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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没听懂，镇元问道：“什么叫人力所不能预料的事情？”
“比如说，DARK二团新来的放逐者是一个很厉害的IEC，但是TIGER对此一无所觉。”杨海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继续鼓励士气：“这就叫做人力所不能预料的事情。再比如说，我接了个任务并且拿了任务物品，和这个副本有关，这可能会让我们更有效率地DOWN掉那个叫罗恩的BOSS，而TIGER显然不知道，这也叫人力所不能预料的事情。”
“这就是我们胜利的关键？”船长问道，心跳开始加快。
“不只如此，还有我们大家。”杨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们整个团队也是人力所不能预料的事情。”
“我们？”奶茶疑惑地问。
同一座城市的另外一家酒馆里面。
“说不定COCO的DARK二团也是来抢夺FD的。”TIGER思索了一会儿，一口说出了事实。
“啊？怎么可能呢？”BREAKER不以为然地道：“他们只是业余玩家团队而已。”
“种种迹象都非常可疑，”TIGER喝了一杯茶，刚才有人劝酒，但是被他以酒精会干扰大脑拒绝了：“如果COCO不是存在跟一团赌气的可能性，我觉得他们就肯定是来争夺FD的。不过COCO那个人性格豪爽而内心细腻，很大的一部分可能还是在跟一团赌气。他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次大概是被气糊涂了。”TIGER说着，摇了摇头。“DARK一团的做法也太不上道了，COCO是个性情中人，为这事儿气成这样也解释得通。”
“DARK的那些人，嘿。”WIZARD不屑地摇了摇头：“DARK的败类太多了，我们俱乐部有个小兄弟试签了DARK公会，没两天就回来了，他跟我说起了DARK里面的一些事情，那些人实在太不守规矩。WILLIAM是个人物，可惜没有带一个公会的本事。”
“说起WILLIAM，我记得，他跟DARK公会的合约快到期了吧？”BREAKER问道：“不知道那些奢侈品牌要花多少钱才能留下威廉王子这棵摇钱树？”
“花多少钱，威廉那个家伙也不会继续留下来的。他离开DARK的几率在99％以上。”TIGER说道：“可惜了，几年之前，DARK还是四大公会之一，威廉王子登高一呼，簇拥者甚众，可是现在呢？居然这么快就没落了。除了WILLIAM自己和他亲自带出来的分析团队，DARK已经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了。嗯……他们的二团还是有点意思的。”
“DARK二团的水平能走进虎爷您的眼里？”WIZARD表示不相信。
“我并没有说他们的游戏竞技价值有多高。”TIGER摇了摇头：“但是DARK二团里面有几个人是不错的主顾。船长和血色天空两个人买东西都很痛快，也很有钱，红衣主教——就是那个绰号国王的人，更有钱，而且出手更大方。”
“这个倒是。”BREARKER说：“有的时候找一个好的主顾，比找现在这个令人蛋碎的BOSS还要困难。”
“所以遇到豪客，就要想办法留住。”WIZARD点点头。
“不过再怎么怀疑他们的游戏水准，还是要用数据来说话。”TIGER继续在纸上面写着：“唔……DARK二团，为抢夺FD而来开荒的可能性，23。7％，拿下FD的几率，百分之……千分之……呃……忽略不计。”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职业玩家和业余玩家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TIGER在纸上面一边快速地写着，一边对众人解释道：“没有准确的数据，无法进行计算。但是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办法承受开荒时不断团灭带来的心理压力。假如他们真的承受住了，那么这个几率就不能忽略不计，但是那毕竟只是假如。如果没有出现人力所不能预料的事情，他们是承受不住的，因此他们的开荒效率会很低。”
“如果TIGER因此而轻视我们，”杨海强调道：“因为我们不是专业团队而轻视我们——我打赌他一定会这么想的——那这就又是一件人力所不能预料的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会轻视我们呢？”APM30很不服气地问。
“嗯，老实说，直到现在我也没明白，大家是怎么把状态调整过来的。”杨海实话实说：“我回城的时候还以为今天晚上的开荒泡汤了呢。我只能这么讲，大家能够这么快从连续团灭的打击之下恢复状态是一个奇迹，因为你们毕竟不是职业玩家——所有的职业玩家都会这么以为，包括TIGER在内。诸位，你们太了不起了。”
“不，你应该说：‘我们太了不起了。’才对。”船长强调道，碧蓝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好吧，”杨海笑了：“我们太了不起了。”
“回头我要写一本书，”天空伸了个懒腰：“关于奇迹的故事。”
“OK，书的名字就叫人力所不能预料的事情。”国王哈哈大笑。
“不，”诺亚轻声说：“书的名字就叫我们。”
“FD是我们的。”杨海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葡萄酒。
虽然你很强，虽然你不知道有一个无名小卒正在向你发出挑战，可是，TIGER，来吧。
我知道你的强大，我知道你的可怕，但是我有不能输的理由。这不是为了让我们在技术层面上一决高下，只是因为大家的支持，大家的热血，大家的信任，所以我不能输，仅此而已。
每一个参与者都有获得胜利的可能，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结局如何，但这就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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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继续去开荒的时候，很明显二团众人的精神状态就好了很多。更加令人精神振奋的是，灭了一天之后，晚上再开荒的时候团灭次数明显开始减少。
“难道是我们变得风骚了？”恶魔振奋地说。
“我们本来就很风骚好不好？”天空得意洋洋地摆了个POSE，“以后我要写一本书，关于风骚的故事。”
船长没有理会这两个活宝。
“为什么？”船长问杨海。
“多方面的原因。”杨海解释道：“从精神的角度上来讲，我们现在的状态很好，斗志十足；从相对客观的角度上来讲，灭了一天之后，我们的团队默契有所增强；我针对不同的怪物的提出的应对策略是可行并且适合团队的；三个治疗者的过量治疗在持续下降，已经降低到了12％；更重要的是，这些小怪提供了一些绿色的装备，让我们团队实力提升了，所以并不像一开始那样吃紧。”
“这么说，开荒工作很顺利了？”国王问道。
“是的，短时间内，已经不能指望我们会做得更好了。”杨海合上了资料。
第六十四章 游戏的哲学（）
“对了，”镇元依然对TIGER念念不忘：“TIGER他不是可以估算团队成员的心理承受能力，然后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的潜力吗？POSEIDON大哥是不是也可以啊？”
“啊？”奶茶立刻表示自己很有兴趣：“要做心理测试吗？”
“不。”杨海拒绝道：“我可以，但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这样对FD有好处的话……”船长有些犹疑地说。
“每个职业玩家都有自己的游戏哲学。”杨海解释说：“所以每个人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TIGER是一个伟大的职业玩家，他的那一套属于他自己，其他人就算效仿，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况且我根本不赞同TIGER的做法。”
“但是TIGER老大在IEC战争中的胜率高达90％啊。”镇元提醒道。
“那不一样。”杨海摇摇头：“游戏追求胜利，但胜率不代表一切。TIGER是人类里面计算最精确的机器人，是机器人里面感情最丰富的人类，他的特质适合于刷胜率，适合于创造收益，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战胜我。”
众人面面相觑……好家伙，这个……军师的口气好大啊。
但是看着杨海的样子，他们又觉得，似乎事情本来就是如此而已。
杨海继续说道：“TIGER太精确了，太冷静了，太讲道理了，但是我觉得他的弱点就在这里，有的时候游戏里面的东西没办法用常理来衡量。很久以来，职业玩家对此都有分歧，大家在讨论如何能够获得胜利的时候，有的人认为应该在各方面上做好充足的准备，加上高明的技巧驾驭，最后就能获得胜利；有的人呢，则认为游戏的精髓在于玩家思想的爆发还有灵魂的力量。”
“……灵魂的力量？”国王大叔皱起眉头：“不好意思，军师，但是我恐怕更倾向于前一种观点。”
“我能理解。”杨海点了点头：“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前一种观点有理有据，而后一种观点虚无缥缈。但我还是更相信，游戏的精髓在于灵魂的力量。”
“我也相信。”诺亚点点头。
“但是，灵魂只是一种艺术的说法，是远古时代人们愚昧无知所虚构出来的东西。”国王大叔耸了耸肩。“相信灵魂的存在，我觉得，这个……”
“是的，你看不到灵魂。”杨海反驳道：“你更相信你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你认为灵魂只是起源于艺术。的确，唯物论从道理上面无懈可击，看上去是那么合理，而所谓的灵魂却根本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是，国王大叔，不要忘记，科学的严谨固然是世界发展的根基，但是艺术才是我们活着的理由。就好像我和TIGER的不同，我觉得游戏是一种乐趣，如果没有来自内心的动力，那就不必勉强，所以大家刚才说晚上不开荒的时候，我虽然担心，但是也无法反对；可是换成MIROTIC，他们要是说晚上不开荒，TIGER会把他们逼疯的，因为对于他来说，游戏是工作。”
“但你也是职业玩家。”恶魔耸了耸肩：“难道对你来说，游戏不是工作？”
“游戏对我来说是一种快乐。”杨海认真地说：“它包括让我挣出面包钱这样的内容，但是不仅如此。你们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杨海眯起眼睛：“当全身心地沉浸在游戏里面的时候，当我和势均力敌的人交手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像是蜜糖顺着舌根粘稠地淌下，像是一个人蜷缩在满是干草的温暖的洞穴里，夕阳正慵懒地照耀着，像是在梦里飞过一片蓝天和海洋……我找不到合适的比喻。但是……好吧，我在说什么？”
“哦，我理解。”天空点了点头，看着杨海：“我在舞台上有一种类似的感觉。聚光灯打在脸上的时候，台下的欢呼声如同山崩的时候，男人目眩，女人神驰，然后我就渐渐地忘记了身在何处，就好像自己不再是自己，有的时候有种错觉，好像看到了神。”
“艺术家的共同语言？”镇元打趣道。
“MAYBE。”天空笑了笑。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了好吗？”船长一脸无辜地说：“我听得脑袋都疼了。”
“偶尔的哲学思考对人生大有裨益。”国王善意地建议道。
“是啊，不要总是想着少妇杀手＋10分之类的事情。”恶魔嘿嘿笑着说。“嫂子会不高兴的。”
“大叔的老婆？”杨海顿时很有兴趣地问道。
“她选了精灵族。”船长大叔无奈地道：“她觉得龙族的风俗不好，是父系社会，然后就跑到母系社会去了。”
然后他们继续前进。
“奶茶姐姐没选精灵族？”杨海有点纳闷儿地小声问身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