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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邸-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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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冠故事,多无著令,但相承为例;如学士舍人蹑履见丞相,往还用平状,扣阶乘马之类,皆用故事也。近歳多用靴简。章子厚为学士日,因事论列,今则遂为著令矣。

    中国衣冠,自北齐以来,乃全用胡服。窄袖、绯绿短衣、长靿靴、有鞢带,皆胡服也。窄袖利于驰射,短衣、长靿皆便于涉草。胡人乐茂草,常寝处其间,予使北时皆见之。虽王庭亦在深荐中。予至胡庭日,新雨过,涉草,衣裤皆濡,唯胡人都无所沾。带衣所垂蹀躞,盖欲佩带弓剑、帉帨、算囊、刀砺之类。自后虽去蹀躞,而犹存其环,环所以衔蹀躞,如马之鞧根,即今之带銙也。天子必以十三环为节,唐武德贞观时犹尔。开元之后,虽仍旧俗,而稍褒博矣。然带钩尚穿带本为孔,本朝加顺折,茂人文也。幞头一谓之四脚,乃四带也。二带系脑后垂之,二带反系头上,令曲折附顶,故亦谓之“折上巾”。唐制,唯人主得用硬脚。晚唐方镇擅命,始僭用硬脚。本朝幞头有直脚、局脚、交脚、朝天、顺风,凡五等。唯直脚贵贱通服之。又庶人所戴头巾,唐人亦谓之“四脚”,盖两脚系脑后,两脚系颔下,取其服劳不脱也。无事则反系于顶上。今人不復系颔下,两带遂为虚设。

    唐中书指挥事谓之“堂帖子”,曾见唐人堂帖,宰相签押,格如今之堂劄子也。

    予及史馆检讨时,议枢密院劄子问宣头所起。余按唐故事,中书舍人职堂语诏,皆写四本:一本为底,一本为宣。此“宣”谓行出耳,未以名书也。晚唐枢密使自禁中受旨,出付中书,即谓之“宣”。中书承受,录之于籍,谓之“宣底”。今史馆中尚有故《宣底》二卷,如今之《圣语簿》也。梁朝初置崇仁院,专行密命。至后唐庄宗復枢密使,使郭崇韬、安重诲为之,始分领政事,不关由中书直行下者谓之“宣”,如中书之“敕”。小事则发头子,拟堂贴也。至今枢密院用宣及头子,本朝枢密院亦用劄子。但中书劄子,宰相押字在上,次相及参政以次向下;枢密院劄子,枢长押字在下,副贰以次向上:以此为别。头子唯给驿马之类用之。

    百官于中书见宰相,九卿而下,即省吏高声唱一声“屈”,则趋而入。宰相揖及进茶,皆抗声赞喝,谓之“屈揖”。待制以上见,则言“请某官”,更不屈揖,临退仍进汤,皆于席南横设百官之位,升朝则坐,京官已下皆立。后殿引臣寮,则待制已上宣名拜舞;庶官但赞拜,不宣名,不舞蹈。中书略贵者,示与之抗也。上前则略微者,杀礼也。

    唐制,丞郎拜官,即笼门谢。今三司副使已上拜官,则拜舞于子阶上;百官拜于阶下,而不舞蹈。此亦笼门故事也。

    学士院第三厅学士子,当前有一巨槐,素号“槐厅”。旧传居此者,多至入相。学士争槐厅,至有抵彻前人行李而强据之者。余为学士时,目观此事。

    谏议班在知制诰上;若带待制,则在知制诰下,从职也,戏语谓之“带坠”。

    《集贤院记》:“开元故事,校书官许称学士”。今三馆职事,皆称“学士”,用开元故事也。

    馆阁新书净本有误书处,以雌黄涂之。尝校改字之法:刮洗则伤纸,纸贴之又易脱,粉涂则字不没,涂数遍方能漫灭。唯雌黄一漫则灭,仍久而不脱。古人谓之铅黄,盖用之有素矣。

    余为鄜延经略使日,新一厅,谓之五司厅。延州正厅乃都督厅,治延州事;五司厅治鄜延路军事,如唐之使院也。五司者,经略、安抚、总管、节度、观察也。唐制、方镇绵带节度、观察、处置三使。今节度之职,多归总管司;观察归安抚司;处置归经略司。其节度、观察两案,并支掌推官、判官,今皆治州事而已。经略、安抚司不置佐官,以帅权不可更不专也。都总管、副总管、钤辖、都监同签书,而皆受经略使节制。

    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乃给事中之职,当隶门下省,故事乃隶枢密院。下寺监皆行劄子;寺监具申状,虽三司,亦言“上银台”。主判不以官品,初冬独赐翠毛锦袍。学士以上,自从本品。行案用枢密院杂司人吏,主判食枢密厨,盖枢密院子司也。

    大驾卤簿中有勘箭,如古之勘契也。其牡谓之“雄牡箭”,牝谓之“辟仗箭”。本胡法也。熙宁中罢之。

    前世藏书,分隶数处,盖防水火散亡也。今三馆、秘阁,凡四处藏书,然同在崇文院。其间官书,多为人盗窃,士大夫家往往得之。嘉祐中,置编校官八员,杂雠四馆书。给吏百人,悉以黄纸为大册写之。自此私家不敢辄藏。校雠累年,仅能终昭文一馆之书而罢。

    旧翰林学士地势清切,皆不兼他务。文馆职任,自校理以上,皆有职钱,唯内外制不给。杨大年久为学士,家贫,请外,表词千余言,其间两联曰:“虚忝甘泉之从臣,终作莫敖之馁鬼。”“从者之病莫兴,方朔之

第222章 伤药() 
贺维淡淡扫了四个不速之客一眼,体贴的帮受惊过度的美人拉上滑落的衣衫,“下去吧,为客人煮杯茶。”

    “遵命。”美人攥着衣襟疾步隐入深处。

    “进来。”他留下句话,兀自拉上竹帘。

    汤媛等人也听见了门闩开启的声响。

    一盏茶后,她就坐在了这艘画舫的茶室,仿唐的构架,屏风绣着白鹿踏春图,两侧各有一半人高的巨大青釉花瓶,除此之外,就是满满当当的书架子以及满满当当的书册,只留了一扇纱窗,任凭初夏的阳光慢慢洒进来。

    蜷腿跪坐茶案前,汤媛暗道,真没看出来,这竟还是一家文艺气息浓厚的酒楼。

    “这是我的画舫,不是醒春楼。”贺维着袜迈步而来,“你们要找的醒春楼昨日已被官府拖走。”

    “无妨,其实我们就是来找你的。”汤媛道。

    贺维深深看她一眼,移开视线。

    这厢枇杷已是如临大敌,汗毛蹭蹭直立,警惕异常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稍微眨下眼睛郡王妃就会被他吃掉。

    其实她完全不用这么紧张,比起她,鬼宿就显得再轻松不过,看贺维的目光与看死人无异。

    贺维径直坐在汤媛对面。他见汤媛面前的茶碗原封未动,挑眉道,“可惜了今年春的青州仙毫。”并笑着端起来抿了一口,“无毒。这套紫砂亦是我的私人珍藏,用了不会死。”他含笑看着汤媛。

    不管会不会死,汤媛都没胆量也没时间去尝试,“就当我以小人之心度非君子之腹。再说,咱们之间就不要再讲那些虚的,今日没打起来,已经算不错的开头。”闲话少说,她将带来的东西捧至案中央,往贺维的方向轻轻一推。

    这是一只天蓝色的琉璃盏。

    “睿王殿下,你就快要死了,最多不超过半个月。”汤媛道。

    贺维嗯了声,漫不经心的捻着鲜艳的樱桃,咬了一口,道,“吃啊,今年最甜的。”

    汤媛敬谢不敏,继续道,“可是世上哪有人不怕死的。谁都想活的久一些。否则你也不会费尽心机加害我。”

    贺维眉宇微扬,不为所动。

    汤媛揭开琉璃盏的盖子,露出里面的内容,“这些应该足够你再多活个一年半载的。”

    足足半盏的鲜血,不用道明,只闻一闻味道,他就知是谁的。贺维黑色的瞳仁果然晃动了一下,旋即抬眸默默望着面色苍白的女子,也才注意到她的左袖中央有不同寻常的鼓起,那是纱布包扎的痕迹。

    “大家都很忙,故而也就没必要再说些深明大义的虚假话。那咱们就直奔主题吧,我摊上了点事,需要你的易容术。而你,也无比的需要我的血。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公平的交易。”汤媛右手比划了一下,“别急着拒绝,因为我会让你连今天也活不过。”

    仗势欺人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尤其欺的还是你痛恨的人。

    “好呀。”贺维爽快道。

    虽然汤媛不耐烦他讲条件,可他忽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未免也……也太出乎意料,以至于她不禁愣了三秒,三秒过后又不放心的确认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要按我的要求,多做几张易容的面皮。”

    “我听得懂中原话。”

    “……”

    所以事情就这样圆满的解决了。汤媛一脸愕然。

    贺维随手抽出一本书册,斜倚扶手,边翻边道,“说吧,要几张,何时要。”

    汤媛如坠五里云雾,揉了揉眼睛,将要求和时间仔仔细细讲了一遍。“除了香柳之外,他们三个的面皮,你随便做,越不起眼越好。但香柳的一定要做的精致,以假乱真。除此之外,我还要两张备用。两天后一手交货一手交血。”她指着琉璃盏道,“这个只是定金。”

    “不必,这些足够。”贺维眉毛都没抬,目光始终落在书册上。

    “那就好。我也相信睿王殿下还不至于骗小女子的一盏血跑路。有来才有往,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时候。”

    “你想入宫大可以求我,何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贺维忽然合上了那本书,抬眸看她。

    呃?在场之人皆愣了一下,这回愣了不止三秒。

    是呀,她为何不逼贺维带她入宫呢?还能有什么比跟着亲王入宫吊唁更轻松的法子?可是……想到这里,汤媛和身后的三人同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贺维会这么好心?

    “我当然不会这么好心。”贺维在袖子里摸索一阵,掏出瓶药递给她,“你的行程这般仓促,应是没准备玉真生肌膏吧。这是苗疆的药粉,没有毒,也不恶心,用了它不会死,还能消除疤痕。记得稍稍加热,伤口就没那么痛。敷药期间,尽量别让左臂吃重。”

    嗯?他怎么知道她伤了左臂?

    “你……”这也好的太不正常了!汤媛警惕的睁了睁眼,果然不出她所料,下一瞬,献完殷勤的贺维就提出了一个惊动四座的要求。

    “这瓶药很贵,易容的面皮更贵,这点血怎么够。我要你配合我,把柳美人带出宫。”

    原来是在交易途中安利她买苗疆药。汤媛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更可气的是他的要求!幸而枇杷已经替她喊了出声,“你丫疯了吧,怎么能让娘娘做这么危险的事!”

    汤媛拧眉歪着头。

    “不答应是吧?”贺维仿佛被枇杷骂醒,丢下书册,“那好啊,就按你说的办。你还有事儿吗?没事走吧,我很忙。”

    “呃,所以你这是答应了?”汤媛费解道。

    “是,我答应了。”贺维满脸都是“慢走不送”。

    他的美人儿方才献茶时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又无比哀怨的瞄了眼四个不速之客。

    在座的无不领会到贺维急着“忙”甚,不禁哑口无言。而汤媛哑口无言的大部分原因还是——搞什么?对她提了一个不可能的要求,又在一秒钟内作废,神经病啊。

    她拿着药一头雾水离开,直至走到最后一层阶梯,才想起什么,转身道,“哎,那你这药还给我啊……”

    贺维搂着美人,并没有多看她一眼,“送你的。不要就扔掉。”

    扔肯定会扔的,但她的情商还不至于低到当着他的面儿扔。汤媛含笑拱手道,“谢了。”

    贺维立在微风摇曳的画舫之上,默然伫立半晌,直到再也听不见清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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