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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基尔罗格厉声喝道。
之前，这位老酋长一直在听着自己的族人们争吵，他习惯从这些争吵中找到自己需要的支持。
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基尔罗格心生警惕——他熟悉在场的没一个血窟兽人，然而这个声音……
“卡尔达拉，你来做什么？这里是血窟氏族的营地。”
基尔罗格站起身，对着一处阴影大声喊道。
其他血窟兽人都站了起来，挡在了基尔罗格的前面——无论其他氏族怎么说，他们都尊敬自己的酋长，愿意为他抵挡攻击。
“都给我让开！”
基尔罗格大声喊道。
作为血窟氏族的酋长，他轻易不会与人斗殴。
毁灭者布莱克汉的下场还谈不上对基尔罗格的教训，在他漫长的生涯中，他见过太多英明的酋长被毁在了一时冲动之中。
然而一个真正优秀的酋长不会在危险来临时躲在族人身后，何况现在他们面对的并不是敌人，对方也是一个兽人。
“这里是部落的营地，基尔罗格。自从布莱克汉建立了部落之后，就已经没有了氏族的分别。所以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卡尔达拉从阴影处走出，他矫健高大的身影在篝火和月光的映照下却制造了更大的阴影。
“如果没有氏族的分别，那为什么黑石兽人住在帐篷中，而我的族人则只能谁在野地？”
基尔罗格对卡尔达拉的话不屑一顾。
想要把兽人统一在一起的野心家多了，但谁能真正做到呢？毁灭者布莱克汉不能，古尔丹不能，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也不能。
“那有什么关系，，这里又不会下雨。”
卡尔达拉说道。
“如果你是来这里讲笑话的，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基尔罗格从他的族人中挤出来，站在了卡尔达拉的对面。
“我当然不是来讲笑话的，我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卡尔达拉说道。
“怎么解决？”
基尔罗格的独眼中红光一闪，他知道卡尔达拉指的是什么。
难道火刃剑圣们要插手部落内部的事务了？
“用这个解决。”
卡尔达拉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
血窟兽人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然而卡尔达拉不为所动，他自顾自地从腰间取下了一个东西，扔到了基尔罗格的脚下。
“这是什么？”
基尔罗格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脚下，却愣住了。
这位血窟兽人的老酋长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卡尔达拉，然后又低下头去看那个圆滚滚的东西。
最终，基尔罗格选择蹲在地上，他捡起了那个东西，放在手中端详了一番，然后站了起来。
“一个巨魔的头。”
基尔罗格低声说道。
他是说给自己的那些族人们听的。
“什么？”
“巨魔？”
“这东西……难道是那个……”
血窟兽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场面一时变得混乱起来。
“都闭嘴！”
基尔罗格的话让这些血窟兽人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有几个年轻的兽人在偷偷看基尔罗格手中的那个巨魔脑袋。
“拿好。”
基尔罗格随手把那个巨魔的脑袋扔给了自己的一个族人，然后向前走去。
“我们有些话要说，你们都退后一点。”
基尔罗格头也不回地对自己的族人们说道。
有些血窟兽人很担心基尔罗格的安全，不过在老酋长的命令下，他们也只能捧着那个巨魔的脑袋连连后退。
“这是怎么回事。”
基尔罗格站在卡尔达拉的对面，严肃地问道。
尽管年事已高，但此时基尔罗格直起自己的身体，竟然不比卡尔达拉矮上多少。
“我杀了他，砍掉了他的脑袋。如果你们喜欢，也可以从他脑袋上割下一块皮来。他不是这样对待你的族人的吗？”
卡尔达拉轻松地说道。
225（）
“你是说，这只巨魔……就是那个杀死了我的族人，然后割掉头皮的那个巨魔？你杀了他？为什么？”
基尔罗格惊讶地问道。
血窟氏族的老酋长知道，奥格瑞姆向祖金讨要过那个巨魔，不过祖金把他藏了起来，藏在巨魔营地的中间。
奥格瑞姆也曾经想过用强硬的手段，不过如果想要抓走那只巨魔，不和几百名巨魔发生冲突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一旦发生冲突，双方的盟约就真的结束了。
基尔罗格知道一个火刃剑圣很强，但他不相信卡尔达拉能够在数百巨魔之中杀个进出，全身而退不说，还能够有时间割下那个巨魔凶手的脑袋。
而且，就算他能，他又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呢？卡尔达拉毕竟不是一个血窟兽人，他属于火刃氏族。
“为什么？啊……这个……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是一个部落，对，就是这样。我们应该团结。”
卡尔达拉说着很高尚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基尔罗格一种很没正经的感觉。
“你是怎么做到的？”
基尔罗格把其它问题抛在一边，先询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
“这个……”
卡尔达拉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看到了卡尔达拉的样子，基尔罗格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然后他笑了。
基尔罗格笑起来很难看，因为衰老，他脸上的皮肤已经向风干了的果皮一样带着褶皱。
可是谁来嘲笑他呢？他是血窟氏族的酋长，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不过卡尔达拉有，作为一名年轻的火刃剑圣，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
“你笑起来真丑，基尔罗格。”
卡尔达拉皱着眉头说道。
“那有什么，我又不是靠长得漂亮当上酋长的。”
基尔罗格毫不在乎地说道。
“这不是那个巨魔，对吗？”
基尔罗格问道。
“你……都知道了？”
卡尔达拉惊讶地问道。
“你只是随便找到一个巨魔，然后杀掉了，割下了他的脑袋，送到我们这里而已，对吗？”
基尔罗格问道。
卡尔达拉没有说话，但是基尔罗格知道他已经默认了。
“奥格瑞姆叫你这样做的？那他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
基尔罗格对此感到很好奇。
“不是奥格瑞姆，是我自己的想法。”
卡尔达拉摇了摇头——这件事确实和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
基尔罗格怀疑的语气让卡尔达拉觉得很没面子。
“我怎么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只是需要一个巨魔的脑袋去安抚你的族人。”
“至于这个巨魔究竟是不是那个巨魔……有什么关系吗？在我们的眼中，他们不都是一个样子吗？”
卡尔达拉低声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祖金那边呢？你有想过他的反应么？”
基尔罗格问道。
“没关系，祖金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兽人的入侵是几千年来，巨魔唯一能够重返故土的机会，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的。”
“换句话说，祖金比我们更加不想看到兽人和巨魔之间发生冲突，之前他的那些表现，只是嘴硬而已。”
卡尔达拉回答道。
“这绝对不是你的想法……”
基尔罗格摇了摇头，一口咬定。
“为什么？”
卡尔达拉好奇地问道——这当然不是他的想法，可是基尔罗格是怎么知道的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火刃氏族的剑圣不再热衷于格斗，转而研究起了巨魔的历史？”
基尔罗格一下子戳中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
卡尔达拉也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他是一个兽人，又不是巨魔。
卡尔达拉是一个剑圣而不是一个学者，他对兽人的历史都不是很清楚，何况是巨魔的历史？
“总之这件事不是奥格瑞姆吩咐的，我先走了。”
卡尔达拉本想偶尔显露一下自己的智力，没想到却被狡猾的基尔罗格揭穿了。
这让卡尔达拉有些尴尬，原本很多想说的话，都没有兴趣再说了。
“好吧……不管是谁……他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家伙。”
基尔罗格说道。
“这……很难想到吗？”
卡尔达拉觉得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整件事情并不难理解，但是很难想到……”
基尔罗格摇了摇头。
这位老酋长一向自诩智力过人，没想到却对这次的时间束手无策。
基尔罗格当然不想让部落分裂，也不想让自己的氏族和黑石氏族起什么冲突。
不过基尔罗格毕竟已经老迈了，他能够理解氏族中那些年轻兽人的心情，理解他们想要复仇的行为。
衰老使人软弱，也许基尔罗格比年轻的时候更老奸巨猾，可他多少也有些心慈手软了。
可以说，如果卡尔达拉没有带来这一个巨魔的脑袋，基尔罗格也不知道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替我对那个家伙说声谢谢。”
基尔罗格对卡尔达拉说道。
“免了，我想他不会喜欢听到这件事的。”
卡尔达拉潇洒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血窟氏族的领地。
基尔罗格站在原地，目送这位火刃剑圣离开，知道他消失在更远处的阴影中，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族人之中。
“酋长……这个……”
一个年轻的血窟兽人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巨魔的脑袋，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是那个杀死我们同胞的凶手，把他挂在我们血窟氏族的战旗上，插在营地门口。”
“让那群家伙——无论是兽人还是巨魔——知道，血窟兽人必将以血还血。”
基尔罗格吩咐道。
“是，酋长！”
那名血窟兽人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带着几个同伴跑去执行基尔罗格交给他的任务了。
“酋长……那个火刃剑圣……”
有年事高的血窟兽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为什么火刃氏族会帮血窟氏族这个忙？他们平时可没什么交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不用担心。”
基尔罗格摆了摆手，抬头看了看天空中让他至今依旧感到心悸的明亮双月。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兽人如果想要生存下去，并且把这里变成我们新的家园，就必须团结。”
基尔罗格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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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基尔罗格的族人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算了，都回去睡觉吧。”
基尔罗格遣散了自己的族人。
人上了年纪总是难以入眠，兽人也不例外。
今夜，当基尔罗格合上眼睛的时候，他心里多了一个念头。
——“也许，应该找个时候，和奥格瑞姆认真谈谈了……”
如果卡尔达拉知道基尔罗格现在的想法，他应该会挺开心的。
不过现在，卡尔达拉已经来到了兽人营地中储存食物的地方，他在这里徘徊了半天，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