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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虚陵-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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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没有伤药,且她仍然留在那里,我自然不能多待,可是医馆夜里也不开门,我去何处处理伤口。

    四面无人,鲜血淋漓了一路。我弯着腰,寻到街角一处屋檐下,撑着勉强坐下,深吸一口冷气,喉头一甜,登时又吐出一口血来。

    我自封了几处筋脉,随即摸到那断在我身体里头的半截剑锋,紧紧握住,一咬牙,那剑锋被我拔除,刹那间,鲜血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我忙取出方才撕好的衣摆布条,紧紧塞住伤口,又扯了几条长些的,绕着腰身堪堪裹住。

    靠坐在冰冷砖墙处,我曲起左腿,压制住伤口,同时将满是血口子的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一动也不动,大口喘息着,望着这冰冷的夜空。

    我不怕疼,再大的苦痛,我都忍受过。只要不至于死,于我而言,便是无碍。

    其实我早该晓得的。自我初次见她时,我就该晓得有此一遭才是。

    她是杀人的恶鬼,地狱里来的修罗,不管平日里如何良善可爱,终也改变不了这个残酷事实。此番发狂,我早应料到才是。

    只要再撑上一阵,天便亮了,到那时就好办许多。再忍忍罢,忍忍就成了。

    闭上眼,我苦笑了下。

    耳边响起空寂的脚步声,缓缓逼近。我疲惫地睁开眼,看着长街远方涌起的夜雾中,一个矮小纤弱的身影正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想要后退,身后却是冰冷砖墙,退无可退。

    很快,她就走到我不远处,借着灯笼烛光,能看见她眼里涌出的泪花。

    她抬手过来,眼看就要伸到我面前,我咳嗽一声,拭掉唇边血渍,自嗓子里压出三个字来:“莫碰我。”

    她的手定在半空。

    良久,她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低下头,不敢看我,浑身瑟瑟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自己也不晓得”

    她一直这般颤抖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跪在我面前,犹如野猫,瑟缩而又可怜。

    我道:“起来”

    她不应,只是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我自己也不晓得”

    我沙哑道:“起来给我取些水过来,我渴。”

    她伸手揉了揉眼,这才站起身,小跑着一路去了,不多时,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擎着茶壶与瓷碗,正是家中之物。

    她给我倒了碗水,噙着眼泪道:“我我来喂你罢。”

    我道:“给我。”

    她的神色暗淡下去,我不理会她,自己接过瓷碗,哆嗦着喝了一口,却又吐了半口出来。清水混合着血腥,一路滚落下去,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靠着墙壁,闭上眼:“你莫吵。我想睡一会”

    她戚戚然急道:“你别睡,你别睡。”

    我微睁开眼,睨着她:“我不会死你在这守着,天若亮亮了,你便叫醒我。”

    曲好膝盖,紧紧抵住伤口,我喘息着合上眼。面前的她果真无甚声响,不过料想她应还是跪着的。

    半睡半醒之间,身子浮浮沉沉,犹如坐船,身边恍惚都是褐红色的血。我能感觉到自己左边身体已然麻木,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耳边渐渐有了喧闹之声,依稀听见女孩低声唤道:“你起来,天亮了。”

    我抬起腰身,一阵,眼中有刺目的白光涌进来。一个挑着物什贩卖的货郎经过我面前,瞧见我浑身是血,立时吓得面如土色,几步疾走着跑了。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哆嗦着往前走,身边若是有途经的行人,俱都避让不及。

    她在一旁焦急道:“让我扶着你走。”

    我瞥她一眼:“我说过莫碰我。你回去罢,回家去。”

    她眼里含着包泪:“你不要赶我回去。”

    我扭过头,实在没有气力再说话,便只是扶着墙壁,一路前行。她一直跟在我身后,不敢凑太近,也不敢离太远。如此不晓得走了多久,我才撞进了医馆里。

    算起来,这间医馆对我来说,已是熟稔之地。之前她受伤,及至后面时常发烧,我都是带她来此医病。

    那女大夫脾气虽大,却也总是仁心仁术的好人。此番她正在柜台上悠闲地剥瓜子,见我满身是血地掀帘子进来,脸色一变,吐了口瓜子皮,说道:“姑娘,我之前竟不晓得你原是那道上混的,这是同哪条道上的人打架给弄伤的?”

    我不理她,只是捂住腹部道,道:“与我包扎。”

    女大夫一面磕着瓜子,一面扶着我道:“跟我来。”

    我道:“能不嗑瓜子么?”

    女大夫将瓜子皮一吐:“也成,既是老熟人了,顾你心情。啧啧,血流成这般,人得多恨你才能下得去手呢,看你流年不利,还是莫要混了。”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小姑娘也来?”

    我道:“让她在外头待着。”言罢,随大夫进入内室,清理伤口,伤药包扎,一切完毕,我便躺在榻上,闭目歇息。

    有人掀帘入内,脚步轻盈,走到我身边。我没去瞧,只是轻声道:“不是叫你在外头待着的么。”

    “你要赶我走的么?”她说。

    “我有些累,你莫吵。”

    耳边无言,我微微睁眼,能看见她紧紧攥住的拳头。

    “你要我做什么都好,你不要赶我走,别不要我。我不再那样了我不会再那样了你不要嫌弃我,将我当成怪物来赶我走。”说着,她捂住脸,抽噎噎地哭将起来。

    前看后看,不管本事如何强,如何可怖,也终究只是个小丫头罢了。小孩么,自会疼得想哭,会伤心得想哭,也会害怕得想哭。

    我蹙了蹙眉:“你去大夫那里讨些金疮药,另带绷带再看她开了什么方子与我,你照着抓些药来我怀中钱袋里有些银钱”

    她止住哭声,只是看着我。

    我将脸略略一偏:“看我作甚。你不帮我抓药,等会如何同我一起归家去?”

    她脸上绽出一抹笑容,泪痕犹自挂在脸颊上,漾出的梨涡,也似装着水似的,抽噎着道了一声“好”,便急急忙忙出去了。

    我看着墙壁,自语道:“傻子。”

    我也不过,是个傻子

226洛神番外 (十三)许桃花() 
第225章洛神番外(十三)许桃花

    “药好了;我帮你吹凉了些,你慢点孩递过药碗,搬条凳子坐了;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靠坐在床头,低头喝药。女孩低声道:“我守着煎的,大夫说要煎足整整半个时辰;我片刻也不曾离开,你放心喝罢。”

    “恩。”我淡淡应着,她忽然身子前倾,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颗糖球:“你要不要?”

    “”

    她一本正经道:“前几次我发烧;你也煎了药与我喝;我嫌它太苦,你便给我买了些糖下药。我偷偷留了一些下来,你要吃么?”

    见我不去接,她又微笑道:“很甜的,我不骗人。”

    她的笑容柔软洁净,是世间最轻柔的风,最干净的白雪。可是化作红眼时,却令人恐惧至颤抖战栗。

    一面是赤子之心,一面又是恶鬼修罗。

    我一口气喝完药,接过一颗糖球,含在嘴里,只是道:“我晓得你不骗人。确是很甜。”

    她搓了搓手指,良久,似鼓起勇气道:“我给你煮了粥,就在厨下搁着,你要喝么?”

    我看了她一眼:“你怎不直接端过来,搁在那里会凉。”

    她脸泛起红来:“我怕你会嫌弃。我手艺不好,也许不好喝。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就自个去厨房喝掉。”

    我道:“我不嫌弃。”

    她一双水波晃动的眼将我欣喜望着:“你不嫌弃我的么?我那般待你,你也不怕?”

    “我怕。”

    她眼中神色黯淡下去:“你怕是对的。我也怕我自己。”

    我实诚道:“初初时分,我的确是怕。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会被你杀掉,不过也只有那一刻而已。你停下来了,不曾下重手。”

    她绞住衣摆,根本不敢再看我。

    “你昨日说你信我的,对么?”我问她。

    “对。”她点头。

    “因着你心底信我,所以你不会真的杀我。”我淡道:“此番我继续留你在我身边,也是因着,我信你。”

    她忙举起手指来,嗫嚅道:“我发誓,同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你别别嫌弃我,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生活,你教我念书写字,我会努力去学许多东西,洗衣做饭,什么都可,将来我会好好报答你的。让我跟着你,我定乖乖听话。”

    “不要随便发誓。”

    “什么?”

    我舔了舔口中含着的糖球,道:“不要轻易发誓。若你将来无法践行守诺,便会伤了别人的心,惹他人失望。尤其是你将来长大成人,遇上待你重要之人,更须谨慎诺言。”

    她想了想,状似有些似懂非懂,道:“若我他日违背诺言,你也会伤心的么?”

    我道:“不会。”

    她道:“为什么?你方才说你信任我,若我背弃诺言,你为何不会伤心?你是诳我的么。”

    “我没有心。既无心,何来伤心,又何来难过。”

    她沉默了许久,终是道:“我给你端粥过来喝。它要凉了。”

    最令我忧虑之人,还是淮阳子。伤重之后三日,是我死限,若是淮阳子觑准我最虚弱的时候,过来宅院挑衅寻事,我恐赢不了他。不过这般过了三天,宅院里风平浪静,淮阳子也未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我不由暗忖,莫非他还不曾知晓我受伤一事?

    如此一想,倒觉宽慰不少。三日死限一过,如此又修养几日之后,我的身子慢慢恢复,伤口亦是结痂妥帖,纵然他此番前来,我也不惧。

    晚间,用过晚饭,我披衣坐在书桌旁,给女孩批字。批完之后,我搁下朱砂笔,道:“相较往日,已小有进步。”

    “是么?”她先是欣喜,继而又垂下眉来,轻声细气地道:“这几天我抄写了许多张,想着练好一点,你看了也会舒坦些。”

    我静了片刻,道:“这么多天关在家里,闷么?”

    “闷。”她连忙又摇头道:“不不闷。”

    “闷就是闷,不闷就是不闷。”

    她这才点头:“闷。”

    我道:“明日带你上街去玩耍散心罢。无需练字,也无需背书。”

    她面上露出欢喜神色,转而却又眸色暗淡道:“你伤口没好透彻,还是不要出去了。我们在家里待着就好。”

    “是么。”我看着窗外朦胧夜色:“你既不愿出去,我也不强求,我自个出去。”

    她扑过来攥住我的衣袖,我冷眸睨着她,她又瑟瑟索索地收回手去:“我闷,你也带我去罢。”

    “想去,那就早点歇下,明日是花朝,要早些起。”

    “什么是花朝?”

    “花朝是青萱的一个节日,最早源自于周朝,定在春日百花盛放的时节。青萱历史古久,循礼守旧,这花朝节自周朝一路流传下来,亦不曾湮灭,不过中原其他地域已然绝了。花朝时节,街上会有许多卖花或者扎花的人,期间也有年轻男女相互赠花,借以寻觅天成佳偶。”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寻情人的节日。”

    我道:“严肃些。你一个小孩子,却又晓得什么情人?”

    她忙脸红道:“我我不晓得。”

    我道:“不晓得就去睡,莫要在此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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