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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久了，彼此之间都知道那条线在哪。
老头儿当下转了光脑一圈，“看吧看吧，能在哪？”
随着视野的转动，林嘉安看到了周围的环境，有些迟疑地问到：“这是风行星？”
风行星，顾名思义，便是风特别多的星球，有木有很直观？但林嘉安之所以对它有印象还是因为这颗星球上百分之七十都是沙漠，再加上常年吹着大风，那个场景想想都很可怕。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老头子我愿意戴着这破围巾！”
对面的人似乎很是气急败坏，用力地扯了扯围巾。
“好了好了。”
林嘉安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只好先跟他说，赵老爷子的情况。又将之前的检验结果，包括刚才的白沫检验结果，一并传了过去。
说起正事，老头儿也是正经了起来。看过资料后，他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后搭起腿，再次看向林嘉安的眼神，充满了认真。
“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林嘉安：“”
说实话，她学药剂才多少年？不过凭着前世多活的几年，才比同龄人更容易理解跟记忆这些枯燥的知识。别看她平时同老头儿好像玩一样的相处，但每次他一摆出这个架势，林嘉安心里就开始发憷。特别像没背好功课的学生在老师面前一样，心虚。
但林嘉安又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一下，每次都是拿旮旯的知识点来难为她，真的好吗？
镇了镇神，林嘉安才开口道：“这个老爷子中的是沙林，为剧毒，目前没有完全根治的方子。哪怕按照传统的治疗，能保下命，但不可能有十年之久。所以我猜测，这个‘柳老’应该是用了以毒攻毒之法！”
奇怪的是，第二个方子既然有效，那根据方子的药材本应该能推出来是用了哪种毒，实际上却是不行。所以林嘉安想，这个以毒攻毒，怕是用了不止一种毒药。
“但是他的方子并没有完全消灭沙林之毒，反而新毒旧毒都遗留下来了。第二个方子虽然针对毒素进行化解，但同样是一个未完成品，而且里面用了硝铅粉。硝铅粉本来少量是可以服用的，但是这个老爷子每天都用，用了整整十年，那同毒药也没什么区别了。”
听到林嘉安的说明，赵母的身子晃了晃，赵斐然连忙扶住，白可可也搬来椅子。赵母已经开始哭泣起来，但好歹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对面的阁老可不管这些，独自点了点头，开口又抛了一个问题：“你只是拿到药方了才如此笃定，如果没有又该如何。”
林嘉安调出刚才传过去资料中的其中两页，分别指给他看：“血液中这两项偏高，而神经检查中这一项又太低，通过脉象也能看出一二。再者他往常的形态作为，也是依据之一。”
“如何判别？”
林嘉安稍微想了一下，“硝铅粉中毒前期会有情绪困扰，例如食欲不振、躁动、失眠等等；到了中期则会有意识的混乱，例如出现幻觉、说话不顺、行动笨拙；后期便会如现在这般，身体僵硬、无法说话、抖动不止。”
阁老再次点了点头，记得不错，但还是没有轻易放过她：“说说应该怎么治。”
林嘉安面露难色：“因为还不能完全判断出他体内的毒素，所以没有用解毒药剂。但是硝铅粉之毒却到了晚期，所以我选择先缓解硝铅粉。”
“如何缓解？又为何不直接解？”
林嘉安看向床上的老人，“因为他的年龄太大了，加上常年中毒，他的身体怕是连解药的药性都承受不了。”能够以这样的身体熬这么多年，真的可以算是奇迹了。
听到这里，赵斐然都不由地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祖父这样的艰辛，当年那下毒之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林嘉安收回目光，又对着对面的人继续说道：“用的是天南星，加了牛胆汁和蛋清，通过改变其性味，将主治功效也随之改变。配合身体情况，将一次量分三次服用，每次间隔四个小时。”
第103章 这大晚上的~（）
一连串下来，阁老很是满意，脸上都带着笑容，结果却看到对面的林嘉安没有反应，才后知后觉自己脸上带了东西，“咳，不错。还得继续努力。”
总算过了这关了。
林嘉安又忙道：“那接下来要怎么用药？”
“这个不急。”阁老将对面看了一圈，“怎么，这家没个主事的人？”
站在后方赵母旁边的赵斐然赶紧上前，走到林嘉安身边，对着光脑的光幕鞠了一躬，“阁老，谢谢您。”
“诶，别鞠躬，也别谢！我帮的是她，不是你。”光幕中的老人特意转了过去只对着林嘉安，“我拒绝过的是绝不会再出手的！”
林嘉安没好气地接过去：“知道了，您老赶紧说吧。”
“小丫头片子，越长大越没有他的心，哪像小时候那么可爱。”阁老小声嘀咕，完全忘了以前某个假小朋友的劣性。
“那个安安，你跟他说，这个没几年可活的了，还救不救？”
说得这么直接，果然是老头儿的作风，但林嘉安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学长，阁老说话直了点，但却是实话，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赵斐然从头听到尾，又哪会不明白，他朝林嘉安感激地笑了一下，诚恳地同他们说：“我明白，谢谢你们！”祖父这次倒下太突然了，如果就这么送走祖父，无论是他还是母亲都会遗憾终生的。以后，多出来的这几年，他们会当作是从死神手里偷出来的，好好珍惜。
“好了，你跟他说，没他什么事了，老陈会过来找他的。”阁老不耐地摆了摆手，随后又指着林嘉安，“你来跟我聊聊。”
这就是要单独说了。赵斐然原想将房间让给他们，但是林嘉安不肯。人家病人还在这得照看呢，便独自到后头院子里，并开了隐私模式。
没了外人，老头儿也不端着了，直接瘫在椅子上，嘴里哼着：“你这丫头也太没良心了，那么久都没找过我，一找就是给我找麻烦，一点都不想我”
没了外人，林嘉安也更不可能同他客气，自己在院子里找了石椅子坐，“哪次找了你有接？”
老头儿理亏，那些留言他也有看到，就是惯性地念叨两句，自然也就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林嘉安也没指望，想想还是关心一下：“你最近是在找什么吗？一会幸风行星，一会风行星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个星球环境气候都差不多，当然幸风行星要比风行星好，绿化也多一些。因为靠近华夏星这个i级文明，带动了其发展。尤其是旅游业，之前在学校就听说过有组团去那边探险。
“能找什么？到处走走而已，最近对这些个沙漠环境挺感兴趣的。诶那个‘柳老’的什么的，你可千万不要去学！要不然小心我不认你！”
林嘉安才不信他的话，不过这个“柳老”她还是挺感兴趣的，就多嘴问了几句。
事实证明，老头儿这个人除了药剂有一点可信度，其他的简直为零。他说的比林嘉安上光脑查知道的还要少得多，翻来覆去都离不开“你不要学他”
结合起来，林嘉安对这个“柳老”倒是有一定的认知。这便是一个很有实力却剑走偏锋的药剂师，如果是生性求稳的人还好，偏偏是一个冒险家。不过经过这事，林嘉安对他的方子还是很感兴趣的，真想知道能克制沙林之毒，又能让人延活十年的方子呀。
阁老见林嘉安的小尾巴摇啊摇的，就知道她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不由认真地又嘱咐了一次。
林嘉安分得出好歹，她也知道好奇会害死猫，但还是笑着刺了刺他，“莫不是老头儿你怕解不了他的方子？”所以才一直强调，好为自己掩饰？
哪怕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是故意的，阁老还是忍不住生气，暗自下决心要将这赵家老爷子好好治治，势必不让她小瞧了去。
多亏这场幼稚的对话，赵老爷子再次多活十年，这又是另一则后话了。
刚同老头儿结束通话没多久，陈叔便赶了过来，也带来老头儿的药。但是这药也只针对原先的毒素，关于硝铅粉之毒还需要林嘉安再做几剂天南星药剂。
“您是故意将安安支走的吧？”
“呵呵，赵家少爷还是有几分眼见力的。”
“您有什么话，或者是说阁老有什么话，都但说无妨。”
“能有什么话，不过是这药每一个月送一次，每次需要做的检查还希望你们配合。”
“这个肯定会的。”
“不过，阁老也说了，”原本眯着眼睛憨笑的陈叔突然敛起笑意，眼睛倏地睁大盯着赵斐然，“以前种种，看在小姐的份上就算了，以后他老人家，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说话的。”
赵斐然心神俱震，想必对方是知道他之前做的事情。可他也不是没碰过事的人，白天的失态不过是因祖父随时可能离去才被压垮。此时虽然惊讶，但很快便冷静下来，同对方直视，认真地说：“您放心，也请阁老放心，只此一次，绝无下回。”
陈叔离开后，因天色还没亮，林嘉安同白可可又回到房间。知道事情已经解决，白可可心上没有事压着，很快就入睡。倒是林嘉安反而翻来转去，一直睡不着。
最后她认命地走出房门，打算去刚刚去过的院子坐坐，也免得打扰到白可可。走到石椅那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人在，她伸头望了望，有点像赵学长。想来今天他也算是大起大落了，不好打破他独处，便转身要回房了去。
“安安吗？”
林嘉安：“”
这会正是黎明前的黑暗，特别的黑。林嘉安虽然不能完全看到院子的全貌，但不用想都知道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脚下踩着的都是草坪，这石椅后方是剪得整整齐齐的草木丛，想来在它的后面还会种有五颜六色的花朵。前方应该是一个人造的水池？喷水池？可能因为现在是大晚上，所以没有开开关，也就没有水柱出来。
是啊，大晚上的，她这是在做什么呢？
第104章 没一个靠谱！（）
林嘉安不太会安慰人，这会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只好两个人枯坐在这院子里，吹着冷风
“安安。”
“嗯？”
“谢谢你。”
“”“嗯，这声谢我接下了。”
赵斐然看了她一眼。
林嘉安难得展开大大的笑脸，“是不是觉得有点熟？”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这风吹得她脸有点僵啊，“上次在‘有家店’学长可是一次就接下了呢，所以以后可以跟我一样，不用再说了哦。”
赵斐然愣了一下，随后也想起来当时的情景，没想到都好几个月了，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两人又是沉默。
林嘉安琢磨着是不是得劝他回去，顺便她也好回被窝里，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好，在她内心万般纠结的时候，赵斐然再次开了口。
“其实这赵字压得我喘不过气”
短短一句话将她心里所有的想法都浇没了，联想白可可同她说的，唉。学长，真的很难吧。正当她想开口说说安慰人的话，幽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但是，能姓赵真的很开心，很很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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