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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般说,我心脏不由得猛地跳了一下,想到那个瘦小女孩子,就这般浑浑噩噩地过一生,惋惜不已。
到了差不多早上十一点钟时候,完全不知情凯敏母亲叫我们过来吃饭。那锅贴乳饼是彝族名菜,做法我也不知晓,有点像鸡肉饼,然后有火腿、黄瓜皮丝,色泽黄亮,鲜香软嫩,看着就很有胃口,火塘里还有土豆,烘得熟透,翻起来,剥开皮,很香甜。我们还没怎么开始吃,结果外面传来了人声,凯敏跑出去,不一会,引进来两个人,却正是孙静,还有她姨奶。
这让我们有些惊讶,要知道,我们进山来时候,血精气猛年轻人都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瞧这孙静她姨奶,这面不红气不喘,倒是像个没事人。
凯敏父母是见过孙静,见到自家未来儿媳妇上门,都纷纷迎上去,寒暄招呼,然后邀请坐下来一起吃饭。
孙静和她姨奶倒也不推辞,坐下来,用过饭之后,她姨奶居然开始说话了,问我们有没有给果果这小妹儿招魂?她这一说话,我们居然都能够听懂,便有些愣住了。这老婆婆笑,说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脑壳一下清醒、一下糊涂,今天早上记起来,说静儿对象家出了事情,所以就上山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
孙静给我们介绍,说她姨奶不是彝族,而是苗族,祖上沿袭下来一些东西,所以懂一些。你们知道么,以前我们这里出名凉山蛊王宋花星,那就是我姨奶爹爹。
孙静她姨奶听到自家孩儿这般夸赞,有些不好意思了,叹息,说不要提我父亲了。他英雄一世,却没曾想败了那个从南边过来疯女人手里,至死都遗憾。老婆子我得蒙祖荫,学会些手段,就过来助助阵,也算是捧个人场——那个叫做果果妹儿,到底怎么样了?
我叹息,将昨天晚上发生事情,大致讲来,凯敏他们一家人也是第一次听到昨天惊心动魄,都不由得呆了。我说完,然后说现麻烦事情就是,不知道那个家伙贼巢穴,哪里。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变得简单很多。
孙静她姨奶沉默了一下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蓝布包,将束口绳子解开,摸出里面那颗黑珠子来,说我们一起,去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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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jx0910 加更()
我们惊讶,问这颗黑不溜丢圆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孙静她姨奶咧开嘴,露出了仅有几颗牙齿,说:“我要讲是妖怪内丹,你们信不信?”她这般说,我们倒是来了兴致,围上来瞧。只见这是一颗根本没有多少光泽珠子,我用手按了一下,软软,有弹性,有点像是橡皮,又或者是蛋白胶堆积而成假珠子。
杂毛小道瞄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说道:“婆婆,你这个珠子,应该是里面蕴含着一种对气息接收探测功能,一遇到,就能够激发出光芒来吧?”
孙静她姨奶有些惊讶地看了杂毛小道一眼,说不错,你眼光倒也是犀利,这“阿尼玛卿珠”,是一头大妖内丹,辗转流落到了我爹爹手上。当年他也就是靠着这东西,才成就了偌大名声。他死了之后,我才得知,这颗珠子可以让我们知道,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古怪东西——我跟你们一起进山,说不得那个山神,就被这珠子给找寻到了呢!
我看着面前这个全身干净整洁老婆婆,一点都无法将她和前天那个人家饭馆门口捞泔水可怜老人,联系到一起来,也无法把她跟后来派出所、旅馆时所见到乡下老妇形象联系,此刻有着自信她,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微笑,让人心中不由得温暖。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那么这个就难办了,要是进了山,去找寻山神踪迹时,万一有什么变故,只怕我们到时候,肯定是头疼得厉害,照顾不周全。
见我们犹豫,孙静她姨奶拉着自家侄孙女,说:“你们不要担心我,这珠子只有我会用,给你们也用不了。而且我今天配了药来,应该不会再犯糊涂,即使真有什么事情,静儿也会照顾好我。”
我拉着杂毛小道走到一边,小声商量了一会儿。
既然小妖这边把人跟丢了,那么我们确实也没有太多好办法,找出那个掠走果果魂魄家伙,要不然,就冒一次险,同意这个曾经蛊苗后人吧?——其实我很想问一句孙静她姨奶,你们这凉山苗蛊一脉,习得是哪门子蛊术?
我可是清水江流、敦寨苗蛊嫡系传人啊!
只可惜我没有勇气说出口,秘密说得太多了,就不是秘密了。有些东西,还是保留一个小范围之内,让大家谨守住自己界限,才行。
我们吃完了饭,差不多已经是十二点半,回房准备了一下,到了下午一点钟,我、杂毛小道、凯敏、孙静和她姨奶一同出门,从寨子边缘沿着小径,朝着深山里找去。
说到寻找山神,杂毛小道其实还是有法子,什么法子呢?观风水!
所谓风水,便是这山川走势,大河流淌,每一种恢宏走向形成,都有着自然界道理,而每一种阴脉地煞形成,也都有着其中缘故。我们被捕之前,曾经游历酆都鬼城,便是凭借着山势气运,以及小妖朵朵那种敏感同类呼应,了解那些巨鬼藏身之处,大概位置。
所以杂毛小掏出了红铜罗盘,准备用来做辅助。
当然,这些都得出了寨子,才会使出来。这小小彝族村寨十分和睦,我们往外面走时候,不停有人跟凯敏打招呼,不过人们观察重点,并不是我们,而是留了那个红脸蛋儿女孩孙静身上,纷纷问凯敏,什么时候喝喜酒?凯敏有些害羞,说咧,咧,到时候一定会叫上你。
每次说到这里时候,那个问人就开心地大声说道:“好!到时候,不醉不归!”
彝族人嗜酒如命,无酒不成宴,可见一斑。
出了村寨,又绕过了一大片果林子,我们沿着小路,来到了寨子后面山。
这日正好是阴天,天气寒冷,行走这人畜走出来山道上,我总担心孙静她姨奶身体抗不住,然而每次回头,便看到这老太太脚步轻盈,如同踩弹簧上,这才放下心来,与杂毛小道研究方向。
之所以一出寨子,就往西走,是因为小妖昨天追踪那个家伙,走是西面。
虽然那个家伙到了后来,开始跟小妖绕弯,不过它一开始下意识逃离方向,还是暴露了它行踪。我们面对,应该是一个相对年轻、没有经验家伙,老奸巨猾,是不会直接打上门来,要么放弃,要么容后再说。
有人说一个真正成熟思想,是要懂得放弃,学会妥协,说得不无道理。
当然,迷惑了心智另说。
其实这所谓山神,便是各种鬼怪精灵,皆依附于山中阴脉地煞中。终,各种鬼怪精灵名称及差异分界,都消失了,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互相融合了,演变成了每一地区主要山峰,皆有人格化了山神居住。《礼记·祭法》有云:“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说,就是这种现象。
修为越高山神,越能够超脱物外,体会自然之道,成就人们真正敬仰神位,然而修为浅薄,则率性而为,不识物,不明理,称不得神,而仅仅只是一鬼怪精灵而已——这类东西,湘西十分多。
翻过两道山脊,我们站半山腰上,看对面山势,孙静她姨奶和杂毛小道同时惊呼:“此处有恙!”
我抬头望去,但见对面山峦,山峰处高耸,低伏处深沟,密林参茂,风吹不摇,有泉水溪流环绕而过,如一条银亮玉带,端是风水宝地,旺财兴族之所。
凯敏见我们皆瞧过去,摇着头,说这里可是我们寨坟山,以前老寨神婆选地界。
我以前说过,偏僻边远之地,教化不够,所以神婆便担任起了很多职能来,不过随着时代进步,神婆一职,也就随着慢慢消失无踪。看得出来,凯敏他们以前这儿神婆,倒是个有真材实料角色,所选坟址,也足够庇护他们这个小小寨子,风调雨顺,生活安康。
我们花了二十分钟,走到了对面坟山低洼处,溪流往上几个小山坡,交错隔得有好多墓碑,安葬着这个村寨无数先人。因为是同寨同族缘故,这里坟冢经常得到照料,并不荒凉,即使是被冬天荒黄野草围着,也是干净整洁坟冢,一片肃穆。
越过这片坟冢,杂毛小道手上红铜罗盘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但是孙静她姨奶鸟爪一般右手上面黑色珠子,却没有多少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杂毛小道告诉我们,说那个东西昨天来过这里,留下了痕迹。
接着他低声跟我说道:“小妖就是这里跟丢……”
凯敏并不急着跟我们一起走,而是来到了一座坟前,跪地,磕头,然后三拜。这座坟里躺着,是他奶奶,同样动作,他还拜了四处,然后回头告诉我们,路过先人安眠之地不拜,以后就得不到先人庇护了。
接下来,开始由孙静她姨奶给我们领路。
这个老太太完全就像一只灵巧狸猫,前面行走,得让我们都难以跟上——这是一件很奇怪事情,要知道,这个老人前两天,跟往日农家老太太,并无任何区别。难道这一清醒,就变成了不世高手了?
我们有些疑惑,不过她手中那颗黑珠子,倒是发出了淡淡光芒来,有点像是黑珍珠。
我们一路跟随,越过了坟地,爬过了两道山梁,上坡,又下坡,后停留了一道遍布着青竹小沟子旁。
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孙静她姨奶手上那颗珠子,已经如同白炽灯一样,散发出绚丽夺目光芒来。很难想象,这样一颗珠子,会发出这样黑色氤氲,仿佛能将孙静她姨奶大半只手都给笼罩住。她脚下,是一块肥沃黑土地,上面有枯黄杂草,以及淡淡晨露。
凯敏和孙静都被眼前这景象给吓到了,普通人思维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哪里会相信这样一颗黑不溜丢小珠子,竟然能够像灯泡一样,散发出这样光芒来?
即使这玩意,发出是古怪黑光。
凯敏她姨奶扭过头来,咧开一口没几颗牙齿嘴,笑了,说如果这珠子没有错话,从这里往下,应该就能够到达阴脉地煞了吧?我听到,用脚踩了踩这地面,夯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空洞。杂毛小道望了一下天,阴沉沉,说等吧,到了天黑,它才会放开心神,我们才能有手段,整治于它。
我们商量了一番,随后杂毛小道开始依托地形,四周布阵,而其他人则旁边耐心等待。
既然已经找到地方,我和杂毛小道想了想,便劝着旁人离去,毕竟有这些普通人,我们一是施展不开,二是照顾不来。他们本来不愿,但是我们做坚持,也没办法,转头离去。下午时候,凯敏还送饭过来,我们吃时候聊了天,得知孙静和她姨佬还没离开。
送走凯敏,过了一会儿,天终于黑了下来。
杂毛小道嘿嘿一笑,说好吧,来,我们把这尊山神底裤,扒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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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恐怖山神,生死节奏()
山里面已经连续几日都是阴天,天上乌云沉沉,但所幸是总算没有落下雨来,时间推移到了下午五六点,天已经麻麻黑了,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看着泥地上有蚂蚁搬家,形成了一束细小黑线。杂毛小道走过来,一屁股坐我旁边,此之前,他已经布置好了三才锁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