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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心上刺青-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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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对方回过神来,她很快关上房门,飞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 —你是我的心上刺青

    不到十分钟,张译就过来敲门了,她站起来笑笑,“张总。”

    他一进来就掩上房门,清咳了一声。

    陈默知道他要说什么,忙表示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哦,不是,刚刚我什么也没看见。”

    张译仍旧是面瘫一样没有表情,“有空吗?”。

    她还在心里权衡是说有空好还是没空好,对方已经开口了。

    “我昨天请你吃了年夜饭,你今天是不是要回请我一顿。”对方看到她凝滞的表情,又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灭口的。”

    陈默干笑两声,“好吧。”

96 我的心也跟着辗成了灰() 
社会新闻部的会议室里,椭圆形的会议室坐满了人,陈默在为同事介绍节目改版方案。

    会议室很安静,手机嗡嗡的震动的声音不时的穿插进了抑扬顿挫的话语声里,那是陈默的手机,从她介绍策划书开始,已经响了好几回了。电话每响一次,陈默心没由来就跟着慌一次,张译的眉头也跟阒皱一次……

    “这就是这个节目改版后的总体思路,晚些我会把方案通过邮件发给大家,有什么建议和意见大家可以在第一时间反馈给我。”

    陈默解释完方案,她这长舒了一口气,从张译绷着的脸来看,她讲的并不是很好,因为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说不上为什么,从昨晚上开始就毫无由来的心神不宁。

    现在一大早手机又响个不停,更让她的心慌。回到座位上,陈默打开手机,四五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同一个人的钱乐。

    陈默心里沉了下,他的电话必定是与季含有关的。

    回拨了个电话过去起身打算悄悄出去,略有些严肃的声音在从那头飘了过来,“陈副主任,这个策划方案我认为几点还需要修改的,第一……”

    张译微皱着眉,显然对她在会议时间打私人电话有些不满,

    她蓦的打断他,“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话音竟刚落,人已经站到门外,大家面面相觑,心底又腹议,陈默胆也太大了,竟然当众不给领导面子。

    电话通了,那边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象是压抑着什么一样,“陈默。”

    她心沉了沉,“怎么了?”

    那边许久没说话,她一下火了,“到底怎么了。”

    她站的位置和会议室就隔着一道玻璃门,陡然间拨高的声音连会议室的同事都微微恻目。

    “陈默,季含出事了。”

    不好的预感又涌上心头,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些,“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陈默……你…。”电话那端的人好象被什么梗住,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陈默又惊又慌,急吼道:“钱乐,你他妈的倒是给我说话呀!”

    会议室的同事俱是一惊,连在发言的陈主任都是停了下来,陈默这头温顺的毛驴怎么一下就成了母狮子。

    好半天,电话那头才吐出几个字,“季含没了……”

    陈默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连耳朵都嗡嗡作响,声音听都来都不象自己的,“没了,什么叫没了。”

    “他跟着科考队去藏区拍远古遗址,遇上了雪崩。”

    喉咙干涩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手拌的厉害,半天才颤着声问:“你别…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钱乐的声音有些哽咽,“遗体已经找到了,我们都在他的身边,本来想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可我们想他肯定想见你,你来送送他吧。”

    手上一松,手机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喃道:“没了……怎么会没了…”

    她扶着墙壁走了两步,张新从会议室出来,“陈副主任,你要去那里。”

    陈默有些茫然的回过头,脸上都是死灰色,“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对不对…”

    张新愣了些,看她整人痴傻的样子,下一瞬,就看见对方晕倒在了地上。

    “陈副主任。”

    “陈默”

    ……。

    很久没睡这样沉过,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别睡了,陈默。

    那是季含的声音,恍恍惚惚好象又回到了她前,她赖床,他坐在床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她。

    他俯身抱住她,他说,“陈默,你要好好的,我才放心。”

    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雪白屋顶,雪白的床单,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又是医院,她最讨厌的地方。

    床边坐着秦慕天和张译,见她醒了都凑了过来。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意识一点点的恢复过来,脑海里闪过破碎的片断。

    季含!

    无边无际的黑暗铺天盖顶的侵袭而来,象困在了一张网里而,看不到方向,不知道那里是出口。

    “小默…你感觉好些了吗?”

    心居然不会痛,只是觉得害怕和恐惧,她想要说话,喉咙好象被谁勒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伸手去拨下手里的针头,翻身下床,脚下虚浮无力,头一下栽在了地板上,却感觉不一疼痛,好象麻木了一样。

    秦慕天和张译都是一声惊呼,伸手去扶起她,“回去躺好,医生说你要观察两天。”

    她轻轻推开他们的手,有些茫然的怔在那儿,好象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我…。我…的手机呢。”

    秦慕天看着她死灰的脸色,又痛又急,“小默,你到底是怎么了?”

    张译手快,从她包里翻出手机递了过去,“没摔坏。”

    拨通了电话,张译听她连说话都抖的厉害,是什么让她惊恐成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很微弱,“把地址给我……我要去接他回家。”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出事的那个城市,钱乐说人已安置在了殡仪馆,只等她来送他最后一程。

    陈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季含会躺在这样冰冷的地方。

    兴许是已经化过妆,他看过去好象只是睡着了一样,她俯下身去抚摸他的脸,冰冷僵硬没有半点温度。

    “我来了,季含,你想我了吧,我也很想你。”

    她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寒意一点一点沁入骨血,她低声问道:“躺在这里很冷吧?”

    说着又弯下身子,从他额上一路亲下来,落在鼻尖上,又落在嘴唇上,身后的人看了顿时怔住,又见她扑上去抱住季含,最大力度的贴近他,声音却很平静,“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一个人很冷的,我们抱在一起取暖你就不会冷了。“

    钱乐喉头一梗,忍不住想上前拉住她,赵政仁拉住他,红着眼眶摇了摇头,“让她吧。”

    又看她贴在他的胸口,她居然在笑,“你让我好好保重自己,我真的听你话了,我很努力工作,过很有规律的生活,我还参加很多健身活动,我想让你放心。”

    轻轻的低喃道:“可是季含,你不在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没有你,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很害怕。”

    身后只有难以抑制的硬咽声,那是他最要好的哥们。

    “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他永远都也不会回答她了,火化的时候,他的哥们说,“你别去了,你会受不了。”

    她说“我要送他,有我在,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看着她亲爱的季含烧成灰,从此她的心也跟着碾成了灰。

    她看着母亲装进了盒子,现在是季含,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离死别。

    母亲和季含都走了,把她的心也跟着带走了。

    她自私的想把季含葬在江宁,可是季家人不许,听到噩耗,季母当场晕了过去,只能在家里等着儿子回家。

    机场落在季含家乡的一刻,她低头轻轻吻了手上骨灰盒,一脸温柔爱怜,“季含,我们到家了。”

    钱乐觉得从没有在活人脸上见过这样灰暗干涩的颜色,没有半分生气,只要看着骨灰盒的时候才能露出温柔的神色。

    从看到她出现到现在,他们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他们说,“难受就哭出来吧,别忍着。”

    她说,“我不想哭,我不能让他有牵挂。”

    她或许真的不悲伤,只是心已经死了。

    小的时候听老人说,亲人走的时候如果把泪落在他的身上,他有牵挂就不能上天了,如果真的有天堂,象他这样善良的人,会上天堂的吧。

    季家的人已经等在那儿,季母几乎踉跄的扑向她手里的盒子,紧紧抢过来抱住,哭的撕心裂肺。

    陈默站在那儿,手里还保持抱着骨灰盒的姿势,不哭不闹,眼睛直直的盯着骨灰盒。

    季母哭的几乎要晕死过去,亲戚掺着她才勉强站住,她看见陈默,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力气,一下扑向了陈默,撕扯着她,“是你,就是你毁了他。他那么爱你,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放开他。”

    她站着不动,象是一个没灵魂的木偶,任季母把她撕扯的七零八落,头发散落了一脸。

    “我明明知道你不好,可我儿子爱你,所以我也愿意象对女儿一样的心来对你,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放开他,你到底有什么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连父母都不顾了。”

    衣服扯破,头发散了,她只是怔怔的想,什么都不重要了,若此刻能死去,那该多好啊。

    钱乐他们俱是一怔,很快上来拉过陈默,把她护到他身后,“阿姨,别这样。”

    季父上来扶住季母,一手大力的摩挲着骨灰盒,禁不住热泪盈眶,“好了,孩子妈,季含在看着,我们别让他伤心好不好,这是意外,陈默这孩子也不好受。”

    “我们季含,如果她不离开,他不会那么不珍惜自己,他会比谁都惜命,决不会去那危险的地方,你看他这半年来,什么时候爱惜过自己?”

    又扑向骨灰盒,“你这个混小子,怎么这样,你心里没有父母吗?”

    她听着季母悲声大哭,她说,“季含,我是不是又错了,我不该放开你的。”

97 我是你的妻子() 
离开季家的时候,季父说,“我们不怪你,可是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至少这两年我们没法接受你,一看见你,就会想起季含。”

    她想要照顾他的父母,可他们不需要她。

    陈默一直没掉过眼泪,听到季父这番话,眼泪象泄了堤的坝滚滚而下,她连季含的最后一丝牵伴都要放手。

    她能理解季家的父母,每见她一次,伤口便会再撕开一次,鲜血淋淋。

    走时候去了钱乐陪着她一块去了季含的墓地。

    天空滳滴溚溚的下着小雨,灰白天色,清冷的空气,一排排静静伫立墓碑,似乎化不开的忧伤。

    他们撑着伞拾阶而上,季含的墓地在最高的位置,能看着他们来也能看着他们走。

    她把伞移向了墓碑,她说,“下雨了,冷不冷。”

    她的声音很淡,象是这清冷的空气,她的表情总是很平淡,淡到近乎没有颜色,仿佛人世间没有欢愉没有了温度。

    钱乐的眼眶有些红,有一种痛苦叫哀莫大于心死。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阳光毫无阴霾的脸庞,指间轻轻划过他的眉眼,嘴唇,音容笑貌仿佛在昨天。

    他的青春永远定格在了28岁,她这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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