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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爱成瘾-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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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宸轩在衣镜前穿好礼服,熨贴的白色衬衣,精致的领结,一袭黑色的礼服。他坐在车内,出发前拨通过那女人的电话,她迷迷糊糊的接通,柔声里带着惺忪的睡意,孟宸轩宠溺的笑过:“宝贝还在睡?”

    若兰揉了揉发丝,依旧蜷在温暖的被褥里,听见他轻声,她才支起手臂,探着窗外,只低侬着:“天气阴沉沉的,还不想来。”

    “那就再睡睡,等你一觉睡醒后就能见到我了。”

    “真的?”若兰笑着,为了她的安全,他们已好一段时间没上见面,不过若兰疑惑的问过:“今天为什么能见到你?”

    他轻哄的低语过:“乖,不仅能见到我,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在一起,我今晚就会接你回我们的家。所以做个好梦,好好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

    凌若兰一怔,她猜测着:“他落网了?”

    孟宸轩顿过,思忖良久,还是告诉她:“半个月前警方已立案,就在今日,在他的婚礼上实施逮捕计划。”

    他的婚礼上?!

    凌若兰沉默过,轻轻垂首,竟有一丝恻隐之心,她虽恨李亦然,可是婚礼是多少男女梦寐以求,而又圣洁的宣誓,却将成为那个男人落网的坟墓:“嗯。”她轻声应着,不再言语,男人之间的事她不在多问,只低语过:“那我等你。”

    “乖!”孟宸轩在电话那端给她一记轻吻。

    若兰挂断电话,却再无睡意,她匆匆起身,只逃了件外套,朝阳台走向,习惯性的推开玻璃窗,只俯趴的眺望着,天气阴沉沉的,乌云像巨铅重重的压下,整个世界笼罩在灰蒙蒙中,压抑的让人快喘不过气。若兰轻声一叹,密布的浊云,仿佛那一场政海沉浮,暴风雨过后,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若兰浅笑着,怎又善感起,宸轩的没错,一切皆有因果,都是劫数,逃不过。

    一阵冷风袭过,她只打了个寒蝉,匆匆合窗进屋,收拾整理好行装。若兰又觉无趣,打开孟宸轩留下的笔记本,电脑开机秘密是C2L1314,密码的意思很显然,一目了然:宸爱兰一生一世。

    她没趣的撑着下颚,打了几盘斗地主,又玩了几场连连看,孟宸轩在的时候就老取笑她,只会玩一些没有智商的小游戏,的确她不爱动脑,比起游戏,其实她更钟爱电影和电视剧里缠绵悱恻的爱情。可今天不知为何一颗心静不下,忐忑不定,直愣的望着屏幕,思绪却游神,只是不安。

    若兰一叹,匆匆关掉视频后。

    她没由的点着电脑里的文件,孟宸轩一直都有洁癖,就连笔记本里的文件也都整理归纳的一清二楚。她点看着,存着最多的还是她的照片,就连她内存卡里保留的那些青涩的相片他竟都复制下保存着,若兰浅浅一笑,来回翻看着,望着那张‘天涯海角’,她从身后轻搂过凌玉,海风吹拂,发丝被吹的微微凌乱。

    若兰视线渐远,这些日子孟宸轩一直忙于对付李亦然,她也知道此刻提接回凌玉不合时宜,所以她选择沉寂,依旧与凌玉保持信件来往。若兰关掉照片,正想给凌玉发电邮时,不经意间看过一个名‘信件’的文件夹。

    ‘信件’?

    若兰只是好奇,随手点进,文件夹竟设了密码。她甚是惊诧,难道他还有不为她所知的秘密,她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想一探究竟,她试着输入密码,踌躇过,轻轻按下:C2L1314,却不想密码一次通过,她眼前一亮,唇角一笑,点进读取,满眼密麻的文档,她嘴角的笑意终凝滞,瞠目结舌。

    “姐姐,我又做了一场噩梦,梦醒后才发现自己的枕边满是泪痕。我不知道还能在这世上再活多久,HUA疗的痛苦像个恶魔紧紧纠缠我,可我想听听姐姐的声音,哪怕明知道姐姐在忙,为了我付出了一切,可每当夜深人静,孤影成单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回家,真的好想姐姐拥搂着我入睡。”

    凌若兰忽而捂唇,不可置信的望着屏幕上一字一句。这三年里凌玉明明告诉她一切都安好,可为什么…。为什么…。

    残忍的字眼如凶猛的洪潮席卷而来,握着鼠标的手指轻颤,她继续往后读阅,直到一张死亡证明书落入眼畔,她懵了!谁死了?上面一笔一划写着谁死了,凌玉,凌玉!!!!!

    她愣往,全身颤栗,甚至眼中的泪水炙热翻涌,疾速滑下犹如落珠,嗖嗖的砸在键盘,她视线渐糊,窗外乌云翻滚,整个世界悄然无声,忽然,她挥手,狠狠的砸了眼前一物。

    哐当的一声,砸碎了沉寂,风起云涌,

    为什么骗她?为什么?!电脑里藏着这三年来她与‘凌玉’往来的信件,可凌玉的死亡时间竟是她入狱服刑之时,凌玉死了,三年前死了,早就死了,为什么就连林逸竟也跟他一起合伙骗她,为什么?!她轻喘着,可身体颤栗让她近乎窒息,她抱着自己,跌坐在冰冷的地面,她环着自己,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挥之不去,紧紧缠着:姐姐,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她捂着耳朵疯狂的摇头,泪水肆虐飞溅,

终篇:离歌() 
她捂着耳朵疯狂的摇头,泪水肆虐飞溅,

    ——姐姐,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姐姐,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轻柔的声音如阵阵回声跌宕的响彻。

    “啊——”她撕裂的吼着,

    她不信,不信——

    颤栗的回拨着美国医院的电话,却无人接通,回想她出狱后与凌玉联系,原来种种一切,都是他编织的谎言,入院书,那份凌玉的入院书,还留在家中,她要去找凌玉,凌玉病死他乡,不——

    女人忽然嗖的冲起,直开房门,跌撞的跑出楼道。

    裂天闪划破云间,犹如一把利剑,撕裂长空。

    哄——

    伴随响彻的雷鸣,直劈而下。

    哄——

    雷声滚滚,震耳欲聋,暴雨倾泻,她疯了似地在雨中奔跑,

    “玉儿…玉儿…”凌若兰嘶喊着,雨水疾速坠落,打湿了她全身的衣裳。

    ————————

    卧室里,

    昂贵而精致的白色燕尾服安然放置在KINGSIZE的大床上,

    李亦然杵立在窗边,雨水模糊的印记落在明净的落地窗上,房间里很静,而屋外却是暴雨袭来的声响。庭院风景在水印中若隐若现,他伸手拂过玻璃,片刻的怔忡。

    咚咚咚——

    屋门此刻被敲响。

    “少爷,”管家前来催促,

    他未回首,

    “时候不早了,您该出发了。”

    “好。”他轻声应答。

    管家见状,在门前等候片刻,又见他静杵着,老爷又来电催促过好几遍,管家欲言即止,看过大半辈子的婚礼,哪有新郎一上午不接亲,闭门在家沉寂的守着。还有…这场婚礼又恰逢暴雨,管家一叹,怕是有不详之兆。

    良久,

    李亦然抽回目光,转身,在衣镜前,他望过这套三件式礼服,上身倒更衬他儒雅之气,他垂首轻扣上,整理好袖上的衣扣,便上车前往酒店。

    欧阳隽雪衣着纯色的婚纱,素净的款式,轻纱微遮着那月貌花容。李亦然迟迟未到,她等待着,欧阳庆林在等着,李兴章在等,在场所有嘉宾都在等候,只有角落的琴师循规蹈矩的弹奏一首又一首曼妙的轻音乐。

    旋律在大厅里优雅的回荡,看似平静的婚礼之下,可酒店外已是重重包围,高度戒备状态。

    孟宸轩轻拂过衣袖,瞥过腕上的手表,嘉宾大都纷纷到场,可一个小时过去,李亦然却还没到场,英挺的眉心不由的蹙过,他警惕的望过另一排嘉宾位上的祁俊炎,彼此默契的对视过,只一记眼神,孟宸轩轻点头,祁俊炎会意,先行退出打探情况。

    祁俊炎刚踏出偌大的会厅,手机已在裤子口袋里震动不停,他立马提起警备,连忙取过手机,却望见屏幕上那熟悉的号码,是萧情!

    祁俊炎轻呼过,四处环视,找到无人而又安全的角落,他接通:“喂——”

    “俊炎。”萧情喊过他,她听见电话那端优雅的旋律在若隐若现间徘徊着,

    “怎么了?”他问过。

    萧情一怔,长长的一叹,只鼓足所有的勇气:“我知道你在参加婚礼。”这些话在她心里来来回回想了无数次,可真正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时,言语中一丝忐忑。

    祁俊炎倚在墙壁,静听着她的下文。

    “我也知道今天过后,所有的事情都会画上句点。”

    “——”

    “我只想告诉你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等一切回到最初的轨迹…”她顿了顿,勇敢的说:“我…想要…嫁给你!”

    话语终毕,电话两端都一片沉寂。

    祁俊炎怔着,望着脚下奢华的地毯上绣着一束束雍容的牡丹,地毯一直沿到会厅的尽头,婚礼的现场。

    ——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等一切回到最初的轨迹,我…想要…嫁给你!

    祁俊炎闭眸的笑着,眼底的热潮暗暗的涌动着。

    “好!”他轻声的回应着:“小调情,你等我娶你。”

    ——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等一切回到最初的轨迹,你等我娶你。

    ————————

    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子,路旁一行梧桐,潮湿的枝叶仿佛伸出着利爪,在暴雨中飘摇,那狂风卷着雨丝好似皮鞭,狠命的抽在凌若兰的身上,寒意席卷,一个趔趄,她重重的跌撞于地,那冰冷的雨水如天陷似的铺天盖地从灰蒙中倾泻而下,她无助的哭着,早已分不清雨水与泪,精致的容颜被雨水冲刷的惨白,那撕裂的哭诉在长空一记响雷里颤栗:“玉儿——”她喉咙似撕碎一般:“老天爷,你为什么那么残忍?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她人生还有还多的路未走,却为何残忍的割裂这一切,为什么?”

    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薄雾,她看不清,直到幻成模糊的影子,直到那嘶吼漫成呢喃,电话紧握在手中,失尽的理智在恍惚中抽离,又一点一点拉回。

    “小姐,你去哪里?”出租车司直从那后视镜中瞥过后座的那一身湿漉,狼狈至极的女人,凌若兰轻倚在车窗,木然的望过窗外风雨里的南江,清澈的眼眸渐沉。

    “小姐——”师傅又出言问过,凌若兰才回神。

    她回到了安置房,钥匙在掌心,她颤栗的启门,湿漉的发丝,潺着水珠,疾速坠落在那油光可鉴的地板上,她从自己柜中取过那一份入院书,底下还有一沓厚厚的纸页,都是那三年里她与‘凌玉’往来的信件,她望着满页里一行行整齐的字体,依稀可闻的油墨中印下着时间留下的痕迹。

    她翻过,一页又一页,

    “姐姐,不用担心我,我一切安好,倒是你不要劳累,记着保护自己,我才能安心养病。”

    眼底涌入着热潮,泪水如珠,滴落在字里行间,

    “姐姐,我们一起好好的活着,才是给我们恩赐、爱护的人最好的报答。”

    她全身似筛糠一样的颤栗着,一面是安抚的谎言,另一面却是残忍的真相,泪影摩挲,击溃的支离破碎,她望见凌玉在病床上孤苦伶仃的抱着雪白的枕头,病魔缠身她哭诉的喃喃:姐姐,疼;姐姐,抱抱我;姐姐,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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