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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山河-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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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沉声道:“你……不适合学剑。或者说,我不知道,剑,是否适合你。”

    雪落在白羽的酒杯里,旋即泯灭无痕,她低着头,没有让陌寒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某种沉默,荒芜的旷野里涌动——她在等他的解释。

    “杀人的剑法,只有生死之间才能领悟,如果你学会,白羽,还会是白羽吗?”陌寒的语气,带着令人动容的冷意,那深邃的眼神里像是积郁的阴云下骤然反跳的落日余烬。

    “学会了杀人之剑的陌寒,还是陌寒。”

    白羽的声音很轻,轻到触动了陌寒那些久已遗忘的记忆。

    “你会为执剑痛苦。”他默默合上眼眸。

    “我已为无能痛苦。”她缓缓仰起脸庞。

    “它们不一样,小羽,当你拿起剑,你必将舍弃一些东西,面对一些不得不去面对的抉择……我希望你能留住一点东西,哪怕是,为了将来不后悔。”

    陌寒垂目,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火塘温暖的热气,熏散了静静坠落的雪花。酒气迅速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染开,在火光中一片绯红。

    “保留无知和无能的天真?那不是真正的天真,师父,它脆弱就像水面上的泡沫。”白羽词锋忽然犀利起来。

    “那是可以回溯到生命最初的东西……小羽。”陌寒长叹一口气,无声地躺回树干,凝望着枝叶间那一片片飘雪的天空:“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有想过,真正超脱于时空之外的‘仙’,是怎样的一种终极存在?”

    白羽皱眉:“不是说……不到境界,不可妄言么?”

    “可以先求再证。”陌寒勉强解释道:“先把你身上所有负面人格剔除,再来思考这种纯粹的存在。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办到,但你或许可以试试,你经历的简单,想法却不少。”他又叹了口气,道:“想好了再告诉我。”

    白羽低下头,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一簇跳动的火焰。烈火被韩子和的法力收束,没有一丝烟气飞出,在柴火堆垛中从容起舞,仿佛一场场转瞬即逝生!

    “……绝对理性。”白羽缓缓吐出四个字。脸色格外凝重。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理性’了。说下去。”

    “是绝对的理性。人世间的善恶价值观,在脱离人类社会框架后,就是空中楼阁。”白羽皱着眉,仿佛语言很难表述她心中猝然涌起的思绪:“就举一个例子——魏将军以一座城市的毁灭,换回一百多万人的生命。在末世危机前,或许是万人唾骂的屠夫,放在现在,就是万人敬仰的英雄。而个中差别,只因一场危机。如果把眼光放之四方上下,千年万代,轮回众生。只有绝对的理性才能支撑住这个庞大世界的价值观。”

    “你的想法很特别。”陌寒闭着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关于魏将军的评价,就交给历史吧。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你的想法,世人的想法还会再改变。”

    “师父为何要问这个问题?”白羽问。

    “你曾问过我,为何人类遭逢大难,却没有神灵伸出援手,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我在想,这个答案,不会是你想要的。”

    “是什么?”

    “神看轮回中人,如观梦幻空花。我们,丧尸,乃至这一枝一叶,一鸟一兽,更甚至是这一桌一凳,都没有什么不同。想想末世危机之前,人类的发展造成了多少种族的毁灭?谁有资格指责‘神灵’袖手?”

    “那它们何必存在?”白羽脱口而出。

    陌寒却笑了:“那你又何必用这种口气?它们就像夜幕上闪耀的星辰,不论你抬不抬头,它都在那里;不论你是生是死,它也都在那里。指引真正的超脱。”

    白羽撇撇嘴:“那也算是超脱么?把自己当做非人?”

    “入无尽虚空如寂灭深定。麻姑见东海三为桑田,绝非妄言。你如果难以想象,可以把它看做一种比喻。当你每天睁开眼,人世间都已过了千百年,一切与你有过交集的人和事,都化作了历史的尘埃,甚至无处可寻。再刻骨的爱与恨,也消退殆尽了。心中自然而生清明超脱之念。你还会把自己当做‘人’的同类么?”

    白羽心中一凛,忽然想起陌寒在地宫中种种经历,一语不发。

    而陌寒却依然以一种平静和缓甚至带着一丝倦意的语气道:“看着吧,很快,觉醒者就不会把自己当做弱小无能的‘人类’了。”

    冷意从五脏六腑凝结,白羽忽然觉得壶中热酒,亦是一片冰寒。

    “……那算是超脱么?难道不是可悲么。”她低语。

    “所以。你不适合学剑。”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构思这样的画面,心必然要沉浸到尘埃里。唯有绝对安静,才能想象出那种止水停云一般的孤寂与从容。而一旦动笔,无限可能就坍缩成寡淡的一点。令人痛苦万分。

    本章可能挺难读的,不过也正是我极力想写的东西。在此解释一下何为“妄心”,就不占用正文的字数了。以下是我一点个人见解,肯定有偏差。以我的水平,只能勉强做一个推测性的比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做梦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念想到什么,梦境就在下一秒出现了什么。尤其是噩梦中,你心中才在嘀咕,这人会不会是恶鬼,则梦境中的人立刻青面獠牙追着你扑过来,就是你见知之中“恶鬼”的形象,于是噩梦无限循环下去。

    做梦不等于入妄(陌寒是特殊问题,他觉得他九十二年的真实经历就是一场大梦,所以才会出现梦中回到另一个世界,出现这种“真实”的妄境。)

    但是做梦可以用来做一个踏板,去理解这种状态。

    妄境之中,人心一切杂念都会被放大摊开,比如一个人想要娇妻美妾,则美女如云而来;一个人想要出将入相,则功名利禄滚滚而来。正如黄粱一梦,卢生做了一场享尽荣华,一切人生愿望都美满实现的梦。而恍然梦醒,道士吕翁的小米饭还没煮熟。

    这就是所谓“妄境”,入妄之后,一个人千辛万苦求而不得的东西,随处可得,甚至天天都能做一个真实而且丰满的梦,去经历,去得到。最终那些人世间的诉求,在修行人眼中便真如尘埃粪土,再辉煌,再伟大,也食之无味了。

    妄境是一个洗心退yu的过程。

    破妄之后,修行圆满,可称大成真人。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至于庄周梦蝶,那一段关于物化的经文,容后再说吧。

第71章 内观() 
“夏虫;不可语冰么?”白羽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虚无缥缈的问题;只是幽幽地看着陌寒;道:“师父;难道我不学剑,就不会变成一个;自己都无法面对的人么?”

    陌寒不答;沉默良久。

    积雪氤氲成舞;透过菲薄的光。坚硬的地面聚了一层湿冷的雪水。

    “好吧……我教你。”澄净的声音从枝叶中传来;依旧是倦而淡漠的。

    “传世道法自‘调心入静’始,内家剑术亦然。你来到这个世界,是否自觉意识独立于躯体而存在?”

    白羽端坐火前,忆及穿越时的那一幕;颔首道:“感觉……自己是一个没有大小、没有维度的奇点,对外界的感觉全部消失,甚至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

    陌寒垂下一只手,打断了白羽的回忆,淡淡道:“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道,此之谓坐忘。”

    白羽疑道:“坐忘?这就是坐忘?”她旋即追问:“这一句,又出自哪里?”

    陌寒一笑,拎起玉清玄明,顺手将剑柄倒叩在白羽额头:“《南华经》《大宗师》篇,仲尼与颜回所论之‘坐忘’。”

    “《庄子》里还还写了孔子?”

    “借先哲时贤的言论讲道理,这叫‘重言’。当然还有‘寓言’和‘卮言’……今天不解经文。当你心境到了,自然就能看懂。”

    陌寒抽回长剑,敲在手心:“按说穿越时,元神自显的情况绝不能算坐忘。但你感觉到的那个‘奇点’,就是元神。普通人想要体会‘元神’,可能必须从‘心斋’,到‘樱宁’,再到‘坐忘’。但你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可以直接从‘坐忘’入手学‘内观’。

    “所有修行次第都分能入,能守,能破三层。要随时做到调心入静,进入‘坐忘’的状态,第一步才算成功。”

    “怎么调心入静?难道是……点系统退出游戏?”白羽皱眉。

    “哈!”陌寒摇头一笑:“一般的做法是:打坐静身,调息静气,让所有思绪自然沉淀,心不随意动而心念清明。虚极而静,由静生动,再自樱挠复归宁静。如果做不到,你就退出试试吧。”

    白羽苦着脸:“我觉得按一般方法我会睡着……”

    “睡着!那你就别学了!”陌寒将玉清玄明横在膝上,轻轻瞪了白羽一眼:“我为你护法,你去内室试一试。”

    白羽笑着起身,问:“你说的心斋,樱宁,坐忘,都是《庄子》上写的?”

    “嗯。有空背原文。”

    “哦……那什么是‘内观’?”

    陌寒皱了皱眉,还是解释了一番:“用元神的‘眼睛’反观自身,所谓‘返观内照,垂帘逆听’。你若经历过,不用说就明白;没经历过说也无用。去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白羽倚门一笑,清洌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微微震荡:“师父问我为何学剑,我也想问师父为何执剑?”

    有飞雪落上枝头。一片树叶承受不住压力,微微一斜。积聚的雪花纷扬而落,刹那如霰如霞。陌寒一怔,微阖的眼骤然睁开,深深的看着白羽。

    “为何执剑……”

    他自语,深邃的眼眸中,似乎看穿了无数光影。白羽隔着一蓬雪粉,看不真切,却听到了她全不曾预料到的话语——

    “观乱世如斯,浊流滚滚,裹挟众生。一不愿中流击水,二不愿隔岸观火,三不愿随波逐流。但求一念通明,物喜己悲,不萦于心罢了。”

    白羽默然,扶着土墙的手忽地一紧。若是叶观止在此,定然是敲着重剑,漫不经心地调侃陌寒又不说人话了。

    可她没有看错。

    ——那双清澈而纯粹的眼睛是哀伤的。

    ——而那哀伤是如此遥远,仿佛隔着一片高阔的云天……

    正午,飞雪渐歇。

    阳光尚未照透阴云。地面上的积雪,被地气一蒸,已渐渐板结成块。这也算是南方独有的景观。

    韩子和巡逻归来,尚未入门,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穿透千枝万叶飘入屋内。

    “咦?好酒啊!”

    老人挑门而入,伸着鼻子猛嗅了几口,大叫道:“西市腔!陌寒你可不厚道!不是说早就没了吗!什么时候连你也学会藏私了,还背着人偷喝!”

    韩子和一脸惊诧,虽头发半白,但须发皆浓,一根根立在风中,精神抖擞!沈馨坐在他肩上,伸手拨动了头顶上积雪的树枝,那雪片哗啦啦坠落,飘了韩老头儿一身一脸。他乘机耸肩,故意将沈馨颠起,逗得小姑娘“咯咯”大笑。

    陌寒闻声,揽衣而起,一跃落地:“是小羽的酒,你要喝,找她去。”

    “她……”韩子和只向内室看了一眼:“哦……做功课呢?那就不打扰了。我正找你有事!叶观止和那位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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