个月,这么看来倒像老了几岁。如果我是赵以敬,也会喜欢姚清莲的,他们才是般配。

    我被自己吓到了,这才多大年纪,就成了这个样子,照这么下去,别说比不上清莲,连客户也早晚得被我吓跑。

    被清莲刺激了以后,我也开始适当的收拾着自己,每天上班也会淡淡的施点脂粉,把裤子换成厚点的裙子,配上了跟鞋。肖彬看到我都说精神了不少。他准备去南京见个很重要的客户,问我能不能陪他去。

    想起去南京,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姚清莲那句“这就算开始了”,心里一抖,“我还是不去了,孩子没人照顾。”

    肖彬看着我犹豫了下,问道:“我冒昧的问一句,希望你别介意,听说你的家庭出了点变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前几天听到传闻,不管上下级也好,朋友也好,我想问问有没有我能帮的。”

    我淡淡笑了笑:“是的,传闻没错,我离婚了。不过谢谢你,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肖彬哦了一声没再提及。

    肖彬后来带了技术部的小李,轻装简阵的去了南京。回来后有天聚在茶水间闲聊,大家问小李见到赵总没,他说见到了,还一起陪客户吃了饭,活动了活动。

    大家笑得别有深意:“说吧,又去哪儿醒脾了?按摩还是搓背还是捏脚还是直接——”

    小李摸摸脑袋:“要是那就好了。那天饭局上本来挺好的,赵总还问以前的同事怎么样啊,都还好吧之类的客套话。后来不知道肖总监和他低头说了什么,赵总就脸色不好看了。然后就一个劲儿的灌啊,喝啊,没两钟头,全喝多了。赵总可怪死了,喝多不去洗澡按摩,居然带着我们几个夜游秦淮河。”

    “秦淮河?有什么游的,臭水沟似的。”徐云笑着,“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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