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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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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说的多竟然是这些村子里有人在做土匪这行当。

    江信北好奇的同时,少不了要多问几句,个中情由给他掂量出了几分。

    听了这些,江信北就觉得自己村子就显得平和多了,江信北想到自己和石新牧几个之间的龌蹉,心里有些自嘲。村与村之间,寨子与寨子之间,姑亲表亲的不少,就算亲戚都有视如仇敌的存在,所以同村人之间有些摩擦矛盾,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人之常情。

    江信北忽然感到,以前自己对土匪的见识还真是太片面了,以前总以为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但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总是个承受的底线,俗话说,不在沉默中低头,就在沉默中爆发。说到底,突破了底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土匪还是人,只有做土匪行径的时候,才是土匪,总之,什么样的人群都有良莠之分。

    江信北的见识或许不比两人的社会经历差,但江信北跟父亲江敬林打猎或者做些木工,虽然跑的地方不少,道听途说的也多,真正具体接触的却很片面。说不清楚为什么,江信北竟然对土匪的惧怕大为改观。

    苏文炳不知道是兴趣上来了,还是作为三人一行年最长的,老大的语气拿得十足十,说道:“信北老弟,你还别不信。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有些临时聚集的土匪,其实大多就是像你我一样的农民。他们多是在农闲,外出做土匪,这些一般被称作流匪。说白了,农活忙是农民,农闲是土匪,有些村,根本就是土匪村……”

    见江信北好像不大信,张才景忍不住说道:“信北,事情的确是这样的,每到农闲时候,各地都会有人出去挣钱,但有些人只是借这个名而已,他们借此离开本土,远走他乡,做临时土匪。如果运气好,发了横财,就异地置办家业;丢不下家里的人,还可以更换行头,高头大马的,回来时,充当一下临时马帮,一天抢他个几十百把里,你想想,谁认识他?当然,如果在本地,偶尔一回把,可能还行,次数多了,这那行?”

    这些不过是些穿插,更多话题是一些见闻和乐子,自然也少不了女人之类的调侃。

    没多久,翻到山梁,这里是分水岭。有几条山梁在此汇合,地势平缓,有一座凉亭,不甚宽敞,但位置极佳。

    站在凉亭之外,那一段一段穿梭在群峰峻岭的官道跃然眼前。目光到处,瓜坪镇清晰可见。这一切看着很近,其实弯弯曲曲的山路,隐没在崇山峻岭之中,一算上,到达镇上至少还有六里路。

    三人爬山,早就汗水浸透了衣衫,有此美妙的休憩之地,当然不能放过。

    一时之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任由清风吹拂,那凉爽劲,让人从心底泛起莫名的舒泰。

    凉亭周边多有高大树木,枝叶繁茂。下面,可能是因为光照少的原因,平整多是枯叶,显得很干净。包括凉亭在内,都置身于周边几棵大树的遮蔽之下。只要略微有风,枝繁叶茂摇曳之下便成为一扇巨大的蒲扇。置身其中,说不出的凉爽,仿若融入这山这景,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呼吸。

    江信北找个地方坐下,靠在柱子上,闭上双目。暗道,这或许就是古人所说的天人合一之境吧。

    瓜坪镇就在眼前,镇上移动的物点,分不清是人还是什么。此时,街边的酒楼上,正有两人举杯对饮。粟泽贵好不容易能下山进馆子一趟,范勇自然准许他在中饭时间喝点小酒。

    前两天,范勇想派粟泽贵去打听西林壁的情况。幸好,大当家的对这个也感兴趣,自己算是误打误撞,对了大当家的心事,而得大当家的称赞。虽然大当家的心思和自己的初衷不一样,但谁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大当家的不一样呢?

    作为奖赏,范勇今天特意带上粟泽贵来到瓜坪镇,享受一下花花世界的快意。

    范勇在岩林本来就是专门打探消息的头目,只对粱靖负责,算是大当家粱靖的私兵。对于粟泽贵这样的机灵小子,早就有从文顺刚手下挖过来的心思,只要得到粱靖的首肯,文顺刚就算有天大的意见,也只能藏在肚子里。

    几杯下肚,粟泽贵问道:“今天我给你说的那事情,你说,大大当家相不相信?准备动手不?”

    范勇笑了笑,说道:“不该我们管的事情,最好别问,倒是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我手下做事?”

    以前范勇没单独跟粟永贵说道这事,一来没证实粟泽贵是否真的可用,二来也担心山上人多嘴杂,事情还没眉目,走漏风声,惹毛了文顺刚,就算有粱靖的支持,事情恐怕也是好事多磨。

    粟泽贵红着脸应道:“想呀,整个山上,就勇哥手下最是自由自在,孙子才不想。”

    范勇哈哈一笑,有些得意,接着板下面孔,说道:“别给我打马虎眼,我问的是愿意不愿意,明着说,想?哼,山上的谁不想?”

    粟泽贵红着脖子,不知道是酒气上涌还是被憋着的,不过很容易让人想起大便不畅。

    “这有区别吗?”

    范勇只是盯着他,有些戏辱的成分。

    粟泽贵见挨不过,只得说道“只要刚哥同意,我没说的,勇哥说什么是什么,刚哥……”

    范勇知道粟泽贵想说什么,摆手止住粟永贵,道:“又不是要你背叛刚哥,都是自家兄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有你这句话就行,来,我们干一杯。”

    俩人说了些题外话,粟泽贵沉默下来,扭头看向窗外,对范勇道:“勇哥,好像外面有好戏看喽。”

    范勇顺着粟泽贵的眼光看去,只见不断有人跑向隔壁的街弄,多是年少者。也不放在心上,这年头,这种景象多半是有好事者街头打架,如果是其他的,想必躲都来不及,那会像这个时候,赶猪上架,凑上去挨刀呢。

    两人酒足饭饱,兴致泱然,走出旅店。

    三四分醉意,两人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特别是粟泽贵,在山上呆的时间长,难得下山一次,要不是范勇不让喝了,恐怕还得灌两杯下肚。

    山上弟兄有两百来号人,仅仅平时开销的粮秣就不是个小数字,真正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时候并不多。当家的几个大哥可以有这个特权,但如果过于突出,就有亏欠手下喽啰,不利于兄弟齐心,所以一般只能是有重大收获,才会有如此的排场。

    范勇拍了拍粟泽贵的肩头,粟泽贵眯着眼睛朝范勇手指方向看去。却见二十来个混混,左手臂缠着白布条,右手举着砍刀或者木棍,向年纪差不多的*个年轻人逼近。

    两伙人咋一接触,那*人便左支右绌,分开逃散。略一停顿,随着缠着白布条的大个子手一指,立即分出抄,大个子带着剩下的几个追击。

    范青和粟泽贵见过血,杀过人,身上多少集聚一些唳气,对这样的全武行,非但没有任何不惹是非的自觉,反而饶有兴趣地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以范勇对瓜坪镇的熟悉,那*人能跑掉的恐怕不多,果然,没多久,有两人绕过街边的房屋,从屋角串出,朝他俩跑来,后面追着的三人,赫然有那为首的大个子。

    大个子其实并不高,只是体积大而已。不知道是武勇过人,还是什么的,竟然跑在最前面,与后面两人拉开不少距离。

    逃的两人,没几步又要闪进侧巷,大个子把手中的木棍掷出,生生击中后面一人的后心。棍头的冲撞之力让那人狂喷一口鲜血,往前急串几步,把前面的伙伴撞倒,自己才前扑倒地,双手搓在石板上,划出两条血痕。

第八章 静水无波,因风皱面() 
“泰合酒楼”,大堂很清静。

    临窗一桌坐着三女一男。年长的女子约莫四十来岁,男子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剩下俩女,模样差不多,十六七,十七八?都难说。衣着不算光艳,但初秋之际,衣着简单,更显玲珑身材。精致的面容就不必说,规模中正的双丘,就很容易让人去臆测被桌面遮掩的一手堪握的小蛮腰。

    江信北一行三人走进大堂,见此一幕,不敢让鼠目放肆,只好左顾右盼。

    三人如此作态,让那双靓女略显愁绪的俏脸瞬间成薄怒。

    那妇人拍拍女儿的手背,叹了口气,说道:“回房去吧。”

    养眼啊,想起前晚的旖旎,不见人家踪影了,江信北还愣愣看着那方向,有些失神。

    张才景捅了江信北一下,转过身来,只见两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联袂走进大厅,完全无视三个小伙子的存在,径直朝楼上走去。

    楼上客房里,拿着茶杯在手中玩转的房如松和一旁站立的龙景阳好长时间没说上一句话。

    房如松原来住在宁通县的瓦当镇,是赤区的边沿。前一阵,红军大举集结把*整得够呛,地盘扩展到二十多个县,部属也从一万多人发展到四万多人,红区空前红火。但,依照以往的惯例,房如松认为,*绝不会善罢甘休,红军也一定会撤离。果不其然,仅仅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便大军围剿,没到一个月的时间,红军已经光景不再,处境相当艰难。

    这就好比国字号和共字号两大公司因为生意不和,利益博弈,本来咱就是小老百姓,最多是个顾客,谁的货好买谁的货,谁胜谁败,本就不是小顾客可以关心的。可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成为池子里的鱼儿,顾名思义的事情。不选边,不论那方得势,家里都该遭受训问审查。如果是一锤子的买卖,忍忍也就算了。可长期拉锯下去,就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经历了那么多在两强夹缝里生存,房如松也算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精,并没有像其他人,事到临头才仓促逃离国共战场,那样的出逃的确是灾难。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本来房如松还有些得意,自己分批次地盘空家业,金蚕脱壳很快就完美结束,谁知道却被阻在瓜坪镇上?

    谣言惑众这话真的说得太对了,最先说这话不知道是哪个神棍。就是因为传言土匪闹得欢,自己在这镇子上住了好几天,要不然,此时应该和其他家人汇合了。此去县城有一百多里路,青壮一天时间,当然不是大问题,托儿带小的,起码得两天的时间,这样的话,变数太多。因为传闻,镇上滞留了越来越多的逃难者,其中不乏有家产的富户,真要如此下去,的确目标就太显眼了。别说有土匪出没,就算没有,现在这么多肥羊,恐怕还没引来土匪的目光,市镇上的豪族偏门就已经盯上眼了。

    “去看看,来了没有。”

    房如松忽地站起来,面无表情,言语无波。

    事关家人的安全,不得不再小心一些。即便请了几个本地熟悉道上的人,目标太大,变数太多,等的越久,要考虑的问题越多。

    龙景阳转身开门,几乎和直冲而进的男孩撞了个满怀,侧过身,手脚敏捷地将人扶住。

    听了男孩叽叽咋咋一阵数落,房如松脸上反而堆起了笑容,对龙景阳摆摆手。

    龙景阳让过穿长衫的两人,看到苏文斌三人坐在临窗一桌,似乎眼光一直盯着楼梯这一方。

    龙景阳受过房家大恩,自己又没个好去处,便投身房家做了家院。平时房如松交办些外办,龙景阳尽心尽力,总能给房如松满意的惊喜。知恩图报,又有本事,自然最得房如松的信任,成为家院头目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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