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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邸-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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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对付“渣男”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出手,也可以先放他“老婆”出来撕啊,撕不过再想别的法儿,汤媛自打看清章蓉蓉,就想出这么一个双管齐下的主意。

    当然她并不信章蓉蓉有操纵贺纶的本事,但这二人毕竟是有感情的,既是有情,那么在纳侧妃这块儿就不可能一点也不考虑章蓉蓉的感受。

    只要他有所动摇,时间就一定会有所延长,对汤媛无疑都是有利的。

    汤媛立在窗口目送章蓉蓉远去的背影,被婢女和仆妇簇拥的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贺纶正好迎面走来,二人立在游廊转弯处说了几句话,期间章蓉蓉手不老实去碰贺纶的鼻子,被他推开,她趁机抓着他的手,跺了跺脚,似乎在要求什么,贺纶虽然满脸不耐烦,但比起对待旁人已是很耐心了。

    汤媛觉得这要是换成她们几个掌寝,得三巴掌拍飞。

    贺纶转头与冯鑫说了什么,冯鑫走上前对章蓉蓉笑,女孩子似乎很怕他,立刻松开贺纶的手,灰溜溜而去。

    总算送走了麻烦精。贺纶的目光无意识的掠过对面的红漆木窗,视线与汤媛不期而遇,她一惊,缩了回去,似乎又觉得不妥,重新露出头讪笑。

    贺纶负手迈进里间,汤媛已经乖乖的爬回被窝,美丽的黑眼睛望着他。

    “这才出去多会子,脑袋就差点被人削了?”贺纶接过下人递来的湿帕子,仔细擦手。

    “……不是脑袋,是脖子。”汤媛小声纠正。

    “有区别吗?”他大马金刀的坐在她对面,“脖子掉了,你这脑袋难道还能重新长在肩膀上?”

    还能不这样埋汰人啊!汤媛无法想象脑袋直接连着肩膀的画面,只好揭过这个话题,“王爷,要杀我的人很年轻,身材跟您差不多,力气特别大,好像有病,闷闷的咳嗽,吐息间有薄荷味儿,能入口的薄荷味儿的东西不多见,王爷不妨顺着这个查一查。”

    歹徒的特征与枇杷和老方的描述基本吻合,不过这个“薄荷味”倒是个新线索,毕竟只有汤媛跟歹徒亲密接触过。

    贺纶点点头,“很好,还有呢?”

    “还有三清观真的很灵啊!”说起这个,女孩子的双眸闪闪发光,“奴婢已经完全被里面的灵气震慑,就连一直骚扰奴婢的那个也不再造次,若非受了伤,奴婢今日必定是容光焕发。”

    她说三清观有灵气,就是为以后经常过去做铺垫。

    只要能经常过去,还愁见不到想见的人?

    贺纶目光半晗,扯着嘴角道,“有灵气?我怎么听说有人要戳死你?”

    枇杷这个大喇叭!汤媛讪讪的挠了挠额头的碎发,“大概是奴婢流年不利,出门就有被揍的风险。”

    终日跟个扫把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不晦气么?

    贺纶端起一旁快要放凉的汤药,搅了搅,竟是要亲自喂她。汤媛受宠若惊,将要张口说“奴婢自己来”,贺纶已经将白瓷碗塞进她手里,“自己喝。”

    这才是正确的画风啊!!

    汤媛吁了口气,方才真是吓死人了。她低着头,闭着眼一口饮尽,苦是苦了点,还能接受。

    “要吃糖吗?”他看着她问。

    汤媛喝完药不喜欢吃糖,只爱吃陈皮,她连忙摆手谢绝。

    虽然早就知道她对很多事不痛不痒,但没想到受这番惊吓还是不痛不痒,他也算是她的男人了,唯一的依靠,却从未见过她软弱的模样。难道她不明白这个时候最容易唤起男人的怜悯,只要撒个娇躲进他怀里,他可能就会答应她很多要求。

    贺纶看了她片刻,终于问,“蓉蓉有没有在你面前乱说话?”

    “嗯?没有。”汤媛神色如常的摇了摇头,哎,脖子痛。

    原来点头不痛,摇头痛,她只失神了一秒钟,就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贺纶轻轻贴着她的唇。

    “我,我那个嘴苦,在三清观还吃了个肉松味的……”她还没说,就有温热的舌尖探入。

    又是舌吻,他就不嫌恶心吗?汤媛无奈的闭上眼睛。

    片刻之后,贺纶缓缓松开怀中气喘吁吁的女孩,理了理她脖子间的纱布。

    作者有话要说:  祝阅读愉快!(づ ̄ 3 ̄)づ

第79章 神秘() 
汤媛在他怀里坐了片刻,忍不住道,“呃,王爷,您腿不麻吗?”

    “怎么,不喜欢我抱你吗?”贺纶低头看她。

    这问题太难回答了,“喜欢”她说不出口,“不喜欢”她不敢说,所以主动环住贺纶的腰,将脸埋在他肩上。

    许是从未接触过这样主动的亲密,贺纶的身形似乎僵了一下,仿若心有灵犀般偏头去看她的脸,笑了笑,转而用更大的力气拥紧她。

    “王爷,奴婢可以跟你说几句真话吗?”她动了动终于获得自由的手指。

    少年人的手指硬而有力,十指相扣的时间一久,竟有点疼。

    贺纶点点头,“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对我用尊称。”顿了顿,又亲着她耳朵小声道,“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还没忘记那句“阿蕴”,只是两个字,却让他魂醉骨酥。

    汤媛除非疯了才叫他名字,万一喊顺嘴了在外头失言,不死也残。她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组织字句,以免用词不当,“其实咱俩真不合适,弄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当初明知你讨厌我,我就该躲在寿安宫一辈子不出来的。”

    贺纶愣了下,“当初你一直觉得我……讨厌你?”

    这不明摆的事儿吗?打量他心绪平和,眸光明澈,汤媛大着胆子继续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当初我不肯听你安排伺候睿王是因为太突然了,而且我没想过伺候皇子。又抢在皇后娘娘下懿旨前做了庚王的掌寝,是因为……因为你也知道我的朋友是怎么死的,我很怕恒王也像那样杀了我。蝼蚁尚且偷生,我不想死有错吗?

    我知道公然违背皇后和您的意愿不应该,也知道后果,所以我才急着出宫嫁人,真不是故意跟你作对。可能说了你都不信,那会子我都不敢去南三所,老远听见男子的声音就往草丛躲。”想想也是晦气,不管怎么躲都会遇到他,汤媛耷拉着脑袋道,“而且也没想到你后来会喜欢我,不过我理解你这个年纪,正是性。冲动高发期,都是荷尔蒙闹的,荷尔蒙是什么估计你也不懂,就是体内那种让你对姑娘家感兴趣的东西。但是肉。体的快。感并不代表感情,你懂吗?这种感觉你在每个姑娘身上都能得到,想必我不说你也清楚。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认清自己的感情,千万别意气用事,那可能会让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伤心。当然,你也可以当成我在跟你忏悔。”

    她也算掏心掏肺了,把自己放的很低,把他抬的很高,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了一下问题,然后屏息聆听贺纶的反应。

    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须臾之后,他才缓缓启音,“是我不好,不该戏弄你。不过让你伺候老四不是戏弄,而是那时我……嗯……其实挺喜欢你的,就是不想见你被安排给老大才提前那样做的,只是没想到你不领情。”

    徐氏是章氏的心腹大患,她作为徐太嫔的人,遭受忌讳在所难免。贺纶低声道,“后来我去景仁宫请母后收回将你赐给老大的懿旨,方才得知你已经成了老三的掌寝。”他从一开始就没舍得让贺缨糟。蹋她。

    这么解释并非是要美化欺负她的事实,而是,他从未想过让她死。

    贺纶望着她微微讶异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没想过害死你。”

    他竟为她专门去景仁宫求过情?!(第16章最后和第17章后半段)

    汤媛只觉得五雷轰顶,不知何从。

    这样看来,他似乎比贺缨更像个人了,但跟“好人”这两个字也没啥关系。他要是好人,就不该坏了她的大好姻缘,倘若不是他从中作梗,谭钰那种人用来过日子绝对不成问题。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而她也成了妇人,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汤媛暗中叹息。

    贺纶没想到摘掉“害她去死”这顶帽子并未让她有所开心,不过这确实也没啥好开心的。他亲了亲她额头,“其实你想多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讨厌你。”

    没那么讨厌就差点弄死她,真要是讨厌了不得送她上天啊!汤媛不寒而栗,转而摇摇头,木已成舟,跟他说这些干嘛,不过能吐一吐憋在肚子里的话也是一种自我调节,她感到神清气爽。

    脖子上的伤口原就不深,涂了玉真生肌膏翌日就开始结痂,第三天脖子就能运转自如,但遭遇强人传出去多少影响女子的声誉,是以她受伤这件事除了贺纶的人,旁人无从知晓。

    三月廿九那日,枇杷帮她换药时惊喜的发现伤口变成了一条粉色的不到半寸长的线,涂点儿脂粉即能完美的遮掩。

    “涂脂粉太麻烦了,我穿那件立领的月白小袄就能遮住,就是绣了呦呦鹿鸣的那件。”汤媛打散头发,兀自梳起来,一边梳一边小心翼翼的用手承接,免得碎头发落在地毯上不好清理。

    贺纶的眼睛比狗还尖,昨晚求欢不成,便开始挑事,嫌她邋遢,说什么不过才在他屋子住了四日,妆台附近就时常出现头发。苍天可鉴,就一根,是谁的还待定,却不分青红皂白赖在她身上。

    搞得就好像他没有新陈代谢不会掉头发一样。

    枇杷挑了把顺手的象牙梳,“我来帮您梳吧,我梳头可好看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汤媛总觉得枇杷今日不把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不肯罢休。

    瞪着镜子里那个慵懒而妩媚的坠马髻,汤媛暗暗心惊,又见她往自己头上点缀猫眼石挑心,成套的四对,完了还给她卡上淡蓝色的碧玺钿儿。

    “媛姐姐,你看王爷专门从宫里给您捎回的香粉,云南的紫茉莉花种,用它磨的粉窖藏在玉簪花里,清白香红,您试试。”枇杷兴高采烈道。

    这样的贡品,民间根本买不到,也不知王爷用了什么法子从皇后那里拿了些,原以为是要送给章小姐,孰料竟是为汤媛准备的。

    汤媛的皮肤原就白皙透亮,涂不涂都没差,但这是好东西,经常涂抹很是滋养,而年轻的女孩哪一个又不爱保养,在枇杷的大力推荐下,汤媛试了下高档的皇家护肤品。本来她是拒绝口脂的,却没想到贺纶搞来的这盒居然甜甜的,像是加了蜂蜜的玫瑰水。

    “待会子我还要回畅和馆把屋子里的十几盆花搬出去晒太阳,你把我整的这么高贵,我都不好意思干活了。”汤媛诧异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就是十几盆花嘛,早就被我搬出来了,每天也按时浇水,放心吧,每一棵都精神饱满,包您满意。”枇杷又拉着她去更衣。

    一水儿的杭罗和香云纱面料,就连那双葡萄纹的鞋竟也是妆花缎的!从头到脚至少得有六千两,尤其妆花缎,传说一天最多织两寸,与黄金等价,她完全不敢估量这双鞋的价格,整个人完全懵了,不懂贺纶想搞什么?

    明明昨晚还跟她吵架来着。

    她走至外间,心里越来越没底,“枇杷,你就稍微透露点吧,王爷到底想搞什么?”

    “干嘛不直接问我?”贺纶不知何时立在花窗外,斜着眼看向她。

    王爷。汤媛福了福身,来到窗边,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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